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家分晉典故看美國衰落後的多極世界形成_風聞

2018年4月底，中印兩國元首在武漢東湖舉行第一次非正式會晤，會後我第一次從新聞通稿中聽到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一創新的描述。坦率地説，雖然當時第一次聽到這個新詞感到渾身為之一振，但是心裏卻漸漸地不免有些惆悵。因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顯然指的是依託工業革命崛起並主導世界的西方文明開始走向衰落，而曾經無比輝煌卻又被西方列強徵服壓迫的東方文明開始走向復興這一重要的歷史轉折過程。這個轉折過程雖然在漫漫歷史的長河中可能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是這一瞬間在當代可能需要幾十年的光陰，真不知道我此生是否有機會看到這一天的到來，因而有些悵然若失。

武漢東湖中印領導人第一次非正式會晤 | 圖源：路透社

然而，真是萬萬沒想到，2020年開始的全球新冠疫情給全世界帶來了史無前例的衝擊，大大加快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到來，而我更是萬萬沒想到，2022年俄羅斯和烏克蘭能夠兵戎相見，給全世界帶來了驚天動地的強震，出人意料地加速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進度。現在，人們似乎已經無需等待幾十年去見證這一歷史性的轉變，這一關鍵歷史節點可能在十年之內就會到來。

人類未來的歷史很可能會記載，俄烏之戰就是這一歷史性轉變的重大歷史事件。這一幕讓我似曾相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時候我最愛看的《上下五千年》第一冊中的一個故事——三家瓜分晉國。

一、三家分晉的故事****

這本上下五千年陪伴了我快40年了，一直捨不得扔掉。小時候的八十年代，那時候家裏經濟條件還很一般，很少有零錢能夠用來買書。因此這套《上下五千年》我只有這第一冊，被我看了無數遍，已經成為我童年時代無聲的朋友，一直珍惜到今天。| 拍攝：梵華

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東周春秋末期，一向是中原霸主的晉國，國君的權力衰落了，實權落在各家大夫手中。大夫們各有各的地盤和武裝，年年互相攻打，到最後只剩下智家、趙家、韓家、魏家。這四家中，又以智家的勢力最大。

智家的大夫智伯瑤想侵佔其他三家的土地，對其他三家大夫趙襄子、魏恆子、韓康子説：“晉國本來是中原的霸主，後來被吳、越奪去了霸主地位。為了使晉國強大起來，我主張每家都拿出一百里土地和户口來歸給公家。”

三家大夫都知道智家存心不良，想假以公家的名義中飽私囊，但是趙魏韓三家人心又不齊，於是魏家和韓家都忍氣吞聲將土地和一萬户人口割讓給了智家。

然而，趙襄子可不答應，説“土地是先人的產業，説什麼也不送人。”智伯瑤氣得火冒三丈，馬上命令魏家和韓家一起發兵攻打趙家。

趙家被另外三家圍困在晉陽城（今太原市），憑着弓箭死守了兩年多。智伯瑤很着急，到晉陽城外視察的時候突然看到晉陽城東北的那條晉水，突然想出一條計策。

智伯瑤命令士兵在晉水邊另外挖了一條河道直通晉陽城，又在上游築起了堤壩，攔蓄了上游的河水。當雨季到來之時，智伯瑤命令士兵在水壩上開了個豁口，於是洶湧的洪水直衝晉陽城，把整個晉陽城淹沒在水中，趙家眼看就要支撐不住遭遇覆滅的危機。

智伯瑤約了韓康子和魏恆子一起去查看水勢。他指着晉陽城得意洋洋地對韓康子和魏恆子説：“你們看，晉陽不是就快完了嗎？早先我還以為晉水能夠像城牆一樣擋住敵人，現在才知道大水也能滅掉一個國家呢！” 

韓康子和魏恆子表面上恭維智伯瑤有計謀，暗地裏兩人都不免驚出一身冷汗。原來韓家的封邑平陽（今山西臨汾縣西南）旁邊有條絳水，魏家的封邑安邑（今山西夏縣西北）旁邊有條汾水。今天智家能夠用晉水對付趙家，保不齊以後就會用絳水和汾水滅了自己啊！

趙家也看出來韓家和魏家都是被智家逼迫而來，於是偷偷派人聯絡韓家和魏家一起對付智家。三家很快結成了同盟，放水把智家的營地給淹沒了。智家大敗，智伯瑤也被趙魏韓三家逮住殺了，智家的土地也被三家瓜分。

公元前403年，趙、魏、韓三家前往洛邑去見周威烈王，請求周王封他們三家為諸侯。周威烈王想不承認也沒有用，於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把這三家正式封為諸侯。從此，中國的歷史從我們熟悉的“春秋”時期過渡到秦、齊、楚、燕、趙、魏、韓這七雄爭霸的新時代，即“戰國”時代。

《上下五千年》三家分晉故事的插畫 | 拍攝：梵華

二、美元霸權的動搖****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當今世界的美國，就如同當年的智家，實力雄厚，野心勃勃，總是道貌岸然，喜歡仗勢欺人。**世界很多國家對美國長久以來不遺餘力製造地區衝突，居心叵測揮舞制裁大棒的小九九其實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大家苦於實力懸殊，人心不齊，敢怒而不敢言而已。數十年以來美國窮兵黷武耗去了鉅額的財富，而美國製造業的空心化使得美國其實已經外強中乾，日暮西山。要不是依靠着美元作為世界貨幣的金融霸權，恐怕美國早已步蘇聯之後塵。

英美霸權的轉換表現在英鎊和美元地位的逆轉 | 圖源：Alamy

**俄烏衝突的本質其實也是美國挑動地區衝突的陰謀，其目的是在歐洲大陸製造內部動盪，阻礙歐盟和俄羅斯兩大對手的發展，維護美元的霸權。**這同智伯瑤使壞打壓趙、魏、韓三家的目的是如出一轍的。有意思的是，古有趙襄子不慣智伯瑤的臭毛病，今有普京不怕拜登的紙老虎，居然冒險出兵烏克蘭硬懟北約東擴。美國不敢讓北約直接出兵以免自身陷入泥潭，除了出錢出物資讓烏克蘭同俄羅斯相互消耗外，只能在外圍不斷層層加碼，連續祭出針對俄羅斯的各種制裁措施，妄圖像智伯瑤聯合魏韓兩家圍困晉陽城一樣，將俄羅斯困死在孤城之內。制裁範圍之大，制裁力度之嚴厲，在冷戰後也算是登峯造極了！

俄羅斯遭受的制裁令人大跌眼鏡 | 製圖：梵華

當然，俄羅斯的體量和實力可不是伊朗、伊拉克、敍利亞等美國傳統制裁的國家可以相提並論的，因此為了徹底擊倒俄羅斯，美國裹挾歐洲不惜祭出了各種金融終極大殺器，**不僅將俄羅斯排除在SWIFT（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金融結算信息體系之外，而且在西方世界恣意妄為地沒收俄羅斯人的私人財產。**美國的這一終極舉措就如同智伯瑤希望利用晉水給趙家致命一擊的設想，雖然在效果上的確重創了俄羅斯的經濟，但是卻並沒有立刻擊垮俄羅斯，反而讓許多其他國家倒吸了一口冷氣，今天美國能關閉俄羅斯的SWIFT金融結算信息功能，明天保不齊也能用來對付自己啊！更加致命的是，全世界的富豪們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感情西方世界“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就是一句屁話，哪天看你不順眼，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能夠分分鐘抄沒你的財產，立馬讓你變成窮光蛋，無論你是否表過忠心都沒用。這種寒蟬效應不正同智家用洪水衝擊趙家的晉陽城，卻把魏家和韓家嚇得不輕不正是同一個道理？

國際清算銀行（BIS）數據顯示美元在世界貨幣交易中的比重依然很高，佔到近88% | 製圖：梵華，注：由於貨幣交易均為成對進行，因此比例總額為200%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美國的世界霸權是建立在美元的金融霸權這個經濟基礎之上，體現在美元作為全世界最受歡迎的貨幣，不僅在國際貨幣交易中以88%的份額（總比例200%）依然****牢牢佔據第一的位置，而且在國際貿易和國際證券交易主要使用的SWIFT金融結算體系中美元（40.51%）也同歐元（36.65%）一起佔據了主導地位。

2021年SWIFT體系中不同貨幣結算佔比 | 圖源：Statista，製圖：梵華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美元作為世界貨幣猶如金融之流水，SWIFT體系作為全球貿易的重要基礎猶如金融之渠道，兩者相結合不僅滋潤了美國經濟的欣欣向榮，而且也大大便利了世界各國的國際貿易之舟，促進了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形成與發展。然而，從俄烏衝突中我們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不僅是美元本身可以作為金融戰爭的武器，而且連一向標榜中立的SWIFT體系也可以武器化，成為西方世界打壓對手的極端手段。**此前，SWIFT也曾切斷與朝鮮和伊朗的金融機構的聯繫，但由於朝鮮和伊朗體量太小因而並沒有引起世界普遍的擔憂和警覺，然而像俄羅斯這樣重量級的經濟體被美元的CHIPS（Clearing House Interbank PaymentSystem）支付清算系統和SWIFT金融信息通道排除在外，則不能不引起其他國家和地區的重視。美國一手攪動金融之水掀起的驚濤駭浪讓俄羅斯國際貿易之舟幾遭傾覆之災，這也給其他國家的船隻發出了風暴預警，駛離美元水域、開闢結算新航道已經成為必須要認真考慮的預案。

數據顯示，截至3月31日，西方對俄製裁已超過8000項 | 圖源：Castellum.AI，漢化：中新網/孟湘君

可以預見，美國對俄羅斯施加的金融制裁越是極端，就會越加劇全世界對美元霸權的反感和擔憂，也就必然加速全世界去美元化的進程，不斷侵蝕美元霸權的根基。一旦美元不再成為世界貨幣，美國就再也不能向全世界輸出通脹，也就不能再靠吸血全世界來維持美國表面的繁榮，美國的衰落也就不可避免，正所謂成也美元，敗也美元。

三、多極世界的形成****

天下苦美久矣！美國為了維護其世界霸權，欺負全世界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但凡觸及美國的核心利益，不管你是盟友還是對手，基本上都逃不過被美國製裁的威脅。**但是由於美國超強的軍事實力對美元霸權的保護，世界各國長久以來只能是忍氣吞聲，少數幾個敢於叫板的刺頭，如伊拉克的薩達姆，利比亞的卡扎菲，南聯盟的米洛舍維奇，都被美國收拾得國破家亡，一命嗚呼。可以説，自1991年蘇聯解體以來，美國成為了唯一的超級大國，形成了美國一家獨大的單極世界，稱霸了地球已經30多年。

美國的策略就是挑動世界各地衝突，從而通過金融戰爭擼全世界羊毛，引導國際資本回流美國，維護美國的金融霸權 | 圖源：pinimg.com

不過，美國這個霸主道德水準堪憂，不喜歡以德服人，只喜歡**“站在實力的角度”**對他國頤指氣使般地發號施令，因此大家對其都或多或少心懷不滿，反對美元霸權的鬥爭早已成星火燎原之勢，而俄烏衝突則是給這蓄勢待發的局勢澆上了一盆汽油！加速了多極世界的到來。

美元在國際儲備貨幣中的比重曾持續下降趨勢 | 圖源：Wolfstreet.com 

其實，在過去的20年中，美元霸權由於美國自身的原因一直在緩慢地走下坡路。從2001年到2021年，美元在國際儲備貨幣中的比例降低了12.7%，由原先的71.5%降至58.8%。而不期而遇的新冠疫情則進一步加深了美國的經濟危機，美國政府更是在2020-2021年的一年時間中，瘋狂放水釋放了5萬億美元的天量財政刺激，進一步削弱了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

2022年俄烏衝突期間，雖然對俄羅斯的各種制裁在短期內讓不少國際資本避險而回流美國市場，美國的軍火商、石化大亨們賺的盆滿缽盈，歐洲大陸也會因為激化的內部矛盾而更加依賴美國，歐洲的經濟也會被拖累，美國似乎取得了短期的戰略優勢。但是從長期的角度來看，這種短期戰略優勢是以透支美元霸權國際信用為昂貴的代價，必將疊加本已經在衰退中的美元霸權從而加速美國單極世界的崩塌。

具體表現在：

1. 國際儲備貨幣的結構將發生重大變化，多元化趨勢將更加明顯。

美國和西方凍結了俄羅斯約3000億美元的黃金和外匯儲備，必然促使世界其他國家更加謹慎的思考外匯儲備安全問題，導致美元在國際儲備貨幣中的地位進一步下降，更加多元化的外匯儲備結構將是未來的趨勢。中國的人民幣依靠中國強大的國際貿易實力，一定會快速成長，不斷侵蝕美元在國際儲備貨幣中的比例，形成美元、歐元、人民幣三足鼎立的多元格局。

國際儲備貨幣中各幣種的比重對比曲線，人民幣（RMB）的比重還非常低。 | 圖源：Wolfstreet.com

上圖局部放大顯示，雖然目前人民幣在國際儲備貨幣中的比重很低，但是人民幣自從2016年10月1日成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IMF）第八種全球儲備貨幣以來，保持了穩健的增長趨勢  | 圖源：Wolfstreet.com

2. 國與國之間形成基於貿易的碎片化金融體系。

由於俄羅斯被排除在SWIFT體系之外，必將迫使俄羅斯利用其自然資源出口的優勢建立獨立於SWIFT體系之外的新金融結算模式，建立獨立自主的金融主權。對於很多依賴俄羅斯能源的歐洲國家來説，向**“天然氣盧布”金融霸權**低頭或將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這不，匈牙利總理歐爾班在4月1日就表示，匈牙利不可能用美國的高價能源代替俄羅斯的廉價天然氣，“這不是在晚上多穿一件毛衣、把暖氣調小一點，或是多花點錢買天然氣的問題。如果沒有俄羅斯的能源，匈牙利將完全沒有能源可以用”。

同一天的4月1日，到訪印度的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與印度外長蘇傑生舉行會晤。在會後的新聞發佈會上，拉夫羅夫表示，俄羅斯和印度已經建立使用本國貨幣進行支付的貿易機制。

4月3日，斯洛伐克經濟部長蘇利克宣佈，斯洛伐克同意使用盧布支付從俄購買的天然氣。他表示，俄天然氣佔斯洛伐克天然氣進口的約85%，因此，斯洛伐克有必要在天然氣貿易上“保持務實態度”。

4月4日，拉脱維亞天然氣公司發表一份聲明稱，不排除以盧布購買俄羅斯天然氣的可能性。

美元兑盧佈一個多月來的過山車走勢 | 圖源：澎湃/譚主

從最近一個多月的俄羅斯與西方的金融戰來看，俄羅斯依託“天然氣盧布”霸權的確取得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美元兑盧布的匯率在經歷過山車般的走勢後重新回到了原先的水平。這對“石油美元”的霸權是一種極大的挑戰。在俄羅斯模式的示範效應下，很多國家或地區也會相應地建立起類似機制，加速碎片化的多元金融支付體系的形成。

3. 出現並行於SWIFT的多元金融信息通道替代方案

SWIFT對俄羅斯的制裁，不僅將促使俄羅斯同其他國家建立新的結算體系，而且也會**加速全球範圍內多元化金融結算信息通道的建設，大大促進包括加密貨幣和央行數字貨幣在內的數字金融的發展。**我甚至感覺，在今年即將召開的金磚峯會和上海合作組織峯會中，或許也會就在金磚機制內或者上合組織機制內就開發類似SWIFT系統的金融結算信息通道進行探討，從而在全球近一半的人口國家中，建立一個不受美元霸權威脅的平行解決方案。

2022年金磚峯會官網（brics2022.mfa.gov.cn/）已經上線 | 圖源：外交部

4. 全球富豪私人財產雲集西方世界的模式將被動搖

對俄羅斯的支持波及到海外俄羅斯人或俄羅斯裔人所擁有的法人財產和私人財產的沒收可能是美國和歐洲犯下的最為愚蠢的錯誤。這倒不是因為這褻瀆了西方世界“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原則，而是因為這根本性地動搖了世界各地富豪對西方世界財富安全的信心，特別是新興世界國家富豪們習慣投資西方世界或者將財富轉移藏匿於西方世界的做法可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今後世界富豪們應該不會將所有的雞蛋都放在西方的籃子裏面，全球多國多元化配置資產將是更加謹慎又安全的流行選擇，而這對多極世界的形成大有裨益。

5. 美國和歐洲將漸行漸遠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美國拱火歐洲挑釁俄羅斯的司馬昭之心，歐洲各國現在已經開始越來越能從俄烏危機帶給歐洲的災難中體會了。反正美國不依賴俄羅斯的天然氣和石油，對俄羅斯的制裁對美國幾乎沒啥負面的影響，倒是讓美國在危機中收割了不少好處，全然不顧歐洲因為制裁俄羅斯而付出的慘重經濟代價。

3月26日，美國總統拜登在波蘭針對烏克蘭局勢演講 | 圖源：nyheteridag.cyou

3月26日，拜登訪問歐洲時候説“****制裁俄羅斯會有代價，但這是我們必須付出的，因為驅動獨裁的黑暗完全無法與自由之火相提並論，而火光將照亮無處不在自由人民的靈魂。”（There will be costs. But it is a price we have to pay because thedarkness that drives autocracy is ultimately no match for the flame of libertythat lights the souls of free people everywhere.），説得這麼道貌岸然，其實美國的意思就是“犧牲歐洲利益是制裁俄羅斯必須承擔的代價”。

4月1日，習近平會視頻見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和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時説“中方支持歐洲特別是歐盟發揮主導作用，支持歐俄美及北約開展對話，直面多年來積累的矛盾，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推動構建均衡、有效、可持續的歐洲安全框架。”

2022年4月1日晚，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以視頻方式會見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和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 | 圖源：外交部

美國拱火，中國勸和，兩方態度的天壤之別，歐洲人也不是傻子，心裏自然也知道。但是歷史的羈絆，感情的糾葛使得俄烏危機短時間內不能平息，也許真到了俄歐兩敗俱傷的局面才會讓大家冷靜的坐下來思考——這般你死我活到底便宜了誰？

無論如何，美國為了維護美元霸權而挑動俄烏衝突成功牽制了歐洲和俄羅斯的發展，短期內為美元霸權續了命，但是這種陰暗手段必然會讓美國的一些對手們同仇敵愾，如同趙家同魏家和韓家聯合起來一樣，形成反美利益共同體，加速推倒美國單極世界的舊秩序，迎來多極世界的新格局。

四、多極世界中的中印兩極****

既然是關注中印問題的公號，最後再回歸到中印視角，簡單地看看中國和印度在多極世界演變中的角色和作用。

中國咱們就不必多説了，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美國眼中最大的競爭對手，中國顯然是多極世界中重要的一極。

對於印度，國內的不少人會很瞧不起，總覺得印度是極為落後的國家，髒亂差的代名詞，難以接受印度會成為多極世界中的一極。然而實際上，印度作為世界人口大國，世界GDP排名第六的經濟體，南亞地區的大國，顯然具備成為世界其中一極的潛力。

中國人對印度的負面情緒主要源於中印兩國邊界問題的糾紛，這也是中印矛盾的主要集中點。但是，在中印以外的國際問題中，中印兩國也有很多合作與共識，需要彼此的支持。因此，中印關係不能簡單地歸結於對抗和競爭，也要看到印度在推動多極世界發展中也有可以同我國合作的潛力。

2022年4月1日，莫迪總理會見來訪的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前幾天訪印的中國外長王毅則沒能有這樣的待遇| 圖源：prokerala.com

**我們必須認識到，印度是個比較特立獨行的國家，腦回路也比較清奇，有時候不能以常理揣度之。**印度既敢為了不切實際的邊界訴求，犧牲同中國合作的戰略機遇來對抗中國，也敢為了維護同俄羅斯的戰略利益，硬懟美國和英國等西方大國，讓QUAD的美日澳盟友十分不爽，讓遠道而來的英國外交大臣特拉斯鎩羽而歸。在未來的多極世界中，印度可能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經濟之極，但在國際政治中也會是一個令世界大國哭笑不得的刺頭。

**對於我們中國來説，只有練好內功，發展好自己才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根本之策。**在中國走向民族復興，推動世界走向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征途中，**我們需要儘可能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以和平與發展取代美國單極世界帶來的戰爭和破壞，重塑世界的公平與正義。**從2021年美國倉皇撤出阿富汗後中國的一系列外交努力可以看出，阿富汗將成為中國倡導的和平與發展理念實踐的窗口，必然同美國給阿富汗帶來的戰亂和貧窮形成鮮明的對比。

2022年3月31日，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在安徽屯溪與參加第三次阿富汗鄰國外長會的各國外長合影 | 圖源：外交部

**在東方文明覆興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多極世界的形成已經是時代的必然，並且在加速實現中。**在這一偉大的歷史階段，我們中國固然希望印度能夠醒一醒，能夠理解中國“中印用同一個聲音説話,全世界都會傾聽;中印攜手合作,全世界都會關注”這樣的期盼，攜手走向民族復興之路。當然，若印度繼續裝睡，中國也絕不會停下前進的步伐，時不我待，只爭朝夕！

梵華

2022年4月5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