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可預防95%以上重症和死亡？呼籲冷靜看待_風聞

　　與新冠病毒的戰鬥雖然出現了曙光，但仍不可放鬆警惕。

　　3月22日，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在預印本平台medRxiv上發表了新冠疫苗在第5波疫情中對奧密克戎變異株保護力的研究數據，3劑滅活疫苗及mRNA疫苗預防不同年齡人羣重症和死亡的有效性均超過95%，3劑滅活疫苗預防新冠輕中症的有效性超40%，3劑mRNA疫苗超70%（表1）[1]。

　　表1.不同疫苗類型和劑次針對新冠輕/中症、重症/致死性病症和死亡的有效性[1]

　　這個結果對近期在疫情中煎熬的我們，無疑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好消息，但在仔細研讀這項研究後發現，或許我們還不可以過於樂觀。

　　為什麼這樣説呢？每項研究在設計和開展的過程中，因其所處時間、環境及人羣特點等原因，都會存在一定的侷限性，這項研究也不例外。

　　首先，研究者在文中提到“在本研究中，疫苗有效性，特別是針對嚴重結局的有效性可能被高估”。這與香港接種者的特點密切相關。因為在香港老年人和有基礎疾病的人羣疫苗接種率更低，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所謂的“健康接種者偏倚**（healthy vaccinee bias）**”。接種疫苗的人羣比未接種疫苗的人羣更健康，因此接種者會獲得雙重的保護。一方面是來自疫苗的保護，另一方面更健康的身體也會保護他們減少重症和死亡的出現。因此這種偏倚可能會導致有效性估值過高。

　　另一個非常值得我們關注的侷限性是評估時間。研究納入的數據截至3月8日，從表2中可以看出接種第3劑疫苗至確診為陽性的中位時間只有35-66天。因此本研究只能評估疫苗短期的有效性。

　　表2.末次疫苗接種和SARS-CoV-2檢測結果陽性之間的中位天數[1]

　　疫苗在接種後短時間內，會處於保護力峯值，而隨着時間的流逝新冠疫苗的保護力會逐步下降。同樣是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在3月3月日發表在EBioMedicine上的另一項研究結果顯示，BNT162b2和CoronaVac兩種新冠疫苗接種後3個月，中和抗體滴度及T細胞反應均有不同程度的降低。針對變異株（VOC）的中和抗體水平降至接近檢測限，並且記憶T細胞反應減弱，主要為CoronaVac接種者（圖1）[2]。

　　圖1.BNT162b2和CoronaVac接種者從接種初期到記憶期體液和細胞免疫反應的變化[2]

　　在真實世界的研究中也證實了保護力會隨時間逐步的下降。馬來西亞衞生部發表的一項研究通過新冠疫苗接種和結局的國家數據，使用2021年9月的244731例病例比較“早期接種”（2021年4月至6月完全接種）和“晚期接種”（2021年7月至8月完全接種）兩組人羣之間的疫苗有效性的差異。

　　在預防入住ICU方面，2劑BNT162b2的有效性從接種後1-2個月的86.0%下降至3-5個月後的77.5%，2劑CoronaVac的有效性由56.0%下降至28.7%。在預防死亡方面兩種疫苗下降幅度較小，2劑BNT162b2自接種後1-2個月的91.5%下降至3-5個月後的91.2%，2劑CoronaVac的有效性由79.2%下降至76.2%（表3）[3]。

　　表3.按疫苗類型和全程接種後持續時間評估的疫苗預防入住ICU和死亡的有效性[3]

　　在3月22號的記者會上樑卓偉院長也就此問題給予了回答，“大多數的死亡病例都在老年人羣中，第5波疫情期間，老年人的疫苗接種率很低。第三劑疫苗接種者中的大多數是近期接種的。本次分析中衰減效應尚未研究，團隊將盡快開展相關研究但需要收集更多的數據”。

　　除此之外，研究者還提到根據目前的數據還無法對異源序貫加強和同源加強兩種方案的保護力進行比較。香港衞生署之前就已建議在接種兩劑CoronaVac的成人中第三劑優先接種BNT162b2作為加強劑，但目前在所有接種兩劑CoronaVac並接種第3劑的成人中，只有26%第3劑接種了BNT162b2。因此還需要更多的數據來進行評估比較。

　　雖然需要一些時間獲得更全面的數據，但毋庸置疑的是第三劑接種的重要性，至少在短時間內，兩種疫苗對重症和死亡是可以提供有效的保護作用。香港第5波疫情的死亡的病例大多是未接種疫苗或接種劑次不足的高齡人羣（圖2）[4]，這提醒我們老年人的加強接種是下一步免疫策略的重中之重。

　　圖2.香港第五波疫情累計死亡例數[4]

　　在3月18日的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佈會上公佈了我國老年人接種情況。截至3月17日，中國60到69歲的老人接種一劑次比例是88.8%，完成全程接種的老人比例是86.6%，完成加強免疫的比例是56.4%；70到79歲人羣分別是86.1%、81.7%和48.4%；80歲以上人羣分別是58.8%、50.7%和19.7%[5]。從數字上可以看出老年人羣尤其是高齡人羣的接種率還亟待提高。

　　老年人大多有基礎疾病，如何更加科學有效的推進接種，同時打消老年人及其子女的種種顧慮是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老年人羣的接種率將對未來的防疫策略具有重大影響。

　　總結：

　　3月22日香港關於滅活和mRNA新冠疫苗對奧密克戎變異株保護力的數據雖然令我們振奮，但“健康接種者偏倚”和“僅評估了短期有效性”等侷限性提醒我們還不可太過樂觀，還需要更長期、更全面的數據進行全面評估。3劑疫苗在接種後短時間內可以有效預防重症和死亡，因此加快推進加強接種，尤其是老年人羣完成基礎免疫和加強免疫是迫在眉睫的重中之重。

　　我們已經看到了曙光，相信春天很快會到來。

　　參考文獻：

　　[1]McMenamin ME,Nealon J,Lin Y,et al.medRxiv 2022.03.22.22272769.doi:https://doi.org/10.1101/2022.03.22.22272769

　　[2]Peng Q,Zhou R,Wang Y,et al.Waning immune responses against SARS-CoV-2 variants of concern among vaccinees in Hong Kong.EBioMedicine.2022 Mar 3;77:103904.doi:10.1016/j.ebiom.2022.103904.Epub ahead of print.

　　[3]Suah JL,Husin M,Keng PS,et al.Waning COVID-19 Vaccine Effectiveness for BNT162b2 and CoronaVac in Malaysia:An Observational Study.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ectious Diseases.2022 Mar 22.https://doi.org/10.1016/j.ijid.2022.03.028.

　　[4]2019冠狀病毒病第5波數據（截至3月26日）https://www.covidvaccine.gov.hk/pdf/5th_wave_statistics.pdf

　　[5]3月18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新聞發佈會http://www.scio.gov.cn/xwfbh/xwbfbh/wqfbh/47673/48041/zy48045/Document/1721930/172193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