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中給深藍許下的是幻滅的“民國”殘夢_風聞
郭茂辰海峡传真-公众号:郭茂辰海峡传真,会讲故事的两岸记录者!2022-09-27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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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孫文學校校長張亞中受僑團邀請赴美展開20天巡迴演講,以“救黨、救’國’、救兩岸”為主題,提出兩岸和平、結束敵對狀態,持續弘揚孫文思想,推動兩岸和合。
對於如何化解當前兵兇戰危的兩岸局勢,提出以下四點:
一、認同九二共識;二、認同台灣人也是中國人;三、不接受外國軍隊部署;四、僅為自衞而使用武力。
他稱,
大陸常説,“九二共識”是兩岸的定海神針,台灣接受了定海神針,兩岸需要打仗嗎?大陸認為,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台灣人接受了台灣人也是中國人,請問一下,兩岸還要發生戰爭嗎?大陸認為外國的政治力量不可以介入台灣,我們已經不接受外國的軍隊駐在台灣,不把台灣作為外國的前進基地,請問一下,兩岸還需要發生戰爭嗎?

問題是,正因為台當局不認同一個中國,才導致兩岸“兵兇戰危”,不能把認同“一箇中國”的結果當成導正“台D”的方法。
而如果認同一個中國,“自衞”又是防誰?還是説妄想透過片面定義“分治不分裂”,讓兩岸現狀固定化長期化,限縮祖國實現統一的手段?事實上,要和平不是與大陸談如何避戰,而是應將矛頭指向民進黨和島內形形色色的分裂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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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如要向祖國傳達反對“台D”的訊號,首當其衝的應該是取締民進黨。
當年台灣的刑法100條明訂,如果意圖破壞國/體、竊據國/土,或以非法的方法變更國/憲、顛覆政府,而“着手實行”者,將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首謀者則處無期徒刑。
如果算上戒嚴時期的特別法,《懲治叛亂條例》第2條第1項,也就是俗稱的“2條1”,凡觸犯刑法100條至104條罪者,處唯一死刑。
不可否認,這種以“叛亂”罪名進行嚴厲思想箝制的現象,壓制了反對國民黨的聲音,但法律的強制性也讓“台D”主張在島內沒有公開傳播的可能。
直到1991年5月1日,台灣廢止臨時條款,終止“動員/戡亂”。 同年5月17日,立法機構廢除定有唯一死刑的《懲治叛亂條例》,並在1992年完成刑法100條的修法。
自此,“台D”主張以所謂的“百分百言論自由”獲得保障,分裂思想的傳播隨之“合法化”。
從更大的歷史背景觀察,這也是台當局的兩岸政策從反攻大陸轉向經營本土的妥協。

進入1990年代,當國民黨不再宣稱“維持全中國的代表性”,當“中華民國”的內涵和台灣逐步聯結完成質變,在拒統保台的前提下,“台D”也就不再被當政者視為分裂“國/土”的威脅。
過去在一箇中國內的兩岸政治對立,隨着所謂台灣主體意識的確立,被藍綠共同扭曲為對台灣安全的威脅問題。
當島內對“一箇中國”的認同日趨疏離,台灣社會自下而上對於兩岸關係的政治定位已經嚴重偏離了一箇中國框架的法律定位。即使沒有宣佈“法理台D”,台當局不斷勾結境外敵對勢力的分裂行徑,也早就不止於思想層面。
反觀台灣的現行法律,卻沒有任何強制性的手段來遏制。
尤其當“固有之領土疆域”“因應國家統一”等“憲法”中出現的字眼,已經變成形而上的概念。一些藍營政治人物常常提到的,“各表不會表成兩中或一中一台,是’憲法’不容許的”,完全是昧於島內的政治現實。
如果分裂行為在法律上都得不到約束,少數政治人物或某政黨的反D言行又能有多少代表性呢?又能起到多少震懾作用呢?
難道提議放下屠刀,民進黨及其支持者就會立地成佛? 如果台灣對於分離主義無能為力,又反對大陸遏制分裂,這樣的避戰,是保台,還是客觀上助“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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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赴美巡迴演講之前,張先生接受台灣媒體採訪時提到,大陸談的“一國兩制”指的是“統一後”的制度,統一前兩岸應是個什麼樣的政治關係?目前並沒有説清楚。
但造成此問題的明明是島內的“台D”勢力。
四十年來,在一箇中國原則下,努力謀取兩岸結束敵對狀態,祖國的態度一直是開大門走大路,是台灣始終拒絕坐上談判桌。
為了促進兩岸融合發展,大陸出台了多少惠台政策,台灣民眾享受了多少比大陸同胞還豐厚的優待與照顧,而台灣面對大陸可曾給過一項?這些為了實現“和平統一”的善意與努力,怎麼能視而不見?
況且,如果台灣社會壓根不願面對“一箇中國”,藍綠極力扭曲抹黑“一國兩制”,想必也不是為“一國一制”,拼命牴觸“和平統一”,恐怕更不是求“武力統一”。

因此,並非大陸沒有積極展開統一前的思考,而是島內一些人不該用“統一的方法論”掩蓋統獨鬥爭才是當前兩岸關係的主要矛盾。
至於以和平還是非和平的手段實現統一,不存在何為優先選擇,一切取決於島內政治局勢的變化,取決於台當局向分裂道路脱繮狂奔還是懸崖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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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形容兩岸關係時,張亞中認為不能以香港類比,兩岸關係並非中央與地方的“父子關係”,稱國共關係在1949年後又成了各有“中央政府”。由此引申出他的一國之內存在兩個“對等政府”的結論。
但這種説法既不合理也不現實。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宣告成立,取代了舊政權對全中國的統治權力,從國際法講,是政府繼承,而非國家繼承。原來舊中國的殘餘勢力佔據台灣幾十年,並形成了兩岸分治的局面。
如果説國民黨當局據台之初還以“中國唯一之代表”自居的話,經過70年多年的演變,隨着聯合國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席位,台當局已經是一個在台灣地區非主權性質的地方性政治實體。毫無疑問,兩岸民眾是同胞兄弟,兩岸的政黨也可以平等對話,但這不等同台當局可以突破中國政府管轄的地方政府的地位,更不應與台灣民眾作為14億人中的一分子,享有的平等權益混為一談。
兩岸沒有“父子關係”的問題,有的是“台D”分裂中國的問題。
還有的是,島內一部分人明知分離主義的危害,但面對大陸時又要維護台灣主體意識,幻想憑主觀意志或滔滔雄辯,就能繞過“台D”問題,重新詮釋“一箇中國”的謬誤。
這樣的的“統一方法論”,不只不是真正的統一方法,反而還讓自身陷入了難以自圓其説的矛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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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先生的口才便給時常讓深藍支持者熱血沸騰,但細究他的主張,如“兩岸權力實力雖然會有差異,但是位階還是平等的”等觀點,早在三四十年前,一些親國民黨的學者或謀士就已經在進行相關理論的探索。
1980年代初,“台行政院研究發展考核委員會主任委員”魏鏞就首創“多體制國家”理論。
雖然不承認“兩個中國”,但又主張兩岸可以作為“政治實體”各自與其他國家建立“外交關係”。
雖然強調分裂是過渡,統一是目標,但又試圖將統一問題與國家承認問題分開處理。

這種主張,為李登輝日後的“彈性外交”或“雙重承認”埋下了伏筆。
在此背景下,1992年,台“國統會”經過討論,對“一箇中國”的涵義達成初步共識,稱:
現階段“中國主權虛懸或凍結”,“對於’一箇中國’的定位,仍將採一箇中國,兩個地區,兩個政治實體,在承認分裂狀態下,以分裂國家各自代表的統轄區域為限,保持一定彈性,雙方各説各話,但並不影響各自的立場。”
這已經將“一箇中國”定義成為過去式與未來式。所謂“以分裂國家各自代表的統轄區域為限”,就是試圖否認1949年後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箇中國”的唯一代表。
當時李登輝“總T府”發言人邱進益甚至以個人名義主張兩岸參考兩德模式,簽訂“互不侵犯”協定。此建議與對“一箇中國”涵義所作的“重新解釋”的基本精神是一致的,已經把兩岸作為“分裂國家”來看待。
從台灣當局在兩岸關係和對外關係的作為看,從對等政治實體到重新解釋“一箇中國”的涵義,表面上迴避了“兩個中國”或“一中一台”,然而在實質上,是偏離了“一箇中國”的原則,而滑向了“兩個中國”。
幾乎同一時間,台當局已經開始籌劃所謂的“重返聯合國”,上述理論顯然是服務於這一政策實踐的需要。
後續歷史的發展更證明,“對等論”就是變相搞“台灣D立”或“實質台D”,其根本目的是為了偏安求存與大陸長期抗衡。時過境遷,再以兩個“對等政府”重新詮釋“一箇中國”,這種否認大陸的中央政府代表一箇中國的主張,是走回了國民黨在李登輝時期的老路。
在抹殺中國人民取得革命勝利成果的同時,也無視幾十年來國際形勢的變化以及兩岸內部的各種變化。
尤其當張亞中先生在早前台灣舉行的“護憲保台”論壇上,將所謂“一中三憲” 概念延伸至“兩岸三席”。據此理論,甚至有台灣駐教廷前“大使”投書島內媒體,提出大陸在聯合國應該主動提決議案,普遍性讓台灣在“非政府性質”國際組織以“觀察員”身份參與。
結合當下台灣島內分離主義日盛的嚴峻現狀,回想當年李登輝處心積慮用”一中未來式“包裝,大搞變相”台D“的歷史,不由得讓外界對類似主張帶給兩岸關係的前景產生憂慮。

過往經驗一次次的證明,“一國兩對等政治實體”的主張,結果只能是以否定“一箇中國”而得到體現,更是為搞“兩個中國”製造輿論和提供理論依據。張亞中的“統合論”並沒有超越國民黨當局在1990年代關於兩岸政治定位的相關論述。為反對民進黨“台D”分裂,復辟李登輝時期的路線主張,恐怕不是什麼突破,而是歷史的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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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張先生的“統合”藍圖,兩岸要透過融合發展,自然而然地用和平的方式推進達成統一。
遠的不説,去年新冠疫情在島內延燒時,民進黨當局百般阻撓大陸疫苗入台,張先生向大陸方面要求在上海廈門香港設專區,讓台人不需要隔離就能打疫苗。
首先,這違反了大陸對於疫苗接種的相關政策。其次,面對民進黨無所不用其極的抹黑,如果在這當中有人出現染疫,由此帶來的政治風險,誰又去替祖國承擔?大陸對於被“台D”無底線、無節操的羞辱、詆譭、謾罵還領教的少嗎?
如果認同台灣人就是中國人,何故又要希望被“特殊對待”呢?
所以,真正推進兩岸融合發展,更有賴台灣社會在面對兩岸關係時,先放棄殖民地現代化和蔣經國時代經濟起飛帶來的優越感。與其固守曾經的輝煌,不如以平等尊重的態度面對14億同胞,面對兩岸綜合實力的今非昔比。

如果自覺不自覺的,既對大陸抱持根深蒂固的偏見,又要充分利用兩岸體制差異享受特別優待,即使不談高屋建瓴的主張,這樣的心態不改,恐怕也會讓兩岸融合發展遭遇更多艱難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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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台灣內部來説,張亞中先生精神感召確實讓不少深藍支持者血脈噴張,心神搖盪。
當年提起李登輝咬牙切齒的一批人,隨着選舉的挫敗與藍軍的式微,失去了目標與舞台。如今面對舊酒新裝者的登高一呼,他們又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以至忘了彼時的國民黨為何失天下,彈指間,讓三十年前的往事盡如煙。
這種有病亂投醫的表現不是勇氣,折射的是因為迷失方向,內心深處的苦悶與掙扎。
當曾經的信仰已搖搖欲墜,安奉的招牌早就千瘡百孔,絢爛的口號給了活在虛擬時空的他們一劑精神鴉片。縱使背後湧動着無盡的歷史暗流,但為了夢還要繼續做下去,哪怕為他們許下的是一個幻滅的殘夢,一個永遠也叫不醒的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