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籌——公益生意兩難全_風聞

近日，曾宣稱從不收取任何服務費的水滴籌，被媒體曝出籌款過程中存在灰色產業鏈，籌款中介最高拿取70%的抽成，一時間水滴籌吃“人血饅頭”的説法喧囂塵上。

8月21日，水滴籌發佈官方聲明稱，籌款中介由部分惡意推廣的第三方商業組織運作，對此類行為採取零容忍態度，堅決抵制和打擊。未來將持續完善平台規則和風控體系，讓“灰產”從業者沒有漏洞可鑽。對於水滴籌的辯白，有網友表示接受，認為平台也是違規操作的受害者，也有網友認為這是在“甩鍋”，用意在於撇清責任，掩飾平台對籌款項目的監管失能。

回顧水滴籌的發展歷程，“翻車”事件一直如影隨形。早在2019年，央視新聞就曾報道水滴籌存在大量的線下地推人員，即“籌款顧問”，在全國超過40個城市的醫院進行地毯式“掃樓”。彼時，水滴籌沈鵬公開道歉稱，線下服務團隊將全面暫停服務，並放出“再管不好，我願把水滴籌交給相關公益組織”這樣的狠話。但是沒過多久，水滴籌又被媒體爆出，在掃樓過程中，和輕鬆籌員工為了搶單發生了肢體衝突。視線回到當下，水滴籌的地推人員依然活躍在各大城市的三甲醫院。在BOSS直聘、獵聘等招聘網站上，水滴公司仍在濟南、武漢、成都、長春等全國數十個城市招聘籌款顧問。

儘管水滴籌“黑歷史”眾多，但令人意外的是，它從來就不是一個賺錢的業務。自2016年成立以來，水滴籌一直採取“0手續費”模式，直到今年4月7日起，水滴籌才開始向籌款人收取提現金額3%的平台服務費。長期的免費模式雖然讓水滴籌積累了大量用户，但也讓水滴公司陷入鉅額虧損。

財報顯示，截至2022年3月末，有超過4.03億人通過水滴籌累計向近250萬名患者捐贈約509億元。但在2018年至2021年，水滴公司的淨虧損卻逐級遞增，分別為2.09億元、3.22億元、6.64億元和15.74億元。水滴將持續虧損歸因於銷售營銷費用以及因涉足保險業務帶來的成本增長。事實上，過去三年，水滴的銷售及營銷費用佔總成本比重一直在60%以上，2021年已近乎與總營收持平。即便水滴籌可以收取3%的服務費，單季度產生的營業收入也不足億元，誠如水滴籌官方所言，這個收入只能“覆蓋一部分運營成本”。

對於整個水滴公司的業務而言，水滴籌更多的是作為水滴保險的流量池使用。財報數據顯示，2019年至2021年，水滴保的首年保費中，來自於內部流量的佔比分別為65.2%，55.1%和50.4%。水滴籌引流水滴保，而水滴保則成為水滴公司的營收支柱。2018年至2021年，保險經紀業務收入佔水滴公司總營收比例由50.62%增長至86.85%。2022年第一季度，水滴公司保險經紀收入為6.49億元，佔總收入的97.89%。此外，水滴保服務的保險客户數超過1.11億，付費保險客户數超過2880萬，水滴保向客户提供的保險產品數量增至408款，比去年末多了44款。

在近期接受紅星資本局採訪時，水滴公司表示，“水滴籌不是公益組織，而是一個互聯網大病籌款工具。”從法律層面上來説，水滴籌並非慈善法中所規定的慈善組織，是商業屬性的互聯網平台。但大眾卻不能否認水滴籌在公益事業中起到的重要作用。數據顯示，2021年通過民政部指定的二十多個慈善組織互聯網公開募捐平台共籌款近100億元，而水滴籌一個平台2021年幫助困難大病患者籌款就超過100億元。從這個層面來説，公益還是生意，早已不是水滴籌自己能説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