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慈子孝取其中_風聞
未知思-2022-07-14 10:45
玄武門之變是史書扯淡樣板,李淵和李世民,父慈子孝。有一天老頭子想不開了,也不對,想開了,退位讓賢。千古佳話。歷史書奔着佳話而去。
李世民比李淵更適合幹皇帝這份工作,和李世民差不多的可以找上一批,比李世民幹得更好的,一個都沒有。這個“賢”,大致是可以確認的。歷史書的犄角旮旯裏,留下一筆,不管是李世民充分展現其“賢能”,還是李淵想去看個熱鬧,就有一個熱鬧,箭如雨下。這般景緻,頗有看頭。李淵父子,其樂融融,一千多年以後的當下,不知道多少人伸着脖子來看這個“大型犯罪現場”。不是,“熱鬧”,看個熱鬧。李淵父子父慈子孝,倘若李建成沒有成為反賊,兄友弟恭。不用管什麼孤證立不立,同時給出兩個並不兼容的“事實”,表達“懷疑”,這就夠了。
現在隨便一個人,跪倒,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誰敢站在這個神經病的面前?肯定有人有這個膽子,那叫第二個神經病。一對神經病。寫歷史書的,乾脆去扯淡,就有一個“扯淡模式”,同行一看就明白了。誰都要去寫個歷史書,誰不知道誰哇,搞個模式出來,大家省事。在這種“沒有事實”的特定場合,必須去給一個結論,難啊。誰也不能睜着眼睛説瞎話,編個故事都要能編圓了,更別説歷史書了。兩個神經病的“父慈子孝”,所有人都看到了。沒有“事實”,一點兒也不妨礙結論的“相對正確”,這叫歷史真實。史書優劣,無非意義。
想當反賊,才會想着父慈子孝。李唐一朝,當了太子就忙着當反賊,不當反賊就成了真反賊,反正是個反賊。搞死個小蝦米還需要找個由頭,搞死個“大人物”,比如太子,真比捏死個螞蟻更容易。父慈子孝,成就了一個帝國,崩潰了一個帝國。真是由不得孔子忿忿不平,“始作俑者”。每天忙着抓反賊,天底下就沒有不反賊的。
人文就是方法論,有一種方法論的錯誤,叫做研究錯誤。史學家儘想着什麼歷史的經驗,歷史的經驗就是沒有經驗。誰管別人怎麼將事情搞的一團糟的,是個人都有這個本事,沒有最糟只有更糟。只有回到非常不靠譜的相對主義之中,研究成功,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才是歷史前進的動力。歷史由成功所構成,否則,人類還在拿着石頭打架。相對主義的成功,大多是“偶然”。需要非常多的“虛構”,才能將一個“成功”以可以理解方式的予以解釋,這是錯的,很不學術。相對主義的視角之下,成功是偶然,失敗是必然。
研究成功必然“虛構”,研究失敗不可以虛構。確認一場“成功的犯罪”,讓犯罪分子成為“失敗者”的關進大牢,全是真憑實據。警察負責研究“成功”,法庭決定“失敗”,一件事,也是兩碼事。沒有向壁虛構的“腦補”,真沒法去抓“狡猾”的犯罪分子,涉及虛構,事情就複雜了。如果一件事情,成功就是失敗,越成功就是越失敗,就叫犯罪場景。將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別人的失敗之上,也是犯罪模式。而在敵對環境中,誰都需要警察的成功。
成功沒有證據,失敗必須基於事實的產生證據。人文關注成功,不關注失敗。
選擇父慈子孝路徑,有一個久遠的歷史。“舜囚堯”在後世稀鬆平常,讓人發怒的罪狀居然是“不與父相見”,鄭重其事的記錄下來。這個扯淡模式,《春秋》照抄,鄭伯克了段,《左轉》解釋。莊公母子失和,不見面了,後來有人想個法子,“母子如初”。驚得當下看熱鬧的一身冷汗,《左傳》開篇“初,鄭武公娶於申”。母子和好是一件大好事,必須表彰,尤其是以孝立國的儒家。“如初”萬萬不可,那不是又如鬥雞一樣的看不過眼了。母子一定是和好如初的,誰知道冒出一個“天生對頭”。《舊唐書》的“父慈子孝”,取自國史,國史沿襲傳統的照抄《左傳》模式。國史肯定沒毛病,去寫《舊唐書》的壞透了,找個犄角旮旯的加上一筆。父慈子孝與母子如初一碼事。
鑑於沒找到旁證,李淵父子的父慈子孝,大抵是可信的。最低程度是,沒事幹的見了面,拍着桌子的破口大罵。社交場合,互相賣個面子,翻着白眼的給個面子去。事情總有個限度,父子關係固然好不了,也不算最糟。當然,這沒證據,全憑“想象”,大致是這種樣子的“父子關係區間”。不管當年多麼的英雄好漢,退休了,全叫糟老頭子,先知天命,再去耳順,後來連個脾氣都沒有了。
有良心的人,誰會去説別人沒良心。父慈子孝與母子如初,如是觀。
史學家既不是歷史的警察,也不是歷史的法官,總要有所取捨。仁孝總是沒錯的,即便“瑕疵”大了點。史學家依據《道德經》“和光同塵”大法,“挫其鋭,解其紛”的去寫史書。要有方法論,否則相對主義不成立。
口述歷史的固有缺陷,敍事。凡敍事,必虛構。看着《左傳》,誰都以為是偽史,事情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史學家的腦袋瓜子,從來不是那麼好使,出這個疑問很正常。不存在不包含“虛構”的敍事,忽略掉某個細節,“虛構”已經產生。同時,故事也有其“技術性”要求,可以理解的方式,讓人理解。敍事,總要能讓人聽得明白。説人話,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説人話,那是太容易了。比如,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成功,這樣敍事:要有光,就有了光。神仙全都這個腔調,服就一個字。
口述歷史和一切的故事一樣,某種精度以後,細節不論。雞毛蒜皮的地方擁有最多的“有趣”,“意外”需要精確説明,此外皆無關緊要。《左傳》精準的給出歷史真實,經過抽象、虛構、事實、理解、寫作等諸多要素的反覆迭代,與肉眼所見的“真實”,完全不是一回事。口述歷史的效用是給出“理解框架”,大致是這麼回事。文獻不足徵,一點兒也沒影響孔子對三代的理解。子曰:“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
搗糨糊,出類拔萃,叫做拆爛污。兩者界限,外在標準衡量。
人文永遠在追求“真理”啥啥啥,基於現實的表述,討論“虛構”。善的反面不是惡,是非善。惡是人類獨有的,善不是。善沒有解釋,任何解釋皆錯。對普通人來説,沒有引發“不快”,歸屬善的範疇,誰都可以做到向善,即便善沒有被定義。看到花朵,就很開心,誰知道呢。善包含非理性,惡是理性的產物。將非理性作為工具操縱,惡可以偽裝成善。下一個層次就是倫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沒人願意走在路上,被懷疑偷了東西,就被打死了。再下一層擁有強制能力的所在,即法庭,彰顯正義。踩到狗屎,誰都不會開心,狗屎不是“惡”,沒留神踩到也不是“惡”,這個世界就這個樣子。需要理性,去明辨是非,要求別人明辨是非,就是“惡”。權力即惡,必須假定權力即惡,除非權力可以自我證明在“向善”。沒有人可以“行善”,定義善就是“惡”。不作惡,就是作惡。
三代聖賢,垂拱而治,所有人都向善,天底下就沒事了。《湯誓》:“餘一人有罪,無以萬夫;萬夫有罪,在餘一人。”事情一碼歸一碼,向個善,也不能沒完沒了的。禮,履也。禮是外在,乾的事情都是履,要有個核心驅動。即語義複雜、莫衷一是的“中”。
當我們無法選擇,一籌莫展,茫然四顧,舉步維艱。向善,即中。解除對稱性,也是一種“中”,即和光同塵。《湯誓》錯,出現對稱性了,一定不是善。要麼善,要麼非善,無意義,狗屎那樣,不過是一堆狗屎。唯一的求善,就是向善,不是善就不存在“向”。“求”善都是錯的,求不得。對稱性無所不在,製造對稱性,對於“善”來説,過於危險了。不知道什麼是善,只是可以接近,出現對稱性就接近不了。善是意義,惡是價值。個人可以任意確定一個“善”,要求自己,即內部性。擴展為外部性,依據意義。價值即惡,價值觀即惡之花。任何的價值觀都需要證明自己不是惡,只是一堆狗屎而已的容許存在。法庭拒絕任何的價值觀,正義是一個意義,價值觀不是,通過正義實現價值,而不是通過價值觀實現惡。正義必然包含價值,實現正義即保障了價值的實現,正義不是價值觀。
意義包含虛構,沒有虛構就沒有了意義。善不通過強制實現,惡即強制。選擇強制就是選擇惡。基於現實,即就事論事,所討論之問題,與善惡無關,只是“對錯”而已。雖然法庭的主要功能是彰顯正義,懲罰罪惡,但是乾的最多事情就是雞毛蒜皮的分個“對錯”而已,需要分個對錯的事情,通常就是個雞毛蒜皮的“那麼大”的事。人文只是在善的外部性,基於虛構的意義層面,確立基準。人文現實無涉,操作層面的轉換是另外的事情,不能自行確立標準,再去實現。即,人不能自立為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向善。此外,皆不可確定。以所欲,施於人,叫做土匪,可以打着“替天行道”的旗號,佔個山頭當反賊了。或者奉着上帝的旨意,無惡不作去。善的不可定義就在於此,拒絕自立為神。
中,就是中國的中。以善,為國。善是最大的“中”。國本,中。這個國本,上下五千年,三代垂範,西周封建,一路延續下來的國之根本。雖然經常搞爛了,但是到現在一樣頂用。不取中,必爛。比爛沒有未來。
國家只有行為,取中,即向善。實現向善,很難,對稱性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沒飯吃了,需要吃飯,“人-糧食”的對稱性,很難解決。人人都能填飽肚皮,就不存在“人-糧食”的對稱性。填飽肚皮也是向善,倘若壞蛋不吃飯,那還差不多,中就這麼取的,人人都能吃飽飯。
自古以來,有兩種斷頭飯。拉出去砍了,吃一頓飽飯的上路。拿出全部身家,找個“慈善家”換一頓飽飯。撐破腸胃,死了。含笑九泉,就是這樣含笑的。有飯吃,總是好的。“慈善”,還“家”,好大的一朵惡之花。慈善歸國家,慈善的一切行為,都由國家決定。不去確定基準,是國家的功能喪失。價值觀歸屬國家,從來不歸屬個人。個人基於善惡判斷,產生行為,從來沒有善多少錢一斤的買賣。
即便李淵和李世民三天兩頭的鬥雞眼,也比進了大牢,掉了腦袋強多了。兩個人還能見面就不容易,莊公一定心有慼慼然。“舜囚堯”因此變得無關緊要了,“不與父相見”讓史學家火冒三丈。不能將壞事幹盡了,留點兒看的過去的事情吧。李世民就很識趣,父慈子孝了。只要向善,終究是對的。也就對上這麼一點點了。
可以取其中,就取。但是不包括沒必要説的事情,比如誰關心犯罪分子如何蹲了大牢的,幹了壞事,進了大牢,很正常。將“正常”,當成“不正常”,這個對稱性,就叫犯罪對稱。惡的對稱是非惡,非惡有着太多的“壞”,誰不是見到壞蛋繞道走的,湊上去能是好人嘛。
向善,拒絕惡,中的尺度。沒本事知道什麼是“惡”,也可以拒絕。不管是惡與非惡,通通拒絕。除惡務盡,就是這樣除的。善是對自己的要求,非善才有可能去要求別人。惡一定要求別人。畢竟這個世界上有着太多無關善惡的事情,一堆狗屎、數學,就和善惡無關,拿着狗屎與數學乾點什麼事情,才有可能出現善惡。
善是意義,惡是價值,全是虛構,概念遊戲。現實不基於虛構運轉,文科生就這樣“自古以來”的掛上了路燈,人文無用,一旦“有用”,即錯。人文只是通過意義去影響現實,從來不會去“干涉”現實。人通過意義去理解善,僅此而已。
運用“渠道”這個詞彙的人,絕對不會和運用“管道”之徒,同流合污。運用“頭部”這個詞彙,必須敬而遠之,與“人”勾搭上了,意欲何為?“選擇”即思路,“舜囚堯”已經完備。畫蛇添足的“不與父相見”,説明是“惡性事件”,想當成是一堆狗屎,也不可能了。狗屎糊臉,是可忍孰不可忍。跌個狗啃屎,才叫“意外”。“不與父相見”,説明了主觀惡意。“母子如初”是歷史的進步,在主觀惡意之中,依然存在着向善。父慈子孝再進一步,向善。其實三代聖賢,垂拱而治的“垂範”,不過是殺個人頭滾滾,沒法子殺到“自己人”的頭上,人殺光了,“治”都不用“治”了。誰去管父慈子孝是“裝着”向善,還是確實向善的,心底有“善”,這就夠了,真不能要求的太高了。史學家的任務,就是找出意義,否則,史書不用寫了,誰去管幾百年前出了啥破事的。
垂拱而治無法得出國家必然存在結論,現實走不通,理論也是走不通的,到了現在都是走不通。“挫其鋭,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一個結果上的整體性,必須讓敵人無條件的贊成。只要敵人不贊成,就不是和光同塵。人都要吃飯,一個月不吃飯,再胖的胖子也餓死了。糧食吃光了,又不能變出一堆糧食來。找到狗屎容易,找出糧食,沒得找,老老實實種地去,種完再等幾個月。消除對稱性很難,這不是理由,總有可以消除的對稱性。
製造對稱性,就是一個惡。對稱性基於事實,從未基於想象。基於想象的製造對稱性,確定無疑的秉持惡意,做到主觀惡意,並實施惡意,意圖完成一個惡。出現惡的結果,只是時間問題。比爛就是作惡。無意義,只是時間問題,早晚成惡。踏上向惡之路,就叫惡,不能拒絕惡,就是惡。拒絕一定屬於個人。
人文基於虛構,因此是贖罪。權力也是贖罪,一切涉及強制性的行為,均為贖罪。這不是搗糨糊、拆爛污的理由,而是做得更好的理由。同樣,贖罪也是一個基於虛構的想象,現實無涉,不可以轉為集體一致性的行為,僅僅屬於個人而已。
解其紛,解得事情越來越多,瞎搞一定搞出更多的事端。其後的“和其光,同其塵”,想都不用想了。解其紛的前提是挫其鋭,想着去解決事情,視而不見,沒的“挫”。沒挫的是偽問題,誰都解決不了偽問題,子虛烏有不存在,上帝都要哭了,再也沒法“無所不能”。
上帝先是死了,死去活來的又哭了,好一首魔鬼的詩篇。文盲時代的必然,文是人文的文。上帝不用死,更不用哭,不管有沒有上帝,扔一邊去。誰去管上帝要死要活的,能“扔”一邊去,就是個本事。這也是取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