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賀德全(07)_風聞
鹤飞翔-岁月蹉跎,蹉跎岁月2022-09-15 12:18
4.7 佔領中山陵後發生的趣事
1)因為屬下炸魚受處分
一天,5連連長帶着2名戰士,着便裝,到附近河裏抓魚。哪兒是抓魚啊,是用手雷炸魚!“咣咣”幾聲後,無數大大小小的魚翻着白肚皮浮上水面。三人急忙用隨身帶的籮筐,裝了滿滿3大筐。孝敬了營部一筐,剩下的,全連改善了一下伙食。
不巧,河邊有老百姓釣魚,目睹了炸魚全過程,急忙向軍管會舉報。因為屬於五團轄區,團長、政委帶人到營裏,召集連以上幹部開會,追查非法炸魚的人。
父親知道是5連乾的事兒,所以用眼神暗示連長:沉住氣!不要説話。
連續追問,竟無人站出來承擔責任。團長、政委狡詐:不管是誰炸的魚,只要是在陵區發生的事情,就要嚴肅處理你們營長、教導員!
這下5連連長坐不住了,急忙站起來,説是他所為,與營長、教導員無關。他們不知情……
這下可好,本來,團長、政委打算嚇唬一下,如果還查不出來,就拍拍屁股走了。反正舉報的是幾個穿便衣的人,誰知道是哪來的?但是5連長的自首,讓團首長氣得不行不行的!馬上追查炸魚的彈藥是哪來的?如果動用了配發的彈藥,那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父親只好集合部隊,讓戰士們把身上的彈藥打開,讓團首長們查驗……
結果,全營幹部、戰士身上的彈藥絲毫不少。
這下把營裏私藏彈藥的秘密暴露了。原來,誰都怕打起仗了,彈藥接濟不上,所以從戰士,到班排連營,上上下下就沒有不私藏彈藥的事兒。
團長把收繳的私藏彈藥裝上他來時做的吉普車,愣是裝不下。讓父親把營裏的吉普車開出來,裝上彈藥,一塊拉走了。
“事後吶?”,我問
“嘿嘿”,父親樂了,“這個5連連長!平時打仗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兒就笨了?就是沒有聽出團長的意思?你再沉住氣一會兒,團長消了氣,這事兒就過去了。我還一個勁地向他使眼色,不要站起來。可是……真笨啊!我狠狠地罵了他一頓!這下可好,我看以後再打仗,沒有彈藥了,看你怎麼打?!我嘛,和教導員一塊,捱了個處分。管教不嚴。那個倒黴的5連連長,處分更大,連長職務給擼了,下放到連裏當戰士。直到進了杭州,團長、政委換人後,我才把他恢復了連長職務。”
2)學習開車
平時,父親聽我們聊天學習開車,路考不好過關……把嘴一撇:哼!學個(開)車,有什麼難的?!我在中山陵時,一天就學會了。美國那個吉普車,最好學了。油門、離合器、剎車,擺弄幾下,就熟了。就是美國那個“別兒卡”(懷疑就是現在的“別克”)車不好開。前面有那個大鼻子,上坡時,看不到前面的路。
父親回憶:進了南京,再騎馬就不行了。團部在鼓樓那邊,我在中山陵。為了聯繫方便,團裏給了我一輛美國吉普車。開車的師傅是個40多歲的、姓張的當地人。他有個孩子在上大學。老張手把手教我開車。開了2圈,我就可以自己開了。下午,已經不用他在旁邊看着,自己開着車滿陵區轉悠了。
教導員也想學。開着開着,把車開到溝裏,翻車了。幸虧人沒事兒。真是笨啊!
老張每星期回家一趟。他跟我要汽油。説:家裏有個上大學的孩子,老婆也沒有工作。我們給的那點薪金,只能在南京地區花(後來知道是山東解放區發行的北海票)。
不就是汽油嗎?我這裏有的是。所以老張每次回家,我都給他灌一桶汽油。他拿到黑市上賣掉,換回銀元。有時還能換到美元。
後來,我們撤出南京,去金華地區剿匪,與老張聯繫斷了。

1968年秋季,賀德全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