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的，終究是他們幾個_風聞

庫裏推進，45°湯神跟進，後者追身拔進三分。球入網窩前0.2秒，庫裏轉身，手指天花板。球館爆發山呼海嘯，無助的對手教練請求暫停。庫裏示意全場，還可以再躁一點。

我並不是在描述某個具體回合，但你當然知道我在講些什麼。在提前慶祝進球領域，庫裏可參選GOAT，他不但對自己的投籃信心滿滿，也知道好兄弟有沒有踩到點兒上。對磕水花CP的球迷來説，這大約是最幸福的球場時刻。

過去三場比賽，湯神三分30投17中，我不敢説這是重回正軌的標誌，起碼看起來沒那麼揪心。與太陽的第四節懸念早早失去，其他四個首發坐到了板凳席，湯普森拒絕被換下，頑固地扔進一顆挽尊三分。那個場景尷尬的讓人想上去勸一句，“湯哥，要不今兒就算了，回頭再辦他們”。話是這麼説的，心裏也清楚，辦不辦不重要，再不收，今兒的顏面算是蹭地板上了。太陽不打算放出一條馬路給湯哥瀉火，犯規也得把你拉下來，就不讓你痛快了——這年頭，顏面都是自己爭取的，誰能慣着誰呢？

湯普森挺幸運的，還真有人慣着他。

復出至今，湯神和普爾誰該打首發的討論，斷斷續續持續到現在。道理當然是有的，湯神自己打得不好，普爾打首發時，狀態又比打替補好。首發更好的前場配置可以消化庫裏+普爾一塊使用過小的後場體型，首發更強的開發進攻與傳導球體系，又能讓普爾做相對簡單的終結任務。上個賽季初與常規賽末，與掘金的系列賽，以及本賽季普爾首發的比賽，案例已經足夠多。

但這事不可能發生，沒必要，也不該這麼做。比賽層面，普爾和湯神互換，讓普爾獲得環境的同時，也讓湯神失去了環境。兩人置換時間，只有在賽季最初湯神場均時間受限時才有意義，直接讓時間更多的人打首發，會方便後續的輪換佈陣。但在湯神一場可以打30多分鐘以後，這種置換不過是把普爾難受的銜接段時間轉移給了湯神，該帶不動，還是帶不動，而百回合贏26.3分的首發五人組，本就沒什麼問題。

更重要的是更衣室氛圍，這點大家都懂——湯神是自信是不容觸碰的。

不管你如何看待湯神的實力級別和歷史地位，事實就是，在湯神自己心中，他是歷史75大咖位，且懷揣重返全明星再籤大合同的雄心壯志。是否缺少自知之明，各位讀者自有判斷，但各位的看法並不重要。如果湯普森堅持這麼認為，那麼在他的宇宙裏，有些話就不能明講，有些泡沫也不能戳破。我常説，湯普森的問題只有一個解決辦法，就是祈禱他下一個三分投進。如果有一天，問題不是靠這種方式解決的，就説明他的問題無法解決了。

所以，過去的3場比賽裏，庫裏分別送出了10次、15次、9次助攻，湯普森投進的17記三分球，有10記的助攻來自庫裏。本賽季，庫裏以44.7%的命中率場均命中5.3記三分，場均砍下32.3分，高居得分榜第二名，狀態之好，更勝全票MVP賽季，但砍下50分不能保證贏球。你不可能在球隊沒防守，還沒有第二個球員得分上20的情況下，打敗三分命中率52.5%的對手。不把狀態低迷的身邊人拉起來，庫裏就得在高分險勝與空砍羣主之間來回橫跳。即使不考慮多年的兄弟情誼，講得實際點，不多拉起來幾個幫手，再高光也只能空留遺憾。

你得喂湯神，再痛苦也得喂。勇士的建隊核心構架，二當家是個無球打法且自信爆棚的射手，的確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用人與佈陣。湯神帶替補必然主打傳切，但傳切不是穩定開發手段，需要有一些簡單的選擇穿插點綴，避免連續便秘。早些年，球隊有替補控衞利文斯頓，在他水平下滑之前，他極為可靠的翻身幹拔算是一種調劑。與此同時，湯神身邊還有追夢或者伊戈達拉的傳控輔助，韋斯特在的時候，更是策應、外拆、低位一把抓。就這，那套陣容更好使的依然是防守。

湯神的特別之處在於他在庫追身邊打球時，3D底子在攻防兩端的適配性。他不是優秀帶隊型選手，所以他帶銜接段沒意義，但他是優秀的唯一陣容拼圖，這點毋庸置疑。今年季後賽，雖然不能承擔大量領防，湯神的綜合防守素質依然可靠，説明大傷並沒有完全摧毀他的身體，那麼本賽季至今低迷的攻防都有回暖的餘地。現在，進攻回來了一點，防守還會遠嗎？

這很重要，沒有3D底子完整的湯神，勇士走不遠。

所有試圖替代老班底的計劃，到目前為止都是失敗的。庫裏不用談。普爾在季後賽替代不了湯神。盧尼和追夢缺一個在場，防守都是崩的。維金斯仍是勇士唯一可靠的3D前鋒，老七和老十四連換防都交代不清，要走的路很長。賽季至今，勇士唯一幸運的事情是，他們的核心班底運轉得還算正常，湯神和普爾各有萎靡，庫裏以一己之力補了他們倆的空，而維金斯彷彿才是隊中的潛力年輕人，應了那句老話，二十八竄一竄。維金斯投出了43.5%的三分命中率，長兩分出手比例降低，把握度卻提升，場均還能貢獻1.5次前板和1.4次搶斷，把季後賽迸發的活力延續了下來，可謂投射與天賦兩開花，成為庫裏身邊最穩的第二點。

追夢則是另一個相對穩當的老將。在勇士輸給國王的賽後，我基本放棄了對科爾調整輪換的期待，因為輪換排列組合不是無限的，大部分姿勢試過之後，仍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後續的努力不過是拆東牆補西牆。勇士前場的年輕人和引援水平太低，導致小球防守崩盤，後場的年輕人和引援又撐不住開發進攻，導致銜接段進攻崩盤。不管怎麼調，體型就擺在這，可靠主攻手也只有庫裏一人，沒有年輕人的突然成長又不補強，問題無法根本解決。

但科爾還是做了一些很掙扎的調整，包括賈格林重回輪換打五號位，儘量保一些體型。三大皇子只留防守相對好一些的庫明加吃經驗。以及，追夢替代盧尼去帶銜接段，提升防守和組織能力。這些調整多少看到了效果。與快船的比賽，追夢的防守調配、推進和陣地戰梳理，算是把銜接段安排得明白，也是勇士這場銜接段能贏分的關鍵。

這算找到答案了嗎？

其實，勇士在把維金斯和盧尼拿到二、四節銜接段之後，情況已經好轉了很多。但在迪温琴佐迴歸，傑羅姆掉出輪換後，二、四節銜接段又繼續開崩。這有一些小樣本偶然性，但不得不説，迪温琴佐到目前為止的表現還不如開發和投射都好一些的傑羅姆，而普爾近期的自信崩盤，又導致了庫裏下場後，勇士主攻完全混亂，你傳我，我傳你，完全沒有重點。

追夢擺在這個時間，讓盲目的替補陣容有序起來，的確起到了效果。但追夢一場也只有30分鐘出頭的時間，他要打首發、收官，就不可能覆蓋全部銜接段，也就是説，一、三節和二、四節，兩個勇士捱打時段，他只能管一個。

説白了，老將不夠用。庫裏玩命喂活了湯神，就像是叢林探險中又找到了一個同伴，轉過頭髮現，可靠的戰友也不過庫、追、嘴、湯、盧5人。蘭姆只是比年輕人好一點，迪温琴佐去跟小佩頓相比之前，要先證明自己比傑羅姆好使，三大太子能偶露高光已是不易，賈格林犯錯率甚至不比年輕人低。普爾要從翻腕陰影中走出，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至少他得先投進三分，讓勇士幫他稀釋開發責任的調整看到些成效。

第四節，在追夢連續餵養，普爾連續不中後，勇士換人決戰，趁早收了比賽。老夥計們還是好使，但也無法消除年輕人被暴揍的遺憾，畢竟，原本計劃本是兩代同堂的其樂融融，現在卻是不折不扣的啃老。湯普森從泥沼中艱難爬出了身體，不至於讓首發身份難堪得如孔乙己的長衫，而普爾也確實不配。勇士不能把一切都向年輕人傾斜，湯普森的首發是一種象徵，那不只是他一個人的臉面，也是他們幾個的，是他們這些年的，而這已是最後的陣地。大合同先給了年輕人，引援也遵從了2.0計劃，更重要的是時間線，老將們所剩無幾的巔峯遷就着年輕人的時間線。當然，反過來，你也可以説，年輕人寶貴的成長期，得不到充足的出場機會。就算一年15場背靠背都玩輪休，也不過是火箭年輕人一個月的量，夠誰練的？

送拉科布一首歌：

“你想要的是現在，而不是那遙遠的未來，選擇的困惑，o~o~o~o~o~o~o~”

大齡，等不起奮鬥了，那就放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