“朱衞民推杆”！回顧新加坡勝安航空MI185航班蘇門答臘巨港空難_風聞

轉自微博@顧氏造船廠廠長。

在航空業界令人談之色變的、著名的、和“博南拉桿”齊名的“朱衞民推杆”，不多廢話，開講。

1997年12月19日，印度尼西亞雅加達的蘇加諾-哈達國際機場，一架隸屬於新加坡勝安航空公司（新加坡航空公司下屬的子公司）的波音737-300型客機（註冊編號9V-TRF）準備執飛從雅加達的蘇加諾-哈達國際機場至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的MI185航班，當時飛機上有2名機組成員、5名乘務組成員和97名乘客。當班機長為新加坡籍的朱衞民（時年41歲，曾在新加坡空軍服役還參加過特技飛行表演隊，1992年加入勝安航空，擁有7173.3小時的飛行經驗），副駕駛為新西蘭籍的鄧肯·沃德。

15時37分，該機順利的從蘇加諾-哈達國際機場起飛，根據空管區指示，於15時53分爬升至設定的35000英尺的巡航高度，隨後機組打開自動駕駛儀，客艙內安全警示燈關閉，乘務組開始為乘客派發點心和飲料。按照計劃如果一切順利，MI185航班將在1小時45分鐘後抵達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

不久（差不多16時左右），機長朱衞民對副駕駛鄧肯説：“我去方便一下”，隨後就離開了駕駛座。

幾分鐘後，朱衞民返回駕駛艙就位，隨後他對副駕駛鄧肯説：“廁所的門好像有問題，你去看一看吧。”鄧肯依言離開了座位離開，此時駕駛室內只剩下機長朱衞民一人，在鄧肯離開後，朱衞民鎖上了駕駛艙的門。待鄧肯返回的時候，他怎麼也打不開駕駛艙門，被鎖在了門外，任憑怎麼呼喚，朱衞民就是無動於衷。

16時12分，飛機突然從35000英尺的設定高度急速俯衝，很快下墜速度超過了音速，大大超出了波音737型客機機體結構所能承受的臨界值，因此勝安航空MI185航班9V-TRF號波音737-300型客機在俯衝的過程中帶着機長朱衞民、副駕駛鄧肯、5名不知名的乘務組空乘以及97名乘客在空中粉碎性解體，機體殘骸和人體殘肢散落於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的巨港北部50公里的穆西河三角洲水域。由於衝力巨大，客機的碎片和殘骸散佈面積近十平方公里。全機104人無一生還。從飛機俯衝到解體，過程不到半分鐘。

在發現MI185航班在雷達屏上消失後，新加坡武裝部隊立刻派出福克50巡邏機、C130運輸機、兩架美洲豹直升機與印尼的救援力量合力展開搜尋和拯救行動。

當救援隊到達飛機殘骸掉落的地方，看到的是一地的殘屍，沒有一塊完整的，就連飛機碎片最大都只有40釐米大小。所以最終能夠確認遇難者遺體身份的只有6人。

勝安航空185號航班事故的具體原因至今仍撲朔迷離，總共有四方力量介入了調查：洛杉磯民間機構、美國國家安全運輸委員會、印尼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以及勝安航空本身，由於各懷目的，調查一直處在各自為陣的狀態。

9V-TRF號機性能數據

機型：波音737-300

設計商：波音飛機公司

乘員：機組2人+載員149人（最大）

長度：33.17米

翼展：28.88米

高度：11.13米

空重：28120千克

最大起飛重量：56472千克

最大商載：14805千克

發動機：兩台CFM國際公司CFM-56-3B-1渦輪風扇發動機，單台推力89千牛

經濟巡航飛行速度：794千米每小時

最大載重航程：4973千米

附1：空難事件調查進展

1997年

12月20日，約200名乘客的家屬，趕到樟宜機場瞭解情況。時任新加坡交通部長馬寶山以及勝安航空的母公司新航集團高層也到機場瞭解詳情。

12月20日，罹難者家屬搭乘勝安航空安排的兩趟專機飛往巨港，等候親人的音訊。新印兩國的空軍及海軍，動員了約200人蔘加搜尋與拯救行動。中國民航局（罹難者中有中國籍乘客）、勝安航空公司和有關的政府機構，在樟宜機場T1\T2航站樓分別設立了新聞中心及罹難者親屬安頓中心。勝安航空媒體發表MI185航班上所有104名乘客與機組/乘務組人員的名單和性別。

12月21日，由中國警方與法醫組成的一個10人專案小組前往巨港，協助辨認罹難者身分的工作。新加坡民航局及勝安航空公司安排了兩艘船，載送親屬到墜機地點弔唁罹難親屬並瞭解搜尋工作的進展。

12月22日，來自美國的一個辨認死難者身分的專家團，包括法醫、病理學家和牙醫共18人抵達巨港，協助從斷肢殘體中辨認死難者身分。

12月23日傍晚，宣佈確認並鎖定了客機一隻黑匣子的確切位置。

12月24日，搜尋行動集中在穆西河河牀的五個地方。通過聲波掃瞄器和金屬探測器，搜尋人員發現那裏有相當多的機身殘骸。

勝安航空再次安排專機運送第二批95名家屬到巨港。家屬乘船赴空難地點參加超渡亡魂的宗教儀式。

12月25日，現場搜獲可以確認的53名罹難者個人證件。時任新加坡總理的吳作棟到設在樟宜機場的危機處理中心聽取危機處理小組彙報搜尋與拯救工作的最新進展。

12月26日，勝安航空公佈了MI185航班的97名乘客的座位圖。

12月27日，潛水員在穆西河打撈出第一個飛行記錄器（黑匣子）。

12月28日，飛行記錄器送交美國國家安全運輸委員會檢驗以調查墜機原因。

12月29日，中國派出4名善後顧問，連同1名美國顧問到達巨港，為空難罹難者將要設立的集體公墓選址。

12月30日，公眾追悼會傍晚6時在加冷室內體育館舉行，共有9000多人出席。時任新加坡代總統陳樹羣和夫人、總理吳作棟、內閣資政李光耀和副總理李顯龍等都出席了追悼會。

1998年

1月2日，穆西河墜機現場打撈出了裝滿三卡車的飛機殘骸、罹難者殘肢。

1月4日，來自新加坡的挖泥船從穆西河墜機現場撈出了另一個黑匣子（座艙記錄器）。

1月5日，法醫專家團相信難以找到完整的遺體，要辨認殘肢斷骨困難極大，打撈罹難者的遺體的工作就此停止。飛機殘骸的打撈工作則延續到1月14日，截至1越14日，55%的飛機殘骸被打撈上岸。

1月14日，104副棺木陸陸續續運抵巨港，以備葬禮時使用。

1月16日，空難調查團在三天前憑着牙齒確認出MI185航班的乘客之一：美國運通公司高級副總裁蘇珊的身份，使到可辨認的罹難者遺體增至6具，她也是最後一個被辨認出身份的罹難者。

1月17日，約50名罹難者的親屬乘搭勝安航空安排的專機提前抵達巨港，把親人的衣服、外套、玩具等遺物放入棺木一起埋葬。

1月19日，遇難者的集體葬禮在巨港花園公墓舉行，共有1500人蔘加了葬禮（包括500名罹難者親屬）。同日，尋獲的客機殘骸運往西爪哇的一個機庫重組成機型，以讓調查專家從另一線索瞭解客機墜毀的原因。

8月，調查團主席迪南教授簽發的最新調查報告指出，人為小組的調查結果顯示，在座艙錄音器停止操作的最後數分鐘，駕駛艙內只有兩名機師（機長朱衞民和副駕駛鄧肯）。在研究破損機件和飛行記錄器的數據後，發現飛行記錄器停止操作前，有人可能調動水平尾翼，導致客機直線下墜。

調查顯示：朱衞民因賭博及炒股票欠下300萬新元債務。而且很湊巧的是，在發生空難前的一天，他才為本身投保500萬新元的保險。因此調查團認定：朱衞民很有可能因為生活中的經濟壓力而崩潰，進而選擇自殺來解脱，然後賠償金又能夠還掉自己的欠賬，還能夠讓自己的家庭生活的更好。他的同事稱朱衞民日常的駕駛習慣頗為激進，經常試圖比別人更快的完成飛行任務。於是機長朱衞民就被美方調查員認為是此次空難事故的罪魁禍首，不過勝安航空公司卻不認同這一説法，但此時又拿不出證據反駁。而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朱衞民推杆”幾乎成為勝安航空MI185航班巨港空難的代名詞。

1998年12月底，勝安航空公佈了對MI185航班罹難者的賠償標準，賠償金額介於25000 美元至75000美元，但大部分罹難者親屬對賠償數額不滿，擔心獲得賠償後，整件事情便完結，真相就永遠不會水落石出。結果僅有5名歐美籍罹難乘客的家屬接受勝安航空提出的賠償金額並在賠償協議上簽字。

1999年1月22日，勝安航空提高了賠償額度，從原本的75000美元增至140000美元。不過，罹難者親屬們仍不接受，選擇繼續等待調查結果。

1999年4月30日，罹難者親屬聯名向新加坡總理吳作棟發出請願信。交通部政務次長雅國博士代表吳作棟，向勝安航空MI185航班空難親屬重申政府對真相的追查仍舊不遺餘力，並儘可能在各方面給予印尼當局支援。

1999年6月底，勝安空難65個罹難者家庭成立“勝安 MI185親屬聯會”。確保空難的調查工作一直繼續下去，直到客機墜毀的原因水落石出並公諸於世為止。

附2：劇情神反轉，朱衞民或洗清罪名。

空難發生的6年後，美國洛杉磯有一位曾經辦過多起空難案子的律師華特賴克對黑匣子重新進行分析，結果他發現185航班的黑匣子經常會自動關閉，看來185航班機長朱為民故意關閉黑匣子的説法並不成立，機長自殺的説法也不合情理。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讓飛機墜毀，那麼只有懷疑是機械故障，這款飛機的記錄也確實讓人懷疑，其方向舵系統動力控制模組確實存在問題。他的調查還發現，空難的飛機波音737-300型客機出廠才僅僅10個月，可是原機的黑匣子被勝安公司換上了一箇舊黑匣子，黑匣子在空難前25小時當中，有60個參數將近4000多秒是空白的，有一次停頓能達11分鐘。

華特賴克的調查小組重新對座艙通話記錄器進行分析，他們和空服人員的互動也很正常，證明正副駕駛之間的通話都很正常，而朱衞民最後對妻子説的話説是下午4點來機場接我。華特賴克認為若是他想自殺，為什麼不在去程自殺？為什麼他讓妻子來接他？從機上人員的互動，從各方面方面看這趟飛行都很正常。警方也對朱衞民的經濟情況重新進行調查，查到他雖然投資股票賠了120萬美元，但他早已賣掉兩處房產償債，還因此獲利近35萬美元。傳説的買了數百萬元的壽險，是他為新房貸款的擔保，找不到朱衞民自殺的理由。

為了尋找185航班空難的原因，華特賴克請來了美國航空業的專家索默父子。索默父子曾經作為專家受託調查了聯合航空585號航班以及全美航空437號航班的空難事故，對比了三架飛機墜毀的方式極其相似，確認勝安航空185航班機也是因為方向舵擺動幅度過大，以致機身翻滾，然後發生墜落。由於737客機有方向舵故障記錄，737客機的駕駛員在培訓的時候有被告知飛機方向舵存在的問題，飛機手冊也標有指示如何應付方向舵失控的問題。

機長朱衞民和副駕駛唐肯沃德都曾接受過這項特別訓練，但那是在模擬狀態，在實際操作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實際的航行中出現這種狀態也沒有告警指示，發生翻滾飛行員也不知問題出在哪裏。方向舵動力模塊組製造商派克漢尼汾公司在185號航班空難發生後也受命協助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進行鑑定尋獲的殘骸，小組人員花了三個星期才在20尺深的河底泥中找到了方向舵動力模塊組件，但是派克漢尼汾公司的人員並沒有經過認真的檢驗，簡單看了一下就説沒有問題，接着就把組件還給調查小組。

的調查小組要想確定方向舵動力模塊組是否存在問題，就必須重新進行鑑定，可是受命去印尼尋找這個部件的調查員發現勝安185號航班所有的殘骸已經被銷燬，剩下的只是一堆檔案。正當調查人員懊悔無助的時候，命運之神卻伸出之手，印尼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的保險箱裏僅保留一件185航班的證物竟然是他們想要的方向舵動力模塊組伺服閥，簡直是不可思議！

伺服閥方向舵動力模塊組的關鍵部件，他只要向一側移動千分之四十五寸就能推動波音737客機的整個方向舵面。華特賴克的調查小組發現185航班的伺服閥曾有不良記錄，他們找到相關文件，證明這個閥沒有通過某項檢驗，但是派克漢尼汾公司卻聲稱這個閥沒有問題。

華特賴克的調查小組把伺服閥送到了美國佛羅里達州的一所專門的實驗室進行檢驗，實驗室人員通過電子顯微鏡發現了伺服閥上的瑕疵，美國航空專家證明這些微小的瑕疵足可以左右50噸重的飛機命運。華特賴克的調查小組相信他們已經找了一連串的證據，證明伺服閥導致了空難。

2004年7月美國洛杉磯最高法院判決派克漢尼汾公司敗訴，陪審團判給三個遇難家屬近四千四百萬美元的損害賠償，這是陪審團花了6個星期聽取華特賴克的調查小組的報告和派克漢尼汾公司的陳述，雙方拿出大量證據，陪審團總共針對187個問題作出判決，包括伺服閥有瑕疵，所有的判決都對原告有利。美國聯邦航空總署下令所有的數千架737客機，在2008年前淘汰原有的方向舵操縱部件，換上新裝置。

但就算朱衞民沒有故意推杆，其支開副駕駛並反鎖駕駛艙的門的行為依舊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他身上的嫌疑依舊無法全部排除。

附3：林俊杰和勝安航空185航班上的“故人”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新加坡歌手林俊杰的一位名叫XU CHUE FERN（音譯應該是“徐覺芬”）的女性朋友也在MI185航班的遇難者名單中。據悉，該女生曾向他告白被婉拒，沒當成情人但仍是朋友，對方還替他牽線，認識他的初戀女友。1997年她搭上MI185航班，飛機在空中爆炸墜毀，97名乘客無人生還，林俊杰看新聞得知噩耗，特別去查詢了勝安航空發佈的罹難者名單，果然看見了這位女生的名字。後該女生親屬在整理她的遺物時還發現了一張她珍藏的林俊杰照片，這一切使得當年只有16歲的林俊杰一時間無法接受：“當時還太小，不知道怎麼去表達我的感受，也不敢去面對這件事”。2013年3月，林俊杰在其中一首新歌《修煉愛情》的MV中加入這段他不曾提起的一段回憶以紀念這位一直將他裝在心底裏的女孩。

《修煉愛情》歌詞

憑什麼要失望

藏眼淚到心臟

往事不會説謊 別跟它為難

我們兩人之間 不需要這樣

我想

修煉愛情的心酸

學會放好以前的渴望

我們那些信仰 要忘記多難

遠距離的欣賞 近距離的迷惘

誰説太陽 會找到月亮

別人有的愛 我們不可能模仿

修煉愛情的悲歡

我們這些努力不簡單

快樂煉成淚水 是一種勇敢

幾年前的幻想 幾年後的原諒

為一張臉去養一身傷

別講想念我 我會受不了這樣

記憶它真囂張

路燈把痛點亮

情人一起看過 多少次月亮

它在天空看過 多少次遺忘

多少心慌

笑着説愛讓人瘋狂

哭着説愛讓人緊張

忘不了那個人 就投降

修煉愛情的心酸

學會放好以前的渴望

我們那些信仰 要忘記多難

遠距離的欣賞 近距離的迷惘

誰説太陽 會找到月亮

別人有的愛

我們不可能模仿

修煉愛情的悲歡

我們這些努力不簡單

快樂煉成淚水

是一種勇敢

幾年前的幻想 幾年後的原諒

為一張臉 去養一身傷

別講想念我

我會受不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