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期選舉看美國大選,特朗普或將是最大輸家「走出去智庫」_風聞
走出去智库-走出去智库官方账号-2022-11-17 19:27
走出去智庫觀察
美國2022年中期選舉已近尾聲,從目前情況來看結果已成定局,共和黨預期的“紅色浪潮”並未出現,而民主黨被視為中期選舉中的“贏家”。但共和黨奪回眾議院將使拜登未來兩年的施政阻礙重重,美國兩黨將進入“艱苦纏鬥的新時期”。
走出去智庫(CGGT) 觀察到,面對共和黨在中期選舉中不佳的表現,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卻選擇了“背水一戰”,宣佈將角逐2024年美國總統競選。雖然近期調查顯示,特朗普在共和黨有59%的支持率,但共和黨內不少資深人士不同意其作為總統候選人,而剛剛高票當選連任佛羅里達州州長的德桑蒂斯,作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的呼聲大漲。
美國中期選舉給未來的總統大選帶來了哪些啓示?今天,走出去智庫(CGGT)刊發分析美國選舉形勢的文章,供關注美國政治的讀者參閲。
要 點
1、未來無論大的經濟和政治形勢如何,兩黨都不會丟掉自己穩如磐石的基本盤。
2、共和黨在藍州的超常發揮,民主黨人守住大部分搖擺州和眾院的搖擺席位,都不同程度上展現了美國政治超極化的基本前提之下,仍存在微觀層面的變動可能。
3、本次選舉中又表現優異的德桑蒂斯,自然而然的被黨內的非特朗普勢力當成了擺脱特朗普主義的“救星”和替代特朗普的最佳人選。
正 文
距離2022年中期選舉結束已經過去了快小一週的時間,隨着民主黨贏下內華達州參議員選舉,成功守住了參院的多數黨地位,中期選舉所剩的懸念只有眾議院的歸屬和要到十二月才舉行的佐治亞州參議員第二輪選舉。
目前看來,共和黨最終“翻轉”眾議院,取得控制權仍是較大概率事件。只是選前被認為毫無懸念的眾院選舉,最終共和黨竟然在選舉結束數日之後還未能鎖定勝局,足以説明今年中期選舉中在野黨的表現是遠不如預期的。
共和黨總體表現不如預期,相應地襯托了民主黨在此次中期選舉中取得的歷史性成功。儘管從全局層面來看,民主黨依然是失去了眾議院的控制權,不再維持府院一致的全面執政地位,但考慮到歷屆中期選舉中執政黨的綜合表現、拜登本人相對低迷的支持率和並不樂觀的經濟社會大環境這三座大山,民主黨能夠將席位層面的損失降到個位數級別(參院甚至還有機會淨增),無疑讓絕大多數民主黨人和拜登都感覺到滿意。
一場本該成為歷史典範的中期選舉,最後成了未來需要像9·11之後2002年中期選舉一樣加星號帶註釋的特例,究竟説明了美國政治在後特朗普時代處於怎麼樣的一個情況,現在來看還很難全面估量。
或許大環境全面佔優的共和黨紅潮未現,説明了在政治極化深入美國政治和社會肌理的當下,兩黨沒有任何一邊能真正的取得十幾年前還算常見的壓倒性勝利。未來無論大的經濟和政治形勢如何,兩黨都不會丟掉自己穩如磐石的基本盤。抑或説,墮胎權被激進的最高法院的推翻引發的社會強烈反彈,再度彰顯美國人民天生對“變動”的抗拒,反映了美國社會的內核和運行邏輯仍然沒有變化。
與此同時,特朗普作為前總統卻依然活躍在政壇舞台之上,似乎是給了民主黨在中期選舉中繼續維持兩年前大選中將他“趕下台”的選民聯盟的機會。而今年選舉各州迥然不同的結果和趨勢,可能代表的是本次選舉缺乏清晰的全國走向,更多是由不同地方的本地情況和選民結構來主導的一場複合性選舉。
不管以上原因究竟哪一點才是中期選舉結果背後的核心推手,都不會改變美國政壇目光很快就會轉向兩年後總統大選的既定事實。拜登中期檢測的相對優異答卷和特朗普看似災難性的“表現”,以及民主黨和共和黨新生代的各自崛起,都給2024年的大選帶來了新的變數和懸念。
一場非典型的選舉
從任何一個角度觀察,2022年的中期選舉都是一場非典型的選舉。執政黨在中期選舉中遭遇失利,在缺乏規律可循的美國政壇是少有的一項“鐵律”。將近百年的時間中,無論是青史留名的杜魯門、艾森豪威爾,短折不成的卡特、老布什,還是譭譽參半的約翰遜、里根,都在中期選舉中被在野黨殺的丟盔棄甲。只有在極其特殊的情況下,如新政第二年如日中天的羅斯福,選舉前幾周剛成功解決了古巴危機的肯尼迪,被彈劾卻支持率高居不下的克林頓以及9·11之後光環加身的小布什這些有外部性事件助力的情況,總統所在的政黨才能避開慘敗的結局。
然而今年之後,未來政治學家和媒體再談到中期選舉時,可能要對2022年的中期選舉結果提出新的解釋方法。因為無論是從在任總統拜登低迷的支持率,還是美國當前陷入的高通脹高油價的經濟困局來看,民主黨並不具備復刻歷史上執政黨中期選舉逆流而上特例的必要條件。而外交層面,雖有俄烏衝突這樣的大變動,然而美國沒有直接參與的狀態,並不足以構成類似9·11事件的正面外部影響。換言之,種種困難之下2022年民主黨的逆流而上,最大程度止損,不僅出人意料,同時也是沒有歷史先例的。
截止到美國時間週日,民主黨在接連贏下內華達和亞利桑那州的參議員選舉後已經鎖定了至少50個參院席位,在佐治亞州第二輪參院選舉舉行前便已確保了將在未來兩年繼續維持參議院的多數黨地位。倘若民主黨籍參議員瓦諾克成功在第二輪中取勝,最終共和黨不僅連一個民主黨在任的參議員都沒有擊敗,反而在輸掉賓夕法尼亞參院選舉後會淨負一個席位。
針對參議院的選舉結果,如果説共和黨還能把責任推卸到參院改選地圖對共和黨不利、關鍵席位基本都有民主黨現任議員競選連任,以及參院選舉不一定完全隨着全國大風向搖擺(2018年也出現了執政黨共和黨淨增參院席位的情況)等理由之上,那麼在最能反映全國政治風向的眾議院選舉中陷入苦戰,則更説明今年中期選舉中共和黨的表現有多麼不理想。在開票將近一週之後,共和黨仍沒有正式鎖定眾院的控制權,光是這一點就和往年中期選舉在選舉夜當天便顯示眾院易手的情況形成了鮮明對比。
雖然最近兩天共和黨在加州和亞利桑那等西海岸州的眾院選區中表現尚可,鎖定眾院多數黨地位不成問題。但最終,共和黨在眾院的優勢必然將停留在個位數之上,極端情況下可能只會比民主黨多一到三個席位。眾院席位優勢多少,看似對大局沒有關鍵性影響,畢竟多數黨地位的重要性在於對於眾院議程的控制和委員會的主導權。然而如果參考奧巴馬年代和特朗普頭兩年共和黨把控的眾議院所出現的種種亂象和頻繁領導人更迭,便可得知一個共和黨僅有一兩票容錯空間的眾議院會有多麼的混亂。而就共和黨領導人凱文·麥卡錫個人的前途來講,七年前就已經因為黨內支持率不足而未能登頂議長寶座的他,在蟄伏了七年試圖修復和黨內極端右派勢力關係之後,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起點。倘若共和黨內無人能湊夠成為議長所必需的218票,不排除眾院未來兩年會出現更多動盪和變數的可能。這對於希望能在2024年未必對己方有利的大環境下保住眾院極為微弱的優勢的共和黨而言,連最為 “簡單” 的眾院都管不好顯然也不是一個理想的狀態。
選舉的勝負手
——影響中期選舉結果的諸多因素
共和黨為什麼在大環境如此利好的格局之下卻沒能抓住機會,很難用三兩句話就説清楚。尤其是選舉剛剛結束的這段時間中,由於選民投票數據和最終結果仍不完整,單就現狀做出的分析往往有較大的侷限性,並不一定能真實呈現的選舉結果背後的構成原因。不過,即便如此,仍有幾個因素被公認對選舉結果產生了直接影響。
首先,本次中期選舉結果雖然屬於歷史上的異類,卻和當下美國政壇政治極化根深蒂固深入肌理、兩黨選民部落化的新常態非常吻合。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種兩黨都無法取得大勝的結局,才是如今美國政壇最合理也最符合邏輯的狀態。
△2022年美國中期選舉中美國眾議院的權力平衡圖表和國會選舉獲勝者的選區地圖
縱觀2022年中期選舉和2020年總統大選的競選版圖對比,我們會發現兩次選舉驚人的類似。特朗普年間基本退出搖擺州轉向紅州的艾奧瓦、俄亥俄乃至佛羅里達,徹底穩固了紅州的地位,而大部轉向搖擺州甚至是藍州的科羅拉多、亞利桑那和佐治亞,也維持了新適應的政治角色。儘管在微觀層面,各州選舉的結果和2020年大選因為地方因素和候選人各自的強勢弱勢有着一定的差距,總體大勢的雷同卻是不爭的事實。
換言之,隨着政治極化成為美國政治運作的最核心邏輯,兩黨選民的基本盤已經難以動搖。選舉中出現大規模的雙向搖擺,導致兩黨中其一獲得壓倒性勝利的可能將會變得越來越小,甚至不復存在。或許2020年民主黨憑藉着天時地利人和都沒能在大選和國會選舉中取得壓倒性勝利,反而在眾院層面損兵折將的前例,應該讓外界能夠意料到類似翻版的情況在兩年後發生在共和黨身上。因為對大部分兩黨的選民來説,總統政績如何,經濟社會大環境樂觀與否,都不再是選舉投票的核心衡量要素——是不是自己黨的候選人,才是最關鍵的一條原則。
其次,本次選舉證明了墮胎議題乃至更加廣泛的文化戰爭等社會問題,在選舉政治中的影響力比重並不比經濟等傳統因素要低。最高法院今年六月所下達的推翻羅伊訴韋德案和全美範圍墮胎權憲法保護的“多布斯”案判決,大概是民主黨今年中期選舉所獲得最大外部性助力。
多布斯案判決公佈前,一切跡象都指向共和黨將憑藉着更高的投票率和中間選民的倒戈在中期選舉中輕鬆取得勝利。而多布斯案改變了這一情況,讓本來興甚闌珊不準備出來投票的民主黨基本盤,特別是年輕選民變得投票熱情極度高漲。在同樣重要的獨立人士和中間選民羣體中,高院下達的“激進”判決,加上共和黨許多候選人在墮胎議題上的極端立場,也讓這些本來因為經濟和通脹問題倒向共和黨一方的選民,在選擇共和黨的問題上持保留意見。
最重要的是,多布斯案給予了民主黨一個可以用來對沖己方無比薄弱的通脹議題的一個核心議題和競選手段。共和黨大談民生問題讓民主黨腹背受敵,但民主黨祭出墮胎和女性權益議題,共和黨同樣也無法應對。一來一往,墮胎議題就起到了中和共和黨強勢一面的關鍵作用,為民主黨維持住基本盤的出票率,保留住可觀數量的獨立選民提供了一個關鍵武器。
誠然,從長遠來看,墮胎權的“覆滅”,對保守派人士而言是比一次選舉輸贏要重要多的百年大計。但就美國人民一向不喜歡對現狀激進變更的傳統,特別是對拿走一個多年來已經適應的“權利”做法的必然不滿,不論事先對這份權利態度如何,或許會讓墮胎權在未來多個選舉中成為困擾共和黨和保守派選民的問題議題。2022年,或許只是這個新趨勢的開端而已。
第三,特朗普的存在,是共和黨普選階段競選的一大累贅。2021年1月6日衝擊國會事件後,特朗普的公眾形象在美國民眾,特別是搖擺選民和獨立人士心中嚴重下滑,至今仍未恢復。特朗普糟糕的個人形象和在關鍵選民羣體中的票房毒藥本質,讓他成為了共和黨選戰佈局中的一個無法擺脱的負資產。但是,特朗普本人在共和黨基本盤選民中的巨大號召力讓他在共和黨內特別是初選階段仍橫行無阻,實際上在卸任總統後保留了政黨領袖的角色。因此,共和黨在今年選舉中一直面臨着所謂的特朗普問題——想贏選舉應該要和特朗普切割,但與特朗普切割又贏不了初選。
在中期選舉結果出爐之前,不少共和黨人還想着有利的大環境應該能讓共和黨至少把這個困境推遲到2024年再解決。然而中期選舉中特朗普欽點的一眾問題候選人在關鍵的參院眾院和州長選舉中折戟沉沙,直接導致共和黨無緣奪回參議院的控制權。而特朗普本人持續在選舉週期中保持高調姿態,幾乎是以“影子總統“的身份在政壇繼續活動,成功地把原先應該是對現任總統執政政績檢驗的中期選舉,轉化成了類似總統大選一樣在兩者之間抉擇的一場非常態選舉。就算是大部分選民對拜登的執政持保留態度,但拿“無能”的拜登和“瘋狂”的特朗普一比,無能者顯然還是會勝出。換言之,特朗普的持續存在,讓民主黨最大程度保留住了2020年選舉中出現的“反特朗普多數”選民聯盟。正是這一選民聯盟的再度出手,民主黨方才有了抹平共和黨選民高投票熱情的機會。
勝利所能掩蓋的矛盾,都在選舉失利後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現如今共和黨倘若和特朗普繼續捆綁,未來兩年乃至四年的選舉恐怕仍將面臨巨大的麻煩。只是,在共和黨與特朗普主義高度捆綁的當下,共和黨哪怕想走沒有特朗普的特朗普主義道路,恐怕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迥異的各州選舉結果,美國政治的複雜性
除了大局的變動之外,中期選舉另一個值得關注的方向在於各州選舉不匹配的結果。通常在中期選舉中,全國各州基本都是隨着大風一直搖擺。民主黨狂勝就跟着民主黨,共和黨碾壓就追着共和黨,只有極少數特別的州會朝着相反方向移動。到了今年的中期選舉,這種全國範圍的搖擺不復存在,各州各地區均有着自己的不同動態。
這一系列指向性不明確的選舉結果中,共和黨最為開心的無疑是佛羅里達州的徹底紅化和共和黨在紐約和加州的超常發揮。特朗普年間搖擺州中最搖擺的佛羅里達,迅速從搖擺州完成了淺紅州的轉化。此次共和黨州長德桑蒂斯和參議員馬克·盧比奧的狂勝,基本奠定了佛羅里達退出搖擺州行列的新格局。
而深藍州紐約,共和黨州長候選人李·澤丁靠着主打犯罪牌,把競選連任的民主黨州長賀楚爾逼出了一身冷汗,僅以個位數劣勢惜敗。儘管澤丁沒能當選州長,但他的相對優異表現幫助共和黨拿下了四個原先拜登贏下的偏藍眾院選區。從最終眾院的結果看來,澤丁的表現很可能起到了眾院勝負手的關鍵作用。反觀紐約民主黨人的無能和輕敵,葬送了本黨本可意外有機會守住的眾院,讓全國的其他州的民主黨人被迫吞下苦果。
當然,對民主黨而言,中期選舉本就是少輸當贏的止損局。守住參議院,能有機會在眾院層面和共和黨一博,已經是遠超於選前預期的上佳表現。民主黨整體在中西部鏽帶三州的優異表現,讓整個民主黨對未來總統選舉中繼續築起藍牆都變得信心十足。亞利桑那、內華達等西南搖擺州的民主黨人頂住共和黨壓力,守住了參院的席位和大部分州一級的行政職位,給了民主黨繼續在這些新興搖擺州紮根發展的希望。
共和黨在藍州的超常發揮,民主黨人守住大部分搖擺州和眾院的搖擺席位,都不同程度上展現了美國政治超極化的基本前提之下,仍存在微觀層面的變動可能。選舉人質量和極端的意識形態,無論是兩黨誰犯這樣的錯誤,都會受到選民的懲罰。競選組織的運作和候選人本身的認真程度,也同樣還是能對選舉走向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比如內華達州的已故參議員的瑞德的政治機器高效運轉,拯救了民主黨參議員馬斯托的選情,反觀加州和紐約兩位民主黨州長對連任選舉漫不經心的態度和出工不出力的做法,或許是壓倒諸多民主黨眾議員候選人當選前景的最後一根稻草 (間接導致民主黨失去眾院控制)。
最後,今年中期選舉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觀察點——少數裔選民倒向共和黨的趨勢仍在繼續。目前有限的出口民調和選民投票數據顯示選前便已經被廣泛談到的拉丁裔選民轉投共和黨的現象,確實是真真實實在發生的變化。雖然共和黨在拉丁裔中取得進展,主要集中體現在佛羅里達的邁阿密-戴德郡之上,其餘如加州德州乃至紐約和賓夕法尼亞等拉丁裔數量不少的郡縣和選區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紅化。儘管這些變化目前還不足以撼動民主黨在拉丁裔為主的州和國會選區的巨大優勢,未來若是拉丁裔變紅的趨勢沒有逆轉,美國的政治版圖必將面臨新的一番重組。
不僅如此,亞裔選民和黑人羣體投票傾向向共和黨發生的偏移,也同樣對民主黨賴以生存的選民聯盟構成了巨大威脅。紐約地方選舉中法拉盛和中國城偏向共和黨雖然不是新聞,但如此大規模的亞裔選民倒戈,足以説明一系列問題。至於黑人羣體的“轉變”,就今年的形勢講,應該主要是投票率低導致的異常,恐怕並沒有過多可以解讀的地方。
民主黨在少數裔羣體中的滑坡,卻憑藉着高教育程度的城郊白人選民的穩定出票頂住了共和黨高漲的基本盤選民熱情。這種新的選民結構,也許會對未來的中期選舉帶來新的預設格局。
共和黨和民主黨的中生代崛起:2024的前景
一個政治週期的結束,預示着新一個政治週期的開始。中期選舉結束後不到一週,媒體和兩黨政客的焦點就已經轉投到了兩年的總統大選之上。如果説特朗普是本次中期選舉最大的輸家,那麼共和黨明星州長德桑蒂斯和現任總統拜登應該並列為最大的贏家。
現任總統拜登雖年事已高,但無論在中期選舉之前還是之後,都是2024年最有可能替民主黨出戰的總統候選人。在政治高度極化的當下美國政壇,要讓執政黨放棄辛辛苦苦掙來的“現任總統連任優勢”,非得是現任總統表現糟糕到令人髮指的境界才有一絲可能。尤其是在民主黨於中期選舉中表現超出預期之後,拜登2024年參選在黨內幾乎不可能遇到任何阻力。至於他能否連任,還得看未來兩年經濟和政治大環境的變化。
倘若拜登改變主意選擇告老還鄉,民主黨中期選舉後也有了一批可靠的中生代候選人可以接過權杖。無論是新當選的賓夕法尼亞州長夏皮羅,還是輕鬆連任的密歇根州張惠特梅,乃至大概率贏下第二輪選舉的喬治亞州參議員沃諾克等一系列在關鍵搖擺州經歷過考驗且比較年富力強的潛在候選人,都給民主黨提供了未來不同但都十分靠譜的選擇可能。
在共和黨一方,特朗普主義在中期選舉遭遇的又一次滑鐵盧,讓共和黨內破天荒地出現了要和這位前總統和政黨實際領袖切割的聲音。本就在選舉前成為保守派內部政治明星,本次選舉中又表現優異的德桑蒂斯,自然而然的被黨內的非特朗普勢力當成了擺脱特朗普主義的“救星”和替代特朗普的最佳人選。一時之間,看似風頭正盛的德桑蒂斯取代特朗普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如果過去數年的美國政治給予了外界任何的教訓,那便是不能低估特朗普贏得共和黨基本盤選民青睞和效忠的能力。也許從政黨利益的角度來講,特朗普退位讓賢,作為幕後的大佬輔佐德桑蒂斯和其他共和黨人2024年參選是最佳選擇。但特朗普這種“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顯然是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改變已經決定好的參選決策。
若是德桑蒂斯真正選擇加入共和黨初選的爭奪當中,這位保守派羣體中的新寵,能否經得住全國媒體聚光燈和漫長競選週期的各種檢驗?他與“恩師”特朗普的潛在對決,又會怎樣改變共和黨的內部生態和2024年大選的整體節奏呢?
這一切問題的答案,都將在未來的幾個月中逐漸揭曉。
來源:澎湃新聞(文/王浩嵐,原文標題《美國2022年中期選舉:一場非典型選舉,特朗普是最大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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