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以為美西方國家貧富兩極分化的首要因素依然只是“分配不公”,大錯特錯!_風聞
舜耕山-唯愿祖国更强壮!居安思危,总比忘乎所以更保险……2022-08-07 13:33

收入分配是導致美西方社會人口貧富兩極分化的原因嗎?
當然是的。
但是自1980年代之後,收入分配充其量是導致美西方社會人口貧富兩極分化的重要原因,卻已不再是首要原因。那麼首要原因是什麼呢?
該首要原因,與近些年美西方國家社會中民粹力量的興起之間又有着哪些內在邏輯的聯繫呢?
這裏先邁個關子。給大家解釋一下為何説“收入分配”(依然)是導致美西方社會人口貧富兩極分化的重要原因。收入分配大體而言可分為工資性(勞動)收入分配與資本性收入分配兩大類。
絕大部分社會勞動人口,其收入構成來源主要是工資性收入,只有少部分人口才有可能同時具備“資本性收入”這樣一個收入的來源。比如説,你有自有產權的商鋪、住房可以出租獲得租金收入,或者你手裏有相當一部分富餘的現金積累可用於投資到股市、債市等生息,又或者你持有上市企業的股票、非上市企業的股權,也都有賺取資本性收入的可能。
但是,任何資本性收益機會面臨的風險都不小,就算是你有自己的商鋪或者多餘的住房,但如今這年月還要看它所在的地段是不是足夠好。否則,不僅租金收益很有可能抵不過房產價值所佔資金存入銀行生息的水平,甚至面臨長期出租不出去,事實上相當於房產在大幅度貶值的可能。
近幾年受經濟環境變化以及疫情長期持續的影響,在自持有的房產上面蒙受損失的人已經很多很多了。相對於房產具有非常差的流動性,股市、債市等金融方式牟利可流動性非常高,其風險與此同時也就大大提高了。
且不要説,絕大多數人根本不具有專業金融投資必要的知識、技能和抵禦金融風險的經驗,即便是金融專業人士,能否盈利也還要靠運氣。而運氣這東西,絕對屬於飄忽不定的東西,是盈還是虧,基本都跟做夢差不多。
總之要強調説明的無非一句話,絕大部分社會勞動人口,其收入構成來源主要是工資性收入,只有少部分人口才有可能同時具備“資本性收入”這樣一個收入的來源。
如此以來,為何説導致美西方國家貧富兩極分化的首要因素並不是所謂的“分配”就比較容易解釋了。

首先,導致美西方國家貧富兩極分化的重****要因素依然是所謂的“分配”,而且主要是工資性收入分配(俗稱“一次分配”)的兩極化。
美國無疑是當今世界(金融)資本主義最典型的國家,除極少數擁有可生息資本的“資本家階層”(佔國家總人口的萬分之一不到)之外,“工資性收入”在整個就業人口當中人與人之間的收入差距同樣是越來越大。
美國大企業的高管事實上都是“職業經理人”。而不少大企業所僱傭的高管憑藉其手中握有的實質性權力,其年薪收入(含基本收入+股票權益等)之高,已經超乎了人們的想象。打個比方,倘若講我們國家大企業高管的平均年薪收入已是最普通的勞動者年收入的500倍(1000萬:2萬),那麼美國相當相當程度大企業高管的平均年薪,與美國最普通勞動者年收入的比值恐怕1000倍都不止。
總之一句話,導致美西方國家社會人口貧富兩極分化的重要原因,依然是全部在勞動人口的“工資性收入”差距也還是一直在拉大。
這裏特別需要注意的是,“工資性收入”差距也還是一直在拉大 —— 僅僅是就全部在職的勞動人口而言的。也就是説,是除了未成年人+仍在高校全日制就讀的學生+已逾法定退休年齡且事實上也已退休安享晚年的人之外,還要排除掉(特別是自)1990年代之後,由於各種“不得已”的原因已然徹底地退出了就業市場的日益增多的一部分大齡或高齡的勞動力人口(尚未達法定退休年齡)。
—— 這部分未達法定退休年齡卻已徹底退出了勞動力市場的人口數量大概有多少呢?在美國至少有大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之巨!正是這已發展到了大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壯年非勞動人口的存在,成為了1980年代至今整個美國社會貧富兩極分化趨勢不斷加劇的首要原因。而這一批數量巨大的勞動非就業人口的出現以及規模持續地擴大,正是整個社會對美西方金融資本主義經濟體制及其社會意識形態的應激式反抗。
要知道,這樣一部分人口絕對是屬於嚴重缺乏獲取資本性收入途徑的一批人。那麼有這樣一大批人,既然還未達到法定退休年齡,而且他們也並非已不具備或喪失了勞動就業必要的技能、能力或經驗,他們(她)卻為何就這樣徹底地退出了就業的大軍呢?
—— 這正是當今美國金融資本主義經濟形態制度環境和社會條件之下最弔詭的一幕出現了。

好多人本應該工作、也真實需要通過參與社會性工作與實踐,個人生活也才可能更加有意義、有意思的人,從此不再工作了!—— 或經常躺平在家裏,或經常豎立、遊蕩在街頭 …… 反正從此即不學無術,從此即混混沌沌,渾渾噩噩,或任性放縱,或盲目麻木,或空虛無着,偶爾也可參與一些類似宗教慈善的活動找到些許樂趣與社會存在感,倘若實在活得緊吧了,也還可以時不時的打上一點零工不捱餓、幹多幹少看心情(你也可以謂之屬於“靈活就業者”)……自己要麼已往工作存有相當的足以應付日常低水平生活開銷的積累,要麼政府以及一些社會慈善機構還可以有一些最低生活水平的救濟。
—— 總之,輕易餓不死,也凍不死,甚至可以悠悠然。其中有一部分説是世事無求,説不定在我們看上去過得還挺滋潤的。但要説他們生活的幸福嗎?快樂嗎?開心嗎?能感受到人生一世的意義嗎?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最清楚。
他們投身於國家社會建設性發展內生動力已然嚴重不足,但是對於國家和社會的批評、批判,抑或完全不以為然,可“極左”亦可“極右”成為了正常態,特別情勢下則表現為參與式反智,反對科學與理性。(經典馬克思主義者信奉“勞動最光榮”,其實人所必然具有的社會性還説明,只有積極主動地參與社會性勞動者,才更容易找到其生活以及人生的意義和樂趣;而人類一旦為某種過於僵化機械的社會體制所困所束縛而“被動”放棄或完全排除了社會參與式勞動或實踐,那麼其作為社會個體的精神力量即消退)。
正是由於這樣一大批的人存在。美國社會所呈現出的諸多社會現象我們其實非常難以理解的,比如説,
一、美國官方公佈的“失業率”並不高啊,卻為何又有那麼多人好像整天地無所事事,沒工作呢?
經常可見美國人不是示威、遊行,就是各處地串聯、各地的作事,鬧出太多幺蛾子,吸毒,搶劫,行兇,槍殺,放火,偷盜,強姦等等屢見不鮮……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比如説(據説)美國當下的“勞動就業的缺口”已經非常大,可是有大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的“工作機會”根本就是沒有人去“應聘”。於是乎,有些無聊者便方言:美國人ZTM的懶,寧願吃苦受罪也不去幹工作!—— 多多少少類似站着説話不腰疼。
要知道,政府官方所謂的“失業率”統計,針對的是勞動人口中既有勞動能力,且又有強烈就業意願的人而言的。一個具有勞動能力的人,如果他(她)不是特別必要需要去工作,那麼他(她)就可以長期,或者自此徹底退出勞動者行列。
這部分人口,一般而言是屬於45歲-65歲之間者居多。不只是技能非常普通的以往以重體力勞動為主的一部分人,還包括一部分以往以輕體力勞動或單純知識性勞動為主的一部分人。有這樣一大批人(甚至這部分人口的規模還在持續地增加)存在,他(她)們已不再屬於官方界定的“失業”人員的範疇,官方有關於“失業率”統計的數據就不會高,而且還可以做到“出奇地低”。
一方面是“低失業率”,一方面出現了非常可觀的“勞動就業的缺口”。如果看不到當今美國社會的真相,加上對我們國家當前人口以及就業形勢未必客觀的一些主觀的想象,恐怕會有不少人以為“美國事實上不會是已經開始變好比我們好多了吧”?—— 這跟那些美西方的資本精英總是罵工人們太懶亦太貪,又有什麼區別呢。
其實吧,這種事也並不難理解。我們國家無論是之前還是當前,也同樣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比如説1990年代中後期在東南沿海幾個省份出現的所謂“民工荒”,並非是因為“民工”缺少,出現了“民工”供小於求的局面,而是勞動資源的“成本”快速提高,但是“價格”卻沒能同步地上去,你也可以理解為是“貧富差距拉大的有些太快了”。
當前我們國家有沒有類似情況出現呢?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我們國家目前這方面引發的經濟社會矛盾還遠沒有那麼大,更加沒有美國那麼明顯和嚴重。
總之,如今不少國家政府官方的“失業率”數據已經無法客觀、真實地反映一個國家勞動就業及其就業結構、社會財富分配結構等持續演變的狀況。

二、與“失業率”統計數據相比,近些年“勞動力勞動就業參與率”數據已經引起學界及一些國家政府的重視。
與“失業率”統計(主要是所謂“失業者”的定義很侷限,甚至有相當有意人為的因素)不同,“勞動就業參與率”是指勞動人口(在職就業的人口+短期“失業”狀態人口)與16歲以上適合工作的勞動力總人口之比(不包括全日制在校的各個學歷層次的學生及完全達到法定退休年齡的人口,以及重病或重殘疾徹底喪失了勞動能力的人口)。
當今美國的“勞動就業參與率”是怎樣一個水平呢?疫情爆發以來已持續下跌至62.1%,尚不及疫情爆發前的高點63.4%。
“勞動就業參與率”長年居低不升,甚至面臨着長年持續降低的趨勢,業已成為奉行金融資本主義的美國社會貧富兩極分化不斷加劇、加深的首要因素。
“勞動就業參與率”長年居低不升,即意味着一個國家的勞動年齡人口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口在經歷着“坐吃山空,吃老本”的生活,過日子。如果這部分人口中的大部分,只是在吃自己以往工作積累下的老本,那麼國家公共的社會負擔還不會增加得太多,但是這部分人口今後的生活質量的提升一定會受到明顯的限制,甚至其後半生的生活消費水平由於通脹持續上升、高齡保健和醫療成本價格上漲等外部壓力,還很可能持續地下降 —— 由此即客觀上起到了進一步加劇整個國家社會貧富兩極分化的程度。
這相當數量的一部分徹底退出了“勞動市場”的勞動年齡人口的存在,某種意義上正是對當代金融資本主義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的反抗與抗拒的一種社會行為的體現。美西方國家此種社會現象萌發並興起,其社會學和政治學意義要比一般性社會階級矛盾衝突還要新穎而深刻,並對未來國家政治穩定具有空前無比的挑戰性和革命性。

(正是大批徹底退出了勞動市場的一部分人成為了美西方國家民粹力量主力軍)

(民粹力量崛起,本質上所反映是勞動者需要的往往已不再侷限在收入分配的公平,還有其作為社會勞動者必要的地位、尊嚴和人生存在發展的意義)
由此,整個社會呈現出貧富分化趨勢在更深的層次上進一步加劇的趨勢,而且往往是隱性的,通過早已過時的政府官方數據統計系統早已難以明示出來的狀況。美西方國家一些延續沿用至今的一些經濟學統計術語及其指標體系,倘若説在前工業時期還比較具有參考意義和價值,那麼如今已經不再靠譜,甚至被大資本與政客有意地利用,而具有了某種政治上的欺騙性。
我們國家目前“勞動就業參與率”是多少呢?
目前還難有比較客觀、清晰的數據供參考(我國經濟數據統計系統整體發展相對仍比較落後)。但是,可以肯定地講肯定要比美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高很多,也好很多,估計仍能高達80%左右。
一方面我國的鄉村人口,至去年仍接近5個億,仍佔全國總人口的35%以上。這樣超大規模的鄉村人口的存在,儘管其中為數不少的一部分勞動人口平均的產出效率依然比較低,但是從局部區域縱向地去比較,他們生活逐步得到改善的程度還是明顯的,這決定了鄉村社會的和平與穩定。
再就是,儘管我國當前城鎮常住總人口已經超過了9個億,但即使在高達4.5億的城區市民人口+1.4億縣城常住人口當中,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屬於“新市民”或剛剛在縣城落腳安家的人 —— 與2000年時相比,這兩部分“新市民”在全國城區和縣城常住總人口的佔比高達60%-70%
—— 這與美西方發達國家社會存在着顯著的根本性不同,它們進入工業化社會和現代城市化社會的時間比我們國家早至少三十年、五十年,因而經濟社會的結構,在不同的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的侷限與影響下,整個國家經濟社會所具有的發展彈性、韌性尚大不相同。
但與此同時也要認識到,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各個國家市場化的經濟發展模式也有其規律相通或某些內生趨勢相類似的方面。勞動參與率持續下降,對於任何一個發達國家或新興市場經濟國家都不是好事,如果疊加上發達國家和一些新興市場經濟國家社會人口老齡化程度持續上升趨勢,則更加值得引起我們國家學界和政府人士足夠的重視,積極展開相關的前瞻性分析與研究,從而使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發展與完善,不斷突破和克服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內生侷限與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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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20世紀,特別是“二戰”之後,為何美西方國家的學界以及政治界皆不約而同將“控制通貨膨脹水平”和“追求實現(國民)充分就業”作為國家治理與發展的兩大核心議題?由此,可見一斑。
只不過在1990年代之後,“努力控制通貨膨脹”是明顯優於“追求實現(國民)充分就業”的,而且在“追求實現(國民)充分就業”的一方面,國際大資本與西方政客再一次共同玩起了蠱惑和矇騙世界公眾的鬼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