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進經濟內循環首先需穩就業和擴大再就業 “唯市場論” 真能行得通?_風聞
舜耕山-唯愿祖国更强壮!居安思危,总比忘乎所以更保险……2022-05-16 06:33

前按,
2022年5月14日,以“動盪中的2022——全球與中國經濟及政策展望”為主題的2022清華五道口首席經濟學家論壇在雲端隆重召開。論壇上各路專家學者們的發言和分享很精彩,但筆者事後還是感覺到:太多人仍然沒有把當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所面臨的現實性挑戰和壓力説到點子上。
不少研究者不過是擺出了我國當前一些基本的經濟數據的事實,或者拿來了一些西方國家所謂實踐的經驗和經歷做出了某些似是而非的比對而已。他們有擔憂也有焦慮,有建言也有所期待,體現了我國當前知識界主流所具有的國家情懷與責任,雖有益,但似乎仍屬於“遠水解不了近渴”。
如果是幾個人不情願地喪失了就業或者再就業的機會,那麼一定程度上一定意味着他或她在“返貧”(相對而言的收入減少了,購買力和消費意願也要下調了);如果是一羣人不情願地喪失了就業或者再就業的機會,那麼在一定程度上一定意味着他們(或她們)集體在“返貧”;而如果是成規模地一大羣人不情願地喪失了就業或者再就業的機會,那麼勢必意味着整個社會正醖釀着更大意料之外的風險與危機。
倘若內需不振或不興,經濟內循環主體作用長期發揮展現得不盡符合民眾的預期,在未來較長一個時期新老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失衡混亂處在分外動盪與不安的形勢下,我們國家經濟發展止跌回穩到回升,充滿了太多的變數與隱憂。
此時,經濟學家眼裏除了市場經濟加上信用貨幣的邏輯,還會關注到其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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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經濟學家,他們大概仍然不明白的是:民生是最大的政治;就業是民生的根本。
世間事,無常事。人類生老病死,與自然萬物優勝劣汰而又生生不息共同構成了自然辯證法。
人自身生命的週期律,決定了一個人在他不同的人生成長或衰亡階段有其不斷發展變化的生理、心理以及社會人際交往的需求,而在其人生不同年齡階段支撐其多樣化生理、心理與社會人際交往需求的便是勞動或者社會活動性參與。
—— 由此,力所能及的勞動實踐活動(及其所具有的社會性)也才成為了人類之所以區別於其他動物的本質性特徵。
經典馬克思主義認為,勞動實踐活動既是現代社會人類實現自身成長與發展的義務,唯有各自力所能及地參與社會性適應性勞動,才構成了人類文明自身發展的邏輯;勞動實踐活動更應是一種法定的權利,現代國家只有充分地賦予每個居民得以參與社會性勞動貢獻的機會和條件,國家公民身份才具備了其意義。
資本主義的社會化大生產方式,或刻意或有意地忽略或掩蓋了人類自身的生命侷限性及優勢,而宗教信仰卻只能成為社會生產力發展的低級階段或者社會生產力發展的特定階段人類自身藉由聊以自我心理安慰與精神調適的作用有限的工具。
社會主義及共產主義的社會理想,乃是社會化大生產方式到達一定的發展水平和階段時人類自覺追求超越資本主義社會化大生產方式的自然的企圖。也是社會化大生產方式到達一定的發展水平和階段時,人類自覺追求應對和超越社會人口老齡化現象與趨勢性發展困難的自然的企圖。
人類生命的侷限性與優勢,也決定了科學探索與科技應用無止境,它不僅是第一社會生產力,也是人類自身適應和不斷應對自然生態發展演化甚至有所惡化的途徑。市場或資本,也是這種人類技術性適應與應對歷史生存環境演變過程中非常寶貴的發現或發明。
沒有人類獨特的社會性,便沒有市場與資本等社會創造存在的可能與必要。
為了就業而就業,歷史上或許的確存在過;但在經濟全球化的語境中,那樣的一個時期一定很短暫。倘若要在市場經濟之外或者超越市場經濟之上看就業,對經濟學家們而言或許還真是一件熟視無睹的“新鮮事”,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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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中國早已不比30或20年之前,市場經濟及社會生態已經發生了根本性變化。
對於當今中國最廣大的普通老百姓而言,獨立創業既需要意願、勇氣、智慧,還需要必要的自有啓動資本方可一試。即便如此,在當今市場經濟環境條件下,最後獨立創業成功者必然還是很少數。
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已經初步建立,但仍存在不少問題。存在的問題主要是**“市場秩序不規範,以不正當手段或非法手段謀取經濟利益的現象廣泛存在;生產要素市場發展滯後,**要素閒置和大量有效需求得不到滿足並存;市場規則不統一,部門保護主義和地方保護主義大量存在;市場競爭不充分,阻礙優勝劣汰和結構調整,等等”。
同時,我國市場化程度已大幅度提高,國家(中共中央和中央政府)對市場規律的認識和駕馭能力不斷提高,國家宏觀調控體系不斷健全和完善,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上邁出新步伐、新探索的主客觀條件已基本具備。或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了要“**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同時要更好發揮政府作用”**這一重要決策。
市場決定資源配置是市場經濟的一般規律,市場經濟本質上就是市場決定資源配置的經濟。健全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必須遵循這條規律,着力解決市場體系不完善、政府幹預過多和監管不到位問題。做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定位,有利於在全社會樹立關於政府與市場關係正確的觀念,有利於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有利於轉變政府職能,有利於抑制消極腐敗現象。
但是,自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論斷以後,有人稱機堅持宣導“市場萬能論”,認為市場在一切場合、所有社會發展領域資源配置過程中都應該起決定性作用,這應當是對全會精神的曲解、誤判或歪曲。
市場起決定作用不是絕對全面的,它有一定適用的範圍。市場的決定性作用,是對經濟資源配置而言的,也就是説在經濟資源配置方面市場能夠而且應該起決定性作用。經濟資源配置可分為兩個層次,微觀經濟領域的資源配置,即在企業層次(市場主體層面)運用各種經濟資源進行的生產經營活動;宏觀經濟領域的資源配置,宏觀調控的內容包括總需求與總供給的動態平衡、主要經濟部門的比例關係的動態平衡、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等等。
市場主要應該是對微觀經濟領域的資源配置起決定性作用,核心意思是説:企業作為市場主體,其生產經營活動應該由各個企業(市場主體)自主地決定,政府機構不應該也不可以非法地去幹預。科學的宏觀經濟調控,是發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優勢的內在要求,這恰恰是政府的職能所在,解決這一層次的問題並不是市場這種手段的優勢。

同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斷發展和完善的諸多探索性實踐經驗表明,比如在諸如重大公共基礎設施、公民教育、國民公共醫療、國家生態環保等社會事業領域,就不宜放任把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無所限制地擴展到其中去。更不要説國防與國家安全等重大事業領域了。
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中國共產黨一個偉大的創造,既無先例可循,也無旁例可證。或許,只有中國最廣大的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才有資格和條件,憑藉自己切身生活中的真實感受去説道:“我們國家的路子走得對,還是有不對”。
既然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也必然會產生各種形態的資本。“資本主義社會的資本和社會主義社會的資本固然有很多不同,但資本都是要追逐利潤的。”
因此,講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説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領域的事,不宜也不能是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領域的事。全面正確理解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需要區分社會主義國家社會生活不同領域事業的性質與特點,以及它服務於整個社會發展進步的宗旨。西方國家市場經濟機制滲透到的一些社會領域所產生的利和弊,社會主義國家需要充分地加以分析和再判斷,既不能盲目地去學習或比對,更不可以生搬硬套,需要兼顧經濟社會發展中效率與公平原則的統一。
談到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時,需把討論問題的範圍限於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諸領域之內。在社會主義國家,計劃和市場都是改善民生,增強國家綜合實力的手段。無論市場(手段)本身還是計劃(手段)本身,都不是也不可以當做最終的目的。
“過去我們是低收入水平下的平均主義,改革開放後一部分地區、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同時收入差距也逐步拉大,一些財富不當聚集給經濟社會健康運行帶來了風險挑戰”。一些西方國家在社會財富不斷增長的同時長期存在貧富懸殊、兩極分化,嚴重的社會不平等反而影響和制約着整個國家經濟社會進一步向前發展和進步。西方一些非主流經濟學家或思想家,對當今西方社會嚴重不平等社會現象的分析或剖析,值得引起我國學界足夠的重視、思考或反思。
從來就沒有西方主流經濟學家眼裏的所謂抽象的勞動力。勞動力即人力資源,也即人自身,勞動力從來也不是商品。即便是奴隸,也有超越一切低等生物反抗來自於同類的對其生理及心理壓迫的能力。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穩就業和擴大就業,最大程度地追求實現國民最充分的參與必要勞動的就業,既是貫徹“勞動價值論”(按勞分配為主體)的要求,也是實現人類自身不斷成長進步的需要。對於所有具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而言,必要的社會性工作和社會參與性活動也是改善或提高人自身精神與生理健康有益的途徑。—— 這也是經典馬克思主義對於人類具有的社會性本質最深刻的理解和認識。
除了國家或私人慈善事業立場的救濟與扶困,不勞而獲同樣有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國家依靠增發信用貨幣向老百姓撒錢花導致通貨膨脹,國家法幣信用嚴重受損後最後利益受損失最大的依然將是處在社會最基層的老百姓。
當年一些拉美國家搞民粹主義,高福利養了一批“懶人”和不勞而獲者,結果國家財政不堪重負,落入“中等收入陷阱”,長期不能自拔。福利待遇上去了就下不來了,搞超出國家經濟實力和能力的“福利主義”不可持續,必然會帶來嚴重的經濟和國家政治問題。只能堅持盡力而為、量力而行。

除了需要市場發揮資源配置決定性作用的領域,社會主義國家的各項社會性事業建設重在提升城鄉公共治理綜合服務水平,在公民終身教育、公共醫療保障、國民養老助老、居民住房保障等羣眾百姓生活最關心最愁盼的領域,精準提供基礎性常態化的基本公共服務組織和保障,特別需要兜住少數困難羣眾百姓生活基本需求的底線,既不弔高胃口,也不空頭許諾。
這就需要城鄉各級地方政府在市場經濟活動領域之外,面向城鄉社會最基層和社區,認真努力探索各種必要政府出面加以組織或協調,或者必要以財政、金融或税收手段支持調節的需要及時地彌補各項社會性事業的短板,不足或嚴重地缺失的項目,並優先面向市場經濟環境中必然存在並導致的結構性失業、半失業勞動人口資源中去招募有志於從事社會公益性工作的人員、專家以及管理者。
**勞動要素閒置和大量社會有效需求仍然得不到滿足並存的情況與現實,不宜不必或也不可以單純依靠市場主體的競爭性經濟行為組織去解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同時要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是一個完整而不可片面拆解開來的表述。**這或是省市一級政府需進一步明確自身立場,積極轉變機構職能,立足於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實情具情,更好地貫徹黨中央和中央政府宏觀決策與部署,充分發揮各個地方認真履行“人民政府服務於人民”在新時代應有職責與擔當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