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 再見文在寅！韓國財閥權貴們的反擊繼續..._風聞

《背叛文在寅》下篇，全文6740字，閲讀需要10分鐘。

01往事

文在寅幫母親賣蜂窩煤那年，尹錫悦剛剛出生，和苦哈哈文在寅不同，尹錫悦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

他的父親尹起重是韓國延世大學的統計學教授，母親崔貞子是梨花女子大學的教師。

往上多數幾代，他家還能找到李朝時期的高官。

尹錫悦從小成績優異，一路過關斬將，於1979年順利考進首爾大學法律系。

這所學校這個專業已經是亞洲法律系統的頂級存在了。

所以，看得出來，尹錫悦走的是精英路線。

精英固然視野寬闊，但精英也見多了人情世故。

據他的同學回憶，小學時代的尹錫悦略顯老成，是全年級的領頭人，人緣好、講義氣，人送外號“大聰明”。

中國人説三歲看老，應該錯不了。

現在廣為流傳的是尹錫悦在大學期間曾玩角色扮演遊戲，模擬法庭，上演檢察官“起訴”全斗煥，要求判後者死刑。

全斗煥是韓國80年代有名的獨裁者，尹錫悦這麼搞無異於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這事眾説紛紜，有人説他是守護正義，敢於向威權發起挑戰，也有人認為他純粹在蹭流量。

要我説他就是四兩撥千斤的“機靈鬼”。

尹錫悦贏得大選後，互聯網上忽然多了很多吹捧他的文章，角度無非是講他怎麼不畏強權，一路血洗青瓦台。

但這種文章缺乏理性思考。如果尹錫悦只是簡單的頭鐵，在韓國這種捲到吐的政治生態中，他能活過三集嗎？

事實上，別看他幾度進出權利中心，經常被貶，看起來把韓國的財閥得罪了個遍，卻每次總能絕處逢生，且越爬越高。

説明要麼有個羣體在護着他，要麼他懂得利用政客間的矛盾保護自己，反正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單純。

如果有人非要説守護正義就能萬壽無疆，那盧武鉉的棺材板估計會摁不住。

不賣關子了，其實，尹錫悦之所以能從錦衣衞的角色一路殺進青瓦台，除了超強的政治敏鋭性，還有一點就是一直守護着檢察系統的利益。他不是韓國民眾的“執劍人”，他是檢察官的“面壁者”，而檢察系統正是韓國的“東林黨”。

當然，大學階段的尹錫悦還談不上這些，他正想方設法躲避全斗煥的清算——強制兵役。

02崛起

部隊是全斗煥的地盤，如果尹錫悦被徵入伍，那結局會很慘。

結果，尹錫悦有了眼部疾病，並因此免除兵役。

在文在寅第二次蹲拘留所的時候，尹錫悦因家裏的人脈躲過一劫。

這就是兩人的區別，一個是舊體制的受害者，另一個是舊體制的受益者。

大學畢業後的尹錫悦開始參加司法考試，但學霸卡殼了，連考九次才過關，榮登“卷王”。

1994，34歲的“卷王”完成司法研修院所有課程後，毅然選擇成為一名檢察官。當然，他迷茫過，興許是年齡偏大、職務偏低，尹錫悦開了小差，中間，他跑去當了一段時間律師，但很快又回來了。

尹錫悦是這樣解釋自己重回檢察系統的：在檢察廳電梯裏聞到的炸醬麪的味道，激起他之前徹夜調查的回憶。要我説就是當乙方和當甲方的感覺差太遠，吃龍蝦都不香了。

這次回來後，他意識到，要在排資論輩的檢察官系統出人頭地，僅靠996是不夠的，必須辦大案、要案，要成為一把劍，一把檢察系統，以及各路大佬無法忽視的劍。

用了這麼多筆墨來寫尹錫悦的成長過程，無非是想告訴大家，尹錫悦或許是個意志堅定的人，是個有理想的人，但他的意志和理想不會給普通人，也不會給公平正義。

他是“東林黨”眾多“面壁者”中的一個，他是把有立場的“劍”。

明白這些，就能理解他後面的所作所為。

文在寅第一次和尹錫悦打交道是2003年。

上篇曾介紹過，剛剛當上總統的盧武鉉迫不及待地對檢察系統做出人事調整，着手改革，結果被聯合抵制。

不僅抵制，中央搜查部還直接發起“SK秘密資金事件”調查，調查盧武鉉政選資金來源問題，差點讓盧武鉉成為第一個被彈劾的總統。

而這起調查案的執行者正是尹錫悦。

對此，文在寅有些懵逼。因為在他看來，尹錫悦是前總統金大中提拔上來的，而盧武鉉和金大中“前世好像是親兄弟”（金大中原話），按照隊友的隊友至少是朋友的邏輯，尹錫悦不該這麼幹啊。

他顯然不瞭解尹錫悦。

03逐鹿

盧武鉉整個任期都被檢察系統咬住不放，文在寅三進三出青瓦台也未能護得前輩周全，最終盧武鉉以死明志。

按理説文在寅不會對尹錫悦有好感，但另外幾件事發生後，他的看法變了。

2006年，尹錫悦調查現代汽車秘密資金事件，並以地方檢察長的身份，拘押了韓國現代起亞汽車集團會長鄭夢九。

2008年，尹錫悦又將目標對準時任總統李明博，調查BKK證券公司違規操控股價案。

隨後，還因釜山儲蓄銀行舞弊案，拘留起訴了李明博的哥哥、前新世界黨議員李相得。

當時，李明博派人暗示尹錫悦不要再追查，但“卷王”不買賬，很快，尹錫悦領到盒飯，被調離中央搜查部。

但沒多久，打不死的小強捲土重來。

2013年，朴槿惠打敗文在寅，正式成為韓國總統，卻被發現存在操作選票的嫌疑。

對此，檢查部門不敢介入，但尹錫悦不怕。他再次硬槓時任總統，擔任調查組組長。

這次還是沒打完全場，又領了盒飯，被貶到地方釣魚。

這些事給文在寅留下很深的印象，在他看來，尹錫悦或許正是自己要尋找的戰友。

尹錫悦也給韓國老百姓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認為這就是個不畏強權的漢子。

但是，他們可能都誤會了。

2016年，“親信干政門”案爆發。

簡單交代一下這起案件。朴槿惠是韓國第3任總統朴正熙的大女兒，朴正熙是個大獨裁者，曾於1974年遭到暗殺。在那次暗殺中，朴槿惠的生母慘遭不幸。

這事對朴槿惠的打擊很大，她在日記中寫道：“我決定，完全割捨下擁有灑脱生活、為個人而活的夢想。”

她陷入情緒困境。

這時，一個改變她命運的人出現了，他叫“崔太敏”，也是韓國著名邪教“永世教”的前領導人。朴槿惠母親死後，崔太敏給朴槿惠寫了一封信説：“母親在夢中出現讓我幫助愚昧的你。”

這類鬼話一般人都不會信，但朴槿惠信了，她把崔太敏看成自己母親派來的使者，並請到青瓦台。

所以，反詐宣傳是多麼重要。

後來，崔太敏又把自己的女兒崔順實介紹給朴槿惠，説“她是繼承我靈力的人”。朴槿惠又信了，不僅信，而且服。

後來的媒體用“閨蜜門”指這起案，實際上哪是什麼閨蜜，壓根就是主和信徒的關係。

崔順實可以左右朴槿惠做出的人事任免決定，可以隨意留存國家機M文件，甚至連朴槿惠每天穿什麼樣的衣服都由崔順實決定。

總之，朴槿惠這個可憐的女人在崔順實面前更像個傀儡。

事情曝光後，韓國民眾怒了，開始遊行示威，要求嚴查。

由於涉及到現任總統，顯然又是個燙手的山芋，誰願意接？

就這樣，在大邱釣魚的尹錫悦進入大佬們的視野。

2016年，尹錫悦再次擔任“崔順實”一案的檢察組組長。

最終，朴槿惠被彈劾罷免，原本應該在2016年12月才進行的總統競選，提前到5月進行。

於是，文在寅的機會來了。他二度出馬，並在大選中擊敗對手，最終奪得總統寶座。

04信任

2017年5月10日，文在寅當選韓國總統並於當日宣誓就職。

這一天，離盧武鉉去世滿8年還差13天。

文在寅看了看天空，前輩，我終於可以繼續你未完成的事業了。

又看了一眼尹錫悦，非常確信，那就是他要尋找的“劍”。

很多人把文在寅對朴槿惠、李明博等人的清算視作為一種“復仇”，這是不準確的。

文在寅和朴槿惠、李明博等人或許有私怨，在獲悉盧武鉉死訊的那一刻或許也想過報仇，但更多還是理念的差異。

在韓國政壇，長期存在“改革派”（也叫“進步派”）和“保守派”。

大體而言，改革派是作為反軍政權的各路泛民主派勢力的延續，金大中、盧武鉉都屬於改革派，他們的共識就是“民主主義”、“民族主義”，表現為“親北”以及“反日”，在對美態度上傾向於保持獨立，不當舔狗。

而保守派就是昔日軍政權，及在軍政時期成長的既得利益集團，包括傳統財閥以及保守派傳媒集團，朴槿惠、李明博就是代表，表現為對北強硬，親日，在對美態度上，基本上是舔狗。

韓國真正的鬥爭是路線的鬥爭。

文在寅是盧武鉉的摯友，更是盧武鉉施政理念的追隨者，同為改革派。

他在自傳中説“盧總統與我相逢於小小的支流，但我們一起蹚過了充滿艱險的征途……終會與其他水流相逢，一路匯聚成大川、大江，向着大海奔流。”.

因此可見，文在寅清算朴槿惠、李明博等人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改革。

因為只有私怨是不會有追隨者的，只有試圖挽救韓國國運，才可能獲得更多人的支持。

這些支持者當中，以學院派、改革派居多。

在確定核心內閣人選時，文在寅把清除改革障礙的重任交給了尹錫悦，在他眼裏，尹錫悦應該也是改革派。

於是，上任僅9天，文在寅就任命尹錫悦為檢方核心要職——韓國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檢察長。

站在文在寅身後，我相信此時的尹錫悦心中充滿了感激。因為，這是來自最高掌權者的信任，在此之前從未有過。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悦己者容，這應該是最樸素的情感的了吧。

05裂縫

很快，尹錫悦用自己的行動回報了文在寅的信任。

他以“貪腐受賄”“干預選舉”等罪名，把朴槿惠送進監獄。他“卷王”附身，突襲青瓦台，把朴槿惠和邪教閨蜜的私宅翻了個底朝天，還傳喚所有涉案人員，搞疲勞戰術，經常持續二十幾個小時，中間不休息。

包括朴槿惠在內，很多人被整得精神崩潰，最終乖乖認罪。朴槿惠因此被判22年，罰了個傾家蕩產。

隨後，他又對前任總統李明博展開調查，並以“偷税漏税”“濫用職權”等罪名，把李明博送進了監獄。

在文在寅的支持下，尹錫悦大殺四方，還把三星掌門人李在鎔掀翻在地，投入監獄。

毫無疑問，在反腐問題上，尹錫悦給了文在寅最大的支持。

文在寅也沒有讓尹錫悦失望。

2019年，文在寅破格提拔尹錫悦為檢察總長，在頒發任命書時，文在寅親密地囑咐：“法辦當權者，亦要嚴明。”

但是，無論面上多麼親密，都掩飾不了兩人道不相同。分道揚鑣，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在文在寅的諸多改革事項中，司法改革是他最想做的，他自傳中曾説過：“目前，檢察改革已經成為了時代性的課題。檢察系統權力過大，過分政治化，不受任何限制，已經到了無所不為的地步，這是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

律師出身的他非常清楚，檢察系統就像一把威力過大的兇器，根本不應該存在。

警檢一體，警察都要聽檢察官調度，這幾乎賦予了檢察系統不受限的權利。

還有大檢察廳中央調查部的存在，簡直是為政治刺殺量身定製，所謂“青瓦台魔咒”就源於此。

推動司法改革是文在寅和盧武鉉的共識，也是改革派的共識，文在寅沒道理不繼續。

但他和盧武鉉不同，後者一上任就迫不及待出手，結果遭到反噬。文在寅則非常有耐心，等到自己徹底站穩腳之後再展開。

2019年，文在寅認為時機已經成熟。

但尹錫悦並不這麼認為，他是舊體制的受益者，也是檢察系統的守護者。

儘管你對我有知遇之恩，但敢動我一生的追求，我會和你拼命。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於是，反目成仇。

06反目

最先登場的是曹國。

曹國，首爾大學法學教授，2017年5月，接受文在寅的邀請，任韓國青瓦台秘書室民政首席秘書，他同樣是改革派。

他還有一個身份鮮有人提及，他是尹錫悦的學弟。

這位温文爾雅的學者因自己的信仰和文在寅的信任來到漩渦中心。

就在尹錫悦接受任命，成為檢察總長的同時，曹國被認命為法務部部長。

根據韓國法律規定，韓國檢察廳在行政上隸屬於法務部，法務部長是檢察事務的最高監督者。

也就是説，曹國成了尹錫悦的上司。看過上篇的應該有印象，韓國檢察系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有後輩的職務晉升超過前輩，那麼所有的前輩就都得脱下制服辭職。

這下尷尬了，在尹錫悦看來，這啥意思啊，狡兔死，走狗烹嗎？

文在寅或許不一定想讓尹錫悦走，但他非常清楚，在司法改革問題上，要獲得檢察系統支持是很難的，所以他更希望和自己理念一致的人來推動。

但他顯然低谷了尹錫悦的執着。

同樣，他也低估了尹錫悦的實力，尹錫悦背後是整個“東林黨”！

東林黨為了自己利益，會漠視一切底線。

很快，作為檢察系統帶頭大哥，尹錫悦發起反擊。他公開表示，檢察總長不是法務部長的下屬，並公開反對曹國的任命。

尹錫悦的發聲引來一片譁然。一個總統任命的高官，反對總統的另一項任命，這是內訌啊。

文在寅的威信受到打擊。

但學者曹國沒有理會這些，他雷厲風行地推行司法改革，緊急推動《高級公職者犯罪調查處成立法案》、《檢察機關調查權調整法案》等韓國司法重大改革法案出台。

根據這兩個法案，對政府“高級公職人員”的調查將獨立出來，由專門的調查處來負責。這實際上就是變相剝奪韓國檢察機關特權。

見一哭二鬧三上吊沒用，尹錫悦決定加大力度。

東林黨拿出傳統“技能”——調查。

他們先是以查腐敗問題為由，對曹國的私宅進行搜查。

曹國是個典型的學者，非常清廉，檢方沒找到任何證據。於是，他們故技重施，對他的家人下手。

和對付盧武鉉的方法如出一轍，他們查出曹國的妻子借名炒股，他的女兒掛名發表頂尖醫學論文，藉此入讀名牌大學、私募基金做假投資報告。

這些事被保守派掌控的媒體曝光，並大肆煽動。這些在保守派身上司空見慣的問題，成了改革派的致命弱點。

你自己不乾淨，有什麼資格談改革？被媒體蠱惑的民眾一擁而上，狠狠地把曹國踩在腳下。

深陷醜聞中的曹國不堪重負，不得不引咎辭職。

此時，距離他就任僅僅過了35天。

這就是東林黨的能量。

07決裂

不過，曹國也做出了反擊，他在辭職前2小時發佈了檢察改革方案。

對於改革者來説，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但每向前一步都是一種勝利。改革，是一場接力賽。

曹國在辭職演講中説道：“作為學者、知識分子，推動檢察改革是我畢生的使命，也是多年來一直追求的目標……我相信檢察院改革必將能夠實現。現在，檢察院改革從程序上無法暫停，任何政權也無法干涉並停止……希望各位國民能夠放下我的問題，同總統一起促進檢察改革。”

在文在寅的推動下，司法改革仍在繼續，但東林黨的反擊也不會停止。

2019年12月30日，國會表決通過《關於設立高層公職人員犯罪調查處的法案》，允許成立獨立的反腐部門，徹底打破檢察機關壟斷公訴權的局面。

2020年1月13日，韓國國會全體會議在最大在野黨自由韓國黨缺席的情況下，表決通過《刑事訴訟法修訂案》和《檢察廳法修訂案》。根據新法案，今後檢方對警方偵查活動的指揮權將被取消，兩者之間的關係由上下級變為平級，警察終於不再受制於檢察系統。

眼見司法改革步步為營，尹錫悦終於露出獠牙。

2020年4月，韓國檢察廳開始高調調查共同民主黨涉嫌違反選舉法的案件，以及2018年蔚山市長競選的內幕操縱案。

保守派媒體全面配合，瘋狂攻擊執政黨，文在寅支持率大跌。

共同民主黨是文在寅的執政根基，調查共同民主黨舞弊案，就是釜底抽薪，挖文在寅的牆角。

文在寅陷入非常不利的局面。因為他無法將尹錫悦撤職，如那麼做了，就是掉入褲襠的泥——不是翔也是翔。作為被攻擊者，你除了配合調查，似乎什麼都不能做。

多麼熟悉的一幕。

18年前，他的前輩就栽在這上面。當年的舞弊案，讓盧武鉉差點成為第一個被彈劾的總統。

東林黨的絕技，對待君子，欺之以方。

但文在寅不想做君子，他吸取了前輩的教訓，要鬥壞人，就不能當清流。

於是，文在寅回應以左勾拳。

他做工作讓共同民主黨內部素有政壇鐵娘子之稱的秋美愛接任法務部長。

秋美愛是黨內資深大佬，完全不懼尹錫悦的蠅營狗苟。

鐵娘子先是以“未按命令提交部門重組計劃”為由，制裁尹錫悦及他一手打造的“尹氏”檢察官團隊，全面減除東林黨羽翼。不到一週內，尹錫悦的參謀團隊幾乎全部撤換。

隨後，在文在寅的支持下，鐵娘子着手對付尹錫悦本人。

她以“涉嫌違反道德、濫用職權和干涉調查”為由，責令尹錫悦停職。

東林黨再次反擊，尹錫悦向首爾法院提出停職非法，提交暫時中止停職的申訴。同時，保守派媒體再次煽動民意。

尹錫悦多年打造的人設幫助了他，很多民眾對他表示支持，全國檢察官發起了集體抗議。最終，首爾法院同意了尹錫悦的請求。

不僅如此，在意識到文在寅不會善罷甘休之後，尹錫悦反客為主，於2021年3月辭掉檢察總長一職，並以在野黨國民力量黨候選人的身份，宣佈參加即將開始的總統競選。

於是，戰場轉移到對總統寶座的競爭上。

此時，尹錫悦已徹底脱離改革派，投入到保守派的懷抱。

在保守派的幫助下，尹錫悦最終贏得大選。

有人説他是叛徒，我認為那是對他的誤解。

他從未背叛過，因為沒有忠誠何來背叛？

無論改革派還是保守派，對於東林黨來説，與他們無關。過去，他們在兩派之間左右逢源，充當總統殺手，也享盡權力帶來的榮耀。

如今，有人要動他們，他們就露出獠牙，殊死一搏，僅此而已。

08尾聲

在繼任者的爭奪上，改革派輸了，他們的代言人李在明輸給了尹錫悦，保守陣營時隔5年再次奪回政權。

但就司法改革而言，文在寅贏了。

至少，改革的步伐往前邁了一大步。

當然，這片土地的爭鬥還沒有結束。尹錫悦不僅一次表示，要對文在寅進行清算，在中美問題上，他也更傾向於保守派那一套。

但這些暫時不重要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青山不會變，文在寅告訴世人，有的人也不會變。

韓國國運如何，與我等無關，未來如何，似乎也不可預見，但忠誠、情誼，讓我們見識到人性的光芒。

5月9日傍晚，文在寅離開青瓦台，他以高過上任總統的支持率卸任，他的努力似乎得到了認可。

他追隨自己的前輩而來，為了心中的公平正義。

“高山流水，與爾同行。”

“願為江水，與君重逢”，

三進三出青瓦台，嚐盡政壇辛酸苦辣。

在前輩以死明志後，又繼承遺志，毅然血戰青瓦台。

短短20個春秋，文在寅用行動證明了人心的可貴。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我們不敬權貴，敬人心。

再見，那個試圖改變韓國國運的男人！

全文完，謝謝閲讀。

文章首發於個人公眾號“觀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