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慰安婦慘劇_風聞
血钻故事-血钻故事官方账号-这里有硬派历史故事。2022-11-08 21:59
所謂”慰安“,就是”強姦”——澳大利亞匿名慰安婦

集合
1943年4月的一天,日軍在其佔據的印尼爪哇島安巴拉哇集中營下達了一道特殊指令:
所有17歲以上的單身女性立即到空地集合。
聽到這個指令,整個營區恐懼瀰漫,一個白人中年女性顫抖着對身旁的女兒説,揚妮,你也包括在內。
揚妮掏出一個小鏡子,揉亂頭髮,往臉上貼泥巴,換上一套邋遢衣服,拼命把自己扮醜。

揚妮
一些女性企圖躲進廁所,但已來不及,日本兵兇惡的叫喊此起彼伏,將她們驅趕至空地。
空地上,幾個日本軍官眼露淫光,上下打量着女孩們的身體,不時用手指指點點。揚妮低頭站着,不敢看他們一眼。
日本軍官經過一番討論,先放走了一半人,被允許離開的女孩,立即飛奔回母親的懷抱,而揚妮仍留在隊伍中。日本軍官繼續挑選,一邊淫笑,一邊走到女孩面前,摸她們的身體。
過了一陣,又有幾個女孩被放走,仍然不包括揚妮。
看見日本軍官的醜態,揚妮明白,這絕不是為某項勞役挑選苦力,她的心臟劇烈跳動,祈禱自己不被選中,但直到空地上只剩下10個女孩,揚妮依然在列。
包括揚妮在內的這10個女孩,收到了日本人的最終指令:回各自營房收拾東西,只能帶一小包私人物品,然後到集中營辦公室前集合,乘坐卡車去另一個地方。
揚妮的母親哭泣慌亂中,為她找來一個口袋,揚妮在裏面放進如下物品:《聖經》、祈禱書、十字架和玫瑰念珠。

地獄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爆發。印尼、馬來亞等國,成為日本眼中的肥肉。
印尼的石油、錫、金、銀、煤等資源豐富,僅石油一項,年產約800萬噸,相當於日本的20倍,發動戰爭的日本,每年需石油500萬噸,其自給能力不足十分之一。此外,印尼還大量出產日本急需的軍事物資橡膠和奎寧。
印尼當時是荷蘭殖民地,人口眾多,島嶼星羅棋佈,7千萬人口中的5千萬集中在爪哇島,荷蘭和盟軍的守軍85%亦在此處。日軍志在奪取爪哇島,以控制全印尼。
1942年3月1日凌晨,日軍分三路向爪哇登陸,主力第2師團從西端直插首都雅加達,第38師團直插萬隆,第48師團直插南部要港芝拉扎。
荷蘭長期對印尼進行殖民統治,與印尼人矛盾異常尖鋭,戰前的荷屬印尼是一個種族地位和經濟地位嚴重不平等的社會,占人口僅4%的歐洲人攫取了社會大多數財富,占人口絕大多數的原住民則生活貧苦,日本入侵時,許多印尼民眾採取聽之任之甚至“歡迎”的態度。
登陸後的日軍進展神速,未遭到大規模阻擊,僅用8天就征服了爪哇。
1942年3月8日,荷蘭殖民政府向日本投降,日本人的旗幟在爪哇島四處飄揚,19歲的揚妮和母親作為殖民者家屬,成了日本人的階下囚,被關押在安巴拉哇集中營。

日軍侵略爪哇前,揚妮與友人無憂無慮的歲月
揚妮所在的6號營,骯髒又潮濕,營房內到處是臭蟲、蝨子和蟑螂,木製的門窗早已腐朽,屋頂破爛不堪,根本無法遮風避雨。
這個營區當年的設計容量是兩三百人,現在擠進了幾千名婦女和兒童,所有人都使用同一座簡陋的廁所,污水和糞便不斷從廁所裏溢出來,在營區的地面肆意流淌。
集中營的食物稀缺,有時分到一根香蕉,揚妮連香蕉皮都不放過,用蠟燭溶液燙一燙就吃下肚。飢餓的痛苦讓揚妮這些孩子,每天跑到日本人使用的垃圾桶裏尋找食物,那些動物的內臟和雜碎,包括滑膩膩的腸子、眼睛、耳朵等,都成了難得的美味。
有一天,揚妮將手伸進垃圾桶,抓出了一個物件,母親看到後,喜不自勝,這是牛的睾丸!母親用牛睾丸做了一大鍋湯,湯上漂浮着星星點點的黃色油珠,算是改善生活。就這麼個牛睾丸,被揚妮和母親連續做了7次湯,最後才戀戀不捨地把它吃掉。
在集中營裏,每天都有人死亡,一旦某個女人或孩子奄奄一息,就會被送進一間專門的茅屋等死,這間茅屋被揚妮稱作死亡之屋。集中營裏的母親,往往會把僅有的配給留給年幼的孩子,任由自己被送進死亡之屋活活餓死。
在被挑選為10個女孩中的一員之前,揚妮以為這就是最糟的境況了,卻不曾想到,自己才剛剛踏入地獄的門檻。

魔窟
載着女孩的卡車駛入三寶壟市近郊,路邊出現了一片丘陵,卡車減慢速度,最後在一棟荷蘭殖民時代風格的大房子前停了下來。
卡車後面的擋板落下,一個日本軍官指定揚妮等7個女孩下車,將她們領到卧室門口,然後將其推進各自的房間。
揚妮站在卧室裏,四處打量,卧室正中央擺着一張雙人牀,牀上方吊着一頂蚊帳,牀旁邊是一張大理石桌子,桌子上有一面鏡子,一個臉盆,一個水杯,牆上有個毛巾架,牆角有個衣櫃。
這棟房子無疑是戰前某個荷蘭殖民者的豪宅,面積很大,除了7個女孩各自的卧室,還有一個“L”形後廊,後廊內側依次是廚房、儲藏室、傭人房間、浴室、廁所。
日本人稱這棟房子為——七海屋。
當晚,揚妮等7個女孩意外獲得了一頓豐盛晚餐,給她們送飯的,是一個印尼男僕哈桑,哈桑負責她們的起居,包括煮飯、打掃衞生和清洗衣物。
晚些時候,又有兩個荷蘭女人來到“七海屋”,這倆人是已婚婦女,分別叫多莉和伊馮娜。多莉、伊馮娜告訴揚妮,她們都是自願來這裏“工作”的,因為這裏環境舒適,還能吃飽。
揚妮問,到底是什麼工作?多莉和伊馮娜彼此對視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長,什麼都沒説。

揚妮手繪的多莉畫像
第二天,一個日本高級軍官將女孩們叫到大堂,向她們講解“工作”內容:滿足日本軍官的性慾。
揚妮這時才徹底明白,自己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方便日本人性交,為他們提供性服務,這個七海屋就是一座妓院。日本軍官警告道,這裏24小時都有士兵守衞,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講解完畢,日本軍官拿出一疊文件,遞給女孩們每人一份,讓她們在上面簽字,文件是用日文寫就,揚妮完全看不懂,表示堅決不籤,幾個日本兵走上前,對她拳打腳踢,一通威逼後,揚妮終於屈服。
很快,七海屋的前廊被改造成一個接待區,供日本軍人休息,品嚐清酒,以及挑選泄慾對象。
管理七海屋的是個日本女人,這個東洋老鴇子長着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羅圈腿,戴着副眼鏡,總是穿一套白色連衣裙制服,她給每一個女孩取了個日本名字,將名字貼在展示板女孩照片的下方。揚妮不知道自己的日本名字是啥意思,也不想知道,她只記得那是一種花的名字。
揚妮懇求日本女人幫助,表明自己是被迫來到這個妓院的,絕非出於自願,請她向日本高層提出申訴。日本女人聽後勃然大怒,用日語吼叫了半天,拒絕了揚妮的請求。
揚妮和幾個女孩私底下給這個日本老鴇起了個名字——鷹犬。
七海屋開張那天,前來光顧的日本軍官個個興高采烈,擁擠在展示板前,欣賞着上面的照片。
一個叫麗絲的女孩最先被帶走,她驚恐地抓住一把椅子的椅背,拼命嚎叫,用盡全力抓着不放,指甲都出了血,終因力竭被拖進房間。
就在第四個女孩被帶走後,揚妮躲到一張餐桌底下,從褲腰裏取出十字架,攥在胸前,一邊含淚祈禱,一邊聽着不遠處卧室傳來的撕心裂肺慘叫。
這時,一雙軍靴映入揚妮眼簾,一隻大手伸進桌底,將揚妮一把揪出。這是一個臃腫而禿頂的日本軍官,揚妮哭喊着對他拳打腳踢,卻無濟於事,像其他女孩一樣被拖進卧室。
禿頭軍官從刀鞘裏拔出武士刀,對準揚妮的鼻尖,吼叫着逼揚妮就範。禿頭軍官拿着武士刀,用刀尖緩緩滑過揚妮赤裸的軀體,從喉嚨到乳房,再到腹部、雙腿,揚妮嚇得不敢動彈。
緊接着,禿頭軍官收刀入鞘,脱光衣服,撲在揚妮身上,一股濃烈的汗臭和口臭撲面而來,揚妮痛苦中發出一聲尖叫。
這一晚,揚妮被十幾個日本軍官輪番強姦。

活着
第二天清晨,7個被強姦的女孩在餐廳相聚,為失去的貞操哭泣,彼此安慰擁抱,相互詢問,昨晚你被日本人強姦了幾次?我們該怎麼辦?
僕人哈桑端來熱茶,安排了早飯。
這時,多莉和伊馮娜走了進來,她倆看上去心情不錯,揚妮忍不住質問,你們為何自願給日本人當妓女?
多莉看了她一眼,冷冷説道,因為我不願在集中營活活餓死,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活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
按照七海屋的規定,夜晚才正式營業,軍官們白天只能在這裏休息等待,但一些性急的軍官,根本不在乎規定不規定,大白天就對女孩們進行姦淫。
揚妮找到了一個減少痛苦的方法——躲藏。
每天晚上,揚妮都會在“營業時間”到來之前把自己藏起來,每次換一個新的地方,儘管每一次都會被日本人找到,但好歹拖延了時間,而拖延了時間,也就減少了被強姦的次數。
此外,揚妮還嘗試了一個辦法,讓自己變得醜陋。她拿出剪刀,坐在鏡子前,胡亂抓住頭髮,緊貼着頭皮一把一把地剪下去,直到把自己剪成一個禿頭,只剩下參差不齊的發茬。
揚妮本想通過這個方法,讓日本人看了倒胃口,誰料適得其反,反而招來了更多關注。很快這個消息流傳了出去,七海屋一個姑娘為了避免“顧客”喜歡上她,剪掉了自己的全部頭髮。許多日本軍官指名道姓,要那個剪掉頭髮的女孩服務。
由於日本人愛打撲克,揚妮便找來幾副撲克放在卧室,希望通過玩牌推遲日本人對自己的強姦,這演變成一種怪異的程序:首先,揚妮會讓日本人明白她是被逼來到此處,絕非出於自願,但這種聲明無濟於事,日本人往往報以譏笑。接下來,揚妮的戰略就是通過打牌儘可能拖延時間,對她來講,只要能推遲被姦淫的時間就達到了目的,哪怕僅僅是一分鐘。道理很簡單,一旦一個日本人從這裏離開,另一個就會立即進來。
當日本人玩膩了撲克牌,就會馬上翻臉,將手中的撲克甩到桌上,不由分説將揚妮往牀上拖。每一次,揚妮都盡全力抗拒日本人的強暴,按照揚妮的宗教觀念,不做任何反抗,就是一個彌天大罪。
揚妮被“鷹犬”叫到辦公室,鷹犬對揚妮説,如果她繼續“毆打”日本客人,就要把她送到三寶壟鬧市區的另一家妓院。那裏的客人都是普通士兵而非軍官,而那裏的妓女都是當地的印尼人,環境也非常惡劣,到了那裏,揚妮就得岔開雙腿,日夜不停開工。
聽了鷹犬的威脅,揚妮幾近崩潰。
揚妮無助之下,推開一位最年長女孩梅普的門,想尋求一點安慰,卻發現卧室地板上滲有血跡,只見梅普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被鮮血浸透,臉白如紙,奄奄一息。
原來,梅普不堪忍受夜以繼日的強姦,用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一天晚上,有個出了名殘暴的日本軍官來到揚妮卧室,揚妮瑟瑟發抖,這時,多莉走了進來,體貼地對揚妮説,把他留給我吧,我替你應付這個傢伙。
説完,多莉開始挑逗那個日本軍官,將其引到自己卧室,關上房門,很快,房間中傳出皮帶的聲響和女人的尖叫。

懷孕
一個日本醫生來到七海屋,聽到這個消息,揚妮立即提出要見一見他,覺得作為一個醫生,他也許會有一點同情心,對她們提供一點幫助。
揚妮走進房間,向醫生鞠躬,盡力向他説明七海屋發生的一切,尤其強調女孩們絕不是自願來這裏做娼妓,而這違反了《日內瓦公約》。這個醫生會幾句印尼語,交流起來比較容易,最後,揚妮請求他把七海屋的殘暴罪行,報告給有關權威當局。
日本醫生向後靠在椅子上,兩手交叉抱在腦後,一雙眼上下打量揚妮,突然猛地站起來,伸出雙手,揚妮見狀,轉身就跑,逃出辦公室。
揚妮逃到後院的一個雞窩,受到驚嚇的雞羣不住撲騰,雞毛到處飛舞。幾分鐘後,日本醫生追了過來,蹲下身子,想要從狹小的雞窩開口處擠進去,幾個跟在他後面的日本兵嬉笑着觀賞。
過了一會兒,兩個日本兵將揚妮從雞窩中拖出來,日本醫生反剪着揚妮的雙手,將她拖進卧室進行強姦。
日本醫生在七海屋後廊的一個房間設立了診室,放進去一些婦科醫療設備,對女孩們一一檢查,看是否染上性病。每次日本醫生來檢查,都會順道強姦揚妮,彷彿這已成為固定的工作程序。
醫生檢查時,要求女孩們全裸,每當這時,總有幾個日本兵瞪着淫蕩的眼睛旁觀。
突然有一天,揚妮發現自己懷孕了,按照所謂規定,日本人必須採取防護措施,但多數人根本不執行。揚妮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妓院開張的那個恐怖之夜留下的惡果,那一晚,她被日本人連續不斷地強姦直至黎明。
發現自己懷孕後,揚妮寄希望於日本人能放她一馬,讓她回到集中營去。
鷹犬得知揚妮懷孕後,拿出一個藥瓶,在她眼前晃了晃,讓揚妮伸出手,然後把一大堆藥片倒在她手掌裏,命令其全部吞下。
吞下藥片後,揚妮很快有了“例假”,得以繼續在妓院“工作”。後來,揚妮才知道,那個藥瓶裏裝的是奎寧,服用大劑量奎寧會導致兩個後果:一個是流產,一個個是死亡。
揚妮揀回一條命,請求鷹犬給她一個星期休息時間,鷹犬搖頭拒絕了,在她眼裏,這都是生意的一部分,而生意是不能受到任何影響的。
多莉給揚妮提了個建議,你必須給自己至少找1個情人,最好從你比較瞭解的日本人裏選,也就是那些不會殘暴摧殘你的日本人,同他搞好關係,鼓勵他多來找你。這樣一來,你的日子就好過了,與其每天晚上忍受不同日本人的折磨,不如忍受一個相對温和的傢伙。
聽了多莉的建議,揚妮回想起來,她曾見到多莉與一些日本人調情,彼此有説有笑,顯得十分開心,但揚妮的信仰讓她無法接受這個建議。
於是,揚妮依舊每晚遭受日本人強姦。
直到有一天,幾個日本高級軍官匆匆趕到七海屋,閉門在屋裏討論了很長時間,伴隨着叫嚷和爭吵。
半晌,門開了,為首的日本軍官走出來,下達命令,讓所有女孩收拾打包隨身物品,明天就離開這棟房子。

逃離
日本偷襲珍珠港後,為徹底消滅美國太平洋艦隊,山本五十六制訂了攻擊戰略要地中途島的計劃,美軍通過破譯密碼,獲取了這個信息,將計就計,引日本聯合艦隊入彀。
中途島海戰,由美軍的約克城號、企業號、大黃蜂號3艘航母對決日軍的赤城號、加賀號、蒼龍號、飛龍號4艘航母。
美軍艦隊率先發現了日本艦隊,大批“蹂躪者”轟炸機起航,撲向日本航母,5分鐘內,3艘日本航母被擊中,喪失戰鬥力。
日本蒼龍號、加賀號先後沉沒,第二天,無法挽救的赤城號和飛龍號被日軍自己擊沉,4艘航母全部報廢。
中途島海戰後,日本再無能力在太平洋發動大規模進攻,美國憑藉背後強大工業能力支撐,僅用半年,便奪回太平洋戰場主動權。
1945年2月,美軍登陸硫磺島,苦戰一個多月,以巨大傷亡為代價拿下了硫磺島。
固守硫磺島的23000名日軍,以自殺形式進行對抗,大批日本兵潛伏在坑道里,子彈打完後,就抱着炸藥桶衝進美軍陣地引爆,以此拖延美軍進攻步伐。傷殘日本兵則在地道中,以手榴彈自爆的方式“玉碎”。
日軍指揮官慄林忠道最後率殘部向美軍發起自殺式衝鋒,在重傷情況下,向東京皇宮的方向跪拜,然後切腹自殺。
硫磺島戰役的勝利,確保了美軍得以在島上建立距離日本最近的基地,使得用原子彈結束戰爭成為可能。
揚妮離開七海屋妓院時,正值二戰晚期,她在這間恐怖罪惡的屋子裏,作為性奴,被強姦了無數個日夜,甚至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揚妮等7個女孩再次登上卡車,來到三寶壟火車站,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這列火車窗户被木板封得嚴嚴實實,熱帶的高温和污濁的空氣令人窒息,揚妮看不到窗外的景色,陪伴她們的,只有一個加蓋的馬桶。
火車最終開到了爪哇西部雅加達市的茂物集中營,走進集中營後,日本人對她們進行訓話,不得將在七海屋的性奴經歷告訴任何一個人,否則格殺勿論。關押在茂物集中營的,都是像揚妮這樣被強行充作性奴的白人女孩。
幾天後,幾輛卡車載着更多的囚犯駛進了集中營,一個身影的出現讓揚妮痛哭失聲,她看見了母親。
這天夜裏,一個日本兵闖進集中營一位年輕女孩的房間,稱自己閒的無聊,想做點小生意,隨即突然撲到這個女孩身上,企圖強姦。
這個日本兵知道集中營的許多女孩在妓院工作過,理所當然地以為她們極容易得手,不料,女孩大叫起來,營區亂成一團,日本兵見狀,迅速溜進了黑夜。
這一強姦未遂案件被報告給了集中營的司令官,第二天早上點名時,作案的日本兵被叫出隊列,司令官在他面前用日語説了幾句話,日本兵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呆呆站在那裏,緊接着,司令官從腰間的槍套裏掏出左輪手槍,遞給日本兵。
日本兵顫抖着將槍口塞進嘴巴,扣動了板機,一聲槍響,血流滿地。

長恨
應婦女們要求,日本人在男俘營找來一個荷蘭醫生斯密特,對所有女性進行抽血體檢,檢查發現,在100個當過性奴的女孩中,有25人患上了性病。
幸好,揚妮這次沒有“入選”。
1945年8月6日,美國人將一顆原子彈投向廣島。
9天后,揚妮看見幾架飛機從集中營上空飛過,一開始,她以為那是日本人的飛機,直到飛機投下大量大米、餅乾和盤尼西林,她才知道是盟軍來了。
戰爭結束了。
集中營的大門敞開,各集中營的隔離不復存在,信仰上帝的揚妮急於見到那些修女,想同她們談一談。當揚妮向一個女人打聽修女的所在地時,對方不搭話,扭頭就走,同時揚妮聽到身後有人壓低聲音説,快看哪,那個人就是從娼妓營裏來的。
揚妮找到一位主教神父,參加了彌撒,並向神父坦白,自己在七海屋做性奴的遭遇,在講述的過程中,揚妮多次哽咽。神父一動不動,聽完了全部故事。最後,揚妮説,她想成為一個修女,懇求神父能答應。
神父沉默了很長時間,説道,鑑於在你身上發生的這些事,你還是不要當修女了吧。
在日本人投降後的幾個月裏,印度尼西亞獨立戰爭開始了。
印尼的自由戰士常在夜晚發動襲擊,翻牆進入營區,用刀和手榴彈殺死荷蘭人。
一天晚上,一個印尼人從窗户爬進揚妮和她朋友的房間,印尼人悄悄走到牀前,看了看揚妮,又看了看揚妮的女伴,思索了一番,割開了那個女伴的喉嚨。
荷蘭殖民政府對印尼人的教育絲毫不熱心,到日本佔領印尼時,印尼文盲人數佔總人口的90%。
日軍修改了印尼學校的課程和教科書,增辦小學,實行免費教育,禁止出版荷蘭文報刊,鼓勵出版印尼文刊物,並大肆鼓吹“大東共榮圈”理念。日本雖是為一己之利,卻在客觀上刺激了印尼的民族主義運動。揚妮等荷蘭人在日本戰敗後,即遭到印尼人的血腥暗殺,正是基於此。
有天,揚妮去醫院看母親,突然發現一個印尼人手持尖刀蹲在她頭頂的樹杈上,揚妮假裝沒看見,硬着頭皮往前走,從始至終,不知什麼原因,那個印尼人並沒有從樹上跳下來,將揚妮殺死。
在醫院裏,揚妮看到源源不斷的荷蘭人被送進來,不是刀傷就是槍傷。迫於形勢,盟軍將駐紮在新加坡的英軍第二十三印度師調來維持秩序。
英國軍隊的到來,讓荷蘭人歡呼雀躍,他們在集中營的每一個要塞都架起機槍,看到可疑的印尼本地人,就是一通掃射,許多無辜的印尼平民和婦孺,死在英國人的槍下。
揚妮結識了一個叫湯姆的英國士兵,兩人年紀相當,談戀愛並結婚。每次揚妮去醫院,湯姆都會做護花使者,開着軍用吉普車送她,揚妮坐在後座,湯姆開車,副駕駛位坐着另一個士兵,士兵拿着步槍,槍口始終對準前方。

揚妮和湯姆
1946年1月11日,揚妮一家離開印尼,登上了前往荷蘭阿姆斯特丹的渡輪。
在阿姆斯特丹,揚妮的親戚紛紛慷慨解囊,給揚妮送去很多吃穿用品。其中,揚妮姨夫的一個侄女,當時正要離開荷蘭去英國,臨行前把一件黃色長袖上衣留給了揚妮,後來,這位贈送揚妮衣物的女人從事了電影行業,她有個家喻户曉的名字——奧黛麗·赫本。

揚妮穿着奧黛麗·赫本贈送的長袖襯衣
1960年代,揚妮在報紙上看到移民廣告,10英鎊就能移居澳大利亞,便與家人搭乘遠洋班輪,漂洋過海,定居澳洲。
1992年的一天,年近70的揚妮在電視上看到韓國“慰安婦”哭泣着要求伸張正義的畫面,50年前的回憶湧上來,心口一陣劇痛。
在揚妮看來,日本人將那些他們強迫抓來的女性稱作慰安婦,簡直不能令人接受:我們不是慰安婦,是被日本帝國陸軍強徵為性奴的受害者,是遭受無數次強姦的犧牲品。
從這一刻起,揚妮興起一個念頭:勇敢站出來,揭露日本人罪惡。
1992年12月9日,揚妮站上位於東京神田區的“慰安婦”聽證會講台,作為第一個站出來揭露真相的歐洲“慰安婦”,與來自韓國、中國大陸、中國台灣、菲律賓、印尼、新加坡的受害女性一起作證,控訴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犯下的強姦暴行,引發全世界範圍的關注和報道。

隔着50年的光陰,揚妮回到爪哇島,在當年七海屋的所在地徜徉,走在這片只剩瓦礫和碎石的廢墟上,儘管有如魔窟般的妓院早已被拆掉,但女孩們被強姦時的尖叫聲卻彷彿穿越時空,如海嘯般震動着她的耳膜。
一切都不曾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