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不做”和“不可以做”_風聞

文：蔡壘磊

有人問我，聽説區塊鏈能應用到版權領域，可原本我們就有版權法，侵權本就是不被允許的，為什麼要有區塊鏈？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我不會去討論區塊鏈對於版權保護的意義，我想説一説關於“可以做但不做”和“不可以做”之間的差別。

我們現實世界是有很多bug的，非常不完美。其中很大的一塊，就是我們有那麼多所謂不可做之事，竟然事實上是可做的，僅僅是出於對事後懲罰措施的畏懼，所以一些人選擇不做。

這是非常非常原始的社會我認為。

你想一想，總有不怕的人吧？總有做了但沒被發現的人吧？不僅有，而且還不少。就算懲罰真的兑現了，被傷害的人怎麼辦？他們能回到被傷害之前嗎？不能，所以這種懲罰更多是一種對部分人的震懾，以及對受害者的安慰。

關於這個差別，我可以舉個例子，理論上我是可以打你的，對吧？只不過我怕被抓，所以我不打你，你也預計我不會無緣無故打你，所以你很安心地在跟我聊天。

但打你的能力我是有的，你永遠無法排除一個風險，就是我突然瘋了，然後當街殺了你。

而一個更好的社會應該是，當我想傷害你身體的時候，我不管使出我的手還是我的腳，都是做不到的。就像Meta建的元宇宙裏那樣。

再比如上鍊了的智能合約，我不是怕改了以後會坐牢或者被人報復，而是根本不可能做到，這個差別非常大，大到足以改變時代。

在區塊鏈領域，我們常説一句話，叫Code is Law，代碼即法律。什麼意思？所有符合規則的行為，我們都認為其合法，比如黑客偷走了我的猴子，在區塊鏈看來，只不過是進行了一筆符合規範的轉賬而已，它並不關心發生的其他事情。

而所有不符合規則的行為，都是非法。非法不是被懲罰，而是做不到。

你可能會疑惑，那黑客盜竊也叫合法的話，這樣的社會真的好嗎？

黑客盜竊，本質上還是利用當下物理世界的各種漏洞，包括騙子也是，利用的都是物理世界的各種問題，所以才能做到。當物理世界的規則漸漸向鏈上規則靠攏，一切非法都是“做不到”的時候，這種狀況就會得到徹底的改變。

所以在這個社會下，並不需要法官，也沒有彈性執法，因為根本沒有“執法”這個概念。

最近有個叫DAO的概念很火，這個DAO那個DAO，但在我看來它們都不是DAO。真正的DAO，根本沒有人為干涉的空間，所有決策都必須由不可更改的代碼執行，持有相應令牌的個人只能按照既定的代碼規則，該提交方案的提交方案，該表決的表決，其他事情都跟DAO沒有關係，根本沒有什麼“賦予角色”、“審核是否符合當地法律”，甚至“最高決策權”這種東西的存在。

在我們今天看起來，“不可以做”的事情往往還很粗糙，似乎有點一刀切不夠靈活，最終決策很傻，效率也很低的感覺。

但這是一個過渡期，這個差別是如此龐大，過渡期也會更久一些。

等過渡完成，你就會發現“不可以做”的社會會遠優於“可以做但不做”的社會。我們會驚訝於我們處於當下這個時代如此之久，竟然從未思考過它的那些重大bug，不思改進。

這就是未來的方向，一定是更去中心化、更透明、更公平、更規則化。所有往這個方向走的商業邏輯，都值得我們重點關注，指不定就是下一個偉大的什麼，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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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蔡壘磊，感謝你的閲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