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奇幻之旅:何加鹽隔離記_風聞
何加盐-何加盐官方账号-一个专门研究牛人的牛人。2022-11-25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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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從廣州到廈門去出差,被強制隔離了一段時間。
整個過程很有意思,所以記錄一下,沒有隔離過的朋友,可以藉此瞭解隔離是怎麼回事。
或許對於未來研究這段歷史而言,這也是一個活生生的案例,展現着我們這個時代的無可言説的奇幻。
1
逆行的傻子
這次去廈門,主要是為了手猶香酒業·廈門運營中心的開業。我作為手猶香創始人,要過去揭牌,並做一個合夥人培訓。
可能很多朋友會有疑問,疫情這麼嚴重,這個活動不能推遲或者取消嗎?
説實話,取消是不可能取消的,因為廈門運營中心的成立,以及相應的揭牌和培訓,對手猶香酒業的發展有重要意義,所以是非辦不可。
我們也想推遲,實際上安排到11月19日,都已經是推遲過兩次的結果了。再推遲,恐怕更遙遙無期,後續的所有工作,全都耽誤了。
我本來還在猶豫之中,還是馬桶有魄力,大手一揮説:去!大好形勢,當趁熱打鐵,乘勝前行,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於是我們就決定,去吧!有什麼可糾結的呢。
——這也是我們手猶香三傻共事的一個重要特徵。我負責掌方向盤,胖子負責踩剎車,而馬桶是踩油門的那一個。常常是他在推着我們,甚至踢着我們往前走。
決定去以後,先是讓廈門這邊的合夥人瞭解了一下政策。聽説只是廣州過來的,可能要先在酒店集體隔離三天。
我説我是廣州越秀區,屬於“常態化防控區域”,不是風險地區啊。朋友説,這邊可不管你是哪個區,只要是廣州來的都一樣對待。
由於胖子和馬桶都是從其他城市過去,還不受影響。只有我一個人從廣州過去,所以我們決定,我一個人週二先過去,如果要隔離,那就從週二到週五隔離,週六正好參加活動。如果不需要隔離,那就更好了。
結果訂票的時候,發現從廣州到廈門所有的航班全都沒有了,只能從別的城市轉機。當時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鬆了一口氣,覺得可以不去了,而是立馬想到,如果飛機火車都不行,我就自己開車從廣州過去——創業者就是這樣,碰到問題之後,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不是抱怨和逃避,而是如何解決。
幸好後來查火車票,發現週二還有兩班動車。於是立馬訂票。同時先打電話過去廈門的酒店,問廣州過去能不能住。接電話的小姑娘甜甜地説:可以的呀,你來吧。
於是趕緊把家裏的一切安排好,該去醫院看病的老人趕緊帶去看了,該拍的視頻趕緊先拍了,該交的作業先交了,該寫的文章寫了……
去到廣州東站,發現人是如此之少,原來人擠人的盛況全都不見了,現在都可以支個籮筐撒把米在那裏逮麻雀。也是,既然明知廣州跑出去要被隔離,有幾人還願意出去呢?

唉,也就只有我這樣的傻子,自己非要跑過去被隔離。
火車車廂幾乎是空的,正好看書也安靜。不過,到深圳之後,就上來了很多人,車廂幾乎都被坐滿了,令人感覺不到這是疫情如此嚴重之下的中國。
四個多小時後,火車到達了廈門北站。我一邊往出口走,一邊想着被隔離的命運,不禁有點革命烈士走向刑場的悲壯感。但同時心裏也有點憧憬,傳説中的集中隔離,到底是怎樣的呢?
沒想到一路順利出關,該亮碼亮碼,該做核酸做核酸,毫不停留。看到我的行程碼上明晃晃的“廣東省廣州市”,檢查的小姐姐啥也沒説,揮手往後,意思是“走吧,走吧”。
出站後,我有點悵然若失,恨不得跑回去抓着小姐姐的肩膀,像馬景濤一樣把她的脖子晃斷,咆哮着問她:不是説三天嗎?説好的三天,就是三天!你現在就這樣放棄了,讓我怎麼辦?
我臆想中的悲壯之旅,就這樣戲劇性地結束了,廈門人民用他們的熱情歡迎着我。
回頭想想也不禁好笑,很多東西,其實也是自己嚇自己。疫情以來三年,我們出差的次數可謂多矣。雖然偶爾會遇到一點小插曲,但總體上而言都還是非常順利。
也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當我們傻乎乎地勇往直前的時候,全世界都會為我們讓路。
其實何止我一個人傻,我們手猶香三傻都是傻透了。我從廣州來還好,大不了就是隔離三天再出來嘛。胖子和馬桶,一個從北京,一個從西安出來,雖然他們來廈門不受限制,但問題是,廈門現在也是疫區啊,來了之後都不知道還回不回得去呢。我是自投羅網,他們卻是頂風逆行。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我不禁又想起馬桶去年寫的一首小詩。
當時是在北京出差,辦完事坐着地鐵回酒店,途中我忽然想起當晚要發的文章有個地方需要調整,就在地鐵站的站台上,打開電腦蹲在那裏修改。

馬桶心有所感,當即口占一首,曰:
下午六點的北京
地鐵滿載一箱箱
沉重的生活
六號線白石橋南
車站裏熙來攘往着
理想或沒落
加鹽説那篇文章
有個細節要改一下…
創業的路上
哪裏有給你
擺好的辦公桌?
回想到當時的情景,對比眼前的場景,我也不禁詩興大發,欣然提一首打油詩曰:
人説山有虎,我偏向山行。
遇虎亦何懼,收來好坐乘。
智者駭而誚,三傻自頑冥。
狂歌鞭虎尾,虎嘯當馬鳴。
一邊吟着詩,一邊走進了中午聯繫好的酒店。
幫我辦理入住手續的是一位小夥子,他的動作很麻利,半分鐘就辦好給我房卡了。
他一邊給我房卡,一邊説,先生請出示一下行程碼。
我滿不在乎地出示行程碼,心想,我早就聯繫好了,怕啥。結果小夥子遞房卡的手僵住了。他結結巴巴地説:先,先生,不好意思,廣,廣州來的住不了哦。
我説:不會啊,我提前電話聯繫過,可以住我才訂的呀。
小夥子説:先,先生,請,請問您什麼時候聯繫的呢?
我説:今天中午。
小夥子説:我們是下,下午才接到的通知。
一邊説一邊把他手機微信給我看。我一看,上面顯示是下午四點多通知的。確實是説,廣州來的不讓接待。
於是,晚上十點半,我發現我拖着行李,飢腸轆轆,流落在廈門的街頭。
深秋的晚風吹過,還穿着廣州的短袖的我,感覺一陣寒意。
但不知為何,飢寒交迫,流落街頭,並沒有影響我愉快的心情。連半秒鐘都沒有抱怨,我的心思已經轉到,嗯,這種情況應該如何應對?
一邊想,一邊到街邊的麪館美美地吃了一碗麪線糊,邊吃邊打電話給廈門的朋友,説晚上有可能要住他家;同時也在美團找別的酒店,打電話過去問能不能住。
我心想,最好是找民宿,因為民宿往往是老闆自己接電話,他們可以決定是否讓我入住;而酒店是服務員接電話,他們只能是按規定做。
朋友讓我報位置,説馬上過來接我。但我剛問兩家民宿,就有一家説沒問題,過來吧。於是打電話叫朋友別來了,自己高高興興叫了一輛出租車,住進了新的地方。
晚上十一點,到了民宿,給家裏和同事們報了平安,照例洗完冷水澡,繼續看書,不到十分鐘,就帶着滿足的傻笑睡着了。
2
反轉的劇情
在小説或電視劇裏,主角一定會面臨無數的反轉。有反轉,劇情才會精彩。沒反轉的作品誰都不愛看。
而現實是遠比作品精彩的。再厲害的作家都寫不出現實精彩之萬一。所謂最精彩的人生,其實不就是不停反轉再反轉嗎。
我在廈門的第二天,一天無事,完全自由。又過了安然無事的一晚後,我對廈門的印象更好了。在微信羣裏美美地誇了她一把。
但剛誇完,就被現實教育了。
第三天上午,這邊的社區打電話,説是系統顯示我從廣州來的,問我住哪裏。我如實告知了,結果他們説我住的地方不符合隔離要求,還是得讓我去集中隔離。
我覺得非常奇怪,就問:我都來兩天了,也沒人通知我呀。
社區的人説:我也不知道,系統今天才顯示你的信息。
我問:那我還需要隔離幾天?我這都來了兩天了,是不是要把前面兩天減掉,只隔離一天就可以了?
社區人員説:這個我們不清楚,要到隔離酒店,讓那裏的防疫專班來判定。
不得不説,廈門的社區工作人員,工作很認真負責,態度也特別好,要給他們點贊。她給我打電話,好像是給我添了麻煩似的,語氣裏充滿了歉意。大概他們也知道,把人拉過去隔離,對方一定心裏很不爽吧。
但我倒是沒啥。人生本來就是充滿戲劇性,遇到反轉,正好説明在這部劇裏,你是主角呢。所以我也是既來之,則安之,無怨無悔,欣然接受。所求只是能早點出去,別耽誤我們預定的工作行程。
社區人員讓我在酒店收拾好行李等着,會有專車過來接我。我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專車就來了,社區的同志也騎着小電驢來了。她的態度非常熱情,説話都是帶着笑,還開玩笑説,放心吧,我不會把你賣了的,語氣裏透着關心和歉疚,讓人心裏很温暖。
但可惜的是,她依然不知道我到底要隔離幾天。
在去往隔離酒店的路上,我向胖子、馬桶還有廈門的合夥人通報情況。
馬桶説:你進去後,一定要老實交代,配合政府,早點出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不然我們這次活動就完蛋了。
我説:“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爭取減刑的!”
然後在心裏想着,一會兒碰到防疫專班的人,要怎麼説服他(她),讓我只隔離一天。如果是男的,我就跟他講道理;如果是女的,我就施展我的魅力。嗯,就這麼定了。
不一會兒,到了隔離酒店。司機把寫有我名字的隔離登記表交給保安,又在大門口等了十幾分鍾,那緊鎖的鐵門才打開。
等待的時候,酒店的保安很熱情,給司機送了一瓶礦泉水,還説“辛苦了”。我心想,這莫不是一家黑店,司機是個託,我是他拉來的肥羊?
好不容易進到酒店,我想象中的防疫專班,連影子都沒有,只有一個前台小姑娘,個子嬌小,由於戴着口罩看不見面容,看眉眼似乎都不到20歲。
儘管沒見到防疫專班,但我醖釀半天準備施展的魅力,不能浪費了呀,用在小姑娘身上,也是一樣的嘛。
我把我的情況告訴她,然後問:像我這種情況,到底是隔離一天還是三天?
小姑娘説:唉,你這種情況,乾脆就不要來了呀。要是隔離一天的話,你也麻煩,我們也麻煩。還不如不來。
我説:我也不知道啊,社區叫我來我就來了。
小姑娘説:那你不要上他的車呀。
我説:我也不知道啊,社區的人叫我上我就上了。
小姑娘説:你才剛進來,就想着出去,哪有這麼快!要等醫生來才知道。
然後説:你吃中飯沒?餓不餓?我點個飯給你吃吧。
然後又説:我們加個微信吧,有消息會告訴你的。
看着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我的心裏響起了一首歌:“聽我説,謝謝你,因為有你,温暖了司機……”
小姑娘把我送到電梯。電梯裏濕漉漉的,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上到六樓來,只見整個走廊上都鋪着一層塑料布,每個房間門口都放着一張塑料凳子。
我進到房間後不一會兒,小姑娘就跟着來了。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心想,我的魅力這麼大嗎?
結果原來她是來消毒的,沿着我走過的路線,用噴霧器消了一遍毒。
看我沒關門,小姑娘很不滿地説:你這個門要關上的呀。
我連忙回答説:好的好的!
小姑娘轉身欲離開,然後又停了一下,説了一句:我特地給你挑了一個大房間。
然後扭頭走了。
看着她瘦小的身軀揹着大大的噴霧器,走向亮光的出口,那一刻,我恍惚以為她是天使。

房間確實是非常不錯,比我原來住的條件好多啦!我住的民宿住一晚才130元,這個酒店要是正常預定,估計得三四百。

不一會兒,只聽到門上“咔咔”地響了兩下,大概是有人用衣架之類的東西敲的。我以為是小姑娘又來了,打開門一看,連個人影都沒有,只見門口的板凳上放了一個盒飯。
後來才知道,“咔咔”兩聲,就是送飯的暗號。聽聲響,大概我這層隔離了六個人。不過一直到我解除隔離,都沒有見到任何其他人的面。
盒飯還不錯,兩葷兩素,還有湯和水果。拍了個照片發在加鹽星友會的羣裏,大家紛紛羨慕起來,都嚷嚷着也想要隔離。

吃完美味的飯菜,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寫了兩篇文章,看了一晚上書。這似乎不是隔離,而是度假呀。只是不知道這樣吃着住着,到時候結賬,不知道得花多少錢呢。
想起前天晚上一度流落街頭的情景,真是恍如隔世。
胖子説:“正好趁機蒐集一下寫作素材”。
是啊,這一番經歷,是多有意思的材料呢。
反轉對主角來説是遭遇,對讀者來説,卻正是精彩紛呈處。
念及此,加鹽又欣然提了另一首打油詩,曰:
人生無定數,窮達亂出牌。
才誇廈門好,又遇反轉來。
莫非主角命?為要添精彩?
不妨多點料,加鹽好做菜。
3
反轉的反轉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喬治·斯蒂格勒有一句名言:“如果你從來沒有誤過機,説明你到機場太早了”。
他是想用這句話明:當你想防止一件壞事發生,往往就不得不接受另一件壞事的發生——誤機雖然會帶來損失,但老是提前到機場,對於那些時間非常寶貴的人來説,同樣是巨大的損失。
仿照斯蒂格勒的話,我也造一個句:“如果一個創業者從來沒被隔離過,説明你出差太少了。”
有了這次經歷,我終於可以補上這個遺憾,成為一名合格的創業者了。
隔離後,我最關心的問題就是到底要隔幾天。因為按照道理來講,我從外地過來,前三天是風險最大的,只要前三天有所處置就行了;既然已經過了兩天,那麼補上一天的隔離就行了。
但如果僵化執行的話,也可以説,不管你什麼時候進去,反正要隔離滿三天。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負責這事的人到底是講道理的還是僵化的。所以從接到社區電話的第一刻起,我就不停地在問,我到底是要隔離多久?
但是就這麼一個問題,一直都沒有人能夠回答。前台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做核酸的醫生也不回答,我才問了兩遍,她們就都很煩,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問了。
給前台的小姑娘發微信,她一直都不回我。讓我明白了世態炎涼——昨天還撲閃撲閃,今天就愛理不理了。或許是有新的更有魅力的人住進來了吧。
原本我想着,他們可能也需要一個程序。當天下午應該會告訴我吧。結果等了一下午,也沒告訴我;又想着晚上應該會告訴吧,等了一晚上也沒有告訴;我又想着也許他們已經下班了呢,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時候肯定會處理吧,結果第二天又等了一上午,還是沒人告訴。
如果按我的性格的話,就是等着通知就行了,反正早晚會告訴的。但問題是,我們有好多事情,就等着看我到底隔離多久才能決定。我如果出不來,後面的事全都耽擱了。
馬桶建議説:不能坐以待斃,你得申訴啊。要打12345爭取減刑。
這讓我內心非常糾結。因為我特別害怕給陌生人打電話,打一次電話需要消耗極大的心理能量。
但問題是,這個電話似乎非打不可,如果我不主動申訴,而是等待判決,萬一真的判三天呢?我去申訴一下,也許還能爭取到只判一天的結果。
於是那天下午,我終於鼓起勇氣打了12345電話,第二天上午又通過廈門12345的公眾號文字反饋了一下。
不得不説,廈門市政府的便民服務還是做得非常好的,12345電話一打就通,接線的小姑娘態度非常好,微信公眾號的申訴也非常順利,幾乎沒有任何的障礙,很容易就提交上去了,並且迅速進入到處理狀態。

接下來的時間,我每過一會兒就刷新一下廈門12345的官方微信。我的兩條申訴信息倒是都顯示已經進入到思明區政府的處置程序,但是到最後一步“已反饋”那裏,卻一直都沒有進展了(後來到我都回到廣州好幾天了,才終於收到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反饋信息)。
到了週五下午四點多鐘,我住進來已經二十八個小時,卻依然還是沒有人告訴我到底是隔一天還是隔三天。
廈門這邊的朋友幫我查到疾控中心的電話,我也打電話過去了。但是接電話的人告訴我,我的名字在他們系統里根本就沒有顯示。因為他們只是負責檢測陽性或者密接的那些人的隔離,外地來廈門人員的隔離不歸他們管。
我心想,這要還不確定的話,我們明天的活動可能就得黃了。要不我到前台再施展一下魅力?畢竟昨天小姑娘還幫我點了飯,還給了我安排了最好的房間呢。
我心裏懷着“微微一笑很傾城,小姑娘為我丟了魂”的憧憬就衝出了房門。結果走到電梯口發現,電梯是被鎖死的,只能酒店的人員才能打開,樓梯也是封閉的。很顯然,只有他們放我們下去,我們才能下去,自己是不可以隨意走動的。
我只好悻悻地回到了房間。
我又想,雖然容貌的魅力沒法施展,但是她還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呀,於是就通過房間電話打到前台,哀怨地説:為什麼?為什麼還不告訴我?我到底要在這裏待多久?
小姑娘很生氣:你老問我,老問我,我也不知道呀,這個都是防疫專班定的呀。你昨天才住進來,那麼着急走幹啥?
我儘量用充滿磁性的嗓音,滿懷深情地説:我在這裏無親無故,什麼也不知道,也找不到任何人幫我,現在只有你才能幫助我了。
小姑娘在那邊沉默。
我再加了一點磁性和深情,又説:現在真的只有你才能幫我。
於是她嘆了口氣,説:好吧,我在羣裏再幫你問一下他們,一會兒再回電話給你。
過了兩分鐘,小姑娘回電話過來説:你今天晚上解除隔離,等核酸結果出來就可以走了。
在那一瞬間,我如聆天籟。心裏美妙的歌聲差點唱出來:“我要謝謝你,因為有你,愛常在心底……”
到晚上八點左右,核酸結果出來了,於是我正式刑滿釋放。走出酒店,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回想過去的一天一夜,恍若夢中。
出來之前我還想着,廈門人民對我專車接送,住的條件也不錯,吃的飯菜還很好,還不知道要收多少錢呢。但是出門時一激動,就忘了這茬事兒。等到站在大街上才想起來,人小姑娘根本就沒有找我説交房費的事啊。
原來,我隔離期間坐車、住宿、吃飯,全都是廈門人民請客!
那一刻,我的腦海裏只有一個聲音:“謝謝你,感謝有你,世界更美麗……”
我想着,廈門既然對我這麼好,而我給人添了那麼多麻煩,怎麼着也得表示一下吧。於是找到廈門市紅十字會的微信公眾號,捐了500元,作為對廈門人民深情厚誼的一點回報。
心裏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我們手猶香在廈門的事兒做好,為廈門的經濟發展做貢獻呀。

就這樣,我結束了一天半的奇幻隔離之旅,懷着對廈門的無限好感和對廈門人民的無限感激,奔向了自由,奔向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