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傳 0161_風聞
全球博客自传第一人-喜欢文字就是喜欢自由2022-06-15 15:44
光着屁股過家家
小時候在老家跟着爺爺奶奶生活自然與村裏的小夥伴打成一片,但更喜歡讓大一些的漂亮姐姐抱起來特別是夏天光屁股時候,我會不自主的跑到她們面前叫她們好姐姐央求抱一抱像極了缺少母愛。找個好看的女孩一起過家家玩也是常事,記得那會兒經常是光着屁股過家家,每次還要有個看手錶的動作騎着木馬扮成去上班的城裏人,下班後還要問問在家的女人做好飯沒有很像是有功勞的一家之主。再大點時候特別是二哥暑假回來,我會跟着他滿街竄,上牆,爬樹,下灣,摸魚,打架,掏家雀,偷瓜果,粘鳴蟬,柳條帽,點柴火垛。記得有次二哥趁傍黑天給人家點了柴火垛,大火熊熊還沒燒完爺爺就輪着住棒打着二哥攆回城去:作天業啊,可了不得了,這熊孩子。為此母親還挺有意見説:他個孩子,你打他幾下就行,要走也要明天走,十里多路,天都黑了。還有一次人家的羊是個帶肚子,二哥沒看明白也不管這些硬是給我表演騎羊玩,結果他一走人家的羊就流了產瞎了好多錢。
記得最後一次回老家光屁股好像有六歲多七歲的樣子(那年月多是八歲開始上小學),好像那次回到母親父親身邊住了些日子,但在城裏不能光屁股我還不太習慣。記得一回老家,我馬上脱去衣褲,把腳上的鞋一甩又馬上穿上因為想起可能有碎玻璃扎破腳心,然後就穿着鞋光着屁股在村裏竄起來。我記得先在房頭傻站了一會兒,又跑到場院跟牛馬打了招呼,沒有找到蓮蓮,就這樣赤條條的在村裏跑了幾個來回最後見到本家大娘她説了句:多大了還光着腚,丟不丟啊,還露着大尾巴。聽完大娘這番話,我當時沒感覺到臉紅,卻立刻由心底生出一種別樣恐懼的羞恥,好像被突然扒光了似的因為原本光着屁股是我的常態也沒有人告訴我不可以再繼續光着屁股過日子,自己也沒有想過已經到了不適宜繼續光屁股的年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尾巴越來越長。
記得後來總在夢裏感受光屁股的暢快但又總是被那種略帶恐懼的羞恥嚇醒,而後來每每遇到尷尬的事也會想起最後一次光屁股被説教的事。可不知為什麼,自打結婚以後這種情況就少了很多,早知如此,我想何不早點結婚。
種仇
不知道在我八歲回城之前大二哥他們倆如何在父母身邊相處,因為先前我記得回城作短暫停留時還小當然感覺還好。許是我回去長住時候打亂了他們兩個在父母心中的平衡,兄弟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勢怎麼也無法均分父母那一份愛的緣故,還是我在鄉下太久看上去不像口乾糧,總之從此我就有了來自各方的壓力也多了父母的愛。大哥不治二哥專治我,二哥不鬼大哥老鬼我,大哥給我上的課程在記憶裏是我們同一個被窩順逆向時夜裏發生的怪異噩夢事件,以至於至今我還不太願意正視。二哥留給我的是物質和肉體的感覺多,為玩具為食物經常把我打哭好像很殘酷,那會兒滿含委屈的淚水上下不接氣地睡去很經常,也有被二哥打哭再逗笑的時候叫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還被二哥喊:接着哭接着笑,蛤蟆眼裏淌驢尿。每當有被欺負不能忍受的感覺我會警告他們倆説:等着,爸媽回來我就告狀打回來。他們也會對我恐嚇説:你敢。我則回他們道:看我敢不敢。
也記得父母義正言辭教訓他們兩個的時候,我會一邊哭訴一邊把高興寫在臉上,此時母親總是把我摟在懷裏安慰我給我勇氣和鼓勵。也聽説過父親要他們哥倆讓服我才有個哥哥樣子和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教誨,但如果我不見好就收父親則會對我説:長兄如父,回頭望兄四十大板。再不就大聲呵斥説:你們上街,誰打死誰誰的武藝高。説大哥是長子後來我知道稍顯不妥因為我想起父母説過大哥之前還有個頭生子,但出生不久就死去才會有的我不然,因此我就猜想説大哥在父親心裏不是長子勝似長子他自己還不知道。但父母這樣的教導勸説沒有在他們心裏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似乎還恰恰相反,這些苦口婆心本質上卻教訓了我因為只有我在認真聽父母的話而且我越是收斂他們就越會得寸進尺因此我曾不止一次對他們哥倆揮動拳頭説:等着,等我長大了我會報仇。
在多如牛毛的日子裏混過童年少年體會各自漫漫人生路,在平淡無奇的瑣碎裏經歷成長的煩惱和脱變之痛到最後舉手投降,把千百萬個閃念堆積起來稍加串聯所形成的不僅僅是兄弟間的愛恨情仇,而更多的則是互相印證,因此今天我會説:既然我們兄弟不可避免地種下了仇恨,等着吧,等你們老了,我再報仇。因為爸媽管不了你們,我長大你們長得更大隻好等你們老了再説,你們八十歲,我才七十五。
但大哥是獨霸型人才,二哥是鑽營型人才,我一個設想主義者到老也不會改變設想。因此我開始懷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能下得去手改變我的設想?
母親整天面對四個男人的吃喝拉撒家務事還要工作當然每天都不清心,勞累過度整天叨叨就是家常便飯全當緩解心理壓力。記得我大一些時候只有我好跟母親頂嘴犟嘴但也只有我在家幫母親幹家務多,年齡雖小開始的卻早我是這樣對母親説:有什麼活你説我幹,別整天瞎叨叨,主動幹完你又看不中。面對這個問題四個男人有不同的處理方式:父親是不吱聲不動怒,能幹就幹能拖就拖,就會脱清靜。大哥是長子,在父母面前有尊嚴説一不二,來去自然很自然。二哥很鬼還活泛有啥事先答應着,稍後就從屎遁尿遁裏偷跑出去玩,再回家母親早就氣消氣笑氣忘了。就我老想把問題一下解決因此擔起責任來在家與母親講理研究想辦法幹家務,最後卻是出力不討好至少沒有給足母親面子後來想。
從三兄弟成家之前的一些零散細節回憶來看我是感覺沒有種下特別仇恨的種子,那些雞毛蒜皮其實有過一段很長的淡忘時間,現在記起來是因為現在,是對現在兄弟關係結果不滿意而對過去重新比對挖掘的工程。大哥知道二哥能打架因此大哥治我不治他,二哥對大哥當然有敬意他倆差兩歲還有一段沒有我的日子就他倆在父母身邊混過,他們發泄不滿的目標當然就是我不僅僅是因為三人三分法怎麼也不會一樣多因為我總會有理由多一小些。二哥的辦法是趁父母不注意鬼我的和搶我的但大哥不會這樣做,大哥説再一再二不再三就是例證那次他就獨自決定先拿饅頭吃看上去還光明磊落,但大哥因為有義務早日為父母擔責任養家而沒能上高中,不知他把這樣人生遺憾的第一筆帳記到誰的頭上,或許記恨的是父母,但全家嘗惡果這事大哥很介意有種説不出的痛我知道的清楚着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想到兄弟恩怨一輩子不完,下一代也都相信自己父母的遺言。
都知道誰種下仇恨誰自己遭殃,我家三兄弟,是誰先播種下仇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