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飛VS馬蘇:接受命運給我的一切挑戰,才是成長最快的方法_風聞
四味毒叔-四味毒叔官方账号-2022-09-30 11:50
■ 本期輪值毒叔****■****
■諸葛奇譚·譚飛****■****


**譚飛:**歡迎馬蘇來到《四味毒叔》。
**馬蘇:**約了好幾回了。
**譚飛:**對,我們的好朋友這次在《海的盡頭是草原》的表演非常優秀,我覺得這次馬蘇的表演讓我不再想她的容貌,雖然她還是很漂亮,但其實一個演員的表演能讓人忘掉她的臉才是最高境界。你覺得這次《海的盡頭是草原》自己的表演可以打多少分?

**馬蘇:**我覺得怎麼也可以到88分吧。
**譚飛:**為什麼是88分?
**馬蘇:**因為整個表演空間有限,所以我沒有怎麼太去做表演的處理,就像生活在那裏的人一樣,我在生活,所以我認為88分正合適,還有12分我需要再進步和再提高。我認為表演總是有遺憾的,當時你會覺得很多地方處理得還好,但你到電影院裏面看大銀幕上的自己的時候,會覺得還是有遺憾。比如最後一場跟老母親隔空對話的戲我就覺得很有遺憾,因為那是我進組第一天拍的第一場戲。
**譚飛:**你當時感覺狀態還沒有完全進入?
**馬蘇:**那個時候還不太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塑造會是什麼樣,其實每個演員都是一樣,都是在表演的過程當中一點一點,更加具體、更加深刻地去找到人物的內心,所以那天那場戲我認為表演有點空洞。我會選擇這樣比較空洞的表演的原因是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能用最淡的方式去處理,但如果反過來最後一天拍那場戲的話,我相信眼睛裏就會有整個幾十年的故事了。
**譚飛:**你覺得所有的風雲沒有在眼睛裏完全呈現出來?
**馬蘇:**我沒有把它呈現出來,因為我確確實實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也不敢多演,怕演多了反而人家覺得奇怪。
**譚飛:**是劇本沒有給全嗎?
**馬蘇:**導演是邊拍邊改,我是唯一一個拿到劇本的人,但這場戲是導演臨時加的。
**譚飛:**最後才決定的。
**馬蘇:**對,等於我們都進組了之後,劇本不停地在改,我知道整個故事講的是什麼。可究竟怎麼發生的,你和這個女孩的情感,只有建立了才能更加準確地表達。當時是我倆第一天見面,我跟這個小朋友也不熟,我們倆就是兩個陌生人,所以其實內心情感並不是那麼充實,所以我認為那場戲對我來説是個最大的遺憾,有10分扣在這兒。

**譚飛:**因為大家都知道馬蘇沒有結婚,更沒孩子,但我看你看孩子那個母愛的眼神又特別準確,這種眼神裏有什麼你自己的琢磨嗎?
**馬蘇:**本身我就對孩子特別喜歡,我覺得雖然命運讓我目前還是一個沒有進入婚姻狀態的人,但我對於孩子的這種愛從小就有,從小我就有個願望是當幼師。我也特別會哄小孩,跟小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不管誰家孩子我都喜歡。所以在我心裏,很堅信自己就是一個母親的身份,當時在角色裏面也是真情流露,真的很喜歡她。
**譚飛:**我覺得第一幕讓你們去選孤兒的時候,你真的有點幼兒園老師的那個勁兒。
**馬蘇:**可能也是因為從小的願望吧,那天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就覺得就是這樣,特別喜歡。
**譚飛:**看到孩子眼睛就亮了。
**馬蘇:**其實當時我們拍攝的時候也特別不好控制場面,因為有好幾百個孩子,他們都要找媽媽,很多小孩都一直在哭。
**譚飛:**小朋友的戲特別難拍。
**馬蘇:**我就抱了這個再抱那個,你不停得抱着他,不抱着他就沒有安全感,一直要哭,有的都哭的都岔氣了。你就得一直哄着他,帶這幫孩子們的副導演是幾個男生,他們也是人員有數,所以當時每一個在場的演員都擔當了臨時爸媽的身份,每個都抱過來哄,真的是按了葫蘆起了瓢,這個剛哭完,那個哭,那會兒就不停地在哭。
**譚飛:**而且羣戲狀態統一特別難。
**馬蘇:**因為他們都很小,有的大一點的就領着小一點的,他們也聽不懂,也不知道是拍戲什麼意思,很亂很亂,現場就感覺哭聲沒有停止過。
**譚飛:**但你演的薩仁娜確實能夠hold得住,我覺得你在裏面代表一種安全感和歸屬感,你會讓孤兒在遠方的草原有一種家的温暖,講講在內蒙古草原拍攝的三個月。
**馬蘇:**可不止,我們拍了有一百多天。
**譚飛:**特別辛苦,也學會了遊牧民族的一些特色,有沒有什麼值得分享的事兒,跟大家説一説?
**馬蘇:**其實我的感觸還是挺深的,因為我在拍這部戲之前從來沒有進過草原,對草原沒有什麼概念,但我們不是提前要去體驗生活、學習蒙語嗎?我真的覺得草原是有一種力量的,到了那裏你整個人會安靜、眼光會開闊、心胸會開闊。它會讓你有一種跟自然特別融合的神奇的力量,在那裏你什麼都不用想,剛開始我們去的時候,坐飛機到呼和浩特,再倒飛機到霍林郭勒,再坐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汽車才能到我們的駐地,要了到牧區要再倒兩個小時汽車才能到牧區。
**譚飛:**真是挺偏遠的。
**馬蘇:**很偏遠,我們去的牧民家,要想到鎮上開車至少要一個半小時,路上都沒有路燈,周邊什麼都沒有。我要去學習撿牛糞的時候,他家牛糞不夠,我們就得上另外一家,他家牛多,就去他們家去撿牛糞,那我們就得開上大概半個小時的車,才能到另外的一家。反正就覺得這種環境確實會讓人的心態有變化,我們在城市裏的高樓大廈,這種喧囂和快節奏,到了那邊之後,一切都靜止了。映入眼簾的都是一幅一幅的畫,牛羊成羣,山與白雲,或者是突然間過來的一陣風,你看遠方烏雲的一溜一溜的,等過一會兒,這片雲過來的時候,就瓢潑大雨,還有滿山遍野的野花、芍藥,就像仙境一樣。

**譚飛:**是不是讓人覺得特別有開闊性?
**馬蘇:**是的,一是很原生態,二是心情會很開闊。
**譚飛:**我聽説沒有牧民得抑鬱症,看到那麼遼闊,沒有內卷的感覺了。
**馬蘇:**完全不着急,一點不焦慮了。因為你也不用去看時間,也沒有什麼可以去參照的,只要天黑了,就可以回家了。
**譚飛:**其實拍戲過程是不是對你來説也有點洗禮的感覺,因為你常年在大城市裏。
**馬蘇:**應該説是療愈吧。
**譚飛:**在城市裏每天見到很多人,在那兒人也見得不多,又很空曠,反而有一種療愈感。
**馬蘇:**是的。我剛才説到我們一下飛機倒了這麼多趟車,剛開始去的時候,説實話,還會覺得,這麼荒啊,什麼都沒有,好像覺得有點空落落的,不太適應。但在那邊待上幾天之後,你就發現不想回來了,因為回來會覺得很焦慮。
**譚飛:**所以這次其實是你最接近素顏的一次表演,當然不能是全素顏,因為肯定也加了一些當地的妝吧。
**馬蘇:**什麼都沒有,只是塗黑了。
**譚飛:**塗黑了,就純素顏。
**馬蘇:**每天只用打底,其他什麼都不用。
**譚飛:**因為比較漂亮的女演員還是在意自己外形的,你內心的一開始的時候有沒有經歷一個掙扎?
**馬蘇:**完全沒有。
**譚飛:**你特別願意接受這個。
**馬蘇:**特別願意,我覺得特別好,一開始還是有點找不到人物的,因為我是漢族,原本對蒙古族其實是不太瞭解的。我剛開始試妝的時候都不知道把手放哪兒,不知道穿着這身衣服之後,我的手該揹着,還是放在前面抓着,還是放在兩側,沒有感覺。
**譚飛:**應該有一個民俗顧問在幫你們吧?
**馬蘇:**有,當所有的造型做完,又體驗完生活之後,又有很多老師給我們指點了之後,我覺得就是應該這樣,其實除了有點黑之外,我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合適。

**譚飛:**天下的母親都差不多。
**馬蘇:**對,其實這個黑我都覺得是恰到好處,因為那裏的紫外線真的很強,但其實蒙古族人並不黑,他們是曬的,脱了衣服裏面都是白的。
**譚飛:**蒙族也有很多美女的。
**馬蘇:**是的,她們其實是很漂亮的。
**譚飛:**再講講三千孤兒入內蒙的故事,其實年代比較久遠,對你這個年齡的女演員來説是特別遙遠的事兒。
**馬蘇:**六十年前吧。
**譚飛:**是不是需要做大量的案頭準備,包括要去揣摩當事人的心境,你為這個角色做了哪些準備?
**馬蘇:**首先我們會看一些資料,我看到之前的人民網的馬利總去採訪過這三千孤兒。我看了她當時的一些報道,看完之後真的很感動,很多畫面就可以在腦海裏一下腦補了。
比如他們講到張鳳仙這個母親收養了六個孩子,是一輛車把這六個孩子全部拉來,拉來之後説你挑一個,但是她説,她一看這幾個孩子都依偎在一起,就像小鳥一樣,就覺得把他們分開其實是很殘忍的事情,她説那我就都養了。但你知道那個時候的生活條件,養六個孩子簡直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吃什麼喝什麼,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所謂的牛奶、糧食。在草原上他們是不種糧食的,草也是很珍貴的,他們只能養牛羊,但牛羊如果自然死亡,他們是不吃的,就交給大自然了。而且那個時候的羊、牛很多都是國家的,並不是他們的個人財產,所以其實温飽問題和穿衣對於這個家庭來説是非常難的一件事情。我看到她寫的一些細節,這位額吉永遠在給這6個孩子補衣服,補了這個補那個,每天等他們一睡去的時候,她就開始補衣服。
這6個孩子後來長大全都特別有出息,有當兵的,有當老師的,還有兩個從事了類似於公務員的職業。還有一個故事我看了也非常感動,一個孩子也是被我們的蒙古族同胞給收養了,但後來發現這個孩子是腿部有殘疾的,站不起來,這對夫妻兩個人見廟求神,見醫求醫,他們用了幾年的時間,最後真的找到了一位醫生把孩子腿治好了。
後來這個孩子可以正常站起來走路了,現在也非常有出息,做了很多的事情。這種故事在文章當中呈現了太多太多,我沒有辦法去一一把它説出來,但是每一個故事我認為都可以拍成一部電影,都非常感人。所以我覺得薩仁娜就是一個特別普通的蒙古族母親,她這麼普普通通地撫養了孩子,但她確實也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她就是這些額吉們的縮影。

**譚飛:**你覺得他們是一種純粹的草原的善良,還是人性的真善美帶來的力量?
**馬蘇:**我覺得還是人性的,而且在那個採訪當中,我看到這些收養孩子的人,從來不讓孩子叫他們爸爸媽媽,就叫阿姨就行了。
**譚飛:**為什麼?他不是説我要佔有你,或者我是你的父母。
**馬蘇:**他不需要這樣。
**譚飛:**那才是大愛。
**馬蘇:**你會覺得太了不起了,而且他們真是對收養的孩子比對自己的孩子還要好,所有的縮衣緊食就是為了撫養這些國家的孩子,我覺得咱們中國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一種力量。
**譚飛:**大家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但我特別注意到有一點,你在裏面是全程使用蒙語,當時我後來看完我也很好奇地問你,我説裏面這些蒙語台詞是你自己説的嗎?你説是。我特別驚訝,我當時就想是不是找了一個蒙語配音,其實並不是,講講這個非常艱辛的過程吧。
**馬蘇:**好多朋友都給我發微信問我是不是後期配音,我説這是我説的,他們都不敢相信,他們覺得這是個很艱難的事情,其實對於我來説也真的很艱難,因為給我的時間並不多,開機半個月,導演就決定了我們全程説蒙語,問我能不能做到,我説那我試試。後來大概幾天之後,導演説馬蘇估計你夠嗆,這太難了,他説蒙語老師來了,我聽了一下説太難了。我説我現在就開始背。於是我就下定決心,因為我覺得爾導真的是給了我一個這麼大的機會,他既然信任我,我就不能讓他失望,下定決心之後,一個音一點點攻克的,我發現人還是潛力無限,當我決定幹了這件事情之後就真的做到了,很神奇,我自己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是怎麼背下來的。
**譚飛:**所以你值得一個影后的殊榮,因為我覺得表演裏面聲台形表很重要,可能原來我們面對你這樣的情況,絕大多數女演員選擇的是配音。
**馬蘇:**我認為配音還是有點缺乏真實性,而且當我在現場可以用蒙語説台詞的時候,我那種對角色的相信一下就代入到我自己的身體裏了。而且我認為説普通話的時候,很多時候我可以不加思考,因為已經很下意識了,但我説蒙語的時候要思考,思考對錶演是有幫助的,因為在草原上的人所有的一切是很放慢的,一下子就讓我整個人也放慢了。

**譚飛:**能夠幫助你進入這個角色,因為你要很慢地去思考你表達的是什麼,你的表情跟你的語言也很一致。當然我也注意到這個過程中,你的這個微信名已經從馬漂亮改成了小馬寶莉了,小馬寶莉好像就不太重視漂亮這件事了。可能這件事對一個女演員來説完全是徹頭徹尾的顛覆她對過去對美的認知。素顏、抹黑,加上蒙語説話,還要扮老扮醜,整個一個過程你作為一個演員來説是不是其實挺過癮的?
**馬蘇:**如果能有更多的戲劇衝突,讓我可以在表演上看到更多的可能性,我會覺得更滿足,但現在其實對我來説已經是非常好的一種體驗了。因為我的職業就是演員,演員就是去扮演每一個不同人的一生,我不能是我自己,一定就是另外一個人,這才是這個職業的職責,所以我還是覺得很幸福。
**譚飛:**其實我也覺得馬蘇這幾年也遇到不少事,各界吵得很厲害,那麼到了這部作品,我覺得又是一個節點,可能大家會覺得馬蘇已經被歸納到演員這個行業,可能有一度大家認為馬蘇的新聞老是跟這個那個掛在一起,你怎麼看這樣一種觀眾對你認知的改變呢?
**馬蘇:**我很感謝爾導,爾導要是不給我這個機會,我哪有機會去跟觀眾去表達呢?可能還是會被一些七七八八、奇奇怪怪的事情裹挾着,它就像是一團迷霧一樣,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有一絲陽光進來。
**譚飛:**所以演員只能拿作品説話。
**馬蘇:**是的,因為沒有辦法。我們不可能讓所有的觀眾都知道生活中的馬蘇是什麼樣子。可能現在的新聞、媒體媒介,包括你的作品,他們會對你有一些認知,現在有的時候,網絡的一些東西又很容易失控,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真正讓大家瞭解到我本人的。既然有些事情它來了,發生了,我們就接受命運給我的所有的一切,接受命運給我的所有的挑戰。
**譚飛:**接受饋贈,也接受懲罰。但是最後還是三個字,作品見。
**馬蘇:**我覺得我接受命運給予的一切,而且演員這個身份原本就應該有更多的體驗,我覺得也感謝經歷,我如果沒有這番經歷的話,可能我就是一個不太成熟的人,對待很多事情,性子又很急,其實是缺乏思考的,但因為有些事情的出現,讓我放慢腳步對自己重新有一個認知。我覺得能去看自己的時候我就長大了。
**譚飛:**所以可能過去的馬蘇是嘴比腦子還快,但現在經過對額吉的塑造,她把語言和人的表達琢磨了之後,她可能會就是內心會有一種沉澱。
**馬蘇:**沉澱了,我覺得也成熟了,這可能就是爾導所説的,他認為我是一個已經成熟了一個人的這種狀態。
**譚飛:**説到成熟都會説什麼“中年女演員”,其實你也沒到中年。我到了中年之後一下想開了,人生活明白也是個機會,是不是你的人生哲學也在發生變化?
**馬蘇:**其實我從當演員的那天起就很清楚我到什麼年紀就要幹什麼樣的事兒,演什麼樣的角色,所以我對於中年的危機感倒是不是那麼強。我前幾年的着急是我不知道怎麼樣去表達,或者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多的機會讓我去演戲,我對於表演的熱愛可以跟我的生命是平的。我非常珍惜演員這個職業,甚至我很珍惜每一次表演的機會,我認為它可以給我跟觀眾之間一個成為朋友的重要機會。我認為一個好的表演、好的作品真的可以給人帶來很多的思考,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很多消極的想法,我覺得這是一件特別積德行善的事兒。我特別希望可以去塑造很多角色,可以跟觀眾朋友握手,可以和大家來一起探討一下人生,這對我來説太有意義了。之前會因為擔心而慌亂和慌張,但爾導給了我這個機會之後,我突然間發現其實有的時候它是順其自然的。就像我參加《演員請就位》當時也是很糾結的,可是我參加了,就得到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得到了爾導的肯定。
**譚飛:**爾導誰都沒邀請就請了你。
**馬蘇:**是的,我也覺得很意外,我覺得好像原本就是一個客氣話。沒想到導演真的一諾千金,特別守信。
**譚飛:**而且我個人覺得,如果我從導演角度看,你有一張傳統中國美人的臉。

**馬蘇:**因為我長得比較傳統,中規中矩。
**譚飛:**其實你長得有點復古,很多人這麼説,現在説你是港風也行,所以可能香港導演就也會喜歡這種感覺。那麼當然也説到,有個形容詞叫你被“世界拋下過幾年”,我剛才説的兩個節點之間其實還是有一段挺痛苦的過程,掙扎和煎熬。
**馬蘇:**那會兒你不也去我家看望了我。
**譚飛:**但這個過程你是怎麼度過的呢?當然我也知道你去錄了不少的綜藝,也去説了脱口秀,還有沒有其他方式來化解自己的情緒?
**馬蘇:**自己開導自己吧,其實不管脱口秀也好,綜藝也好,做這一切,我都是想讓大家不要忘記我還是一個演員,還是想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演出和表演的機會。我沒有任何的惡意,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我就是一個特別簡單的想法,讓大家看到我不是網上所説的那個樣子,有這麼一個初心而已。

**譚飛:**你是為了讓大家看到真實的自己,所以上了很多節目,同時可能也是在尋找機會。當然你也沒説一定要導演要看重我,但可能就是無心插柳。
**馬蘇:**那肯定沒想到,完全是做夢都沒想到,就是一個正常的工作機會,其實有幾年大家會傳吧,説馬蘇有可能不能用,這個其實對我困擾挺大的。你不知道去哪能解釋,你只能是通過一些露面的機會證明自己其實是能用的,但因為現在整個環境也不是特別好,戲開得也並不多,大家都會很謹慎,但凡有這樣的風聲傳出去的時候,其實就是社會性死亡了。
**譚飛:**寧可錯殺一千。
**馬蘇:**當然了,你得為投資方去着想,我其實都能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想得很清楚。要是我可能也會去考慮很多這些問題,至少我們要避免風險嘛。我會在每一次去爭取機會的時候給人特意要發一條信息,我説您看一下,其實我不是網上所傳的那樣,給人家做一些解釋,我會有認真地去為自己去求一份職的姿態。但其實能夠回饋的還是很少的,能夠得到像這樣的機會很少。
**譚飛:**是,我知道有幾年其實你是比較沉寂了。
**馬蘇:**就感覺一身好武藝使不出來,我説我可以塑造很多好的角色,但沒有機會的話那怎麼辦,只能自己給自己去爭取,原本以前根本不會去跟人家製片人解釋。但後來我發現只能靠自己,我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我還得養他們呢,我要不接活他們怎麼辦啊?於是我就自己親自去跟所有人去説,甚至我會見面也會跟人家講一下,我説我目前的情況,請你們也放心,我自己也會更加嚴格地去要求自己。
**譚飛:**所以其實這部作品是讓你有點撥雲見日的,至少困擾在馬蘇身上的烏雲算散去了。
**馬蘇:**也不能説完全散去吧,因為我覺得還需要跟觀眾朋友們有更多更好的讓他們瞭解我的機會,但總之我看到了一絲光亮了,起風了,有風了就自然會把雲吹散吧,之前就感覺像憋在了某一個困境當中。
**譚飛:**所以其實我能體會到你其實有一段時間是很壓抑的,那種壓抑可能也不好説出去,天天給人説,人家會覺得你天天哭訴。
**馬蘇:**其實我根本沒想任何的哭訴,包括前一陣子不是上了一個熱搜,説馬蘇哭了。我那天就跟工作人員説,什麼時候能寫個馬蘇笑了,別老哭了。因為你知道我是一個很開朗的人,沒有什麼事情會讓我一定要去哭,但是我會感動,其實那天對爾導説那番話的時候,我就沒想過要哭,我都告訴自己絕不可以再哭了。我確實是已經想好,我一定要感謝爾導,説我心裏的一直想表達的一番話,結果一張嘴當時哽咽了,但是我告訴自己不可以流淚,忍回去,但確實那種心裏一下很難控制了。但也有很多人,看到這段感謝之後,特意給我發來了邀請,説我可以採訪你嗎?他説我看到了真誠的東西,所以我覺得也不光是謾罵聲,還是有很多人可能也能理解我,只是他們可能不太善於去表達,但他們在心裏頭還是認可我的。
**譚飛:**我們也沒問過爾導,但很顯然除了你的容貌、氣質和年齡比較吻合他心中的額吉。因為其實蒙族人可能結婚會早一點,會有王鏘這樣的兒子也正常,可能還有就是你身上的真誠,沒有那種權謀和算計的特質吧,是不是他覺得你還是挺陽光的?這方面你覺得是不是也有爾導看重的一些特質在?

**馬蘇:**導演可能會覺得我比較堅韌,我好像聽他講過,他覺得我身上有那麼一股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人生態度。
**譚飛:**永遠沒心沒肺。
**馬蘇:**對,就什麼事情來了,可能就是一陣,可能他覺得我心裏有那份豁達,這種感覺是沒有辦法去演的。
**譚飛:**這跟額吉是一樣的,有一種大愛在裏面。
**馬蘇:**我不敢説我跟額吉有那樣一個偉大的胸懷,但我認為我還是一個比較內心比較寬闊的人,所以可能有這方面潛在的小氣質,導演看到了覺得我可以不用演就像。
**譚飛:**那你覺得如果用兩個詞來形容爾導的性格特質,你會用哪兩個詞?
**馬蘇:**首先他是一個講信譽的人。
**譚飛:**原來以為是個客套話,我要用你,馬蘇,後來他真用了。
**馬蘇:**是的,他就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説的所有的事情都會做到。
**譚飛:**而且我聽説他原籍也是蒙族好像。
**馬蘇:**他説他是有蒙古族的血統,然後我認為他是一個看似很嚴格,但實際上很細膩的人。他想的很多東西是我們都可能想不到,但是他的表達永遠會讓你覺得很嚴厲。
**譚飛:**就跟他在節目中一樣,他可能沒有那麼嚴厲,但是説話一説出來,大家就覺得嚴厲。
**馬蘇:**但他其實説的很多東西都很有道理的,包括他在現場會説,你們不要去把任何一個演員當成大腕,或者特殊看待,他來了就是來幹這份工作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不管是場工也好,燈光也好,道具也好,還是化妝也好,每個人就是這個職位上的一員,並沒有什麼特殊性。我特別認可他這句話,就是因為他對於工作有這樣的態度,所以在我們整個劇組的拍攝過程當中,大家一片祥和,大家全部都是平等的。
**譚飛:**因為這個劇組的風氣就很正,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沒有其他的。
**馬蘇:**不用説什麼老師來了,誰誰誰來了,沒有。所有的老師來了都是坐在風裏,我記得寶國老師第一天見他的時候,他坐在大風裏,就坐在山上,那天刮好大的風,他在那打了一把傘,什麼都沒有遮擋。因為草原上沒有什麼太多的建築物,他就打了一把傘,我就一看就覺得在這個劇組裏面大家風氣特別好,就是為了搞創作,沒有什麼一定要分的東西。
譚飛:****好,謝謝馬蘇,我們今天就聊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