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科不歇丨觸樂夜話_風聞
触乐-触乐官方账号-2022-11-24 09:35
來源:觸樂

小羅老師畫的迪斯科球(圖/小羅)
觸樂夜話,每天胡侃和遊戲有關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Disco is dead. Alone and hungover.”
“迪斯科已死,孤獨且酒醉。”這句歌詞出自一首名叫《迪斯科已死》(Disco Is Dead)的歌曲。在通關《極樂迪斯科》的這兩年間,這首由遊戲開發和發行方ZA/UM工作室官方推薦的同人歌曲是我歌單裏的常客。當我戴着耳機,聽着音樂,會想起那位自稱“龍舌蘭日落”的醉酒警探在馬丁內斯的探案故事。

《迪斯科已死》是Berlin Child樂隊受《極樂迪斯科》啓發創作的歌曲
不巧的是,今年10月,《極樂迪斯科》的後續作品如歌名般宣佈了死訊。遊戲總監羅伯特·庫維茲、遊戲主美亞歷山大·羅斯托夫在二人的個人博客裏,提及他們與遊戲總編劇海倫·欣德佩爾已於2021年底被迫從公司離職。遊戲續作的創作失去了這些主心骨,進度開始變得遙遙無期。
作為玩家,我惋惜這兩個月遊戲業內的各種大事件。但在這個離職事件過後,我仍相信玩家會玩到一款正統的《極樂迪斯科》續作。羅伯特和亞歷山大離職後告訴玩家粉絲,他們對遊戲、對他們自己以及玩家羣體依舊充滿信心,他們還在通過法律途徑試圖奪回《極樂迪斯科》的IP。

在2019年TGA斬獲4項大獎的《極樂迪斯科》創作團隊
我是在2020年4月買下《極樂迪斯科》的。當時想見識一下這款斬獲諸多獎項的CRPG到底有什麼魅力,於是中文版上線後不久就進入了遊戲。在巨大的文本量和初版比較難理解的翻譯下堅持了3個多小時後,它成了我在Steam上又一無法退款的遊戲。“有深度的好遊戲,但我現在沒空玩。”我在和好友的聊天中這樣描述着,隨即打開了《爐石傳説》。
時間一晃而過,一年後的4月,我正在居家,想找個遊戲來消解情緒上的焦慮。《極樂迪斯科:最終剪輯版》推出的消息出現在我的Steam信息頁上,這款吃“虛擬灰”一年的CRPG成了我眼前的選擇。於是,我重新回到了襤褸飛旋旅館的那個房間,再一次操縱警探從地板上狼狽地站起身來。和之前那幾個小時一樣,我在對話框出現後隨意選擇一個回答推進劇情。過去幾年對短視頻的着迷讓我喪失了對文字的耐心,大環境帶來的壓力也讓我內心裏莫名浮躁。遊玩一開始,我沒有過多留意故事,甚至對這俗套的探案劇情提不起勁。它只是我用來麻痹自己迷惘情緒的工具。
當進度來到遊戲的第一晚,在警探的夢中,我看見了懸掛在樹上的迪斯科球和警探自己,頓時來了精神。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眼球放緩了移動,試圖捕捉字裏行間的信息,手在鼠標上逗留了好一會兒,才去按下想選擇的對話。在那一刻,我開始真正地遊玩《極樂迪斯科》。我開始向扔鉛球的雷內爾瞭解他的過去,和路邊的司機工人大談文學,恬不知恥地從工會主席那兒拿錢。這些性格迥異的人物鮮活了起來,我享受起了這部作品。我為這位警探的過往感到心痛,也為蘆葦蕩中的竹節蟲感到震撼。在遊戲最後,我目送眾人逐步離去,跳入警車裏。我的這趟探案之旅吻合了製作組的描述,在那磨難與失落的黑暗冒險中,我找到了案件之中的一絲光亮,尋得了和警探金的些許友誼,這也就足夠了。
遊戲總監羅伯特在與Steam的視頻訪談中説:“遊戲在幾個月內就能跨越國界、語言、意識形態、年齡的隔閡。遊戲改變思想。遊戲創造思想。”或許正是懷揣着這樣的想法,羅伯特和眾位創作者們才能展現出一個充滿內心豐富戲碼的遊戲。《極樂迪斯科》在某一程度上也為我個人提供了些許改變和創造的契機。
即使現實世界的酒吧裏並不提供龍舌蘭日落,讓我沒有機會嚐到和那位警探同名的飲品,縱然《極樂迪斯科》限時限量且價格高昂的聯名服飾讓我的手指點不下去付款按鈕,但我的生活也悄然發生了些許變化。我願意將那些難以承受的壓力去向身邊值得託付的親朋好友訴説。我開始涉足之前並未接觸過的領域,藉此尋覓到了全新的學習機會。我嘗試認真地處理起生活中早該解決的各種瑣事。這些改變微不足道,卻在悄然地影響着我自己。我偶爾會回到遊戲中的馬丁內斯,去海濱城區看看秀麗的風景,聆聽空靈的背景音,望一眼瑞瓦肖的黎明。

警探心碎時刻的人生雞湯
當然,主創離職後,《極樂迪斯科》有無續作、由誰來開發續作還無定論,作為《極樂迪斯科》玩家,當下的我會為此感到一絲憂慮。但如遊戲裏的德洛里斯·黛所説:“你會挺過去的,就像我一樣。人們都會這樣。一切都會變好的。”我相信那羣開發者們仍充滿創作熱情,並願意將自己的作品再次帶到全世界玩家的眼前。在此之前,我所要做的只是充滿信心地等待續作公佈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