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臨夏,有多少極致風光?_風聞
星球研究所-星球研究所官方账号-一群国家地理控,专注探索极致世界2022-04-29 08:16

每個人的心中
都有一座屬於自己的高原
在那裏
你迎着雪山的斑斕醒來
(臨夏南部的太子山,山頂終年積雪,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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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着大河的波濤入眠
(請橫屏觀看,從祁家渡大橋附近眺望黃河劉家峽水庫,攝影師@仇夢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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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涼的黃土地
堆塑起漫長歲月
(臨夏寬闊的黃土塬,攝影師@陳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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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的牧馬人
身披着異域風情
(小積石山山麓的黃草坪遍佈高山草甸,牧民多在此放牧,圖片來源@臨夏州文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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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漫無邊際的想象
大多散落於中國西部
廣袤無垠的各大高原之上
但偶爾也會匯聚一堂
濃縮為一方極致而獨特的天地
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
正是這樣的所在
(臨夏地理區位示意,製圖@張威&羅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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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多數人來説
這片位於甘肅中部的地區
並不算十分知名
以至於人們常常將其與“寧夏”混同
而其面積也僅位列省內倒數第二
僅大於以鋼廠建市的嘉峪關
然而地域狹小
並不意味着景觀的匱乏
聲名不顯
卻更能將其歲月留存
(請橫屏觀看,劉家峽黃河大橋,攝影師@郭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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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夏究竟有多少極致風光?
它們又如何濃縮於此?
當我們走進它
便能看到
數千萬年的地質演化史
數千年的人類文明史
在這裏如樹木的年輪
忠實記錄着一朝一夕的痕跡
將臨夏打造為一部
階梯上的高原史詩
01
羣山湧動
史詩的第一幕
來自臨夏狂野的大地
今天的臨夏
是一個典型的高原盆地
(臨夏地形示意,製圖@張威&羅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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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位於青藏高原和黃土高原的交界地帶
祁連山之餘脈小****積石山、霧宿山
西秦嶺之餘脈太子山、蓮花山
在盆地邊緣或巍峨矗立
(雷積山是小積石山山脈的重要山峯,攝影師@仇夢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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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綿亙百里
(請橫屏觀看,康樂縣蓮花山雲霧繚繞,攝影師@姜曦/天空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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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高原之間
近3000米的懸殊落差逐級跌落
形成**“南山北塬”**的地貌格局
163座山嶺和10823條溝谷
在盆地內部恣意縱橫
(臨夏縱橫的溝壑,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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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複雜而多樣的地形
是如何在這片小小的土地上實現的?
答案還須追溯到
距今一億多年前的白堊紀
彼時的臨夏
尚還是一片低窪的湖沼
氣候温熱、植被茂盛、生靈繁密
尤以大眾熟知的恐龍為多
國內發現的最“胖”的恐龍
劉家峽黃河巨龍
便是其中的代表
(臨夏境內發現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恐龍足印羣;請滑動查看,黃河岸邊的劉家峽恐龍博物館與保護點內的恐龍足印,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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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動輒可達數百歲的龐然大物
它們生來、死去
屍骸沉入湖底
連同那裏的泥沙和石礫一道
堆積出地球古老的光陰
(請橫屏觀看,恐龍足印羣不遠處的地層剖面,下方的紅色岩層與上方的黃土層界線分明,這些紅色岩層是白堊紀時期在河湖環境下沉積形成的砂岩、泥岩,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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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性的改變
發生於距今6500萬年前
大地之下
不斷向北漂移的印度板塊
俯衝撞向歐亞板塊
二者猛烈擠壓、地殼開始隆升
大地之上
年輕的青藏高原
以熾烈的火山、傾瀉的海水
宣示着自己的誕生
此後數千萬年
碰撞之力的餘波
不斷向北向東擴散
青藏高原外圍地區一面抬升
形成黃土、雲貴、蒙古等高原
構成中國的第二級階梯
一面在青藏高原邊緣地帶
發生更為集中的地殼擠壓、褶皺
勾勒出一圈起伏險峻的山脈
(請橫屏觀看,從達力加埡口遠眺達力加山,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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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從距今360萬年前起
青藏高原進入快速隆升期
它高大的身軀阻隔了印度洋的水汽
令臨夏的氣候愈趨乾燥
大風則將來自歐亞內陸的沙土
源源不斷輸往這裏
覆蓋於盆地之內崎嶇的地表之上
形成厚度不一的黃土層
(和政古動物化石國家地質公園中出露的地層剖面,不同年代的黃土層被逐一標示出來,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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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見證着這數千萬年間
臨夏盆地從湖沼變為黃土的
是新生代的寵兒——哺乳動物
三趾馬、和政羊、鏟齒象、巨鬣狗、劍齒虎
它們中有身寬體闊的獵物
也有牙尖爪利的獵手
(臨夏和政一帶是中國產出古哺乳動物化石最豐富的地區之一;請橫屏觀看,臨夏部分古哺乳動物復原示意,製圖@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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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殞命、獵手衰亡
它們的肉身也同樣沉淪在大地上
河湖底部的淤泥將其包裹
持久吹刮的風沙將其埋葬
經年累月之後
它們與岩石、與大地
最終融為一體
(請橫屏觀看,和政古動物化石博物館中的鏟齒象頭骨化石,從半歲到四十歲不等依次排列,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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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上的臨夏盆地
在大地的階梯中初具格局
而一股醖釀已久的嶄新力量
也即將登台亮相
02
大河奔流
若説羣山起伏的大地
分割出了高原史詩的篇章
那麼將大地勾連為一體的
則是其中奔流無止的河川
它們曾被冠以各種各樣的稱呼
但最終都匯為一個厚重而響亮的名字
黃河
(臨夏河流分佈示意,製圖@張威&羅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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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仙李白嘗謂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可他終其一生都未到過臨夏
也就自然不曾親眼見到這
黃河從天上跌落人間的第一站
隆起的青藏高原
將臨夏盆地的西南部高高提起
巨大的地勢落差
令這個湖盆中蓄積的湖水
不斷向東北方向匯流、外泄
成為古黃河的一部分
奔湧的河水
不斷重塑着大地
距今約120萬年前
黃河的溯源侵蝕切穿小積石山
將兩大高原連接起來
(黃河從積石峽的羣山中流入臨夏,攝影師@王生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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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臨夏盆地內部
黃河的下切侵蝕則締造出
連綿數十公里的峽谷
形成著名的**“黃河三峽”**
兩岸羣山夾峙
窮極險峻之能事
(請橫屏觀看,黃河從逼仄的峽谷中穿過,攝影師@王生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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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藍天相嵌
盡顯雄渾之壯美
(請橫屏觀看,東鄉三塬一帶的黃河風光,圖片來源@臨夏州文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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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之中
自白堊紀以來交疊形成的紅色岩層
因河流的侵蝕而出露
形成瑰麗多姿的丹霞地貌
(永靖縣丹霞地貌,攝影師@肖文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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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寺溝峽一帶
大自然的形與色
在它的鬼斧神工中相遇
山岩被流水與大風劈作叢叢石林
欲同丹陽爭豔
試與黃河競雄
(炳靈石林,攝影師@陳立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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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黃河
已是劈山開嶺、浪湧波翻
可從天邊奔來的
又豈是其幹流而已?
洮河、湟水
這兩條有着豐富水量和泥沙的支流
自臨夏盆地邊緣而來
相繼匯於黃河峽谷之中
殊異的泥沙含量
造就了干支流交匯處
涇渭分明般的奇景
開啓了黃河“變黃”的大門
(黃洮交匯,左側為洮河,右側為黃河,攝影師@李俊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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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支流大夏河
洮河支流廣通河、三岔河
則從臨夏盆地腹地流過
(大夏河臨夏市區段,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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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發源於兩大高原交界之處的山地
更為短小、也更為繁密
並不算豐沛的降水
在山麓聚成細密清澈的涓流
滋養着山間的植被
也孕育着多彩的生靈
(達力加山下湍急的溪流,攝影師@仇夢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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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們離開高山
便進入黃土高原的地界
不斷匯聚的涓流
隨地殼的抬升向下侵蝕
並將平整的黃土面衝出一條條深溝
那些剝離的黃土和破碎的巖塊
則被河流一路向前搬運
並在相對低平的地帶沉積下來
(滑坡頻發的永靖縣黑方台,攝影師@仇夢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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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千百萬年
這些溝谷最終演變成蔚為壯觀的
河谷階地
(請橫屏觀看,臨夏河谷階地示意,製圖@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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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階地最多可達七級
每級的形態各不相同
離河牀稍遠一些的高層階地
厚達數十米的黃土堆積其上
形成高聳平整的台塬
其階面之寬可達兩千多米
一派蒼涼之圖景
(臨夏北塬,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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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靠近河牀的低層階地
則主要由河流裹挾的泥沙礫石堆積而成
這裏地勢平坦開闊
被當地人稱為**“川道”**
大夏河沖積而成的大夏川
是臨夏盆地內部面積最大的平地
(廣河縣齊家鎮,洮河兩岸的川道,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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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散落於盆地之內的川道
佔臨夏總面積的17%
是奔流的大河帶給這裏的
最精華的寶藏
它是自然的傑作
也是人間的舞台
03
人間歲月
千萬年的光陰
壘成臨夏山川層層的階梯
恐龍留下足印、巨獸留下痕跡
而當人類涉足其上
則留下一部輝煌的
文明史詩
(臨夏史前文化遺址分佈示意,製圖@張威&羅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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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史詩的序幕
還需追溯至距今5300年前左右
中原地區的一支先民
沿着河谷一路向西
遷徙至甘青一帶定居
逐漸形成了著名的馬家窯文化
河谷眾多的臨夏盆地
成為他們重要的根據地
這是一支堪稱“承前啓後”的史前文化
先民們一方面繼承了
中原地區發達的製陶技術
其彩陶在中國史前文化當中
可謂登峯造極
(渦紋彩陶罐,出土於三坪遺址,其上渦紋為黃河洶湧波濤的圖像化,被譽為“彩陶之王”,攝影師@遊作,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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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則憑藉
靠近亞歐內陸的區位優勢
廣泛接納外來文化
許多來自中西亞的文明要素
如銅的冶鑄技術
逐漸為馬家窯的先民所習得
中國迄今出土的年代最早的青銅器
被譽為“中華第一刀”的青銅刀
即出土於臨夏
距今已有5000年的歷史
(關於中國的冶銅技術起源至今爭議較大,另有觀點和證據表明中國存在原生的冶銅技術;圖為林家遺址中出土的青銅刀,攝影師@遊作,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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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千餘年時間
銅的冶鑄在此成熟、普及
功能多樣、經久耐用的青銅器
紛紛在此嶄露頭角
齊家文化
一個全新的時代在高原上誕生
人們有了青銅斧
得以更鋒利地征服外面的世界
(齊家坪遺址中出土的青銅斧,攝影師@星球研究所,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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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青銅鏡
得以更清晰地審視自己的存在
(齊家坪遺址中出土的青銅鏡,是中國迄今發現最早的青銅鏡,攝影師@星球研究所,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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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拂曉的青銅時代
有了豐收的粟粒、馴化的綿羊、編織的蠶桑
只幾個石頭磨過
銅鐵爐中就翻起文明的火光
火光四射、文明流淌
齊家人與周邊族羣頻繁進行着
人口、物質與精神的交流
(齊家坪遺址中出土的玉璧,形制與其他地區文化的玉璧極為相似,攝影師@星球研究所,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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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更廣闊的空間尺度之下
這場持續上千年的大交流
更是推動着不同族羣的碰撞與融合
以及整個中國的文明進程
最遲到商周時期
一條東起薊遼、南至川滇的弧形地帶
浮現於中華大地之上
在它兩側
偌大的古代中國被一分為二
一半是濕潤、一半是乾旱
一半是田園、一半是牧場
一半是中土腹地、一半是異域邊疆
一半是漢家華夏、一半是夷國番邦
而臨夏
正是這條弧形地帶上的關鍵節點
河西走廊同秦嶺紛紛與之交匯
音容有別、生業互異的各色族羣
也因之在臨夏大地的階梯之上
來往徘徊
(400毫米等降水量線是區分農牧帶的重要依據;下圖為臨夏周邊農牧交錯帶分佈示意,圖中地理信息均為現代,製圖@張威&羅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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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人滯留於臨夏的後裔
逐漸演變為獨立的古****羌人
他們被中原視為異族
被冠以“犬戎”“西羌”等名稱
也曾一度攻滅強大的西周王朝
秦漢之後則不斷向外遷徙
逐漸淡出臨夏的舞台
(古羌人在甘青地區創造了辛店文化、寺窪文化、卡約文化等青銅文明,圖為辛店文化的陶罐,攝影師@遊作,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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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東北而來的鮮卑人
則在魏晉南北朝時馳騁河湟
他們建立的**西秦、**吐谷[yù]渾****等政權
或曾定都臨夏
或以臨夏為據點征戰四方
自西南而來的吐蕃人
從唐朝開始問津臨夏
吐蕃與中原王朝之間
在此對峙數個世紀
但臨夏同時也成為漢藏之間的通道
兩地文化隨來往的使節與商旅
散播於一條條繁榮的古商道上
(臨夏古商道路線示意,製圖@張威&羅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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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東南而來的漢人
無疑是這場歷時兩千年的民族史詩中
登場最久的角色
他們在臨夏設郡置縣、務農通商
並用**“河州”**這個雄渾的名字
來命名這片大河流淌的土地
特別是在明代
朝廷在此修建“河州二十四關”
用以增強軍事防禦
又在此設置“河州茶馬司”
用以管理邊疆貿易
令河州一躍成為西部邊陲的要塞重鎮
明代大學士解縉贊之曰
“若到關頭應駐馬,下瓢一飲醉春風”
(前詩出自解縉《寧河驛》,寧河即今和政;除關隘外,明王朝還在臨夏修建了大量的烽燧,圖為永靖的坷坨烽火台遺址,攝影師@王金雲/臨夏州文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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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西北而來的色目人
在元朝隨西征而歸的蒙古軍隊到來
他們多為來自西域、中西亞的穆斯林
廣泛與漢人、蒙古人交融
服飾、語言、姓氏漸趨本土化
人口也因之迅速增加
至於明中葉
一系列新的民族共同體
逐漸形成於陝甘寧青等西北諸省
臨夏則尤為突出
他們之中有以包括
阿拉伯人、波斯人、突厥人在內的
回回色目人為主體來源的
回族
(八坊十三巷是臨夏最著名的回族社區,點擊查看各條巷子,攝影師@星球研究所,標註@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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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源於中亞撒爾塔人的
東鄉族
有源於中亞撒馬爾罕人的
撒拉族
還有源於在甘青地區屯墾的
元代“探馬赤軍”的
保安族
(保安族的“保安腰刀”被譽為我國少數民族三大名刀,圖為兩名保安族工匠正在鍛造腰刀,圖片來源@臨夏州文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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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些新生民族
與漢族一起
雜居於臨夏起伏的山川裏
數百年匆匆而過
歷經衝突、融合
也歷經團結、奮鬥
他們早已成為
中華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時至今日
臨夏有多達41個少數民族在此生活
佔總人口六成多
臨夏對於他們而言
已然是血脈維繫的故鄉
(臨夏民族構成示意,製圖@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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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人的史詩”
到此似乎就將告一段落
而所有這些民族來去的身影
那些英雄的故事、傳奇的歲月
都在訴説着同一個主題
那便是
在與山河的較量之中
不斷攀登命運的階梯
04
命運階梯
對於造訪臨夏的異鄉人而言
它階梯般起伏的山河
無疑是豐美壯闊的視覺盛宴
但對於世居於此的各族百姓來説
山河造就的崎嶇與乾旱
更多的則是對他們命運的持久挑戰
面對這些挑戰
古往今來的臨夏人
做出了屬於每個時代的回應
最初
人類的力量尚不足以掌握自然的規律
敬畏與崇拜
成為時人普遍的選擇
人們在燒成的陶器上塗塗畫畫
留下變化多端的紋路
這是他們對人與自然關係
最初的思索
(臨夏史前文物上的花紋,攝影師@星球研究所,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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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自然的崇敬之心
逐漸具象為某種人格化的鬼神
祂們的喜怒決定着人間悲歡
人們於是開始祭祀祈福
辦廟會、行社火、跳儺舞
祈盼鬼神帶給他們命運的恩賜
這些歷時數千年的民俗活動
在臨夏一些地區傳承至今
(社火是春節期間的傳統慶典民俗活動,圖為臨夏社火表演,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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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宗教
也憑藉人們對自然的崇敬
在臨夏大地上傳播開來
成為歷史時期人們心靈上的慰藉
在高峽、在險壁、在深山
人們開始嘗試開鑿洞窟、修寺立像
已有1600多年曆史的炳靈寺石窟
就是其中的代表
(請橫屏觀看,炳靈寺石窟全景,圖片來源@臨夏州文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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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魏晉南北朝起
羌族、鮮卑族、漢族、藏族等各民族工匠
在這裏開鑿了200多個窟龕
留下了800餘座造像和無數壁畫
所有這些凝固的神靈
矗立於峽谷崖壁之上
靜靜地凝視着黃河千百年來的奔流
而臨夏的先民
和那些來往於古商道上的旅人們
則同樣靜靜地凝視着祂們
相信在命運的奔波之中
終會收穫安寧與庇佑
(炳靈寺石窟171窟的彌勒大佛,高達27米,是中國第五大佛,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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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已在其中悄然發生了
雕刻羣山的實踐
讓人逐漸意識到
他們能夠通過自己的雙手
從山河之中爭取美好的生活
羣山粗獷
生活就更應精緻
臨夏人盡情發揮他們的雕刻才華
磚石、木材、葫蘆、乃至禽蛋
都能成為刻刀之下的藝術精品
(一名蛋雕師傅正在創作,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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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源於宋代的河州磚雕
選用臨夏北塬出產的白土燒製而成
上刻各類繁複圖案
兼具美好寓意和民族特色
它們被妝點於堂前屋後、大街小巷
映襯着臨夏人的生活日常
(東公館天井中的“江山點河圖”,是臨夏磚雕藝術的代表之作,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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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喧譁
生活就更應悦耳
各民族的唱腔、曲調、樂器
在這裏完美相融
衍生出豐富的民間曲藝
河州賢孝、河州平弦、回族宴席曲等
傳唱着四方史詩
演繹着歷代興衰
(河州平弦表演場景,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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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抓耳的
則當屬臨夏花兒
它是一種發源於臨夏本地的民歌
廣受甘肅、青海、寧夏等地百姓喜愛
每年農曆四月下旬的花兒會
在南部山區的青山綠水間熱鬧開唱
吸引着各地觀眾前來品鑑
(松鳴巖花兒會,攝影師@毛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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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
肥美的牛羊烹成饕餮盛宴
(請滑動查看,臨夏美食以牛羊肉與麪點為特色,風味濃郁,圖片來源@臨夏州文旅局,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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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鐵水灑作火樹銀花
(請橫屏觀看,“打鐵花”系臨夏永靖的民俗傳統,脱胎於這裏的生鐵鑄造技藝,圖片來源@臨夏州文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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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生活的背後
是臨夏人在山河的階梯之上
攀登着屬於自己的命運之梯
但這遠不是盡頭
新中國成立以來
科技的加持和全國的幫助
賦予了臨夏人新的力量
支撐他們重塑這片土地
也重塑自己的命運
1966年
在黃河三峽中最為著名的劉家峽
成噸的混凝土被沉入河中
舉世聞名的劉家峽水庫
開始澆築高達147米的大壩
同步開始上游蓄水
(劉家峽大壩,不遠處即是永靖縣城,攝影師@陳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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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年
從蘭州逶迤而來的
劉家峽鐵路專用線建成通車
帶來工程所需的各類器材、原料
這也是臨夏境內迄今唯一一條鐵路
八年之後
隨着五台發電機組全部投產運行
劉家峽水庫工程全部竣工
一個水域面積多達130多平方公里
蓄水量可達57億多立方米的
高峽平湖
一躍出現在西北高原之上
(請橫屏觀看,劉家峽水庫,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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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當時中國裝機庫容最大的水電站
為甘肅、青海、陝西、寧夏等省區
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電力
昔日的黃河天塹、鐵馬冰河
搖身一變成為西北諸省發展的動力之源
(劉家峽水電站發電比例示意,製圖@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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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劉家峽水庫修建之後
臨夏境內的水力資源得到進一步開發
崖壁峽谷之間、大小河流之上
一座座規模不一的梯級電站
爭相矗立
它們兼具防洪、灌溉、航運之功能
通過一條條引水溝渠
將黃河水輸往缺水的地區
(永靖縣灌溉區,攝影師@肖文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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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闊的塬台被開墾為連綿起伏的梯田
成為當地百姓謀生的根基
(請橫屏觀看,東鄉縣山村的梯田雲霧繚繞,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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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膜等現代技術普遍應用於農田
改造着農業生產的條件
(地膜有助於改善土壤水分、温度等條件;圖為地膜覆蓋下的臨夏農田,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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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精度的温室農業
更將臨夏打造成為西北的鮮花名產地
(臨夏國際鮮花港的一處温室中,玫瑰花苞嬌豔鮮嫩,攝影師@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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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個臨夏
山川的阻隔正在被進一步打破
一座座大橋
開始飛架於黃河之上
(請橫屏觀看,夕陽下的劉家峽黃河大橋,攝影師@嚴天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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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條公路
開始馳騁于山嶺之間
(請橫屏觀看,跨越達力加埡口的S202公路,攝影師@仇夢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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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高鐵
正在克服千難萬險
向這裏進發
(經過臨夏的蘭合鐵路正在修建中,預計於2027年建成通車;請橫屏觀看,蘭青鐵路在永靖縣小茨溝站附近跨過黃河,攝影師@李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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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人
開始走進這裏、熟悉這裏
越來越多因地制宜的現代產業
開始成為這裏的新名片
(臨夏依靠自然環境優勢,發展了滑翔、滑雪、槳板等多種體育觀光業態,圖為一名滑翔者朝着劉家峽水庫翱翔,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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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些改變
無不灌注着汗水與希冀
這是當今的臨夏人給予山河的答案
也是他們告別貧困與閉塞的底氣
記住這片名叫臨夏的土地吧!
高原上的史詩
仍在被不斷續寫
通往未來的階梯
定將容納更多人的旅程
(請橫屏觀看,臨夏的夜燈火璀璨,攝影師@姜曦/天空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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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 文 創 作 團 隊 -
撰稿 | 江上帆
圖片 | 晝眠
地圖 | 張威
設計 | 杜睿 王申雯 羅梓涵
審校 | 雲舞空城 擼書貓 陳志浩
本文特約合作單位:臨夏州文旅投
【參考文獻】
[1]臨夏州志編纂委員會編. 臨夏回族自治州志[M]. 蘭州: 甘肅人民出版社, 1993
[2]李吉均等. 晚新生代黃河上游地貌演化與青藏高原隆起[J]. 中國科學(D輯), 19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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