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禁止AV,反對者卻是女性?_風聞
乌鸦校尉-乌鸦校尉官方账号-2022-07-19 08:16
1998年,李宗盛和周華健、品冠合唱了《最近比較煩》,在自己的部分,李宗盛唱出了很多那一代男人共同的幻想:我夢見和飯島愛一起晚餐,夢中的餐廳,燈光太昏暗,我遍尋不着那藍色的小藥丸……

恐怕沒有人能否認,日本色情作品以及飯島愛這樣的AV女優,其影響力早已經超越日本本土,並在全世界收穫了大量觀眾和粉絲,形成了獨特的產業鏈,儼然成為了一種文化現象。
所以不難想象,當**“日本即將禁止AV”**的“噩耗”在網上流傳時,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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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的源頭,是5月25日,日本立憲民主黨表示,在考慮單獨制定一項法律,禁止涉及性行為的成人影片。
立憲民主黨的眾議員堤要女士還在議院內閣委員會上表示:
電視和電影中的謀殺場景實際上並沒有殺人,但是允許拍攝性行為和買賣的色情產品是對個人尊嚴的損害,也允許性剝削。而我們立憲民主黨將考慮並推動進一步的措施。

這個提議太過爆炸,以至於“AV禁令”立即成為了當天日本網絡的熱門詞彙,引起了大量日本網民的強烈反對。
但是隻過了一天,立憲民主黨就發表了一則聲明,大概意思是,我們完全沒有要禁止AV的這個打算,你們不要亂講啊。

只不過,對於很多跟李宗盛一樣深受影響的觀眾來説,還不到鬆一口氣的時候。
關於“禁止AV”的討論,只是當天另一個重要話題的小插曲而已,5月25日這些人最主要的任務,是為了通過《AV出演被害防止 · 救濟法案》。
在5月25日獲得眾議院內閣委員會一致通過後,《AV出演被害防止 · 救濟法案》(下稱《救濟法案》)從眾議院全體會議、參議院內閣委員會到參議院全體會議,一路綠燈,在6月22日正式頒佈,並從6月23日生效實施。
《救濟法案》規定:
**攝影期間,**演員可以拒絕違反自己意願的性行為,法案規定從簽約到拍攝所需時間為1個月,從拍攝結束到發佈所需時間為4個月。
在影片發佈起1年內,無論性別年齡,演員可以無條件解約,****(新法施行給予2年為限解約過渡期,2年後恢復成1年),讓業者停止販售或發行影片。
如果業者為了防止契約被取消而恐嚇演員,將被處以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300萬日元以下罰款(法人為1億日元以下)。
日本之所以火燒火燎通過《救濟法案》,是因為4月1日,其《民法》修正案剛剛生效。
根據新《民法》的規定,日本的成人年齡從20歲下調到了18歲,是明治9年(1876年)之後的首次下調。

要是在其他國家,成人年齡下調也就下調了,時代在變化,法律規定畢竟也要與時俱進。問題是日本跟其他國家有一個最大的不同——AV產業特別發達。
以前要等到20歲才能做的事情,現在18歲就可以了,比如辦理信用卡、貸款買房、提起訴訟以及不經過父母同意結婚等。

這裏面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以前如果不滿20歲,父母可以在事後撤銷孩子簽訂的合約,但現在,18歲以上的人簽訂合約原則上自行承擔責任。
在日本,18歲通常還是上高中的年齡,也就是説,18歲的高中生可以不經過父母同意,自己跟廠商簽訂合同,合法地拍攝AV……
議員鹽村文夏表示:“4月1日就會開始有受害者,女高中生AV將會成為流行現象,不能容忍日本發生這麼丟人的事。”
前AV女優胡桃香氣也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如果你指望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能夠通過冷靜判斷來予以拒絕,那就大錯特錯了。”
當年,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在唱片業出道,結果後來卻被告知“必須裸體”,最終在十幾個人的脅迫下,簽訂了AV合同,“當一個18歲或19歲的人被星探發掘,並以為能實現夢想時,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那是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傷口”。

所以《救濟法案》的頒佈,主要是為了修補成人年齡下調產生的漏洞。
但你以為《救濟法案》會大受歡迎嗎?恰恰相反,它遭到了大量反對和抗議。
首先跳出來反對的就是行業內的女優,因為她們的片約開始大量減少,直接影響了收入水平。
女優們反對還好理解,但日本的女性團體也強烈反對《救濟法案》。

日本1957年頒佈了《賣春防止法》,規定任何性交易都是違法的,AV不屬於色情業,而是影視業,原則上演員是靠自己的演技而不是賣身賺錢的。很多流通的影片都是“出口轉內銷”,公司的註冊地根本不在日本,而是美國等海外國家。
但是在《救濟法案》裏,將AV定義為“性行為影像製品”,稱AV是“拍攝從事性行為者姿態的影像”,這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按照一些女性團體的看法,政府這是在鼓勵性交易合法化啊,最根本的解決辦法就是徹底禁止AV拍攝!

實際上,別以為日本政府不想禁止AV ,他們只是做不到而已。
1960年代,日本開始有電影製作公司拍攝情色電影,這些影片被稱為“粉色電影”,影片中的香豔場景通常採用借位等方式拍攝。
隨着錄像機和情人旅館的迅速普及,這些粉色電影也越來越受歡迎。有資料顯示,1974年日本新建的酒店和旅館為4600家,其中汽車旅館和情人旅館超過4000家。新開張的情人旅館為了吸引客人,通常都會提供粉色電影。

當然,對這些“有傷風化”的電影,日本政府並不是坐視不理。
1972年1月,池田警署接到羣眾舉報,稱“在轄區內的情人旅館裏發現下流錄像”。很快,日本映畫倫理管理委員會成立了專門負責錄像內容審查的“成人VIDEO倫理自主規制懇談會”,即後來的“日本VIDEO倫理協會”。

而真正意義上的AV出現,其實是件相當“晚近”的事,要等到20世紀80年代。
1981年推出的《星與虹之詩》成為了業界公認的首部作品,而1982年《洗衣店的阿健》賣出了13萬盒,徹底掀起了拍攝AV的熱潮。
1985年2月,日本警方下發行政意見:“凡未經倫理協會審查的錄像,均可能被認為是淫穢錄像而受到追究。”而經過審查的,自然就合法了。
就是在這一時期,西村徹等導演開始不斷挑戰倫理協會,掀起了一股“本番潮流”。所謂本番,就是不再使用道具或者借位等手段拍攝成人影片。

也幾乎在同期,日本進入了醉生夢死的“泡沫時代”。
在泡沫經濟時代,廣大的市場需求大大刺激了AV產業的發展,大大小小的影像出租店遍地開花,很多店裏專門設立了成人電影專區。
而隨着經濟泡沫的破滅,不僅AV行業沒有消失,反而催生了另一個更加難以管控的行業——援助交際。
90年代,日本政府部門調查顯示,東京高中女生中做過援交的比例為4.4%,初中女生為3.8%;另一份數據來自“亞洲女性和平國民基金會”,初高中女學生的援交比例為5%。
2015年,聯合國特使莫德•德•布爾-布基契奧訪問日本時表示,有超過13%的日本女孩曾做過援交。只不過這個數字遭到了日本的強烈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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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來了,難道日本的女性對風俗業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當然不是,是因為她們根本沒得選。
如果我們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就會發現,無論時代如何變化,日本女性總是無法擺脱被使用、被物化的命運。
1872年10月2日,日本政府突然頒佈了“娼妓解放令”,規定全國與妓院有長期、短期契約的妓女將獲得解放,與妓院之間的賣身契約失效,,各種債務一筆勾銷。
幾天後,司法省又頒佈第22號令:“ 妓女、藝妓喪失了人身自由, 尤如牛馬牲口一般。人斷無為牛馬之理。娟妓之所以失去人生自由,主要是因為債務。因此, 妓女從錢莊、銀號的借貸也應勾銷。”
這個解放令也被戲稱為“牛馬解放令”。

看起來日本政府似乎鐵了心取締娼妓,實際上只不過是為了應付國際輿論而已。
這就是在這個時期,大量日本女性出海謀生。在異國他鄉,這些女性想要活下去幾乎只有一個選擇——賣身。
在急需資本原始積累的明治時期,這批“南洋姐”通過犧牲自我青春與身體,從海外換取了大量資金,“南洋姐”帶來的外匯甚至成為日本第五大外匯來源。
入江寅次在《海外邦人發展史》中統計:1900 年在西伯利亞一帶的海外邦人往日本送金約百萬元,其中 63 萬為海外妓女的送金。

根據統計,日俄戰爭結束後,遼東半島的日本娼妓急增,人數達到1403 名,佔到當時該地區日本人總數的54.3%。
日本佔領當局加強管理,要求妓院申辦營業許可,**並實行軍人特惠價格,防止妓院損害軍人利益。**1905 年,日本軍在安東地區開設專為日本軍人服務的妓樓“醉雷亭”,提供低價格的性服務。
既能賺外匯,又能維護軍隊士氣,“南洋姐”對日本政府來説,性價比簡直太高了。
一戰結束後,隨着日本國際地位的提升與國際婦女保護組織抗議,日本政府1919年又宣佈要“廢娼”,並開始着手接回海外的“南洋姐”。但她們並未能獲得政府的任何補貼或援助,還受到鄉鄰們的唾棄與鄙夷,不少年邁妓女只能含恨自殺,大多數人在孤寂中度過餘生。

你以為這就完了?
在“南洋姐”消失20多年後,又一批女性被日本選中,為了“國家利益”被犧牲掉。
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之後,一個傳言在日本國內如野火般蔓延:“敵人一旦登陸,就會逐個凌辱婦女。”很多城市裏的家庭都將家裏的女人送到鄉下避難。
面對即將到來的幾十萬盟軍,日本政府想出了一個絕無僅有的計劃。
1945年8月18日,日本內務省發送了一份秘密的無線電報給全國的警察管區,指示他們為佔領軍特設專用的“慰安設施”,而且要以最大限度的慎重來進行籌備。截至8月27日,東京共有1360名婦女被徵募,她們被稱為RAA,即“特殊慰安設施協會”。

只不過美軍建議日本政府不要直接插手此事,於是日本政府改為鼓勵相關從業者,讓他們拿着官方扶持通告,募集私人投資。
至於日本政府怎麼看待這筆投資,用後來成為首相的池田勇人的話來説:“用一億日元來守住貞操不算昂貴。”
儘管如此,願意合作的妓女數量,連最初要求的三分之一都達不到。於是日本政府把目光投向了良家婦女,打出的廣告詞則是:“作新女性——涉外俱樂部招聘女性事務員,包吃住服裝,高收入,限18至25歲女性。”

當這些女性滿懷希望地應聘時,絕對想不到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8月28日,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三師第四團,在日本橫濱登陸。與此同時,天皇皇宮前正在舉行RAA的落成儀式,並冠冕堂皇地聲明稱:“為維護民族的純潔性和百年後的未來,作阻擋狂瀾的防波堤,作戰後社會秩序的地下支柱。”
在儀式上,協會甚至還宣讀了文辭華麗的誓詞:
**……我等斷非向進駐軍獻媚。我等並未有損氣節或出賣靈魂。****我等只不過盡不可免之禮儀,並履行條約中之我方義務,為社會之安寧做出貢獻。**我等敢大聲直言,是為護持國體挺身而出……
無論如何包裝,這都是對女性的無恥欺騙與殘酷摧殘。
據推算,RAA女性每人每天招待美軍數量在15到60人之間。一位先前做打字員的19歲的姑娘,在工作的第一天就自殺了。
有些女性精神崩潰,有些人選擇逃亡。

對於日本政府的這種無恥行徑,《擁抱戰敗》的作者約翰·W·道爾是這麼評價的:徵募少數女性作為保衞日本良家婦女貞操的緩衝器,是對付西方野蠻人的一貫策略。
“一貫策略”四個字,對日本女性來説,充滿了無數難以言説的血與淚。
可笑的是,這些日本政府花大力氣組建的慰安場所,在1946年初就被美軍下令全部關閉了,表面上的理由是它們侵害了婦女的人權.
問題是侵犯人權與否,需要花幾個月時間才能想明白嗎?
真正的原因是,RAA導致美軍內部性病大規模流行。

隨後,五萬五千名慰安女帶着滿身傷痛,被趕到了大街上,沒有獲得政府的任何賠償。
這些被稱作“潘潘”的慰安女,跟幾十年的“南洋女”一樣,再次成為了日本政府用後即棄的一次性耗材。
1957年,日本頒佈了《賣春防止法》,又一次禁止了性交易。

儘管明面上的性交易被禁止,但日本已經形成了龐大的商業性產業,產業規模相當於國民生產總值的1%。
很多“潘潘”轉而進入了收費較高的“土耳其浴場”,這些隱蔽的私人浴場,成為了新的性交易場所。僅1959年,因違反《賣春防止法》規定,而被從“土耳其浴室”中逮捕的“潘潘”便高達 2 萬人。
NHK電台曾經為“潘潘”做過一期節目,節目的最後出現了一首名為《流星》的詠歎:
流星之下佔我身,今日宿何處也,此心紛亂。胸中可還有心在?我實不知,欲泣也無淚。這女子,無人知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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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洋姐”、“潘潘”、粉色電影、AV一直到援交,日本政府五次三番“廢娼”之後,日本女性卻從來未曾擺脱色情與風俗業的糾纏。
現在日本政府又出台了《救濟法案》,能改變日本女性的處境嗎?
恐怕仍是不能。因為她們太缺錢了。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戰後很多成為“潘潘‘的日本女性,都是因為在失去父親、兄長以及丈夫的情況下,不得不獨自面對日本戰敗後的艱難生活,最終迫不得已選擇賣身,而戰後的貧困也讓一些父母尚在的女孩迫於生計加入"潘潘”。
60多年後,很多日本女性還要面臨相似的命運。
根據日本《週刊實話》的報道,2011年日本“311大地震”發生後,日本東北災區出現了眾多身穿高檔西裝、手持攝影機的可疑人員。這些人到處尋找容貌出眾的女性災民搭訕,詢問對方“想不想當模特兒”,然後開出高額酬勞。

爆料人本身是一家AV公司的經紀人,他所在公司的社長曾收到星探發來的災區美女照片,當爆料人向社長提出質疑時,社長回答説:“我才不介意別人怎麼説,這種時候還談什麼罪惡感,趕快讓這些美女出道才是正道。”
就算沒有大地震這樣戲劇性的背景,日本女性面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
首先,眾多年輕女性甚至是名牌大學畢業生,之所以選擇援交,是因為無力承擔高昂的助學貸款利息。
2004年以前,提供就學資金借貸服務的是日本育英會。但是,日本政府於04年對其進行了大幅度的調整,改組成了獨立行政法人日本學生支援機構。

新機構以財政投融資和民間資金為財源,將助學金制度作為金融事業發展,年利率上限為3%,助學金實際上成為以利息為收益的金融產業。
而日本大學生,有一半都是靠這些“獎學金”上的大學。

雖然日本政府在2017年設立了非償還性助學金,但是預算只有70億日元,平攤到每個大學生頭上,一個人只能拿到2400日元。
日本國立大學的學費,卻已經從1996年的1.2萬日元,漲到了2019年的53.58萬。
很多女大學生在申請助學貸款時,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多大的一個負擔,等到找工作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欠下了600萬日元的貸款,需要還到40多歲才行。

而這個年齡段的女大學生,卻正好是從事風俗行業的“黃金時期”,很多人就是在這個時候稀裏糊塗走上了援交和AV女優的道路,甚至有人半年內拍了近40部影片:
**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因為揹負借款而非常不安,所以就成了成人影片女優。因為做了成人影片女優,我用掙到的錢還了300萬日元的借款。****這是唯一的救贖。**現在還有300萬左右需要還。原本要到47歲才能還完的借款,可以提前到32歲還完了。不管怎麼説,600萬日元是太大一筆錢了。

雪上加霜的是,就算在大學時經受住了誘惑,日本女性在找工作時會發現,她們很多時候只能找到非正式僱傭的工作。根據日本厚生勞動省的統計,日本女性的非正式僱用率是55.5%。
這些非正式僱用的人,在《新·日本的階級社會》中,被歸類到社會階層的最下層——“社會底層人羣”之中。

眾所周知,日本人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這種思想在近些年逐漸演變成另一種説法——“自己責任”,即“不要把責任推給別人,這是你自己的責任”。
於是原本應該是社會問題的大規模貧困,成了女性自己不努力的後果。
當真的有女性向社會救助機構求助時,這些機構往往會採用一種被稱作**“水際作戦”**的策略來逃避責任。

這個詞本來是指在岸邊設立各種障礙和工事阻止、擊退敵人,或者在公共衞生領域防止病原體和害蟲的進入。但是在社會福利領域,“水際作戦”的含義很簡單,那就是故意找茬。

當有人提交申請時,這些機構會提出各種讓人難堪的私人問題,比如:“為什麼不努力工作?”“不能總是依靠父母,這是你自己的責任吧?”
這些折磨人的程序有時候甚至會持續6個小時,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些終於鼓足勇氣申請救濟的人知難而退,重新自己面對貧困。

諷刺的是,很多風俗場所反而為女性提供了無微不至的配套服務,包括夜間託兒所等。
就像電視節目中説的:“性產業形成了一個非常密實的安全網,從工作、住宅到患病兒童的託管無所不及。公共部門能提供如此周全的服務嗎?答案是否定的。這可以説是社會保障的潰敗,事實是性產業接手了社會保障的功能,在支撐着她們。”
如果不改變整個日本的社會氛圍,以及從大學貸款到社會保障體系等一系列制度,單單憑藉一部《救濟法案》,根本不可能改變日本女性的處境。
這些熱火朝天的討論,更像是每一個人都在裝作關心女性命運而已。

尾聲
在李宗盛唱出那句歌詞10年之後的平安夜,36歲的飯島愛被發現陳屍家中,被發現時她已經死亡超過一個星期,屍體高度腐爛。
雖然警方調查後認為她死於肺炎,但很多人依然相信她是自殺。
8年前,她出版了一本半自傳體的小説,裏面講述了自己短短二十多年經歷的種種苦難:家庭暴力、離家出走、援交、被強暴、墮胎、被強迫在夜總會賣春……這本銷量超過百萬本的自傳有一個充滿矛盾的名字——《柏拉圖式性愛》。

而她之所以給自己取名“愛”,是想要“成為大家都喜愛的女孩子”。
參考資料:
約翰·W·道爾:《擁抱戰敗: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日本》
**薩蘇:《尊嚴不是無代價的》****傅偉桅:《美國佔領時期日本“潘潘”研究》****中村淳彥:《東京貧困女子》**藤木TDC:《日本AV影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