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廁所革命”從見福便利店開始_風聞

問道者 杜一用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指出，廁所是衡量文明的重要標誌。今天的廈門文明有口皆碑，卻曾有一段時間，在廈門如廁難頻被吐槽。十多年過去，在思明區，公廁密度已經達到7.5座/每平方公里。

01

在廈門如廁難曾頻被吐槽

2000年左右，廈門各種城市榮譽拿到手軟的時候，伴隨着紛至沓來的遊客，廈門如廁難也頻被吐槽。

“在廈門找銀行容易，找公共廁所難。”這是當時坊間廣為流傳的一句戲謔，這倒不是批評廈門的銀行網點開得太多了，只是調侃當時廈門可供行人方便的公共廁所實在太少了。

不只是來廈旅遊的異地遊客，就是出門兜風的本地人，也普遍感到在外如廁之難。那時候，除了麥當勞、肯德基的衞生間對行人比較友善允許隨便大小便外，掐指還能算出得來的，應該就是各種星級酒店了。五星級酒店還算大方，一些低星酒店遇上行人求廁，也經常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網上可查的記錄是，廈門在2010年就提出“廁所革命”了。但關於“廁所革命”的最早文書始於2018年1月福建省政府辦公廳出台的《行動計劃》。

《行動計劃》對福建全省今後三年的“廁所革命”工作作了全面部署，將“廁所革命”納入了2018年為民辦實事項目和投資工程包內容加以推進，每年省級財政安排近億元用於公廁建設“以獎代補”。

同年5月，廈門出台了《進一步推進“廁所革命”工作方案》，提出當年要新建、改造包括城鎮公廁、農村公廁和旅遊廁所等。此外，還將改造提升城市老舊公廁，大力推動廁所建設標準化、設施現代化、服務人性化。

由於2020年是三年“廁所革命”的最後一年，相關統計數據也截止於這一年。

根據廈門市市政園林局市容管理處公開的數據，到2020年，廈門城市建成區內已有超過1800座公廁，思明區公廁已經達到7.5座/平方公里，滿足了《城市環境設施規劃規範》所提出的城市公廁平均設置密度3-5座/平方公里的標準。

02

建議開放廁所的2007年提案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指出，廁所是衡量文明的重要標誌。

一直到20世紀80年代，不論是對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在中國如廁都是一個挑戰。當時的廁所條件簡陋，基本是無隔擋的集體上廁所模式，幾堵圍牆，一排蹲坑。衚衕巷子的人家共用一個廁所是常事。

當時外國人來中國上廁所的體驗就4個字——哭、笑、叫、跳。哭，惡臭讓你淚流滿面；笑，眾人一起蹲坑，面面相覷；叫，夏日裏廁坑裏的蛆不停蠕動，讓人驚叫；跳，髒水瀰漫，立足之地甚小，跳躍着上廁所。即使這樣，能及時趕上空位還是件幸運的事，很多公廁外一到早晚高峯期都排着長龍。

20世紀80年代，以籌備亞運會為契機，中國拉開了“廁所革命”序幕。主要從衞生防病角度入手，以改變廁所“數量少、環境差”的現狀為目的。

作為改革開放前沿的廈門，“廁所革命”應該是與這波經濟建設大潮中不多被忽略的個體。

根據中廣網消息，2007年，九三學社副主委、廈門市人大代表鄒軍專門向廈門“兩會”提交了“關於加強廈門公廁建設管理的議案”。

根據鄒軍的調查，按照“環衞規劃”中應建的公共廁所，當時完成率還不到50%。而到2006年公廁規劃量要達到390座，當時的廈門實際上只有176座，在一些主要地帶，如蓮前路、金尚路、富山等，都沒有修建公廁。

鄒軍在議案中建議機關單位和營業場所附設的公廁對外免費開放，以彌補島內公廁不足的現狀。

鄒軍的議案得到了廈門相關部門的回應。當年7月18日，廈門市市政園林局對他的議案作了反饋，表示已將“倡導廈門的政府機關單位和營業場所附設的公廁對外開放”納入正在制定的《廈門市市容環境衞生管理條例》，列入了當年市人大立法計劃。

市政園林局還對鄒軍的議案進一步延伸，鼓勵沿街單位的廁所對外開放，但是否免費可由單位決定，如果要收費，其價格應按物價規定執行。

03

開放一個廁所每月費用4000元

客觀地看待這個問題，先不談是否收費，僅把所屬廁所對外開放，對沿街單位就足夠考驗，能否保持廁所的乾淨衞生和合理使用手紙就是個大問題。只是借人使用好説，如果還要幫人搞衞生，那可就不是每家沿街單位都能容忍得了的。有些如廁者還不太自覺，方便的同時順走一把卷紙，積少成多，也關係沿街單位的經營成本。

所以，儘管政府鼓勵沿街單位對外開放廁所已久，但響應者還是寥寥。廈門當地媒體在2018年曾經推動過“方便空間共享廁所的‘衞改計劃’”，根據當時的報道口徑，當時有600多商家和14家商協會承諾與市民共享廁所。

從鄒軍的人大提案算起，到廈門媒體的倡議，期間跨度已經過了12年。

這就是要特別表揚廈門見福便利店的原因。至今為止，見福共向社會開放了300家便利店的廁所，不只向行人提供瞭如廁便利，同時還免費提供手紙。這些開放門店中，其中多數是直營店，部分加盟店也加入其中。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見福是國內最早向社會開放廁所的便利店。即便到現在，同行中向社會開放廁所的，同樣屬於鳳毛麟，放諸福建全省，見福仍是開放最多廁所的沿街單位。

十多年前，見福董事長張利考察過日本的便利店。日本便利店均向社會免費開放廁所，一些環衞工人如廁之後還順便把馬桶刷乾淨的舉動，給張利留下來了深刻的印象。那一刻，張利對“‘廁所革命’是人類文明進步的一個重要標誌”又有了不一樣的理解。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見福開始向社會開放有條件的廁所。2013年，廈門啓動“美麗廈門·共同締造”建設規劃後，張利還給時任廈門市委書記王蒙徽提了條建議：“美麗廈門從廁所開始。”

在張利看來，開放廁所對便利店或許能起到一定的引流作用，但相對於維護一個廁所的成本，根本就微不足道。見福開放廁所的目的，首先是為了討好客户，解決客户痛點，追求對客户的忠誠。

張利提建議之後，廈門取消了公廁收費。

事實上，讓沿街單位向社會開放廁所，真不是每家單位都承受得了。算一筆經濟賬，以見福為例，按照便利店行業坪效2000元/平方計，加上人工維護、水電和廁紙費用，每在一個網點增設一個廁所，一個月增加的費用保守估計要在4000元以上。見福僅是向社會開放廁所，每年就要多支出100多萬元。

“縱使被虐千百遍，我依然待他如初戀。”不過，這是張利始終如一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