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代言人被嘲“土氣”，元宇宙也是個“看臉的世界”？_風聞

題圖 / 梅澀甜

虛擬數字人走向大眾的必經之路。

6月19日，北京國際電影節發佈微博，稱虛擬數字人“梅澀甜”成為該屆電影節元宇宙星推官。根據微博公告，電影節將在線上開啓首屆“元宇宙論壇”，多位電影人將在數字融合論壇空間中，一起探討影視和數字科技的發展。人類對元宇宙的想象力在影視內容中獲得拓展，2021年也被稱作元宇宙“元年”，在論壇中邀請一位虛擬數字人作為主持人，是貼合“元宇宙”這個互聯網熱點的操作。沒想到大量網友們認為海報上的梅澀甜外形與“元宇宙”概念並不符。

在發佈同一則消息的@深焦DeepFocus，網友們在微博下炸開了鍋。有網友指出梅澀甜的名字過於奇怪，還有網友認為角色建模塑膠感嚴重，而面部審美則如同二三十年前的水平，“土味十足”。該條微博獲得了1300餘條評論和近5000次轉發，如今評論已經不可見了，但是在其他微博下仍舊可以找到一些網友的評論。

除了虛擬數字人靜態海報展示受到吐槽，梅澀甜官博裏並不流暢的動態視頻也因為遭到非議而設置為僅粉絲才能評論。

在吃瓜網友看來，關閉或控制微博評論意味着這一次運營事故幾近於終結。但令人意外的是在6月22日，梅澀甜官博發佈視頻，站在技術角度解釋基於不同應用場景以不同軟件製造出的梅澀甜所形成的視覺效果區別。

6月23日，梅澀甜再度發佈長微博，表示網友們對“土”的態度令她不解，並指出在多元化的元宇宙世界中，“土”也是其中可以包容的文化類型之一。

網友對梅澀甜外形的指摘，可能是在“虛擬數字人”這一人工智能產物領域的首次大型次負面評價。梅澀甜運營站在製作技術層面和元宇宙文化概念層面回應網友，則暴露出現階段的虛擬數字人由於設計不完善與大眾認知之間存在的錯位，更顯示出這一新興事物面在大眾層面引導以及運營的缺失。

由山魈映畫和騰訊新聞聯合出品的虛擬數字人“梅澀甜”，根據官方介紹其名字諧音來自誕生日5月30日，出生在雪山上，寓意是酸澀卻甜蜜的青春回憶，是人類在元宇宙中的青春映像。元宇宙的概念最初來自小説《雪崩》，而5月30日是全國科技工作者日，可以看到梅澀甜的種種設定充滿了“元宇宙那味兒”。

這名虛擬人自2021年誕生起就擔任騰訊新聞數智知識官，已經做過脱口秀節目《梅得説》，與《時尚先生》合作過元宇宙系列短片，是“漢語橋”全球外國人漢語大會的數字人推廣大使，還與新華社、北京電視台合作過，在文化項目和傳媒應用方面可謂是履歷豐富。直到擔任北京國際電影節的元宇宙推薦官，由於過去北影節在海報設計方面的失誤，也使得已經誕生了1年的梅澀甜首次為更多網友注意到，由此引發了此次事件。

在元宇宙這一數字化內容從概念到落地的過程中，由此催生了VR、AR、區塊鏈、沉浸式數字化場景等等各種各樣數字化內容。元宇宙目前屬於萌芽期，需要科技、文化互相配合，由此才能實現把真實世界復刻到虛擬世界，最終實現虛實共生。在這個過程中，隨資本市場的切入，各行各業圍繞元宇宙的概念炒作、提前佔坑，是產業發展過程中的常態。

目前能夠與人類能夠產生最直接互動，串聯起各個場景，且較為容易實現的元宇宙概念數字內容——虛擬數字人，在2021年的互聯網裏可謂俯拾皆是。從時尚到美妝，從電商帶貨到醫療教育服務，科技公司、娛樂公司、傳媒公司、紡織公司、建築公司、休閒服務公司紛紛介入其中，利用手上的各種資源爭先恐後打造虛擬數字人，搶佔高地。根據《每日經濟新聞》的統計，2021年裏28家“虛擬數字人”概念股中，有25家公司股價累計實現上漲。

虛擬數字人説到底是一種人工智能AI，目前處於市場應用普及和商業模式探索，隨着人工智能和算法算力的提升，虛擬人的信息採集能力、學習能力將得到升級，整個行業才會再向前一步。目前這些無孔不入的虛擬數字人，本身並不完美，只是乘着元宇宙的東風，在資本市場的熱捧下出現的產物。和二次元領域裏的虛擬偶像相比，這些虛擬數字人和既定受眾之間的情感鏈接是基本沒有的，這就要求除了要依靠技術能力打造虛擬數字人外，另一方面則要具備針對特定用户的包裝能力，在特定的應用場景中，合理調整技術方面的優缺點，放大目前具備的優勢去迎合特定受眾的喜好。

在小紅書上的大量時尚、美妝虛擬時尚博主，日常以精美的硬照片出鏡營業。相較於真正意義上的虛擬數字人，虛擬時尚博主停留在打造好看的皮囊階段。這些身着大牌服飾，畫着精緻妝容的虛擬數字模特，其動作表情和真人無異——除了過於完美的臉，這也使得不少網友在最初會發出感嘆：這簡直比真人模特還要完美！雖然虛擬數字人在國內只是去年才爆紅，但是部分走在前面的角色，比如imma、翎_LING、AYAYI等虛擬數字模特，可以接到大量各類品牌的代言合作。

這些虛擬時尚博主一邊在自我簡介裏稱自己“不是人，是數字人”，一方面又在曬出的精緻硬照裏過着和真人時尚博主一樣的生活：和明星合影、參與各種時尚活動、在網紅景點打卡。當網友發現這些可以在各種真實場合露面的虛擬時尚博主其實是真人模特+3D建模換臉，好奇心和有趣感頓時降低不少，久而久之對這種製造模式產生反感。

在抖音上運營的現象級虛擬數字人柳葉熙，屬於活在“劇本”裏的美妝博主。超高的製作成本以及光怪陸離極具新奇感的視頻內容讓她實現快速吸粉。但是，過慢的視頻更新速度、高成本的製作模式以及後續追趕她的同類競品，要站穩短視頻平台虛擬數字人NO.1，並不是易事。

這些面向大眾的虛擬數字人，有着高顏值這個共同特點。對那些看慣了遊戲、動畫裏高清建模角色的網友來説，貼近元宇宙概念的虛擬數字人必然要具備強烈的視覺衝擊力，更未來化、更科技感，而這些正是梅澀甜在海報和視頻中缺少的元素。

實際上，在文化領域、科技領域活躍的虛擬數字人，其角色外形與其服務需求其實是需要高度契合的，因此不難理解作為“新聞報道從業人員”的梅澀甜有着如新聞工作人員一般端莊的外貌和齊耳短髮。但是，由於簡化了建模細節導致角色的臉部硅膠感嚴重而被網友吐槽“土裏土氣”，這就是忽視人物臉部細節刻畫而帶來的問題了。

在6月22日的視頻中，梅澀甜解釋了在現階段將AI新聞播報作為一種日常化應用，採用更便捷的應用軟件、犧牲畫面質量是必然，這也是現階段的虛擬數字人在場景應用中不夠完美之處。然而網友的吐槽，卻也證明了哪怕是一位面向行業應用為主的虛擬數字人，也總有會被大眾看到的一天。當面對大眾的評判時，如何給大眾進行合理的解釋，也是虛擬數字人運營方需要學習的，刪微博、控評論並非是一種良好的溝通方式，畢竟總有一天虛擬數字人們要走入到大眾的真實生活中去。只有那時的元宇宙世界，才會真正包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