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古卷軸》到《星空》，製作人Todd説過多少“甜蜜的謊言”？_風聞

“看見那座山了嗎？你可以爬上去”“《輻射3》有200個結局”“《天際》有無限的任務”。

6月15日，繼B社《星空》（Starfield）新發布內容過去2天后，IGN發佈了跟《星空》製作人——同時也是《上古卷軸》和《輻射》系列製作人Todd Howard的採訪視頻。

或許是在發佈會上那句“遊戲有超過1000個行星可供探索“太過震撼，讓很多經歷過《無人深空》的玩家有點PTSD，主持人用了個有點繞的句式小心翼翼地問：”您有關注玩家們的反應嗎？對玩家羣體對發佈會的反應有什麼反應嗎？“

説完之後連主持人自己都笑了。

反覆強調了三遍 “reaction reaction reaction”

“我總是很嚴謹”，Todd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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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遊戲中的1000個可探索行星，Todd作出了自己的解釋：《星空》會擁有比之前更多的人工製作內容，雖然這1000個行星大多是由程序生成，但重點星球還是交由人力完成——如果你不喜歡程序星球，忽略它們就行了。

況且貝塞斯達在此前就做過許多程序生成的環境地貌，雖然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大的，但也無需擔心。

其它消息也類似於此，大多都是Todd希望給粉絲們吃下的“定心丸“，比如主線任務更長、4個主要城市、以及流程中帶有B社經典風格的“逃出時刻“（Step out moment）——Todd沒有解釋太多，但可以聯想一下《輻射4》和《上古卷軸5》中玩家首次從111號避難所及海爾根刑場中逃出的場景，給你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然後盡情探索。

Todd説在《星空》中，這個情景可能發生在你第一次見到星球表面的時刻

至於另一個被熱烈討論的問題：《星空》中會不會有太空和行星間的無縫切換場景，Todd則説“沒有，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製作無縫切換的想法，這對玩家來説並不太重要。“

這聽起來可能有些刺痛人心，畢竟沒有無縫切換，就意味着玩家在星球上登陸時的地點很可能是固定的幾個起降點。衝破大氣層自由着陸的場景不會有，也不太會有大氣層內自由飛行的可能。

粉絲們從這條消息可以推斷的結論有很多，如果不能自由飛行，那B社傳統的無載具問題估計也沒法解決，到時候探索星球靠什麼呢？

再進一步而言，如果限制星球上的探索區域，那1000個星球也就失去了意義，本質上和1000個地牢沒有區別。

平面星球？地平説愛好者狂喜

這條推斷放在其它任何遊戲上粉絲們可能都會難過一下，因為這意味着《星空》很可能不是一個完全擬真的太空探索遊戲。這也是導致“無縫飛行”的消息出來後，部分人等着看笑話的原因：“你在星球上還要播片才能降落？那《星空》玩起來還有什麼意義。”

但有意思的是，無論是國內的貼吧還是國外的Reddit論壇，粉絲們在經過仔細思考後似乎還挺高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理由是：相比花力氣製作這些不熟悉的工作，不如把錢都花在刀刃上，做好貝塞斯達做的最好的RPG內容上才是明智的選擇——雖然它看起來像《無人深空》，像《星際公民》，但歸根結底還得是太空版《輻射》或者《天際》才最對胃口。播片就播片吧，我也不追求那個，你把角色扮演和任務部分做好就行。

“93%贊成”

甚至在發佈會結束後，採訪前一天，就有粉絲成功預測了《星空》並不會像《星際公民》一樣製作出無縫降落。

《星空》並沒有試圖成為《星際公民》

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其實仔細想想B社粉絲們會這麼想也不無道理，畢竟他們對Todd的脾氣早就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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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社的粉絲對Todd的感情多少都會有點複雜。

一方面，Todd在2000年時臨危受命接手《上古卷軸3》的製作工作，幫貝塞斯達打了場漂亮的翻身仗，接着又帶着4、5作徹底打響了“老滾“的名號。並且《輻射》系列的3、4，以及中期崩盤，但最近又好起來了的《輻射76》也都與Todd的努力撇不開關係。

發佈會過去之後，《輻射76》在線人數上漲一截，甚至看直播的人都多了

但另一方面，套在Todd身上的光環有多耀眼，這負擔就有多沉重。因為隨着發佈會過去之後搜索人數上漲的詞條可不止《輻射76》，還有另一個老梗：It just works。

這是一個誕生在《輻射4》發佈會時的梗，Todd自信地站在2015年的演講台上向人們宣佈《輻射4》中全新添加的建造系統，原話是“……one of the great things about having a dynamic game engine is all of this……just works”——使用全動態遊戲引擎的好處就是……所有這些（建房子）就這麼產生了。

末了還補上一句“我沒有在開玩笑”

Todd的本義可能是想解釋加入建造功能在《輻射4》中的特殊地位，奈何老粉絲們根本不吃這一套，而且這種憑空出現的房子跟系列傳統的硬核背景來説，多少顯得太過魔幻了一點。

再加上貝塞斯達祖傳Creation引擎大量的人物Bug和模糊的畫質，It just work就顯得相當意義不明，玩家們無法理解Todd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説，以至於它完全可以用相反的句式表達同樣的意思：“It doesn’t work。”

“廢土科技實際上是神創的魔法”

雖然後來的情況證明《輻射4》好歹還算一款成功的作品，但一小部分粉絲可不這麼想，重要的是他們覺得這並不是Todd承諾中“有史以來最完美的廢土世界”。

被冠以“傲慢之罪”的Todd開始有了新的稱號“Liar“和屬於自己的主題曲：Little lies。於是一個叫《Todd and the sweet little lies》的視頻就在油管上被火熱傳播了。

原版由於歌曲版權原因遭到了刪除，實際播放量可不止403萬

在這則視頻中，諸多Todd在遊戲宣傳前説的話都被拿出來反覆批判了。比如“It just works“，還有在《上古卷軸》發佈會上提到的“看見那座山了嗎？你可以爬上去”、“《輻射3》有200個結局”、“《天際》有無限的任務”。

要是單純畫的餅，粉絲們可能罵兩句就走了，但問題是Todd的有些承諾就像恐怖傳説裏能實現三個願望的“猿猴之手”一樣，實現了，但結果多少並不是玩家們想要的——比如《天際》裏黑暗兄弟會的循環任務，那確實是無限的，只是在不斷循環而已。

另一個同樣出名的視頻則直接用“It just works“當了標題，用製作精良的演唱把所有梗都串在了一起，從Bug丟給玩家修復，到《輻射76》售賣的尼龍包事件，再到預測貝塞斯達用複製底層代碼的方式，使用《上古卷軸》中龍的腳本製作《星空》裏的飛船，都黑出韻味來了。

來源B站@Steven刁《It just works! 陶德·霍華德領銜主唱》

 以上兩個視頻B站都有翻譯版，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徹底“坐實“了Todd騙子身份的則還有另外一件事。早期Todd製作《上古卷軸4：湮滅》的時候曾經接受過一次採訪，在那次採訪中他講述了一遍自己小時候決定製作遊戲的經歷。

“我那時候才12歲，街區裏的其它小朋友在説‘我要去橄欖球場上踢四分衞’的時候，我會説我未來要製作電子遊戲了，而且我要讓每個人都喜歡它。別的小孩知道了之後就會嘲笑我説‘你個呆子，滾回你的國際象棋俱樂部去吧！’”

“看看現在笑着的是誰？”然後Todd開始大笑，只是笑了還沒一半就頹廢了下來，補充了一句“是的，我確實參加過國際象棋俱樂部。“

這段頗具喜感的發言本來是作為Todd人生高光時刻被銘記的，但隨着“Sweet lies”的流傳，有人開始逐幀扒取Todd説過的話，這段視頻也不例外。

最終，在2021年的6月，一位名叫Tyler McVicker的油管作者發佈了一條叫“貝塞斯達最大謊言”的視頻。他在視頻中告訴觀眾們，他查閲了Todd所在高中的年鑑記錄，發現Todd曾經獲得過很多獎項，在網球隊訓練、參與模擬聯合國、加入拉丁語小組等等，但就是沒有國際象棋俱樂部的影子，國際象棋俱樂部中的成員照片也看不到Todd的身影。

這件事就這麼傳開了，儘管Tyler在視頻中呼籲Todd看到視頻後回覆他，證明自己是錯的，他不想看見Todd被人稱作騙子。但一直到當年的11月，Todd才在Discord上簡單回應了這件事“國際象棋俱樂部不是高中，是初中。”

順便還回復了最喜歡的恐龍是耀西

真相不知如何，Tyler後來也沒有再去查找更多資料，但Todd Liar的名聲算是從玩笑變成了現實，就算是現在也依舊有人在推特或者論壇上斥責Todd滾回他的國際象棋俱樂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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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説回到《星空》上來，如果你注意到了的話，不難發現相比往年的諸多黑料，Todd今年在《星空》的宣傳上相當謹慎。雖然還是忍不住説了一句1000個星球的“Sweet lies”，但在前文與IGN的採訪中，Todd也馬上做出瞭解釋。

再加上老老實實地承認《星空》並沒有無縫飛行，實機演示裏的畫面依舊是那股熟悉的油膩味，部分粉絲甚至開始期待這種“目前看起來好像不太妙“的《星空》了。

有一個可以支持這種論點的現象是：《星空》的發售還遠在明年，但早在發佈會開始之前，粉絲們就已經開始期待進入宇宙中的“天際省”可以擴展出多少Mod來了。

現在開始從零學起也不晚

雖然總是調侃貝塞斯達不換祖傳引擎，就算是《星空》也只是使用了改進版的Creation2。但恰好也得益於此，玩家們這麼多年來不停製作Mod積累的開發經驗也得以繼承。知名的Mod網站Nuxes早在今年的4月5日就專門開通了提供給《星空》Mod製作者的論壇和專用的Discord頻道。

大佬們在羣裏討論Creation引擎改進後對幀率和效果實現的影響，還有一個專門用來分享Mod想法的板塊，在裏面可以看到許多全新Mod的想法，從繞不開的《星戰》和太空艦隊，到利用閒置星球開發大型DLC劇情，總之有宇宙的話，粉絲們能期待的東西肯定不止於此。

而且在更早之前，Todd在慶祝天際10週年時曾在Reddit上公開回復過玩家的提問，在其中一條回覆裏他也確認了會繼續支持玩家們的Mod社區發展。

只要別又整出來付費Mod就算好事

種種這些原因加起來，Todd儼然成為了一個互聯網喜劇人般的角色。既化身為神帶給粉絲希望，又不免落入一點俗套。反正不管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的人，都樂於開點Todd的小玩笑，然後反過來繼續期待Todd的甜蜜陷阱。

不管怎麼樣，Todd和貝塞斯達還是做出過好東西的。這也是為什麼發佈會結束之後，相比於大部分人依舊對“1000個星球“的調侃和對“無縫飛行”的苛求，核心粉絲們反倒更加興奮的原因。

而且人們也不想看到《輻射76》之後，貝塞斯達憋了這麼久的《星空》再次撲街——還有人等着Todd接着做完《上古卷軸6》和《輻射5》呢。

我們曾經報道過一位執着等待《上古卷軸6》的”天際奶奶“的故事，雖然在年初奶奶傳出了中風的消息，但好在她在今年的PAX EAST遊戲展上奶奶又再次現身了。

有人問奶奶如果要幫她給Todd帶句話的話，她要説什麼。奶奶説：“我要讓他趕緊給我一個很酷的遊戲，搞快點，我要在死之前玩到《上古卷軸6》。”

Todd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