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讓循環經濟告別粗放_風聞

循環經濟的果子並不好摘。開拓循環經濟中的新商業模式，需要做系統、長遠的打算。

2014年，剛開始北漂不久的小張決定把手裏的iPhone 4S賣掉，換一台最新款的iPhone 6。

對行情一竅不通的小張，去到中關村電子城的一家店，以舊換新，又額外添了些錢，得到了一台店家所謂的“新iPhone 6”。沒想到“新手機”用了沒幾個月，就出現了嚴重的卡頓和信號衰減。

受騙的小張決定，從此再也不碰二手手機交易。

小張的遭遇並非個例。

此前很長一段時間，中國3C電子二手交易，是一個由個體商販和小微企業佔據的市場，規模化程度低、缺乏統一規範、商業責任意識淡薄，並且缺乏便捷的回收渠道。這些不利因素，極大阻礙着3C循環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由於處理舊手機的交易成本太高，大部分消費者寧願不趟這片渾水，把舊手機放在家裏吃灰。

產業中存在的種種棘手問題，沒有哪一把鑰匙能打開所有的鎖。打通電子產品的二手交易循環，是一件需要極大勇氣和長期耕耘的事業。

隨着發展循環經濟的呼聲越來越高，企業對二手3C循環經濟的商業化探索蓬勃展開，湧現出以萬物新生（RERE.US）為龍頭的二手3C交易與服務平台，帶領二手3C交易走向集中化、規範化。

最近，萬物新生髮布了2021年度的ESG報告。這是萬物新生第二次發佈年度ESG報告。

萬物新生致力於建設C2B+B2B+B2C的全產業鏈條二手3C電子產品交易與服務體系。從2011年愛回收成立到如今，萬物新生集團構建了由愛回收、拍機堂、拍拍等業務構成的二手交易鏈路閉環。

公司致力於營造線上、線下結合的二手交易生態，從消費者手上回收手機等電子產品，經過標準化的質檢和二手定價體系，然後通過線上、線下平台（如拍機堂、拍拍嚴選門店等），將產品向經銷商、零售商、增值維修商、出口商、或者消費者進行二次銷售。

相比2020年，萬物新生在2021年實現了總營收增長60.1%，達77.8億元；全平台二手商品交易量3120萬單，同比增長32.2%；全平台總交易額325億元，同比增長65.8%。

同樣值得我們關注的是，2021年萬物新生增進了對行業ESG的理解。萬物新生在2021年中，採取了新的企業責任舉措，進一步彰顯了一個二手交易市場開拓者的ESG使命是什麼。

作為循環經濟的開拓者，萬物新生的ESG治理也邁入了未經探索的道路。萬物新生所處的二手3C交易行業，在國際範圍內都存在行業高度分散的問題，缺少上市企業。

行業信息的不成熟，使得ESG評級機構無法給出有行業針對性的ESG建議。

ESG之路，還需要萬物新生自己蹚。

2021年，萬物新生首次引用了氣候相關財務信息披露工作組（TCFD）的建議，從管治、策略、風險管理、指標與目標四個方面評估在公司運營與二手消費電子產品回收再利用中面臨的氣候變化風險與機遇。

此外，萬物新生綜合分析了各個利益相關方的意見，以及MSCI、Sustainalytics等專業機構的指引，重新識別了公司業務的重要ESG議題（如下圖）。

作為行業先驅者，萬物新生識別的重要ESG議題，可能就是未來的行業議題。

我們就來看看，萬物新生認定的最重要議題中的三個——產品治理、氣候變化管理、客户責任與服務——公司是怎麼思考的，又是如何做的。

不過，在深入這些議題之前，我們先來認識一下何為循環經濟——尤其是，我們距離高質量循環經濟還有多遠？

2021年，萬物新生、京東（JD.US）、科爾尼諮詢聯合發佈的《當“舊物”不再是“廢物”——2021“循環經濟”研究報告》中，以電子電器產業為例，描述了循環經濟的運轉模式（如下圖）。

在理想狀態下，循環經濟的目標是“資源中和”（resource neutral），即製造業不再從自然中攫取不可再生資源，不產生終端廢料，一切都可以循環利用。

循環利用的途徑，就是圖中以深藍色箭頭標出的部分。而淺藍色箭頭的部分，則是傳統的“線形經濟”流程：始於原料開採，一路下去，終於焚燒和填埋。

把線形經濟改造成循環經濟，就需要補足“循環”的那部分。這需要長時間的資本投入和技術積累，但也藴含着巨大的市場機遇。

其中，萬物新生所處的生態位，就是圖中最內圈的循環——從使用者手中收集二手產品，進行處理並再次銷售。這部分循環經濟的加強，可以減少更上游生產中不必要的能源和資源消耗。

循環經濟這棵樹上的果子，並不是伸手就能摘到的。開拓循環經濟中的新商業模式，同樣要採取ESG的思維，為長遠做打算。

下面我們集中討論萬物新生在三個重點ESG議題上的工作，即：

1、產品治理

2、氣候變化管理

3、客户責任與服務

01 產品治理

“產品治理”（Product Governance）議題，是ESG風險評估機構Sustainalytics的評估體系中的指標之一。

知名評級機構Sustainalytics認為零售行業和廢棄物治理行業，應該重點關注“產品治理”。

具體而言，“產品治理”要求企業確保產品得到恰當的使用：在生產中保證質量，在宣傳時實事求是，在售賣時價格公道，並在售出之後持續履行售後責任。

在二手3C交易行業，上述目標的最大阻礙，就是缺乏二手非標品的質量評級、定價的客觀標準。

不同的舊手機，損壞、折價的因素不同，傳統上只能靠質檢維修師傅用經驗判斷。

主觀性高、缺乏標準，就意味着沒有客觀的質量和定價，“實事求是的宣傳”和“公道的定價”都無從談起。

這就是萬物新生“產品治理”工作要解決的問題。萬物新生十分重視建立二手非標品的品質評級體系，消除人工判斷的主觀因素，帶領行業走向標準化、自動化、透明化，以此增進消費市場對二手手機的信任。

一位前來賣二手手機的消費者，可以在愛回收的APP或者線下的回收機上操作。通過回答10個左右的問題，就可以獲得初步的報價。流程快捷、標準化，且定價機制公正透明。

在簡潔的用户交互背後，是一套精密的大數據定價、設備等級標準劃分、質檢工藝和流程標準。

萬物新生的“007”“拍照盒子”和“X-Ray”系統，可自動執行手機的功能、外觀和內部零件的自動化質檢。

圖：“007”系統內部

在此基礎上，2021年，萬物新生最新研發的“Matrix 2.0”全自動化檢測流水線在常州自動化運營中心投入使用，該系統實現了二手手機“收貨-質檢-存儲-發貨”的全流程自動化。

圖：“Matrix 2.0”系統

Matrix 2.0系統使得二手手機的回收處理告別了手工時代，將人工輔助成本降低83%，質檢成本下降20%，質檢工作效率提升18%。

為了把公司的質檢體系在手機二手交易生態中普及，提高質檢技術的可及性，萬物新生開發了便攜質檢工具“機大俠”，並將公司積累的多項質檢標準和管理工具植入其中。

“機大俠”設備幫助中小商家、夫妻店等行業參與者進行低成本、標準化的手機檢測及庫存管理。

第三方商家只需簡單學習，便可對貨物進行準確判斷和管理，有效提升質檢規範性和運營能力。

總之，這一套全產業鏈普及的質量檢測標準和檢測技術，支撐着萬物新生構建產業鏈閉環、打通二手3C產品的高質量循環生態。

02 氣候變化管理

二手複用的商業模式，自身就帶有環保的意義。二手交易給閒置商品帶來新生，延長商品的使用時間，替代不必要的生產、消費和浪費，從而減少相應的碳排放。

不過，萬物新生的ESG思維，沒有侷限於商業模式本身的綠色價值中。

公司參考氣候治理和低碳轉型的國際先進標準，建立了公司環境影響的量化體系。

具體而言，萬物新生2021年在氣候變化治理方面，重點做了這兩件事：第一，拓展了公司範圍3碳排放的核算體系；第二，建立了手機二手回收和交易的碳減排核算體系。

我們先來介紹萬物新生的第一項氣候治理舉措。

2021年，萬物新生對公司本身的氣候影響做了深入的評估，並且更科學地量化了公司的範圍3碳排放。

氣候治理領域把企業的碳排放分為三個“範圍”（Scope）。其中，“範圍1”指的是企業自己燃燒的化石能源（比如企業的運營用燃油車）產生的碳排放。

“範圍2”指的是企業外購能源（主要是電力，但也包括熱力、蒸汽等）背後的碳排放。

而“範圍3”碳排放又稱“價值鏈碳排放”，指刨去範圍1和2，其他由企業經營導致的所有間接排放的總和。

比如，萬物新生在回收和再次銷售二手手機時，需要從物流企業購買物流服務。

這些物流運輸車輛排放的二氧化碳，或者物流用的紙箱背後的碳排放，都屬於萬物新生的業務間接產生的碳排放，計入公司的範圍3碳排放。

2021年之前，公司主要統計的範圍3排放，是物流和員工商務差旅的碳排放。

2021年，公司新增加了資本貨物、運營廢棄物、員工通勤、售出產品末端處置排放的統計，實現了對範圍3排放統計更全面的覆蓋。

掌握範圍1-3的全面數據，是國民經濟在邁向碳中和之際，企業的必要準備。

此外，全面梳理範圍1-3的碳排放數據，有助於落實釐清產品的碳足跡。

這就涉及到2021年萬物新生的第二項氣候變化治理舉措——梳理分析二手手機的產品碳足跡、計算通過回收利用二手手機的碳減排貢獻。

要明白二手手機的碳足跡，我們先來看一張圖。

圖片引自萬物新生《2021環境、社會及管治報告》

圖中，虛線以上的流程，“手機第一生命週期”，是一部新手機的生產和消費過程。如果沒有循環經濟渠道的話，手機的生命就終結在“手機廢棄”環境了（可能是使用者自家的抽屜，或者垃圾填埋場）。

萬物新生構建的二手交易體系，給了手機第二次生命。通過圖中“手機第二生命週期”的諸流程之後，手機來到二手消費者手中，繼續發揮效用。

那麼，我們就不難理解，如果知道了這個複合生命週期的每一步的碳排放，就能夠知道一部二手手機的碳足跡。

像這樣，萬物新生採用手機的“生命週期評價”（Life Cycle Assessment, LCA）方法，構建了二手手機碳足跡的核算系統。

那麼，萬物新生每賣一部手機，能減排多少？公司用了下面這樣一個算式：

“二手手機的攤餘碳足跡”為“全新機的碳足跡”攤在第二生命週期的部分，而“全新機的碳足跡”和“萬物新生回收循環利用該手機產生的碳排放”，這兩個值直觀地講分別是這樣兩組數據之和：

公式中的“二手手機的攤餘碳足跡”，則關乎二手手機的質量價值。這個數據，可以説是萬物新生的核心數據資產之一。

公司構建了結構性的質檢系統，而手機的質檢結果，決定了其供需關係，供需關係決定定價。

一部二手手機相對於新機的剩餘價值，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二手手機的攤餘碳足跡。

總之，有了這些數據，就可以算出每台二手手機的碳足跡。

補充一句，萬物新生的算法中有這麼一個隱含信念：算法認為，每台二手手機在交易之後獲得“新生”，被二手消費者當作新機使用，那麼一手消費者使用期間的均攤碳排放，就相當於完全被省下來了。

平均下來，不同出廠年份的手機，在二手交易中的減排比例（以新手機碳足跡為100%）呈現出這樣一個曲線。

總體平均下來，萬物新生每成交一台二手手機，平均貢獻的碳減排量為30.41千克，相當於減少一台新機72.59%的碳排放。萬物新生2021年度成交的所有二手手機，實現的碳減排約有46.4萬噸。

萬物新生建立的產業鏈碳核算系統，對於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具有重要意義。

隨着循環經濟不斷完善，每個企業對循環經濟做出的貢獻多少，可以經由碳足跡核算實現量化。這些量化數據，未來可以成為企業氣候治理優化、經濟監管、ESG投資的重要參考。

在歐盟對碳減排核算的探索中，循環經濟創造的碳減排，還可以作為一種“碳信用”，在產業鏈內部流通。

如今前沿的ESG研究者開始倡導一個新的企業業績指標，叫作“應對轉型的準備”（Transition Readiness）。萬物新生建立的碳核算體系，是公司應對循環經濟轉型、低碳經濟轉型的一個範例性舉措。

2021年，萬物新生首次引入氣候相關財務信息披露工作組（TCFD）框架。

TCFD框架在美國、歐盟、香港等金融市場都有很大的影響，旨在引導企業識別氣候相關風險和機會，以便納入企業經營策略。

萬物新生在報告中簡要識別了公司面臨的極端天氣風險、政策轉型風險。有意思的是，萬物新生認為自願碳交易將給公司帶來收益。

在未來，隨着更多公司開始履行減排承諾，大量公司將選擇以購買碳匯的方法來達成減排目標；此外，諸如煤炭、鋼鐵等有強制減排任務的企業，也需要從自願減碳的企業購買碳匯。這些因素都將推動自願碳市場的成熟。

如今，中國的自願碳市場在規則上初具雛形，市場中交易的碳匯稱為“核證自願減排量”（CCER）。萬物新生作為減排量的生產者，將在碳交易中獲益。

圖：TCFD logo

03 客户責任與服務

除了產品標準化的問題，打通二手電子市場的循環經濟接下來另一個難點，在於下游的消費者服務。

傳統上，消費者由於對交易公平性、便捷性、數據隱私等問題的顧慮，參與手機二手交易的意願不夠高。這在宏觀上導致電子產品的回收滲透率不高，循環經濟難以通暢運行。

萬物新生以行業領先的制度設計，提升信息透明度和服務可及性，提升消費者對公司品牌和二手3C市場的認同感。

在交易的公平性方面，萬物新生有了標準化的質檢和估價系統，便有底氣推動產品和服務的透明化，讓消費者感到交易的公開、公平。

公司在旗下 toC、 toB業務中，均採取公開“一單一品”質檢報告的措施，將產品質檢信息向用户開放。

愛回收的用户在完成回收後，會收到產品的質檢報告。而拍機堂和拍拍嚴選APP上的消費者，可以自由查看每一件二手商品的質檢信息。

圖：拍機堂平台與拍拍平台質檢報告內容

針對很多消費者關係的數據隱私問題，公司自主開發了數據清除工具“愛清除”。回收的手機都經過該軟件工具的多次數據擦寫與覆蓋。

2021年，“愛清除”通過信息安全認證組織ADISA的檢測認證。

萬物新生對每一部回收的手機出具隱私清除報告，作為存底。公司承諾如果舊機在回收之後出現隱私泄露，公司將按照舊機回收價格的100倍進行賠償。

圖：愛回收APP出具的一份隱私清除報告（局部）

“可及性”是客户服務的另一個重點。很多消費者參與二手交易的意願不高，單純因為太麻煩，把棄用物品交到回收者手上的過程太波折、不值得。

萬物新生不斷擴展的線下+線上服務網絡，提升了二手交易服務的可及性。

與過去“從礦場到垃圾場”的線性經濟不同，循環經濟需要建設逆向的物流體系，即把產品從消費者那裏拿回來。維持一個低成本、高質量的逆向物流體系，是回收業務的關鍵。

線下門店是萬物新生探索出的解決之道。公司的線下門店規模通常不大，不需要太重的投入，在成效上卻一舉多得。

門店分佈廣泛，作為二手產品回收鏈條的末端觸角，可以讓消費者很輕易地在購物中心、地鐵站內找到。同時門店還可以作為公司品牌、綠色生活方式的宣傳站。

2021年，集團持續佈局並升級線下回收門店，建立了線下門店、快遞、上門回收、以舊換新和多件換新等多種服務模式，提升消費者回收意願。

截至2021年底，愛回收總門店數量達1308家，覆蓋214座城市，年內淨新增門店576家，配備自助回收機超過1800台，年內淨新增約300台。

通過以上對氣候變化管理、產品治理、客户責任與服務這三個議題的介紹，我們不難發現，萬物新生所耕耘的不單是一個商業領域，也是一種新的循環經濟生態。

萬物新生一邊為自身的運營制定規則，一邊也在為一種新的經濟形態、社會契約制定規則。

對於從事這種開拓性工作的企業，ESG可以提供一種更為宏觀、更具前瞻性的視野，在一個未來生態中思考自身的使命和優勢位置。

萬物新生正在不斷拓展二手交易業務，排除循環經濟中的難點，賦能產業鏈和行業中小商家，激發二手交易行業的活力。

而循環經濟生態的最終落地，需要專業化企業的引領，通過萬物新生各項ESG工作的進展，我們看到了引領者進取的腳步，以及新經濟形態的綠色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