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鵬：新冠疫情帶來的一個重大啓示_風聞

新冠肺炎病毒到底是不是人工合成的？這次疫情為什麼影響這麼大？究竟該如何應對大規模疫情？

在閲讀了王宏廣教授領銜撰寫的《中國生物安全戰略與對策》一書後，我對這些問題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即不管該病毒是不是人工合成的，人類防範它的困難都是巨大的。有些人試圖淡化該病毒對人類的影響，顯然無濟於事。事實已經證明，在全球性疫情衝擊下，有疫苗與抗體的地區受到的衝擊小一些，而沒有疫苗與抗體的地區則面臨人民生命危險、經濟下滑、社會活動癱瘓等嚴重困難。我國採取強有力的措施防控疫情，守住國門安全，保護人民生命健康，不僅必要，而且體現了“拒敵於千里之外”的歷史豪邁之氣。

剛收到這本書時，以為它是一本引經據典、梳理材料、進行一般性論述的著作。**當我的心隨着每一章節的文字向前行進的時候，我深切感受到了作者的嚴謹——基於科學判斷的資料是嚴謹的，分析是理性的，措辭是嚴謹的。**其對生物安全一系列基本問題的解析，給人的啓發是全面而系統的。該書的領銜作者王宏廣教授，是全國政協參政議政人才庫特聘專家、清華大學國際生物經濟中心主任、北京大學中國戰略研究中心執行主任。還曾擔任《中華人民共和國生物安全法》起草專家組的總召集人、中國生物技術發展中心主任。王宏廣教授這樣的經歷決定了這本書嚴肅的氣質。

由於是科學家團隊撰寫的書籍，論文特性很強，有些地方還難免有重複，但總體來看，該書教給了人們認識生物安全的基本路徑。

總的來説，全球生物安全的形勢是嚴峻的。目前，權威研究人員確認的在人類中傳播的263種已知病毒，只佔所有潛在病毒的0.1%；在已接受調查的25個病毒家族中，仍有約167萬種未知病毒待發現，其中大概有63.1萬至82.7萬種病毒是可能感染人類的。另外，隨着全球氣候持續變暖，一些古老病毒可能被釋放，而它們依然具有活性並有可能感染動物和人。21世紀以來，由病毒引起的全球性重大公共衞生事件已爆發7次，平均每3年1次。2019年爆發的新冠肺炎疫情是其中之一。

**該書認為，新冠病毒是人造病毒的説法已基本排除。**通過分析已公佈的93個新冠病毒基因測序結果可知，新冠病毒共發生140個變異點，佔基因序列長度的0.41%，其中120個位於基因序列編碼中，説明沒有明顯被剪切的跡象。該書還指出，新冠病毒基因組由3萬個核糖核酸鹼基組成，從體積大小來看，病毒直徑約為20至100納米，而細胞的直徑約為10至200微米。如果把細胞放大到一個包子的大小，病毒只相當於1‰包子大小的一段粉絲。病毒沒有生命，只能附着在細胞內進行復制，離開生物體，就像乾粉絲。科學家認為，人類研究病毒相當於大海撈針，難度極大；新冠病毒人造可能性極低。

**但是，這一分析結果不意味着引導人們放鬆對生物安全的警惕和防範。**因為，人類改造生物、創造生物的研究已進行了多年。從理論上講，基因編輯、合成生物等技術使人類能夠在現有病毒基因序列的基礎上改造生物，並設計基因序列來創造生物。因此，人為因素導致的生物風險是客觀存在的。只是説，風險客觀存在不等於能夠確定某一種病毒就是設計並生產出來的。

**目前，全球對病毒研究投入最大、最積極的是美國。**2018年美國啓動全球病毒組項目，計劃投入12億美元尋找未知病毒。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認為，“生物技術有可能從根本上改變國家安全圖景”。其支持“生命鑄造廠”項目，目標就是創造自然界沒有的生物或材料。美國高級情報研究計劃局將生物安全、網絡技術和人工智能並列為美國國防安全的三大領域。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多次呼籲警惕新技術濫用可能導致的全球性疫情。

**該書還作出了“生物霸權已經形成”的判斷。**近20年來，美國生物安全相關投資高達1855億美元，其形成了世界一流的生物技術，擁有全球90%以上的生物技術的跟技術。美國啓動“千分子計劃”，合成1000個自然界沒有的分子，給世界造成潛在的威脅。此外，1971年由聯合國通過的《禁止生物武器公約》執行約束力很弱。由於各國在相關技術、人才、經費等方面存在巨大差距，相互檢查、監督、制約的機制難以落地。美國明確反對核查機制。所以，生物恐怖的毒劍一直高懸着。

**無論面對自然界的細菌、病毒引發的大規模傳染性疾病，還是面對生物霸權威脅，人類都應該加強生物安全防範機制。**因為，一旦大規模惡性傳染病發生，即便世界生物技術、醫療裝備一流的國家，應對起來也是捉襟見肘、力不從心。在這方面相對劣勢的國家，更應該加強相關科技攻關的力度，完善防範機制。必須反對和遏制生物霸權，防止其危害人類整體安全。

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雖然人類不可能消滅導致傳染病的細菌、病毒、病原等，但在快速檢測基礎上實現對新發和突發傳染病的有效控制，是可能的。該書分析指出，主要發達國家為了防控傳染性疾病和生物攻擊，都建立了相應的法律體系、制度執行體系。但即便如此，在應對新冠肺炎疫情過程中，這些國家的表現並不理想，甚至存在明顯的失誤。

比如美國。其不僅率先在生物安全領域立法，構建了世界上最完備的生物安全法規體系（包括2018年發佈的《國家生物防禦戰略》），還建立了世界上最龐大的生物安全管理體系，涉及國防部、國土安全部、衞生與公眾服務部、農業部等14個部門，建立了軍民兩套生物安全應急系統。美國在公共衞生領域的支出也是全世界最高的：2018年人均醫療衞生支出高達11172美元；醫療衞生總支出佔GDP的18%。但由於政府的決策多變，體制存在缺陷，民眾在防疫態度上十分散漫，缺乏防疫物資，美國的防疫結果是比較糟糕的。

**日本、德國、英國都曾經研發或使用過生物武器，所以，對大規模傳染性疾病和生物攻擊也極為重視，但它們同樣出現了疫情防控不力的情況。**日本沒有研發出自主疫苗；德國在疫苗和檢測試劑方面研製速度快，質量也高，但是協調行動不利、防禦物資不足、早期措施過於寬鬆；英國存在對疫情重視不足、管理體系不暢、決策存在嚴重失誤等問題。最初，他們當中一些人甚至認為，新冠病毒只會在亞洲流行，不會波及到歐洲、美洲。

隨着疫情發展，這些國家的防疫態度也發生變化，也做出了新的努力。比如美國，在疫情發生以後，發佈了“阿波羅生物防禦計劃”，計劃在未來十年徹底消滅生物威脅，擬投資規模為653億美元。總體看，發達國家經濟實力強，科研綜合水平高，公共衞生投入大、可調動的資源充足，防控重大傳染性疾病和生物安全威脅的條件更好一些。發展中國家還要奮起直追。

但同時，制度優勢和文化優勢也是防控重大傳染性疾病和生物安全威脅的重要力量。我國發生新冠肺炎疫情後，黨中央果斷決策，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帶領全國人民科學防控、精準防控，最大程度保護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最大限度減少疫情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從世界比較來看，我國統籌經濟發展和疫情防控取得了最好成果。我們要繼續鞏固和發揮制度優勢，繼續夯實和發揮文化優勢，進一步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提升綜合國力，在重大傳染性疾病和生物安全威脅面前，掌握主動權，贏得新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