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為啥那麼提防中國人去西伯利亞_風聞

很早就想寫這個話題，直到最近有個粉絲在西伯利亞種地，通過他説的，再加上我查到的，才寫出來。

之前就聊過，中俄其實是背對背的關係，並沒有看着那麼親密，中俄合作最大的原因，主要也是因為美國。這也是為啥俄羅斯和印度那麼好，本質也是通過“俄印聯盟”來防着我國。

如果站在俄羅斯角度看待這個問題，也很明顯，西伯利亞那麼大，又跟中國核心區離那麼近，跟俄羅斯自己的核心區離的卻非常遠，換誰都不太放心。尤其是在俄羅斯不斷衰落的大背景下，尤其擔心我們逐步滲透進入遠東。

也就是説，只要那麼長的國境線接壤，中俄關系好不到哪；

只要美國沒倒，中俄的關係差不到哪。

只要中國一直強大，俄印就會一直好下去。

今天就説説中國人在西伯利亞在幹嘛。

（一）

西伯利亞非常非常大，其次非常非常荒涼。

以烏拉爾山為界，往東就是西伯利亞，一直到海邊。足足1300萬平方公里，比中國+印度面積還要大。而人口不到4000萬，也就中國一箇中等省的人口規模。 就這些人，還越來越老，人口每年都在下降。

整個西伯利亞地區分成西、中、東三個部分，西部是平原，河流縱橫森林遍佈。中部地勢比較高，佈滿了積雪和樹木。東部就是山地，凍土和苔原的世界了，居民很多都是愛斯基摩人。整個西伯利亞，基本都不適合人類居住，人都聚集在南部。跟加拿大一樣，人都挨着美加邊界。

之所以如此，主要因為這裏太冷，新聞裏常説“西伯利亞寒流”，起源在北極，只要一來中國就降温。其實到了我們這裏的寒流已經是末期了，跨越幾千公里，翻過幾座連綿數千公里的大山，最後才到我們這裏。你就想想在更接近源頭的西伯利亞，這玩意要豪橫到啥樣吧。

因為冷，那裏地形的特點，平的地方都是森林、苔原、河流，不平的地方都是雪山。 

這麼冷的天氣，即使是粗糙的俄國毛子，在西伯利亞也是以苟為主。人口都分佈在鐵路和從鐵路延伸的公路兩邊。最著名的西伯利亞鐵路，100多年前的工程奇蹟，也是沿着西伯利亞最南邊往前延伸。

在西伯利亞的人類生存方式，就是沿着以幹線鐵路為主幹，以路上的大站為中心，由此蔓延開支線鐵路和公路，輻射出一個個居民點，整體跟條大蜈蚣似的。

離開這些點和線附近的區域，對於當地人也是未知區域了。別看鐵路北邊那麼大，幾乎沒啥人。大家可以打開地圖看看，北方几乎沒啥城市。加拿大也是這樣。

而中國人比較多的來到西伯利亞歷史不長，以蘇聯改革為標誌，也就是1980年代，在那之前，西伯利亞是蘇聯的大後方，其他外國人基本不允許到這裏。

蘇聯時期西伯利亞全部為禁飛區。1983年，一架韓國編號007的飛機，載着近300人從阿拉斯加飛往漢城，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向堪察加半島飛去。蘇聯認為是一架客機改裝的間諜飛機。於是蘇聯軍機立刻升空驅趕，乾脆利索地把“間諜飛機”打了下來，惹出一場驚動世界的大事件。

即使到現在，俄羅斯依然強硬的不開放西伯利亞領空。中國人真正大量湧入，要到蘇聯解體之後，不同時期到西伯利亞，從事的工作也有區別。

（二）

最早來的，是1990年代的中國小商人。當時每班去俄羅斯的火車，都大量聚集着中國人，每個人都大包小包帶着各種東西。裏面裝的是國內各種小商品。因為蘇聯的經濟體制，那裏輕工業品奇缺，小商品賣過去可以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利潤。這批人當時被稱為“倒爺”。

倒爺不好做。

首先就是累，都想帶儘量多的東西過去，可以多掙點錢。但是那時的西伯利亞鐵路火車，要走一個多禮拜。帶着一堆東西擠在車廂（更多的是過道），據當事人的描述真的非常非常難受。

累之外，危險也無處不在。因為那時都是用現金，中國商人都隨身帶不少錢，被人搶是家常便飯。

比較輕的就是遇到俄羅斯警察或者流氓（二者那時也沒多大區別），熟門熟路的中國商人對這兩種人很熟悉，警察穿制服，流氓穿盜版阿迪（一般都是從中國人這裏買的）。見他們伸手，就拿出準備好的10美元遞上去。對方拿過來摸摸就知道真假，側身就放你過去了。有時全程不用對話，和收費站一樣，非常默契。

嚴重一些的就是明搶，如果值錢東西藏得不夠隱蔽，可能就會被洗劫。有的俄羅斯人在莫斯科假裝黑車司機，拉了中國商人直接開到人少的地方。啥也不説，先打一頓，直到你開始尋思自己到底能做點啥，主動要求把錢財交出來，他們勉為其難才收下。

1993年曾經發生著名的“中俄列車大劫案”。6天時間四夥歹徒輪流上車搶劫，其中有兩夥人還撞在一起，於是一夥從車頭開始一夥從車尾開始，搶到多少是多少。案情如此重大，公安部成立調查組，千里追兇，最後槍斃了20多個。

不過最可怕的是遇到“官方打劫”，俄羅斯的制度在蘇聯解體後一直比較亂，很多時候政策一年幾變。多次出現過新法令頒佈，把一大批中國商人全部宣佈違法的事情。遇到這種事，要做的就是趕快跑。運氣好動作快的還能帶着賬上的錢脱身，運氣不好傾家蕩產人還要抓進去，找親友們湊錢把人“贖”出來。

不然俄羅斯的監獄，那可是出了名的惡劣。在俄羅斯做買賣的中國人，大多都保持隨時跑路的準備，一有風吹草動就打點細軟。

關於那段歷史，最好的影片要數馮鞏的《狂吻俄羅斯》，雖然有點淡化了倒爺的艱辛。但是對於羣像的刻畫很準確，對當時的社會環境也非常還原。很多中國人和俄羅斯人，以這種方式掙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商品順着西伯利亞鐵路運輸，多數都是往俄羅斯歐洲的人口密集區走。但是沿路每到一處就會卸下一些，在當地出售。這也是西伯利亞解封之後，中國人大規模到來的開始。

很快，有了一定資本積累的中國人，就不再只是在西伯利亞銷售中國產品了。因為西伯利亞這地方，真的是“肥”，商機真的多。

（三）

説起來，西伯利亞有着難以想象的資源，特別是各種礦產。

關於那裏的礦藏豐富程度，有個説法：俄羅斯説西伯利亞有多少礦，不是探明數量，而是在無數的礦藏裏面，覺得有可能會開採的數量。

當年蘇聯在西伯利亞探礦，實在是礦太多地方太大，傳統方式不知道幹到哪年。於是狂野的蘇聯人1971年開始用核武器探礦！方式是先挖個深井，然後引爆核彈，用設備記錄產生的地震波，通過對波形分析，可以大致知道這片區域的礦產情況。多説一句，冷戰時期美蘇都在用核彈炸運河炸水庫。

前後用幾十枚核彈，把蘇聯的國土好好探了一遍，特別是西伯利亞地區是重點關注的。核彈探地的結果非常豐富，蘇聯人發現了幾十個潛在的天然氣田、礦牀、油田……

但是家裏有礦不代表就能順利開採，畢竟那地方太冷太艱苦，蘇聯時期曾經搞過大量的“石油城”，“天然氣城”，輸送大量的工人家庭去西伯利亞挖礦，但是這種模式註定成本極高，而且不可持續，所以現在西伯利亞有大量徹底荒廢的工業城市和共青城。那地方太苦了，稍微有了機會，那裏邊的人就都跑回西部去了。

這種背景下，儘管俄羅斯百般不情願，可是有好幾個俄羅斯的共和國（俄羅斯是個聯邦，下邊有很多共和國，類似美國的州），已經把礦承包給了中國企業，工程量和投資規模非常非常大，鐵路，發電廠，選料場等等。不過數量不是特別多，主要也是俄羅斯比較警惕，一般不會隨便批這類項目，另一方面投資太大，加上政策比較搖擺，敢去的人不太多。

現在華人涉足最大的，是他們的木材產業，西伯利亞的木材多得讓人眼暈。據説這裏有全世界20%的森林存量。而且種類多質量好，在國內都有很好的銷路。關鍵價格還便宜。

只是這項業務也不是太容易，畢竟俄羅斯傳統擺那裏，動不動就要被官員、警察、流氓訛詐。此外如果出點啥事，莫斯科就會介入，倒是不管合法不合法都全部叫停，然後官員們開始仔細檢查問題。特別是外國木材企業，過了粗籮過細籮，稍微有點問題就逮住不放。

這倒不是針對中國人，只能説在當地官員看來，真的敢大規模盜伐的要麼有後台要麼有膽子。真逼急了不好惹。上面要打擊非法盜伐，目的主要還是為了税金，既然是要錢找誰不是要？拿沒有根基的外國商人下手，沒有任何負擔。

2019年，西伯利亞伊爾庫茨克地區一場大火，燒了海南那麼大一塊森林。事後的調查結果，就是盜伐的人害怕被抓，乾脆點一把火燒掉。跟咱們古代一查賬就失火一模一樣。

事情根本查不出啥，只能不了了之。

比較搞笑的是，俄羅斯一直想把原木鋸成木頭片再出口，那樣能多賺點錢，相當於半加工品嘛。只是俄羅斯缺人，卻電鋸，缺電鋸的耗材，一直搞不定。這兩天俄羅斯人正在研究，準備拉高原木關税，逼着華人從國內買電鋸到俄羅斯鋸木頭。

即使如此，中國人的木材生意在西伯利亞也做的很好，誰叫中國是當地木材的最大消費市場，佔了當地木材出口總量的大頭。現在中國的木材也是個萬億產業，其中進口的那部分，一大半都是從俄羅斯進口的。

木材之外，西伯利亞最多的就是土地了。於是中國人又看上了這個生意。

（四）

西伯利亞的平原地區，很多是黑鈣土，和東北地區一樣，甚至更加肥沃。而且很多土地都不是荒地，原本也經過種植。比如“玉米曉夫”時代曾經大規模在西伯利亞開墾，雖然後來搞黃了，但是很多地都開了荒。

多説幾句赫魯曉夫種玉米的事，他當時跟美國人一邊辯論，卻一邊打心眼羨慕美國人能種那麼多玉米，所以回國後在西伯利亞推玉米，後來一地雞毛。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西伯利亞確實不能種玉米，可是能種小麥和大麥，當時有人提醒了，不過蘇聯是非常僵化的，沒人聽，赫魯曉夫一聲令下，大家都去種玉米，最後種了個寂寞，基層官僚擔心被處罰，甚至從國外進口玉米糊弄赫禿。

後來終於反應過來，不再折騰玉米，開始實事求是種小麥，在西伯利亞搞了大量的農業城，巔峯時期達到了150座。只是那裏邊的人完全是瞎種，仗着土好，直接把種子扔出去就完事了，長成啥樣隨緣，哪怕現在，所以大家並不富裕，極其厭惡寒冷天氣，在蘇聯解體後，很多人回到了烏拉爾山脈西部，不再待在西伯利亞了。所以在西伯利亞，很多地方都可以見到大面積拋荒的土地。

也就是説，西伯利亞很多地方是可以種地的，只是沒人，而且現代農業也不是靠人，而是靠資本推動，得買大量的機械設備和農藥化肥什麼的，俄羅斯人正好也沒錢，有錢的是那些能源寡頭，他們賺快錢賺慣了，怎麼可能去鳥不拉屎的遠東搞農業嘛。

按照一位老哥的説法，他原本是在西伯利亞做木材生意。每次看到房東拋荒的黑土地，心裏都有一團火焰燃燒，想把上面的草都拔了，然後種上糧食。

後來開始包地，一畝一年10塊錢，他就包了3000畝，一下子簽了五年合同，然後他才發現，3000畝地實在是有點大了，老家全村只有1600畝地。後來又從國內拉了幾個兄弟，買了國內的二手機械設備，開始在西伯利亞種地。

這裏也凸顯出來俄羅斯一個困局，俄國人想守住西伯利亞，可是沒啥人；全部撂荒吧，又捨不得。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中國人進去經營，還可以賺點錢。至少可以養活下基層，不然都跑光了。

當然了，中國人在那邊並不一帆風順，除了冷，還有缺人，更麻煩的是俄羅斯特色的“隨機政策”，時不時地就會變，加上當地官員習慣性的腐敗。中國人不願意惹事的名聲又那麼響，當地人的酒鬼無賴（這些人很多同時也是官員），把中國人當“肥羊”。

雖然有很多困難，但是由於確實有盈利，中國人在西伯利亞種地的規模，眼看着越來越大，人數越來越多。這一點有點像印度，去那邊經商也是被層層盤剝，不過確實很多人賺到了錢，所以有大量華商前赴後繼去印度。

種地之後，大家估計都能猜到，那就是我們的傳統藝能，種菜。

俄羅斯菜太貴了，冬天黃瓜西紅柿這類菜，賣到人民幣幾十塊一斤都很正常。價格之外俄羅斯人飲食習慣和中國人非常不一樣，是標準遊牧民族的食譜，肉蛋奶多維生素少。

一開始是中國人在房前屋後種，藉着天氣好的時候弄點菜，改善一下伙食有時還送給熟悉的當地人嚐嚐。然後是在地裏成片的種，收穫了去賣。西伯利亞蔬菜價格那麼高，細算起來種菜的收益比種地高得多。

現在已經非常成規模，如果俄羅斯放開管制，不出意外將來會越做越大。

（五）

但是有一批中國人在俄羅斯干着另類的挖“礦”生意。

挖的是比特幣這類虛擬幣，具體開始的時間雖然已經無法考證。但至晚在2012年後，中國人在西伯利亞地區挖比特幣的規模就非常大了。去年中國徹底禁了在中國境內挖礦，很多都搬到俄羅斯去了。

礦機最密集的地區在貝加爾湖邊的伊爾庫茨克，因為這地方基本就是為挖礦設計的城市，只是以前挖金屬礦，現在挖比特幣。這裏曾經重工業城市，曾經是蘇聯時期西伯利亞開發的重點區域。附近有大量河流匯入貝加爾湖，水資源異常豐富，同時有大量優質淺層煤礦。

伊爾庫茨克附近有着幾個巨大的水電站，同時因為豐富的煤礦還建立了火電站。使得這裏成為全俄羅斯電價最低的地方。城市一度電人民幣0.15元，農村更是隻有幾分錢。加上這裏温度很低（低温能到零下近40度），大家知道，挖比特幣很麻煩的一件事是散熱，西伯利亞温度那麼低，天然散熱好，採礦業務非常發達。

發達到什麼地步呢？已經到了因為用電量太大，居然能造成當地停電。當地政府為此非常憤怒：採礦的都在想方設法蹭民用電，而不是使用他們規定的工業用電，工業用電要人民幣0.4元。所以對於這種“揩油”行為嚴打。

不過所謂“天高皇帝遠”，因為比特幣盈利比較猛，礦場並不在乎打擊。而且礦場大多都安置在比較偏僻的鄉下，只要不欠電費被抓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抓住也大多罰款了事，因此打擊效果不大。此外俄羅斯軍方也在那裏挖比特幣，官員們覺得説不定是軍方把電給搞壞了。

其實當地也明白，如果真的抓的太緊就不合算了：一來無利可圖會逼迫礦場搬家，搬走了他們賺啥；二來這些礦場是很多人收入的重要來源，下面並不會真的去嚴查，能夠通過罰款彌補部分損失就可以了。

再説除了中國人，當地人也被這門生意吸引，早就參與到了挖礦的事業裏。在當地，有的是小規模單打獨鬥，就利用自家的車庫倉庫等等空閒地方，買來些設備挖礦。

而有門路的人，早在中國人剛剛到來的時候，就開始藉着挖礦大把大把弄錢了。

這些人，有的是做經紀人生意，為中國礦場“擺平”各種問題。從辦理簽證、租用土地、建設礦場、接電線網絡、安排生活設施這種合規合法的，不合規的比如偷電、政府執法、罰款、居民投訴、礦場污染等等，都可以搞定。有的比較富裕又有投資眼光的當地人，或者與中國人合股，或者自己單幹，也建設礦場挖礦。據説比起中國人那種低調的搞法，他們做事態度就比較“開放”了。一些勢力比較大的，乾脆就在用電方便的地方，找一個廢棄的村子，把路直接挖斷，在裏面“佔山為王”。甚至一些人能和電站的人合作，把礦場乾脆開在電站附近。現產現挖，無縫連接。

可以説在當地，這早已經是“法不責眾”的態勢了。

在伊爾庫茨克礦機轟鳴的同時，每年天氣最温暖的時期。北冰洋附近的西伯利亞雅庫特地區，很多人也在無聲的挖掘。

（六）

這些人挖的不是礦產寶石，而是“屍體”。也就是早已滅絕的猛獁象的遺蹟。隨着動物保護的普及和加強，象牙作為商品在全世界幾乎全部禁止。但是在人類歷史中，對於象牙的喜愛已經有上萬年了。

禁止象牙交易客觀上使得象牙變得稀缺，價格更高，於是一個替代方案被人發現：去凍土地帶挖掘猛獁象牙。

所謂猛獁，就是《冰河世紀》裏面那種長着長毛的大象，曾經廣泛的分佈在西伯利亞、阿拉斯加、加拿大等北半球寒冷地區。人類的祖先還狩獵過猛獁象，但是大約一萬年前，猛獁象徹底滅絕了。

因為早已滅絕，所以不存在殺害野生動物的問題。理論上來説，猛獁象牙屬於“化石”。但是挖掘出來之後，和真的象牙一樣可以加工成工藝品和飾物。而且猛獁比現代象高大（大的可以長到12噸），象牙也更粗壯，密度更高，硬度更大，可以刻畫更加繁複的細節。所以一出現，就在文玩圈子裏大受歡迎。

猛獁象牙也有好壞貴賤之分。

特別是一種被稱為藍皮的象牙。在常年埋藏下，象牙被礦物質沁入，表皮產生了各種顏色。以黑、黃、藍為主，其中藍色最少，也最貴。藍色中也按照深淺、紋路、花色等等各有不同，價格也千差萬別。

猛獁牙多值錢？如果是一根完整的象牙，找到的人大約可以拿到20到50萬人民幣，主要看成色。等這根象牙做成飾品銷售，價格大約是收購價的5倍以上。

雅庫特地區在西伯利亞都是最偏遠的地方，當地人收入微薄，一根象牙是當地人數年的收入。這促使人們一到積雪融化的時候就會進荒原“尋寶”，這些年不少華人也加入了尋寶征程。

整個歷程非常艱辛。

前面説過，西伯利亞凍土一旦融化就是泥漿池。挖象牙的地方都是深入的不毛之地，到達那裏的難度就很高了。還要帶上住宿用具、食物、挖掘工具、搬運工具。因此很多時候，為了方便進出，當地人都沿着海岸或者河流，用船作為交通工具。

甚至收象牙的人，就駐紮在海邊，當場用現金交割。現在大家知道為啥非洲有“象牙海岸”和“黃金海岸”了吧，基本和這種情況一模一樣。其次一到這種時候，不論森林、苔原、沼澤，到處都是各種蟲子。西伯利亞的蚊蟲聚集起來鋪天蓋地，遠看如同黑色的柱子，近看如同一股黑色龍捲風。

還有就是象牙可不是擺在地面上，要在爛泥一樣的地裏挖掘，因為位置太偏僻，機械設備是不要想的，全都是徒手。如果運氣不好，找不到象牙，苦就白吃了。甚至因為土質等問題，事故傷人甚至喪命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不過“殺頭生意有人做，虧本生意有人做”。對於當地人來説，掙錢養家餬口是最重要的。

因為挖掘象牙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俄羅斯政府也不是毫無動作。先是規定發掘必須要許可，不然抓住就罰款。然後對於違規收購、運輸、加工象牙都給予重罰，同時在海關嚴查任何人攜帶象牙，一旦發現不但沒收罰款甚至可能坐牢。反正在俄羅斯，沒啥事是罰款不能解決的，實在不行，就給拉皮條的或者官員直接塞錢，基本都能解決。

所以各種條例幾乎毫無作用，挖掘象牙的雅庫特地區，有近400萬平方公里，人口卻只有100多萬。在這裏任何政府的法令，一旦違拗當地人的利益幾乎都無法執行。何況當地人口大量都是非俄羅斯族裔，處理起來政府也畏首畏尾。

再説俄羅斯官員的腐敗和低效又是如此有名。幾年了，除了個別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被當作典型的，保守估計每年有上百噸的猛獁象牙被挖掘出來，基本被送到了中國和印度。

這些象牙被加工之後，除了在中國銷售之外，印度也是猛獁象牙的一大銷路。因為大象是印度國寶和標誌，象頭神是印度最著名的神之一。象牙被印度人認為可以保佑自己（象頭神表示我謝謝你全家啊）。

（尾聲）

説了這麼多，大家也看出來了，俄羅斯西伯利亞是真正的大寶庫，但是這個寶庫想挖掘，絕對是一件資金和人力雙重密集的產業，以俄羅斯現在的狀態，根本搞不定，守着聚寶盆挖不出來，那裏的人越來越貧困，只好大規模逃亡西部城市，導致西伯利亞更空虛，惡性循環。

儘管俄羅斯不太願意，不過隨着俄烏戰爭打成這樣，俄羅斯未來的頹勢已經非常明顯，只能不斷加強和中國的合作，他們的資源想賣只能賣給咱們和印度了。

到時候廣闊的西伯利亞，在那裏挖礦種地的中國人會越來越多，大家再過一些年，聽到關於西伯利亞的説法也會越來越頻繁，就跟前些年開始，“非洲”被提及的越來越多一樣。

只要俄羅斯能好好合作，不搞政策搖擺，尊重合同契約，以中國的資本實力和人力資源，把他們西伯利亞變成大倉庫問題不大，他們能賺點錢，咱們也能一定程度上擺脱對西方的資源依賴。到時候才是多贏，贏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