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球迷,是怎麼變成“亞速營”的?_風聞
后厂村体工队-后厂村体工队官方账号-公众号:sports_1632022-03-22 15:20
隨着俄烏衝突的爆發,亞速營從一個世界角落裏的小軍事組織,迅速成為了中文網絡關於俄烏衝突的熱詞之一。
現在很多人可能已經瞭解,這個以狼鈎為標識logo,被定義為“新納粹”性質的極端組織,實際上最開始只不過烏克蘭當地一夥狂熱的球迷。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一羣原本只是為足球痴狂的球迷,是怎麼在短短几年時間內,迅速蜕變成了一夥思維極端,心狠手辣的納粹組織的呢?


亞速營之路
實際上在東南歐,“亞速營”的出現絕不是個例,反而是無數類似情況中的典型。
最早,這羣人只是哈爾科夫冶金足球俱樂部(國內普遍翻譯為“金工”隊,實際上有一些偏差)的球迷,金工隊歷史很長,1925年成立之初就曾打入過蘇聯杯的決賽圈,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在五十年代中期之前金工隊一直成績都不太好,長期混跡於蘇聯的二三級聯賽。

六十年代,金工隊的成績開始有了起色,八十年代球隊進入巔峯,並在1988年蘇聯杯中擊敗莫斯科魚雷隊奪冠。隨着成績的提升,金工隊的球迷羣體自然也開始逐漸擴大,1982年,金工球迷中最熱情最忠誠的一批人,開始參照莫斯科斯巴達球迷團體”教派“,組織了自己的球迷團體“82教派”,這便是這個組織最初的形態。
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蘇聯足壇,最強的球隊當屬烏克蘭的基輔迪納摩,不過由於基輔迪納摩曾經存在軍警背景,因此這支球隊雖然很強但在民間並沒有那麼受歡迎。在全蘇聯的視角下,千年老二莫斯科斯巴達更像是人民的球隊,是站在迪納摩面前的抵抗着,而在烏克蘭視角下,金工隊和其他挑戰迪納摩的球隊也都是屠龍勇士,因此,金工球迷也將基輔迪納摩當做宿敵,雙方球迷的對抗摩擦不斷出現。
既然如此,“82教派”與“教派”兩個球迷組織的結盟變的理所當然,這種結盟甚至一直到蘇聯解體20年之後依然延續。2013年,兩隊球迷還一起聯手,在球場外的街道上和基輔迪納摩球迷上演毛氏傳統激情互毆。
77名基輔迪納摩球迷,大戰60名“82教派”成員與20名“教派”成員聯軍(吃我一劍!白帝聖劍!御劍跟着我!老外你別拉屎掛牛鞭……)
其實到這個時候,“82教派”還只是一個“比較兇悍”的球迷羣體,他們也帶有類似球迷羣體普遍的標籤:保守、右翼、極端民族主義思想,有一定的納粹傾向……
不過,當時“82教派”在茫茫多的狂熱球迷組織中間還算不上是特別有名的,他們的看台表演線下活動等等都還只是被歸類於“ultras”(極端球迷)這個分類裏,目前你能在各大網站上找到關於“82教派”的視頻和資料,大多也都來自於這個時期前。


在這幾張圖中你可以明顯看到“82教派”的球迷屬性,以及他們與莫斯科斯巴達隊“教派”(以紅白為配色)的結盟關係

但在2014年,情況開始有了變化。
2014年初,經過多年顏色革命的折騰之後,烏克蘭政局四分五裂,全國上下人心惶惶。此時烏克蘭其他一些親俄地區也開始積極醖釀加入俄羅斯。金工隊所在的哈爾科夫市距離俄烏邊境線僅30公里,因此各種親俄分離主義活動也相當頻繁。自然而然,烏克蘭民族主義者也把這裏作為“戰場”,始終積極活動,力圖阻止該地區併入俄羅斯或者獨立。
作為該地區最強勢的球迷組織,“82教派”此時果斷與“教派”割席站在了烏克蘭民族主義者一邊,由於球迷組織天生武德充沛且具備較高的組織度,“82教派”在當時哈爾科夫的各個大小民團中異軍突起,很快獲得了武裝升級為民兵組織,並被烏克蘭當地政府命名為“東部兵團”。
這個時候的“82教徒”都還算不失球迷本色,比如這首烏克蘭國民歌曲《普京傻逼》,就是2014年左右首先由他們在哈爾科夫唱響,原曲歌詞是“蘇爾克里斯(烏克蘭足協掌舵人,與金工隊老闆長期不睦)傻逼”
這個視頻中“烏克蘭人”裝束有一點奇怪,是因為烏克蘭國內在構建本族民族認同時希望與“俄羅斯人”做區分,因此將哥薩克人中的一支“霍霍人”認作“烏克蘭人祖先的一部分”(這一點雖然有點怪,但在學術上有一定依據)
一個民團組織這麼能打,自然會引發了各方力量的關注。3月份,克里米亞地區“公投入俄”被俄羅斯吞併,一時間烏克蘭風雨飄搖,各地親俄團體都組織了遊行示威,其中頓涅茨克的示威者甚至佔領了政府大樓,局勢一度非常混亂。
而在一片混亂之下,哈爾科夫地方政府(長期以來一直被人為是“最具俄羅斯特色的烏克蘭城市”)卻因為有“東部兵團”等組織助拳,反而比較好的掌控了局勢。一時間,烏克蘭政府對“東部兵團”青眼有加。於是在5月,烏克蘭政府將“東部兵團”派往東部亞速海邊的別爾江斯克進行整編升級,與帶有明顯納粹色彩的極端暴力民族組織“烏克蘭愛國者”合併。
至此,亞速營成立,而“82教派”也就此徹底完成了從狂熱球迷團體,到納粹極端組織的蜕變之路。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82教派”作為哈爾科夫一個內陸城市的球迷組織,會被改成了一個叫“亞速”的稱號

熟悉的套路
以上就是亞速營的成立過程,我們公眾號的一些老讀者可能看到這就犯嘀咕了,這套路……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啊?
熟悉?熟悉就對了,因為這種從球迷組織到極端組織蜕變的過程壓根不是第一次出現,大約三十年前前南斯拉夫分裂時,原本作為貝爾格萊德紅星隊球迷的“勇者”組織中的極端狂熱者,就是通過幾乎一摸一樣的路徑完成了轉變,其中一部分成員後來組建了犯下諸多反人類罪行的“阿爾坎老虎團”
貝爾格萊德紅星隊的“勇者”球迷組織打出骷髏旗(納粹組織切特尼克旗幟的變種)

犯下諸多反人類罪行的阿爾坎老虎團(小腦斧:喵喵喵?)
其實從大環境來看,在世界整體政治氛圍向右轉的大趨勢下,大量球迷團體在這些年裏都多多少少受到影響,而如果你願意多花一點精力檢索,你會發現這些帶有右翼色彩的球迷團體在歐洲幾乎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説只要條件合適,他們都有成為極端組織的潛力(或者説已經走在了極端化的路上)。

2017年聲援亞速營的克羅地亞莫斯塔爾光頭黨(由莫斯塔爾球迷組織脱胎而來)

1995年對陣愛爾蘭的比賽中,英格蘭球迷比出納粹手勢

拉齊奧球迷在羅馬主場掛出納粹旗和墨索里尼頭像

這一大片小平頭是俄羅斯澤尼特隊的新納粹主義光頭黨(其實光頭黨發源於英國)
甚至,一些國家會以官方形式出手,力挺右翼極端球迷組織。比如匈牙利,近幾年多家西方媒體都相繼報道,匈牙利有極端民族主義+右翼傾向的足球球迷組織“喀爾巴阡旅”迅速發展壯大,而他們背後一直在或明或暗的接受來自本國政府的贊助。
很快這夥人搞出了事情:2021年歐洲盃中,匈牙利球迷狂熱的氛圍與各類“政治不正確”的口號(比如對陣德國的資格賽中高呼“恐同頌歌”,或者對英格蘭的黑人球員模仿猴子叫),直接招致歐足聯處罰坐擁主場優勢的匈牙利隊前兩場比賽空場進行。

很多研究者認為,匈牙利國內聯賽的球迷組織中從80年代就開始盛行的“極右傾向”、“白人至上”與“反閃米特主義”,而球隊的贊助商也往往是有政府背景的寡頭。因此,這支主要是支持國家隊的匈牙利球迷組織,很可能是目前匈牙利總理歐爾班-維克托所謂“足球外交”的一部分,同時也是匈牙利國內民族主義塑造的工具。

這裏解釋一下,喀爾巴阡山脈(圖中深色部分)被匈牙利民族主義者認為是“祖國丟失的故土”,但現在整個山脈地區大部分落在捷克、斯洛伐克、烏克蘭、羅馬尼亞、波蘭境內。
匈牙利本國的足球聯賽和球隊也很明顯的迎合了這種傾向,匈牙利是一個天主教國家,他們的球隊一直遵守天主教徒“只為上帝而跪”的傳統,所以在近幾年匈牙利的球隊始終拒絕為黑命貴運動下跪,雖然付出了一些主流世界中的聲譽代價,但無形間也拉近了不同國家中同類羣體的距離(也為匈牙利的外交打開某種民意的通路)。

你跪你的,我祈禱我的

背後的手
很多人都説,競技體育是和平年代的戰爭,如果參照這個概念,運動員與他們粉絲實際上也可以理解為某種形式的部隊,那麼在這些事件裏操縱體育這一符號的,無非也就是披着各種馬甲的“政治”。
放大了來講,不論是足球外交,籃球外交,其實都是在行使體育作為“和平戰爭”的那部分政治機能,因此從這個角度上來説,體育不斷被政治化侵染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從如今的國際社會大環境裏來看,政治本身就存在於萬事萬物之中,當然也不可避免的被深埋在了體育的基因裏。

現在看起來感覺很尷尬……
而體育的悲劇也正由來於此……她跨越種族、宗教、文化的魅力,如今卻反而不斷被裹挾包裝,一些人刻意將球迷對球隊的愛化作對特定意識形態的支持,最後激化為奪人性命的刀劍和槍炮,在世界上製造一起又一起的悲劇。
至於背後操作她的那隻手,卻總想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裏。然而,就像當年隱形F117戰機也能被蘇聯60年代設計的防空導彈薩姆3捅下來一樣,沒有人能永遠把自己隱藏,萬事萬物,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
比如在巴爾幹半島,塞爾維亞國民歌手加亞-科寧查不僅有專門歌頌“久伊奇公爵(逃亡美國的塞裔極端種族主義者——類似台灣的國民黨反動派,他是前南斯拉夫的分裂的推動者,參與煽動了巴爾幹半島仇殺)”的歌曲《諾瓦克會歸來的》,另外他還在一首歌曲《當我小的時候》中提到了句“來自芝加哥的禮物”,甚至還有一首名為《芝加哥的老爺爺》的歌曲,講的就是當時芝加哥的老爺們不斷給國內打錢的故事,似乎佐證了所謂“境外勢力”的真實存在。




蒙西羅-久伊奇在美國塞裔與南裔圈子裏有相當的能量,當他去世的時候,紐約時報與華盛頓郵報紛紛發表了紀念文章。
而這個推論,現在也可以通過亞速營再次得以證明。
目前普遍認為,亞速營之所以能在2014年迅速膨脹壯大,其主要資金來源就是烏克蘭寡頭伊戈爾-科洛莫伊斯基——事實上除了亞速營(乾兒子)之外,第聶伯營(親兒子)和其他一些活躍在俄烏戰爭中的烏克蘭武裝都可以被看做是科洛莫伊斯基的私兵,而科洛莫伊斯基本人同時還是澤連斯基的資助者,以及美國多個政治團體在東歐的白手套。

科洛莫伊斯基其實也算是個神人,目前他正被俄美兩國同時通緝(在俄羅斯主要是因為欠前切爾西老闆阿布很多錢不還,在美國則是涉及洗錢和逃税),但背後又與兩國的很多政治經濟團體都保持了密切的關係。
早年科洛莫伊斯基實力比現在要強得多,他的財富版圖主要由金融、石油、鋼鐵、媒體等板塊組成。巔峯時,他經營的普利瓦銀行在掌握着全烏克蘭40%的個人存款和20%國有資產,在烏克蘭可以被看做是一人半天下的存在。
但在2014年波羅申科上台之後,由於科洛莫伊斯基和其政敵季莫申科團隊曾經關係緊密,他的產業瞬間成了大肥肉備受打擊(尤其是銀行業),此時爆發的俄烏衝突又嚴重威脅了他的石油產業,為了保住自己的資產,同時爭取烏克蘭民心不被當局輕鬆搞掉,科洛莫伊斯基在2014年左右突然變成了一個極端反俄者(當然後來也有一系列左右橫跳),並以此為由在烏克蘭東部大肆招募私兵——亞速營、第聶伯營差不多都是在這個時候發展壯大的。
科洛莫伊斯基背後的支持力量,顯然來自於海外。作為一個猶太人,科洛莫伊斯基在上世紀90年代就搭上了美國金融大佬的線,在特拉華州(也是拜登家族的大本營)註冊了房地產投資公司用於轉移財產,並配合他在烏克蘭的普利瓦銀行進行洗錢。
當時他首先收購的就是在2008年金融危機中遭受重創的五大湖工業區的鋼鐵廠羣(鐵鏽帶)。隨後,科洛莫伊斯基又盯上了克利夫蘭市,投入大筆資金收購了當地一系列大樓,克利夫蘭市包括市中心黃金地段在內的數百萬平方英尺土地都歸他所有。

黃圈是他在美國的產業(可以確定的),紅圈是速貸中心(位於克利夫蘭市中心)

那到底有多市中心呢……

在克利夫蘭扎穩根基的科洛莫伊斯基,甚至還把自己的兒子送進了克利夫蘭州立大學打NCAA(不過因為實在菜的摳腳最終只出場2次,數據全是0)
作為利益交換,科洛莫伊斯基在烏克蘭的能源企業就成了美國政治力量的後花園,比如烏克蘭第一大天然氣公司布里斯馬(Burisma),這個公司在2020年美國大選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通烏門”中扮演了關鍵角色,而該公司除了明面的CEO尼古拉-澤洛切夫斯基以外,最重要的幕後角色就是科洛莫伊斯基。
在2014年烏克蘭發生第二次顏色革命時,布里斯馬公司就請了時任美國副總統的拜登兒子亨特-拜登擔任董事會成員。拜登也投桃報李,當年就幫助烏克蘭新政府批准了一筆大額援助資金——至於這些錢是否真能用到烏克蘭的民生中,鬼才知道(同時,烏克蘭政府中也出現了大量持有雙國籍的新人)。

布里斯馬能刪掉維基頁面中亨特-拜登的名字,但是搜索引擎卻留下了痕跡
對外,科洛莫伊斯基由各類公司與歐美高官交往當買辦,對內,科洛莫伊斯基和現任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還有很深的關係。早在2003年,澤連斯基就開始和科洛莫伊斯基控制的烏克蘭第一大媒體“1+1Media”矩陣合作,正是在“1+1Media”的幫助和播出下,澤連斯基團隊製作的《人民公僕》一炮而紅,幫助其邁出了從政的第一步。
在看到澤連斯基的能量之後,科洛莫伊斯基開始全力扶植澤連斯基,“1+1Media”之後乾脆變成了澤連斯基的主場,同時,科洛莫伊斯基一邊讓自己的私人律師擔任澤連斯基競選的法律顧問,一邊還深度介入了澤連斯基所在“人民公僕”黨的建立。在澤連斯基勝選之後,很多評論就表示,這其實是科洛莫伊斯基勝選了。

“人民公僕——寡頭傀儡”,一張2019年基輔街頭的諷刺畫(當然也可能是政敵做的,反正都是一座山裏的狐狸)
而在這段時間裏,作為科洛莫伊斯基重點資助的武裝力量,亞速營被從烏克蘭東部的衝突前線召回重新進行整編和武裝,規模迅速發展壯大(2019年,亞速營自己號稱部隊數量已經達到了5000-10000人,據稱其薪水比烏克蘭國防軍都高很多。而根據英國媒體的報道,當時他們在烏克蘭各個城市至少開設了50個訓練營招攬青年士兵)。
2015年和2017年,亞速營還兩次接受了來自美國和加拿大的軍事培訓(其中2017年他們一次性更換了指揮官和參謀長)。

烏克蘭電視台報道北約給烏軍送來裝備,臂章暴露了這支軍隊正是亞速營
此時亞速營,自然已經不再是為足球而痴狂的球迷,而是變成了極端思想控制下的殺人機器(大量在烏東地區的反人類罪行也是在此時犯下)。不過之後由於美國國內的政治正確運動越燒越旺,千里之外的亞速營反而受波及,2018年,他們被認定為為“白人至上主義”組織,軍援(明面上)被剝奪。
之後在2019年,因為特朗普陣營要求澤連斯基提供拜登之子在烏克蘭貪污的具體信息被拒(考慮到上面提到的關係網,澤連斯基不可能同意),因此亞速營是否應該被歸為“恐怖組織”一度被美國政府列入討論,社交媒體賬號也在多個平台被封閉。
但有意思的是,在2022年俄烏戰爭開打之後,這些社交媒體全部被解禁了……


符號化的世界
目前看來,“82教派”變成亞速營,可能只是一場蝴蝶風暴的最表層。在這背後是一連串彼此糾纏的利益鏈條,深居幕後的大鱷與西裝革履的高官將他們的手滲入到方方面面:
政治有各類代表不同價值觀的遊説團隊與來源奇奇怪怪的新政府;
金融有財團資助;
學術圈有為各類觀點搖旗吶喊掙取資金的學者;
文娛界有 “呼籲世界和平”的明星;

要講什麼不用多説了吧
而體育界,則是這些幕後大鱷最近40年新看上的寶地:不論是身處其中的運動員,還是為他們搖旗吶喊的觀眾,顯然都是點燃狂熱情緒乃至於神聖化極端思想與破壞慾的絕佳養料。
將這些涉及區域的概念從複雜的文字予以符號化後,再掛鈎上善惡二元論的簡單定式,“某些人”很容易就能把控住一大批羣眾的思維方向——當前由網絡與電幕構成的當代社會,又對這一切又起到了推波助瀾的放大效果,於是一個觀念灌輸的管道就這樣形成了。
隨後通過這些“管道”,將夾帶私貨的內容,包裝在不同的“主義”,“思潮”之中,激發所謂的“共鳴”。

比方説這個東西……
當年的黑命貴,如今的“與烏克蘭站在一起”,都成為全球文娛體育圈流行的運動,一樣是通過簡單而具有儀式性和符號意義的動作來讓觀眾們 “簡單易學的可以與正義站在一塊”,加上體育運動在如今世界上的巨大影響力,彷彿一場全球集體參與的,“守護最好的xx,詛咒對家的xx”儀式。
這種扁平地抽離了背後的歷史,只管符號化作為某種主義與思潮的象徵的極致就是如今的烏克蘭,他們把屠殺波蘭人、猶太人與俄羅斯人的納粹頭子班德拉化作名為烏克蘭民族英雄的符號,甚至將與之相關的萬字旗、狼勾、黑太陽一樣藉由這種符號語義的轉化甚至成了“支持烏克蘭本民族的愛國主義”的一部分,遍佈烏克蘭軍隊男女老少的服飾(也難怪北約官方賬號會在“婦女節讚美烏克蘭女士兵”的活動中翻車)。

女兵胸前的紋章是典型的納粹標識“黑太陽”(這條推特已經被刪除)

wiki認證的納粹標識“黑太陽”

可能烏克蘭人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東西曾經代表的是啥
但是,這個世界不只是符號的景觀,在那層景觀之外,是複雜的真實。
被符號化的體育,如果在各種力量裹挾下只是簡單與特定的思想掛鈎,那很容易變成一發失去方向的火箭。或許曾經支持和參與“82教派”,只是烏克蘭哈爾科夫當地年輕人體會到“支持烏克蘭民族主義”的英勇與球迷們宣泄的方式——問題是,這次與符號體系勾連的是什麼,他們真的知道嗎?
這個角度上看,所有這些被改造過的體育運動與球迷組織,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亞速營的温牀。

當年在塞爾維亞,“老虎團”前身“勇者”領導人也經常通過體育比賽發表演説
如果有那樣一天,匈牙利極端團體號召為 “大匈牙利”而戰,那麼喀爾巴阡旅也會踏上戰場成為名副其實的喀爾巴阡旅。如果巴爾幹重燃戰火,“勇者”和“BBB”(和“勇者”對着幹的另一夥極端主義球迷)們又會被喚醒殺人的“巴爾幹基因”。

儘管匈牙利政府可能並不希望如此,但喀爾巴阡旅中的極端分子顯然已經明顯有了納粹化的跡象

不過或許這也是幕後的操盤手們需要的吧。和平年代他們是創造刻板印象,代表國家形象的球迷組織,戰爭時期就成為失卻理性的殺人機器,轉化成本還如此的廉價——只需要你熱愛體育,熱愛某個球隊,某種運動即可。
而在符號景觀的控制下,一切的骯髒與血腥,殘酷與慾念,都可以被化為所謂的“正義”——哪怕這正義,壓根就經不起一點點理性的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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