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機關食堂等級森嚴,普通幹部職工一個大食堂,領導幹部另有一個小食堂_風聞
甘核平大炸弹-对人身攻击+滥用举报者一律用举报打回去2022-06-22 18:12
【本文來自《輔警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上海為“輔警”立法:界定身份,列出履職負面清單》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 老馬識途
- 其實有沒有執法權,本並不是一件很糾結的事情。我當了十幾年公務員、其中五六年時間是從事監管一類的工作,我也沒有執法權。
還有就是公安裏有大量的文職,她們主要幹文字工作,也沒有執法權,無傷大雅。但是,你穿着一身警服、套着醒目的熒光綠馬甲,孤零零地站在街頭,你卻沒有執法權,這就有點尷尬了。
這就好比,上了戰爭的最前線,你卻沒槍。別人在那兒突突突,你只能在邊上輔助,這給人的感覺怎麼説呢。特別搞笑。當然,理論上,只要不上前線,沒槍也就認了。可上了前線、進了壕溝卻沒有槍,這個真説不過去。不僅容易被自己人嘲笑,被敵人看到了更是丟臉,知道你沒槍、只能湊人數。
這也就引申出了第二個問題,人的尊嚴問題。我是做過二等公民知道這個滋味。你長得帥、你能力強、你工作賣力,沒用,你身份不好;人家是正編公務員,你是事業編借調;人家工資是你兩倍三倍,工作量只有你一半;人家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爺樣,你處處小心、低人一等;最後,人家特麼居然還提拔了,而你原地踏步,整年整年的踏步,一輩子踏步。上哪兒説理去。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尊嚴問題。同樣幹一份工作,正編的、哪怕是個科員,也底氣十足、抬頭挺胸。而非編的,天然就短一截,活得就不自在。
這個尊嚴可不僅僅是個錢的問題,而是一種貴賤。今天這個時代,理論上人人平等、不講貴賤。但編制差造成了潛移默化的貴賤,明明你們都沒有級別,你是小兵、他也是小兵,但他有編制,他就是活得像個大寫的人,而你永遠差口氣,只能苟延殘喘般得過到哪裏算哪裏。
所以,這裏討論輔警不僅僅是講輔警,而是在講非編,它代表了一種現象。一種並不怎麼光彩的現象。
本來,開展一項工作需要5個月薪1萬的在編人員來做。後來,業務增加了,5個人不夠了,還需要5個人。於是,為了節省開支,另5個人就使用了月薪3k的非編人員。這個時候,我們確實要問這麼幾個問題:
1)既然3k的人也能做,那麼所謂人手不足的工作究竟算是個什麼工作?真的應該是正常業務職責的工作嗎?
2)假如這些確實職責所在、必不可少、同樣重要,那麼既然3k的人也能幹,1萬的人又是幹什麼吃的呢?
3)假如同體系內就是存在工作和收入的高低貴賤,那麼本身職級、薪級和工齡差異的意義又在哪裏呢?
4)還有從人文的角度考慮,那些低人一等的人,他們的前途、他們的尊嚴、他們的內心、他們的愛恨情仇又怎麼辦呢?
當然,在經濟支出的壓力面前,這一切就免談了。
在承認編制制度的合理性的前提下,最後來講講非編的一些弊端。
首先是衝擊了編制制度本身。編制的存在,它本身就是有溢價的。正因為它是非市場的,所以用編制的方式來保護這種溢價。即溢價收入保衞了編制,編制提高了人員的品質,而品質是公共業務的基本要求。
反過來説,正因為我們寄希望於由高素質的人來從事公共管理,所以通過編制來提高了門檻,並用收入給予支撐。那麼,既然非編也能夠從事公共管理類工作,那麼編制的意義何在?
或者説,如果公共管理類工作天然就劃分為重要、不重要兩類,那麼不重要的工作是否還應當納入行政體系?
現實中,你就算想把輔警和警察分清楚,事實上也分不清楚。比如,輔警盯着驕陽,在烈日下做着交通手勢。明眼人都知道這以前就是警察干得。又比如,那位請我“等着”的輔警,實際上他只要有台pose機他一樣可以開單子。
儘管你可以説他沒有經過執法培訓、他沒有執法資格,但我們心裏都清楚主要還是他沒有編制,和執法業務能力無關。如此一來,天然的、輔警和警察的情感就剪不斷、理還亂。輔警永遠感到很受傷。
最後,本人要説一句話:別把輔警不當警察。是的,儘管輔警和警察在情感上有很多説不清的東西,但對外,人家依然是個警察。他逼停我,讓我靠邊,是完全合理的,儘管沒有執法權,但協助執法還是沒問題的。
只要最後不開單子,其他都是可以做的。
怎麼説呢?偶是祝輔警們好,卻又希望天下不再有輔警。
我讀我們本地老同志的地下鬥爭回憶,講到一名國民黨空軍飛行員受到我黨統戰教育後,提出去解放區看看。幾經輾轉到達後,他看到迎接他的當地縣委書記和城工部長衣着樸素,平易近人,在一所破平房裏辦公,屋裏就兩張門板,白天當桌子,晚上當牀。“共產黨的官兒”平時吃穿用度與普通工作人員完全一樣,沒有任何搞特殊化的地方。
我母親出身於部隊家庭。她説她小的時候,正副團長、正副政委、正副參謀長到營長連長、教導員指導員這些幹部,都是和戰士們坐在一個食堂裏吃飯的。不僅坐在一個食堂裏,團首長都要和戰士們坐一個桌子,戰士們吃什麼,幹部就吃什麼。小灶也有,平時也可以去吃,但要自己額外花錢。
80年代末我母親到某部隊學校工作,學校剛組建時,校長、政委、政治部主任也是和學員、警衞連戰士們在一個食堂裏吃飯,坐也是坐在一起。但不久之後,就餐區就被屏風隔出來了一塊兒,幹部們就在這個區域裏吃飯。後來據説是做起來專供領導吃的小灶,這個區域還設了個門,門口還安排一個戰士,任務就是擋着一般幹部和學院、戰士不準進入。再後來,起了一棟專門供搞接待的樓,領導就只在接待樓裏吃小灶,再也不和其他幹部、學員、戰士一起吃飯了。到現在則是學員、戰士有士兵食堂,幹部有幹部食堂,領導則是招待所裏專門的餐廳,等級區分森嚴。
到我讀大學的時候,大學校長、副校長在學生食堂、教職工食堂吃一次飯,都能成為一個新聞被校報、學校網站報道一番,還説校長體察學生飲食生活情況云云。實際上校長每年頂多就來學生食堂或教職工食堂一次。
現在工作後,發現機關食堂同樣也是等級森嚴,普通幹部職工一個大食堂,而達到一定級別的領導幹部,另有一個小食堂,這個小食堂普通幹部職工是根本不讓進的,更不知道是什麼標準,什麼服務。很多機關部門的主要領導,從上馬赴任到調走或退休,根本不會跟自己機關部門的同僚、下屬同進一個食堂,同吃一次飯。
體制內光吃這麼一個事兒,都能逐漸給搞三六九等出各種花樣,更何況體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