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點燈》被亂改歌詞,鄭智化發文正面剛,太解氣了!_風聞
哎呀音乐-哎呀音乐官方账号-一直想学习一门乐器,却不知从何开始?来!我教你呀2022-07-06 11:13
前兩天在《乘風破浪的姐姐3》的舞台上,王心凌、蔡卓妍、鍾欣潼、張天愛、吳謹言在演唱鄭智化的經典歌曲《星星點燈》時,修改多處歌詞。
將原版的“現在的一片天,是骯髒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裏,再也看不見”改成了“現在的一片天,是晴朗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裏,總是得看得見”。


雖然只改動了幾個字,但是前後歌詞的意思卻大相徑庭。
就連兩個多月沒發微博的鄭智化也專門上線回應,直言“表示震驚、憤怒和遺憾”。

然而,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不管是湖南衞視還是幾位演唱者,沒有任何事件相關責任方對此事作出回應。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否説明了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想過以過審為由改歌詞,是需要徵求原創者或者先解讀歌曲深意的?
其實以往改歌詞的事情屢見不鮮,但偏偏這回歌手本人出來正面回應了,鬧得場面十分尷尬,其實説意外也不意外,誰讓那是鄭智化呢?

惹誰不好,偏偏惹他
在2005年的一篇樂評裏,曾經有樂評人這麼評價過鄭智化和他的音樂:
“鄭智化這個名字,並不意味着“巨星”或者驚心動魄的巨響,然而卻代表了人文的意志、清醒的自我與透徹的真情。而對於許多在20世紀90年代初經歷少年時代的男人而言,鄭智化是我們青春歲月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年少世界觀形成與情感初萌時期的一個文化符號。”
——王磊《鄭智化唱片簡評》
鄭智化三歲時患上了小兒麻痹症,在遭受了四年的疾病和藥物折磨後,他終於在七歲時學會了拄拐。從那以後,他開始拄着枴杖生活。
而這從一開始就看似已經被加以限制的人生配置,卻被鄭智化以堅韌和樂觀的心態,用音樂玩出了高配質感,並且鼓舞了無數人。

可以説,鄭智化如千萬個用心創作的音樂人一樣,音樂是他們的心聲、經歷和安放靈魂的載體。
《水手》裏那句“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不會被忘記”是他童年生活的映照,但歌曲的立意落腳點不是抱怨,也不是哀嘆,而是那句“他説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關鍵在於,他用來唱作的,都是他自己先做到了的,他不僅“還有夢”,還大膽追夢。
在專輯《老幺的歌》入選了“台灣歌壇百張最佳專輯”後,鄭智化就準備辭去廣告公司的工作,去做一名專職唱作人。
當時他和一名同事曾經打過這樣一個賭:如果同事能夠查出未來十年裏,鄭智化有一分錢不是靠音樂賺來的,那就算鄭智化輸了,並賠同事兩百萬。否則,同事就要找一個五星級的大堂,跪下來叫他一聲爸爸。
十年後,同事賭輸了。
一個將自己內心世界和真實經歷完全在音樂裏攤開的唱作人,本身就是勇敢無畏且值得尊重的。
而在生活中,他的這份真實也未缺席,不管是面對怎樣現實,都敢於發表自己的真實看法,而這個年代,勇敢是最稀缺的品質。
他曾因為發佈這番言論被facebook禁言;

還曾寫過一首《大國民》,因為歌詞的內容過於犀利、直白,一度有謠傳説他坐牢了,有人還把他這首歌和魯迅當年的雜文《“友邦驚詫”論》相提並論,可見對其評價之高。
細品鄭智化的音樂作品,其中有勵志也有批判,有愛情也有人文,有孤獨也有温暖,他兼具了冷冽的疏離與暖人的光芒。
簡而言之,他的音樂裏有人味。
不管是寫像《小草》《遊戲人間》《沉默的羔羊》裏這些雖生活不易但依舊認真生活的的小人物、《你的生日》裏流浪街頭的乞丐,還是寫《達奇達奇嘟》裏閲讀障礙的孩子,他的音樂裏都是這個味。
早前,鄭智化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説他曾問過自己,到底是要做一個歌星還是要做一個認真創作的歌手,他的答案以及與後來之匹配的行為選的都是後者。

所以哪怕鄭智化在面對他內心最不願觸碰的傷痛時,他的音樂也從不説謊,也才有了《曇花》《夜未眠》這樣的歌曲。

在音樂裏誠實純粹的他,如何能接受自己幾十年前的“音樂日記”被改的面目全非、去痛苦化?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兒
其實在綜藝節目發生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兩年前,徐佳瑩在“歌手”系列節目的舞台上演唱老王樂隊的《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時,原版那句點睛之筆的“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煙”被改成了“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隻眼”。
原本只是有些頹喪的氛圍瞬間就變成了恐怖故事,一時間也分不清哪個更少兒不宜……

還有《天空之城》裏的“屁”被改成“皮”,咱就是説,我們觀眾已經尊貴到連“屎尿屁”這種詞都不堪入耳的程度了嗎?


這改的可謂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即便如此,“煙"和“屁”被改成“眼”和“皮”,好歹還算留了層諧音的殼,可鄭鈞的《私奔》被改成《狂奔》後,那還是一個東西嗎?



對不起,私奔是浪漫,狂奔只讓我想到警察抓小偷的畫面,請問改歌詞的這位朋友,您浪漫過敏嗎?
鄭鈞本人後來也曾在微博上提過這件事:朋友,你還好嗎?

Jony J的“LV”被改成了“live”。別的也不多糾結了,就想問一句非要改這個的必要性在哪?


還有前段時間鬧上熱搜的《玫瑰少年》被改歌詞的事情,這才過去的短短三個月,仔細數數,這樣的例子已經堆積如山,以至於把這篇文章全拿來舉例,都不夠放下其三分之一。
而且最要命的是,它針對的不是某一類曲子,而是全部,而且沒有明確的規範標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被改的,是哪首歌、哪個詞。

到底是誰的鍋?
有人也曾就此事詢問過相關的業內人士,然後得出的答案是:

所以…到底誰被騙了?
就《星星點燈》被改歌詞一事,《中國青年報》也有發文評論,文章裏提到了著作權法的相關規定:不管鄭智化本人是否還有歌曲的版權,作為原作者,署名權、修改權以及保護作品完整權始終還是屬於他的,這個權利沒有作者生前身後的限制。
換言之,節目組相關責任方這樣的行為實際上已經算是侵權行為了,違法了,除非在改歌詞之前,就徵得了作者本人的同意,但顯然,節目組和鄭智化的意見並沒有達到統一。
除了版權的問題,我想鄭智化的憤怒更多是來自對歌詞含義的背叛,在《星星點燈》的專輯介紹裏,寫着這樣一段話:
“每一首鄭智化的歌;就像是他真實或夢境裏的故事。不論叛逆、温柔、激情、渴望、調侃或戲謔……總是那麼毫無保留地向世人公開他的內心世界;而卻又那麼赤裸、適切地,唱出了你他心中隱藏了許久的聲音……”
而隨着歌詞含義的大相徑庭,他的真誠並未被尊重,這段話下面,還有一段落款是鄭智化的文字:

“文明玷污了星星,和曾經有夢的人……”
被修改過的歌詞雖然沒有了“骯髒的天空”和“看不見的星星”,被“文明的天空”和“總能看得見的星星”替代,但我覺得,這又何嘗不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
而對於改歌詞的亂象,在著作權法設限下,如果此類行為還得不到制止的話,作為觀眾和網民的我們,是否可以合理懷疑“改歌詞”也被當作了節目的“流量密碼”之一呢?
(完)
文中圖片均來自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