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吃西餐記_風聞

    大概1974年。有一次饞了。於是騎上自行車，從居住地房山縣良鄉蠶種場跑到東城區東安市場，買了一斤蛋糕。然後跑到西門的西餐廳，準備美美地大吃一頓。

    沒有想到，西餐廳居然客滿，得等座。

    正在店內轉悠吶，或許咱穿的一身綠上衣、藍褲子，斜揹着一個泛黃的軍挎；寸頭，氣宇軒昂的樣子吸引了北京籃球隊的張大維的注意。他一把拉住我：

    “我們快吃完了。你稍微等會兒”。

    好傢伙，他那個女朋友也是個大高個，瘦瘦的，梳個馬尾辮。但是，長的可不好看。這個張大維穿了一雙擦得埕明瓦亮的皮鞋，梳着偏分頭，簡直帥呆帥呆滴！他們要了一條油煎黃魚，沙拉……正在品紅茶。

    我衝他微微一笑，知趣地站在了他對面女朋友身後約1米的位置。靜靜地等着……

    等我入座後，一位中年男性服務員麻利地重新鋪了一張白色桌布。在我面前擺好刀叉勺盤。問：

    “同志，您點點兒什麼？”

    我從軍侉裏掏出那一斤蛋糕，説：

    “來2份黃油，一杯牛奶”。

    服務員臉色立馬變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將叉子、餐刀收了起來，就留下勺子、小盤。

    稍頃，點的食品就端上來了。3g一塊的黃油，要0.24元；200ml一杯熱牛奶，0.15元。糖，另外計費。

    “您，要糖嗎？一毛錢一塊（方糖）”

    “不要！”

    敢情，光吃蛋糕，那叫一個膩！大概吃了3、4塊，就不想吃了。打坐下後，點“菜”，吃“飯”，也就10分鐘，與其説飽了，不如説吃膩了。黃油沒有吃夠。但是不敢再要了。對於我這樣一頓飯不能超過0.25元的二級工而言，兩份黃油加牛奶，0.63元，太奢侈，超出了承受能力。喝光了沒有加糖的牛奶，擦擦嘴，走吧。還要騎行50多里路才能回到宿舍呦。

    走出店門，心裏暗想：哼！等我有錢了，也上這裏來點一條煎黃魚！

    改開後，與戰友們聊天，才知道敢情東安市場西門處的西餐廳經營的是俄羅斯風味。在京城的西餐界排名老莫和新僑飯店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