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説盧浮宮是哈藥六廠的平替?_風聞
跳海大院-跳海大院官方账号-2022-11-18 14:18
微信公眾號:跳海大院/meerjump
眾所周知,巴黎因其浪漫的風情聞名於世,素有西方小哈爾濱之稱。
前不久,便有一位留學法國的東北老鐵,遊歷盧浮宮時,差點懷疑自己穿越回了哈爾濱道外區的哈藥六廠。
哈爾濱不能沒有哈藥六廠,就像…
兩年前,知名脱口秀演員李雪琴曾揚言:宇宙的盡頭是鐵嶺。
時至今日,我敢斷定,她錯了,大錯特錯。因為宇宙的盡頭是鐵嶺隔壁再隔壁的哈爾濱,哈爾濱的盡頭在道外南直路上的哈藥六廠。

圖源於小紅書@嘉偉學長
正常人想象中的藥廠,不是櫛風沐雨的鋁皮大棚,就是機器轟隆、枯燥沉悶的流水線,又或者是萬青的那句——傍晚六點下班,脱掉藥廠的衣裳,寫滿了生活被現代工業吞噬的無奈之情。
但去過一次哈藥六廠,所有的想象都會被顛覆。

圖源於小紅書@77_x
氣勢恢宏的歐式建築,精雕細琢的巴洛克浮雕,如果不是門楣緩緩滾動着**“新蓋中蓋特價30”**的LED紅字,你説這裏是藥廠都沒人信。

圖源於抖音@東北小成
南方人張楚粵回想起第一次去哈爾濱旅行時,在旅途勞頓的末班車上昏昏欲睡,再醒來時便被一座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歐式建築迎面暴擊,差點以為一塊錢的公交把他拉到了歐洲,直到看到建築上方“哈藥集團製藥六廠”八個鎏金大字,才如夢初醒。

圖源於大眾點評@Hy
還有人説,去過一次哈藥六廠,從此盧浮宮都成了將就。

奢華的外立面只是哈藥六廠浮在冰山上的八分之一,走進這座建築內部,彷彿置身於歐洲貴族的宮殿之中。

圖源於抖音@哈藥六廠
四根羅馬大圓柱子巍然屹立,四米高的水晶大吊燈璀璨奪目,古典歐式的大理石牆面浮雕與天使雕像交相輝印,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金燦燦亮閃閃的頂級奢華裝飾,路易十六看了都想和他的情婦搬進來住。

圖源於抖音@哈藥六廠
但事實上,這座高六層的城堡式建築,其中只有1-3層是哈藥六廠的辦公區,**4-6層則為中國最大的版畫博物館——哈爾濱藝術宮版畫博物館,是哈藥六廠修建的公益項目,**並且全天免費對遊客開放。


圖源於抖音@鍋包肉(生活號)
常言道**“劫道的不如賣藥的”。**
自從哈藥六廠的繁榮再也掩藏不住之後,不少網友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和浮於表面的讚歎。
但只有在這片黑土地上土生土長的鐵子深知富麗堂皇的城堡終是幻影,只有實打實的黃金和貂,才是藥六人生活的意義。

老太平區人龍哥説,人生第一次讀懂財大氣粗這個詞,就是跟着爸媽搬進藥六家屬院的那一刻。
一位東北網友則回憶起零幾年在藥六當工人那會,相親的時候你説你是藥六的,姑娘都會多看你兩眼。

哈藥六廠修建的住宅區更是美輪美奐,一脈相承的歐式建築,有如凱旋門般奢華氣派的圓形拱門,讓你回家就像回宮。
一位東北大姐給我分享過她的婚紗照,看着純歐式建築的背景,我不禁感嘆大姐家境殷實,還能去歐洲拍婚紗照。
誰知大姐卻説:“這是在俺們哈爾濱藥六嘉園門口那嘎達拍滴。”

圖源於抖音@小航房產精選(不坑不騙)
作為關外的頭部藥企,從護彤牌兒童感冒顆粒、葡萄糖酸鋅口服液再到中老年人專用的新蓋中蓋,可以説藥六生產的藥承包了一個東北人的一生。

萬物起源哈藥六廠
與廠區建築豪氣一脈相承的,還有藥六當年在黃金時間段,狂轟亂炸的藥品廣告,它們共同構成了80/90一代共同的童年回憶。
比如當年小品皇帝趙本山傾情出演的“痢疾拉肚,一吃就停”的瀉痢停廣告,讓這句廣告詞成為了小孩間的口頭禪。

以及一口氣上五樓都不累的新蓋中蓋高鈣片,更是刻進了童年的DNA。據説看過這個廣告的人現在都到了吃鈣片的年紀了。

一面是金碧輝煌的建築,一面是堪稱童年陰影的藥品廣告,構成了二極矛盾的哈藥六廠。

朋友回憶起小時候一個人坐在漆黑的客廳看電視,每當哈藥六廠廣告最後碩大的字體,紅色的背景出現時,他都會嚇得閉上眼睛等待着一個低沉的男聲,一字一頓唸完哈藥六廠四個字後才才敢睜眼,像是某種神秘的儀式。



如今再回看,這些高飽和度的鮮紅色、低碼率和多噪點的畫面,這不就是純純的中式恐怖元素麼?
可以説,萬物的起源是哈藥六廠。
在查閲資料過程中我還發現,藥六當年還拍攝了大量的公益廣告。
比如你小時候一定看過的媽媽洗腳,猶記得小時候每當和媽媽一起看電視,出現這個廣告時,我都會侷促不安,糾結要不要打盤水給媽媽洗腳,以示孝順。

總之,無論是關愛老人,還是孝順父母,保護環境,哈藥六廠都無微不至的關心着整個社會的方方面面。
其中一則禁止酒駕的廣告,更是堪稱先鋒:
先是一位婦女在嘈雜的酒吧裏低頭痛飲,並哭訴:“我的丈夫剛剛死於車禍。”
坐在她旁邊的男子聽聞之後,為之動容的同時也敞開心扉,哀嘆道:“我的姐姐上個月也死於車禍,她喝了太多的酒開車了。”

於是兩人舉杯銷愁愁更愁,一杯接一杯喝得七零八落之後,直接出門坐上了駕駛座。
最後片尾緩緩打出黑底白字:不久,他們的親人可能就會重複上面的對話。
讓人心頭一冷,餘音繞樑。

據統計,在1999年時,哈藥六廠就已經狂撒6個億的廣告費,而研發費用僅僅只有200萬元。所以,與其説藥六是一家藥廠,不如説是一家廣告公司。

萬青那首關於藥廠的歌裏還唱到:“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2011年,哈藥六廠因為雕欄玉砌,堪比皇宮的內飾照流出,招致輿論的口誅筆伐,之後又因為產線污染,不合規排放廢水等環保問題,導致經營狀況急轉直下,從此一蹶不振,不復當年榮光。

雖然哈藥六廠終究沒有逃得過時代的浮沉,但那座氣宇軒昂的建築仍然站立在道外區南直路320號上,高調訴説着藥六往日的輝煌,感受着這座北國冰城的憂傷、熱烈、沉默與明媚。

圖源於小紅書@sad
當年住在藥六嘉園的龍哥,早已南遷海南,但他總會説起那座夜幕下的哈爾濱:
“藥六的樓、聖索菲亞大教堂和馬迭爾冰棍永遠都會在我的記憶中,這裏不是什麼歐洲,是我土生土長的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