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界的主題是和平與發展”,從這個論斷提出之初我就不認同_風聞
背山远行-无论山是否向我走来,我都背山远行2022-05-17 18:28
【本文來自《前我們都説和平與發展是當今時代的主題,那未來還是嗎?》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當今世界的主題是和平與發展”,我個人從這個論斷提出之初就不認同。
我們當然可以説和平與發展始終是我們當代努力爭取的目標,也可以説這是這個時代世界上所有有良知人們的共同心願之一,但就是不可以説和平與發展會是這個時代的事實。其中,“這個時代”的含義,上世紀八十年代至今都適用。
不過,因為有後來李肇星所説的“不説假話,真話不全説”的道理,早期我只是把這個論斷當成理想目標及忽悠敵人的手段,而並不認為我們的決策層真會相信這個論斷始終是事實。
後來,從網上得知,96台海危機、使館被炸,南海撞機等一系列事件曾改變過我們的軍事發展方向,我才知道我的理解是不對的,被忽悠的對象不僅有敵人,我們自己也包含在內。
以現在中美之間幾十年內的發展歷史和現實的實力對比看,我這麼説看似沒道理,但這幾十年內發生的很多事並非是我們努力的結果,這些事如果以另一種結果發生的話,我們的境遇就會相差很多。
比如,美國是可能完全接納普京的俄羅斯而徹底合作掠奪世界的,那樣的話它們將都是我們的敵人,和平與發展是敵人陣營的事,我們只是被看作可以支撐這種發展的被掠奪對象。
再比如,911若沒有發生,我們很早就會是美國的直接打壓對象,而美俄關係在這個過程中至少不會鬧到後來這麼敵對的程度。
類似這樣的事沒有成為事實,主要原因就是美國政治家的愚蠢,與我們怎麼努力爭取什麼完全沒有關係或關係不大。這樣看的話,我們在一定程度上是賭贏的贏家,而不是把所有確定性做好的贏家(我們事實上做好的確定性的東西肯定遠比其它任何其他國家多,但這肯定不足以單獨導致現在的結果)。
金教授到現在還要問上面這樣的問題,我個人認為,是我們的學者們一股腦都擠到了對直接具體實踐的研究上,而不關心基礎性、一般性的研究。這種具體實踐視角的研究,當然會形成短視的隨波逐流的觀念,走到哪裏就研究到哪裏,原來的結論不適應時代就創建新的,反正眼下實用當先,全然不管不變的一般性規律是否存在。在這種觀念驅使下,才會把一切資源和精力都投入到對不確定性的博弈中——我們博弈水平的確高,但這種博弈,再高的高手也早晚要失手的,失手之後就很可能要付出極其慘重代價。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自己的思維是,美國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掠奪者(我當時不像現在這樣清楚掠奪的具體方式),這決定了被掠奪者絕不可以無限成長壯大,所以,“當今世界的主題是和平與發展”肯定有前提,前提當然至少是我們的改革開放及發展最終要以失敗告終,而絕不能徹底成功。我當時也預料不到美國政治家會如此愚蠢,曾以為我們會在美俄為首的西方徹底封鎖下主要靠經濟的內循環發展壯大,難度和曲折性顯然要比現在大得多(當然,從另一個角度看,我們也有比現在發展得更好的潛力和餘地)。我得出“和平與發展”不可能持久的結論,並不依據豐富的相關具體知識,而是依據很簡單的確定的一般性。
至於今後如何,我個人的看法是,如果我們有能力把整個西方從地圖上抹掉,那麼世界肯定是事實上和平發展的,也許最積極參與一帶一路的恰恰是美國。我們當然不會有這種能力,問題就因此複雜化了,但確定性的東西依然很清楚:我們能損害對手的能力越強,世界的發展就越容易趨向於和平發展。而不確定性的東西很多,當我們控制不了足夠多確定性的時候,在不確定性上花精力和資源肯定在所難免,而且結果不大會那麼好控制,即使最終結局我們滿意,但其中不可控因素肯定很多。當然,如果我們不犯低級錯誤,美國不會是中美博弈的成功者,這一點也是確定性因素,但這不表示我們不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問題之所以有些複雜,原因之一就是我們也曾被自己忽悠放緩過軍事鬥爭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