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伏誅,士民莫不稱賀;此何人,獨敢哭耶!”_風聞
曲项向天歌-2022-07-09 00:25
只看《三國演義》的人,都興高采烈,
真看過《三國志》正史的人,都憂心忡忡。
甭説是鄰邦,就真的是敵我之間,也有一些底線是不能被打破的。比如説不應該對對方首相被恐怖分子刺殺表示過度興奮。因為敵國雖然可怕,但刺殺者表現出的那種無底線、無規則,其實的更為致命。
《禮記》説“鄰有喪,舂不相;裏有殯,不巷歌。”這話是有道理的。甭説是對鄰國,哪怕是對真正的敵國。尊重、守住最基本的行為底線,遠比干掉對方一個首相重要的多。
尊重鄰人、尊重對手、尊重底線,就是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與穩定,更是珍惜你當下輕易就會破碎的生活。
所以化用一句朋友圈裏看來的話,作為本文的結尾的吧:
只學過小學歷史的人,都興高采烈,真正學過歷史的人,都憂心忡忡。
是的,
只看《三國演義》的人,都興高采烈,真看過《三國志》正史的人,都憂心忡忡。
*****************************************分割線*******************************************
上面是知識分子的大作節選,這算是比較温和的,嚴厲一點的大知識分子已經開始盯我的褲襠了。
一
“只看《三國演義》的人,都興高采烈,真看過《三國志》正史的人,都憂心忡忡。”
董卓死了。
三國志怎麼説的?
“長安士庶鹹相慶賀,諸阿附卓者皆下獄死。”
或許這是一本錯誤的《三國志》,按理説,“人死為大”,這會怎麼能“士庶鹹相慶賀”呢,應該士庶皆憂心忡忡啊。就算庶民沒文化不看史書只聽説書,那士人可是有文化的,怎麼能“慶賀”呢?
那麼,三國演義怎麼説的?
“正飲宴間,忽人報曰:“董卓暴屍於市,忽有一人伏其屍而大哭。”允怒曰:“董卓伏誅,士民莫不稱賀;此何人,獨敢哭耶!””
嗯,市民莫不稱賀,和三國志保持了高度的一致,而且還質問某些人“你丫哭尼瑪呢?”,相比三國志,更粗獷一些,也更適合我等無文化的泥腿子看。
其實,不管看三國志,還是看三國演義,裏面包含的價值觀念道德觀念未必會差特別大,並不會一本推崇以孝治天下,另一本推崇社會達爾文主義把老人當累贅,看哪一本,可能並不會指導你在今天是“鹹相慶賀”還是“獨敢哭耶”,都是同一套價值觀,差別不會那麼大,但是,當泥腿子們“鹹相慶賀”時,你作為大知識分子不“獨敢哭耶”,豈不是跟泥腿子一個路數了?哭一哭,顯身份。
但是,不能拿三國志説事,這跟尼瑪三國志有半毛錢關係嗎?何況,三國志的逼格也不夠凸顯大知識分子的逼格,拿個莎士比亞或者馬爾克斯啥的更能顯的厲害。
建議改一下“只看中國書的人,都興高采烈,真看過福柯康德叔本華,尼采薩特卡夫卡的人,都憂心忡忡。”饒了三國志吧。
二
當然,董卓死了,李傕、郭汜更折騰了一溜夠。
這點,倒是確實,董卓死了,大家鹹相慶賀,只是針對董卓的情感表達,至於説長安能不能好,並不一定。
現在對日本政局的分析,往好壞兩邊説的都有,説好的,認為安倍本身是右翼反華的有生力量和一面大旗,倒了是對反華勢力的一個微小的削弱;説壞的,認為岸田派比安倍派更親美,後續日本反華勢力走向會更激進。聽一百個人有一百個説法,具體誰對,我們普通人無從分辨。
所以,這事在客觀上有什麼實際的好處或壞處,其實老百姓搞不清楚,也不用搞清楚,沒有足夠優質的供決策的情報信息,就算你自己生琢磨,琢磨的挺好,那也沒啥用。
所以,鹹相慶賀就行了,只是一種情感表達,不跟實際的利益得失有任何關聯。
三
“從行為底線的角度上講,一個國家不應該為他國首腦或前首腦的遇刺時表現出特別的高興之情。因為殺人畢竟是一種犯罪。”
呃,看別人遇刺不能高興是吧……那自己動手乾死的可以慶祝嗎?比如——奧巴馬乾死本拉登,特朗普乾死巴格達迪的時候貌似都挺高興的,還把這當成大功、政績來發布呢——嗯,這些不是國家首腦是恐怖分子……那薩達姆呢,卡扎菲呢?嗯這些都是“bad bad country”對吧?跟我們一樣,在美國眼裏都是不乖的國家。
那看起來要害是在“好國家”和“壞國家”的標籤上。
二戰打完了,希特勒之死對於全世界來説,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原因是全世界都認同納粹德國是個“壞國家”;但是,軍國主義日本犯下的罪行比納粹還多,始終沒有被釘到恥辱柱上去,説到底,相比納粹受害人猶太人,日本軍國主義受害人東亞東南亞國家的人民太缺乏話語權了。到現在,好萊塢電影裏各種揭露納粹罪行、拿希特勒開涮的電影層出不窮,而日本呢,在某些電影裏搖身一變,成了“二戰受害者”,連“天神族”看着日本“受二戰之害”都心疼的跪在地上快背過氣去了。
日本是西方盟友,是“好國家”,他家人嗝屁了,不能慶祝,否則就是突破“行為底線”。
你別不服,有本事你給日本貼個“壞國家”的牌子,然後航母開過去直接把安倍——不對,應該是岸田——突突了,你能有能力幹得了這事,那全世界沒人敢放一個屁,還得有不少人給你拍手叫好呢。
這事呢,説到底,還是一個能力問題,大家還是要好好幹好自己的事,希望我們能足夠強大,日益發展,最終能夠有匹配自身的話語權。我們不追求某些圈子那種壟斷性的話語權,但是起碼能讓發聲機會更均等一些:一個參拜軍國主義戰犯、推動修憲復活軍國主義、提議quad破壞亞洲局勢穩定的日本首相本身就應該是有一定負面的角色,我們現在缺乏話語能力來讓世界認知這一點,是必須得忍着點,但也得知道這是能力問題,得努力發展,慢慢解決能力問題,這不是靠大知識分子們馴導我們泥腿子“行為底線”能解決的——今天他講個黃段子,你馴導我“他就是這麼灑脱,你不能太小心眼”;明天他捏我大腿一把,你馴導我,“那是親暱的舉動,你別反應過度”;後天他強姦我,你馴導我“反正你也舒服了,雙贏”;大後天他把我先奸後殺了,你長吁一口氣,這會不用馴導了,可算省心了……如果你不能保衞自己的利益,光靠自我麻醉自我PUA,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我希望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和智慧,能夠避開戰爭,保護住我們的核心利益和大部分應爭取、可爭取的利益;也希望我們能夠強大到不會有人來對我們發動戰爭,保持生存發展的空間;即使有戰爭了,起碼能夠儘可能保住自己的領土和大部分人民的生命。
如果做不到這些,那再怎麼“遵守行為底線”也沒用,誰是來把你當狗馴的?教會你“stop、sit、good boy”有意思嗎?人家是奔着勞力畜和肉畜來的,你弱小是要被掠奪的,一般弱小的賣賣苦力掙個狗糧,再弱小的,男的賣血女的賣身,至於某些讀書比我們有逼格的多的大知識分子,他們賣屁股,掙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