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出家與徐燦禮佛(修訂稿)-轉自土默熱的博克_風聞
观风人-2022-11-27 23:57
雙飛翼,悔煞到瀛州。詞是易安人道韞,可堪傷逝又工愁。腸斷塞原秋。——清·朱孝臧《望江南》詠徐燦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嘆金玉質,終陷淖泥中。——《紅樓夢》太虛幻境十二釵正冊妙玉判詞
在《紅樓夢》研究中,爭議最大的人物大概非妙玉莫屬了;截止目前,紅學界最説不清楚的書中人物大概也是她。多少紅學家使出吃奶的氣力,也找不到她的原型,理不清她的思想,判不明她的結局,更斷不定作者何以要寫這個人物。無論從文學角度還是從史學角度,妙玉都是《紅樓夢》研究的“老大難”。
一、 妙玉其人
《紅樓夢》中,妙玉是個帶髮修行的妙齡女尼,住在大觀園的櫳翠庵中。書中沒有描寫她的正式姓名或表字,只説她原籍蘇州,是賈府修建大觀園預備迎接元妃省親,在蘇州“採買”十二個唱戲的女孩子和小尼姑小道士時,順便下請貼並用“大轎”把她請來的。妙玉在大觀園中,參與了元妃省親和姐妹們結詩社活動,接待過打秋風的劉姥姥,為主人公賈寶玉祝賀過生日,故作者將其歸入金陵十二釵行列。但在十二釵中,她又是行為特殊、特立獨行的一位。
1、妙玉是紅樓“十二釵”中唯一沒有血緣關係、不屬於四大家族的成員。首先,妙玉是“金陵十二釵”成員之一,是“薄命司”中的人物,肯定是悲劇結局,這在《紅樓夢》“太虛幻境”的冊子和十二支曲子中有明確交代,沒有疑問。其次,在薄命的十二釵中,妙玉是個比較特殊的人物。她的特殊不僅在於她的尼姑身份,她的孤傲性格,更主要的是她同其他成員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換句話説,她是唯一不屬於賈史王薛“本省四大家族”的成員。十二釵其他成員之間,或姐妹,或姑嫂,或婆媳,或妯娌,都是連絡有親的血親,並都屬於四大家族,只有妙玉是個例外。
2、她的家庭原來極為富貴,其豪闊程度似乎不在四大家族之下。為什麼這麼説呢?從書中賈母帶領劉姥姥和一干姐妹到櫳翠庵飲茶的情節中,就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她拿出來的茶具,什麼“瓠瓟斝”、“點犀盉”、“綠玉斗”,連“白玉為堂金作馬”的堂堂榮國府裏也找不出來。被劉姥姥用過的貴重茶具成窯杯子,她居然要砸碎扔掉,還是寶玉求情,才送給了打秋風的貧婦劉姥姥。她生活中愛喝茶,完全是貴族氣魄,茶是上品的“六安茶”和“老君眉”,水是“玄墓”梅花上掃下的雪水,並且要“蠲”上二年。喝茶時只能用金盃玉盞細細品味,如果為了解渴而喝多一點,便成“飲牛”了。這麼精美講究的生活方式,遠遠要超過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們。
3、她有極高的文學修養,性格卻又極端孤僻。中秋夜在凹晶館月夜池塘邊,黛玉同湘雲聯詩,當聯到“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詩魂”這樣的絕高境界時,她突然跳了出來,説二人在這樣的高潮之上很難再續下去了,於是,她一口氣續完全篇,令黛玉、湘雲兩個詩才敏捷的才女讚歎不已。她與大觀園中的多數人並不合羣,只對寶玉、黛玉、邢岫煙、惜春還過得去。寶玉生日,她下拜帖,居然用匪夷所思的“檻外人”署名,害得寶玉冥思苦想不知如何應對,最後請教了邢岫煙,才以“檻內人”答覆了事。
4、她因病出家,戴發修行,非僧非道,欲潔未潔,雲空未空,下場悽慘。她出家的原因書中交代是因為自小多病,買了兩個“替身”出家也不管用,只好親自皈依佛門,書中説得不清不白,不合常理,大概另有隱情。她是戴發修行,行為亦僧亦道,類似“莊禪”一流,這是《紅樓夢》作者的一貫手法,不獨對妙玉如此描寫;(柳湘蓮因尤三姐自刎,悲憤之下跟着道士走了,卻把“滿頭煩惱絲一揮而盡”,而道士是不剃髮的。)她的師傅讓她在這裏等“結果”,不許回家鄉。為什麼不許回家鄉?要等待什麼“結果”?書中沒有交代。她的最終結果是“無暇白璧遭泥陷”,怎麼個“未潔”“未空”“泥陷”法,前八十回沒有交代;後四十回寫她被江洋大盜迷姦,然後劫持至海上,不屈而死,紅學界一致認為不可信。
二、 紅學界對妙玉所猜的“笨謎”
如前所述,紅學界對妙玉這個形象的研究並非不重視,也並非不下苦功夫考證研究,但苦於找不到書中人物的原型,也找不到作者描寫這麼個人物的正當理由。無奈之下,只好用“猜笨謎”的辦法對付,迄今沒有一種權威的説法。
1、最先“猜笨謎”者,大概是續書作者。《紅樓夢》後四十回,並非作者原創,這似乎已成定論。不論續書作者是誰,他對妙玉下場的描寫,應該是“猜笨謎”的始作俑者。我們可以推斷,他就是根據“太虛幻境”中的圖畫、判詞、曲子的暗示,按照“無瑕白璧”陷入“污泥”的思路去續寫的。在封建社會,對於一個女人來説,陷入“污泥”的一般解釋,就是在婦道上有失節行為,所以續書作者讓她被迷姦,被劫持。這種寫法,讓人看了之後感到很不舒服,也很難理解《紅樓夢》這部偉大作品的正大宗旨,似乎不足為訓。
2、索隱派附會她是影射康熙朝某個政治人物。蔡元培先生在《〈紅樓夢〉索隱》中,就是用《清史》記載的姜西溟事蹟,來判斷妙玉所影射人物的,原因是姜字代表美女的意思。但在蔡胡論戰中,早被胡適先生駁倒,沒有幾個人相信了。近年來,索隱紅學大有東山再起之勢,按照索隱方法繼續附會妙玉的也大有人在。霍國玲就把妙玉附會成“竺香玉”的什麼“分身”,還有人説作者是根據歷史上思凡尼姑“陳妙常”的故事寫的。不過這些附會之説毫無證據,市場不大,影響有限。
3、劉心武、周汝昌猜她是失勢貴族的女兒。劉心武先生不好好寫他的小説,卻創立什麼莫名其妙的“秦學”,他在猜測秦可卿是“廢太子”女兒的基礎上,循同一思路,把妙玉也猜測為在宮廷鬥爭中某個失勢貴族的女兒。周汝昌大師接過了劉大作家的知識產權,也大談妙玉的身份如何敏感,同寶玉的關係如何微妙,所以紅樓才能“奪目紅”。且不説這些謎語猜得如何荒唐,就是這種方法,也早在八十年前就臭不可聞了,不知二位大師作何感想。
4、多數紅學家根據脂批,猜測妙玉最終淪落風塵。脂批中有“瓜州渡口各示勸懲”,“紅顏屈從枯骨”的説法,紅學家們抓住這一點,紛紛猜測妙玉後來當了風塵女子,最後無奈之下嫁給了一個糟老頭子;在瓜州渡口與寶玉相遇,各自向對方説了一大堆“勸懲”的話。從表面上看,似乎有根據、有道理。但把高潔的妙玉寫成風塵女子,讓那連姥姥都不肯接受的高潔妙玉去嫁邋邋遢遢的糟老頭子,總讓人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對《紅樓夢》的宗旨正大產生懷疑感。
三、 妙玉的生活原型是清初著名女詞人徐燦
紅學界找不到妙玉生活原型的根本原因,是沒有找到《紅樓夢》的真正作者和作品背景。當你知道了《紅樓夢》的作者不是乾隆朝的曹雪芹,而是康熙朝的大文學家洪昇以後,妙玉的生活原型就會清楚地出現在你的眼前。《紅樓夢》作者説此書是“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説的是實話;書中十二釵都有生活原型,妙玉也不例外。《紅樓夢》中妙玉的生活原型,就是清初著名的女詩人徐燦。
1、徐燦是“蕉園詩社”十二金釵中唯一非血緣關係的成員。《紅樓夢》中“金陵十二釵”的生活原型,就是清初杭州“蕉園詩社”中一干女詩人。“蕉園詩社”分前後兩期,前期稱“蕉園五子”社,後期稱“蕉園七子”社,合起來恰是“西陵十二釵”。杭州的別稱是西泠、武林、錢塘,西泠舊時亦可通假為“西陵”,蘇小小結同心就是在“西陵松柏下”,歷史上杭州人的詩集,好多都命名為《西陵詩選》,史有明載,無須懷疑。
“蕉園五子”社的發起人是顧玉蕊,“蕉園七子”社的發起人是林以寧,前後成員有徐燦、錢靜婉、錢鳳綸、柴靜儀、朱柔則、馮又令、張槎雲,李瑞芳、毛安芳、顧啓姬等。除徐燦外,她們都是當時杭州洪、顧、黃、錢四大家族的女人,基本是靠血緣關係結社的,互相之間都是母女、婆媳、姐妹、妯娌、姑嫂關係。她們的詩社活動很大膽,在西湖、西溪一帶乘船招搖,穿紅掛綠,淺斟高歌,穿林踏青,詠花歌柳,十分惹人矚目。這些在筆者的《大觀園詩社和蕉園詩社》一文中有詳細考證。
徐燦是“蕉園五子”社的成員。“蕉園五子”社活動期間,她恰好同丈夫陳之遴在杭州居住,陳之遴的詩中,就有“家住西湖濱,長戲西湖裏”的詩句,徐燦的詩詞中也多有歌詠西湖的作品。由於陳之遴與顧玉蕊的丈夫錢開宗同為明朝舊官僚,有通家之好,所以她能夠受到顧玉蕊的邀請,參加她們親族組成的女性詩社。在陳之遴的侄子陳元龍所寫的《家傳》中,就記載了徐燦在杭州,常與柴靜儀、朱柔則、林以寧、錢雲儀唱和,結成“蕉園五子”社的過程。梁乙真的《中國婦女文學史綱》,也明確表述了徐燦參加“蕉園詩社”的經歷。
2、徐燦的母家和夫家都是著名江南望族,生活極為豪富。徐燦,字湘蘋,號深明,晚號紫言(言字有竹頭)。蘇州人,少小時家住蘇州城外支硎山下的一個山莊內,風光十分優美。父親徐子懋曾任明朝光祿寺丞,有很好的文學修養。她從小受過良好教育,“幼穎悟,通書史,識大體”,很為父親鍾愛。徐燦許配給陳之遴為繼室。陳家是海寧望族,在明朝興旺發達了一百多年,至崇禎年間,陳之遴經三次科舉考試,終於高中一甲二名進士。婚後,夫妻二人居住在蘇州著名的拙政園裏,生活條件十分優裕高雅。徐燦對拙政園感情極深,詩詞集皆用拙政園命名。由於孃家和夫家都在蘇州,所以《紅樓夢》中要説妙玉來自蘇州。
後來,由於陳之遴的父親陳祖苞“因邊疆失事,庾死詔獄”,連累陳之遴被撤消編修官職,明廷“永不敍用”。清順治二年,清兵下江南,南明小朝廷覆亡,陳之遴變節投靠滿清,累官至“大學士”,世人都稱之為陳“相國”。以百年望族加兩朝高官,其家居住在杭州和北京時,生活之富貴、優雅,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3、徐燦有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但丈夫卻變節事清,內心充滿了矛盾痛苦。徐燦和丈夫都是當時著名的詩人,在家中夫唱婦和,夫妻感情甚篤。明亡後,徐燦深懷亡國之痛、故國之思,滄桑之感,興亡之嘆,對丈夫後來仕清一事,心存憾悔,在詩作中時有微詞,夫妻間在政治感情上出現了危機。而在生活感情上,徐燦仍然恪守婦道,始終不渝,無論順境逆境,都對丈夫忠貞不二。
徐燦詞中多表達故國之思和矛盾悔恨心情的力作:“小院入邊愁,金戈滿舊遊。問五湖,那有扁舟?夢裏江聲和淚咽,何不向,故園流?” “故國茫茫,扁舟何許?夕陽一片江流去。碧雲猶疊舊山河,月痕休到深深處!”“謝前度桃花,休開碧沼,舊時燕子,莫過朱樓。悔煞雙飛翼,誤到瀛州。”本文所引的文頭詩,説徐燦詞似李清照,人似謝道韞,就是清朝詩人對徐燦當時心境的最好概括。
4、徐燦在中國文學史上,是與李清照齊名的偉大女詞人。徐燦一生詩詞雙擅,但詞作成就要高於詩作。其《拙政園詩集》收古今體詩246首,《拙政園詩餘》收詞46調,99首。是我國傳世作品比較豐富的女詩人。南宋以來,徐燦為唯一可同李清照媲美的女詞人。著名詩人陳維崧説她,“蓋南宋以來,閨房之秀,一人而已”。著名詩人陳廷焯也説她,“閨秀工為詞者,前則李易安,後則徐湘蘋”,“可與李易安並峙千古”。這些評價並非過度譽美之詞。與李清照相比,二人的詞可以説各有千秋。李清照的一些名作固非徐燦所能及,但徐燦的一些感慨跌宕之作,也非李清照所能做到。徐燦的詞在立意高,視野寬,取材廣,容量大,風格雅方面,在中國古代女詩人中,應屬首屈一指。
5、徐燦晚年沉溺佛法,希圖空幻,但內心痛苦仍不時折磨着她。順治十五年,陳之遴因為交接賄賂內監罪,被朝廷罷官抄家,全家二百多口人全部流放關東尚陽堡(今遼寧開原縣東)。此後,丈夫陳之遴和幾個兒子先後都病死在關外。十二年後,到了康熙十年,皇帝東巡期間,才開恩特許徐燦孤零零一人,形影相弔“扶柩南歸”。
此時的徐燦,形影相弔,萬念俱灰,入道參禪,希冀通過佛法求得心靈上的解脱。《清史稿》上説她“晚學佛,更號紫言(竹頭)”。但詩人一生的跌宕起伏遭際,無論如何在內心也平息不下來。她晚年所作的《秋感八首》,總結了自己一生在江南、在燕京、在塞外三個階段的經歷,慨嘆了明朝覆亡、南明腐朽、江山易代,興亡轉瞬的悲憤心情。在臨終前寫的詩裏,還在感慨“萬種傷心君不見”,“羞向玫瑰説舊遊”。
《紅樓夢》書中交代,妙玉帶髮修行後,因聽説長安都中,有佛家觀音遺蹟、貝葉遺文,便隨師傅來京,在西門外牟尼庵住着。後來師傅死後,被賈府在元妃省親前,接進大觀園櫳翠庵。這段描寫並非虛構,所謂西門外牟尼庵,便是杭州上天竺法喜寺觀音殿的別稱,這裏是中國佛教白衣觀音的供奉地,確實有觀音遺蹟、貝葉遺文。《紅樓夢》借省親寫南巡,康熙二十八年南巡杭州,高士奇西溪竹窗接駕,此時高士奇考慮到康熙皇帝釋放徐燦回南的恩情,接徐燦以出家人身份到西溪山莊(竹窗,蕉園詩社結社地)參與接駕活動,是完全可能的。
四、 從徐燦看《紅樓夢》作品宗旨正大
《紅樓夢》的創作宗旨是正大的,作者滿懷興亡感嘆,以自己和“蕉園詩社”姐妹們的遭遇為原型,濃墨重彩地描寫了大觀園中的悲歡離合,讓讀者在灑下一掬同情眼淚的同時,感受到改朝換代時的歷史蒼涼和簡單純真的民族主義情感!紅學界用那種“猜笨謎”的方法研究紅樓人物和紅樓事件,完全歪曲了作品的深刻含義,歪曲了作品的正大宗旨。在妙玉這個人物身上,我們可以更清楚地看清這一點。
1、“金玉質”陷入“污淖中”,是隱指徐燦大節有虧而不是淪落風塵。一説到女人陷入污淖,我們的紅學家就立即想到什麼被“迷姦”啦,什麼做“娼妓”啦,什麼嫁給老頭子啦,習慣性地往下道想。其實,《紅樓夢》作者安排妙玉陷入污淖,是影射他的丈夫變節事敵,她內心反對而又不得不跟隨丈夫在污濁的朝政中沉浮,正像無瑕白璧陷入了污泥一樣。清初以女人失節比喻男人變節的作品比比皆是,在吳偉業、錢謙益等人身上,這種文章都沒少作,不妨找來讀一讀,便知此言不虛。
2、“欲潔何曾潔”、“過潔世同嫌”,是隱指徐燦人品高潔而不是生活上的潔癖。《紅樓夢》作者通過劉姥姥走後妙玉用清水衝地,並要砸毀所用杯盞等行為,似乎要把讀者引到妙玉有潔癖的思路上來,這是障眼法。“何曾潔”決不是把身上弄髒了,而是在民族氣節上把形象弄髒了。脂批説她“紅顏屈從枯骨”,應該是指她屈從丈夫這樣的“枯骨”出仕變節。徐燦是繼室,丈夫陳之遴年齡比她大得多,把變節分子稱為“枯骨”,也是時人常用的詞語。“世同嫌”説的是徐燦晚年現實,變節的人嫌她詩中的故國之思;堅持氣節的人嫌她隨丈夫出仕,追求高官厚祿;兩面的人都對她晚年悽慘傷心的境遇幸災樂禍!
3、“王孫公子嘆無緣”是説要結識她的文名無門得入,而不是要娶她或嫖她。徐燦在當時詩名滿天下,很多王孫公子確實想結識她,以抬高自己在社會上的身價。但徐燦潔身自愛,不論是春風得意時還是落魄潦倒時,都不願同這些人來往。好多名士確實慨嘆過,與徐燦同時代,卻鏗緣一面,引為終身憾事。《紅樓夢》中説妙玉“天生成孤僻人皆憾”,“過潔世同嫌”,都是這個道理。
4、出家後寄住大觀園要等待什麼結果?這個結果決不可能是什麼被“迷姦”“劫持”,更不可能是什麼淪為風塵女。而是以出家人的淡泊心境等待蓋棺論定。她之所以不能回到家鄉居住,是因為已經家破人亡,丈夫和兒子都死去了,晚年只好在杭州上天竺寺(牟尼庵)廟裏棲身。作為“望族”“世家”出身的人,像妙玉那樣,身邊有幾件遺留的珠寶器皿,是平常事情,不足為怪。
5、妙玉為什麼願意與寶玉及一些孤僻女兒交往?是因為共同的思想基礎,而不是什麼暗戀。書中妙玉同寶玉、邢岫煙、惜春交往,因為他們都有避世出塵思想。對黛玉、湘雲也不厭煩,因為她們名利心淡薄。為什麼不願與寶釵、鳳姐、探春交往,因為她們的共同特點是追求仕途經濟,追名逐利。《紅樓夢》後四十回寫她心中愛慕寶玉而險些走火入魔,是續書作者不懂妙玉創作原型事蹟而胡亂猜測、胡説八道,絕對不可信。
事實上,洪昇與徐燦在這方面確實有着共同的思想基礎,你如果把《嘯月樓集》《稗畦集》《稗畦續集》同《拙政園詩集》加以比較,就可明顯看出他們共同的感嘆了。洪昇一生同徐燦大概有兩段交往:一是“蕉園五子”社活動時期即蕉園詩社早期,二是康熙十年徐燦扶柩回南之後,至洪昇逃往北京之前,此時是“蕉園七子”社活動時期。前一時期徐燦參加過“蕉園詩社”活動,後一時期,徐燦被髮配塞外,歸南後年事已高,又帶髮修行,參禪禮佛,萬念俱灰,大概也沒那個雅興了。
洪昇在北京滯留期間,也對徐燦的詩詞發生過濃厚興趣。曾同老師王漁洋一起閲讀和欣賞過他們夫妻的作品。洪昇幾乎每年都要南來北往回家探親一次,瓜州渡口是必經之路,與晚年的徐燦在這裏相遇,用兩家的悲慘遭遇“各示勸懲”,是可能的。徐燦的年齡比洪昇要大許多,二人之間決不會有什麼微妙的複雜情感。
《紅樓夢》中,對妙玉這個人物的描寫有點程式化,形象並不鮮明生動,這與她的原型在蕉園詩社活動時間較短有關。《紅樓夢》主要寫的是“蕉園七子”社期間的故事,而徐燦主要是參加了“蕉園五子”社的活動,到了“七子”時期已不在杭州,並未參與其中,所以洪昇寫起來難免有隔靴搔癢的感覺。
徐燦是“蕉園詩社”的創始人之一,詩名在“西陵十二釵”中又是最高的,又與作者洪昇有共同的思想基礎,洪昇為蕉園女詩人“閨閣昭傳”創作《紅樓夢》,不能沒有她的形象,但在《紅樓夢》大觀園中又不能出現一個老態龍鍾的尼姑形象,只好用她晚年的尼姑形象,配以早年在“蕉園詩社”的相貌神態,創作出這樣一個怪誕神秘的妙玉形象了。
這樣理解和分析《紅樓夢》中妙玉這個形象,是不是更合理些呢?是不是根據更充分些呢?對小説的宗旨理解是不是更正大些呢?究竟是不是這樣,請朋友們不要忙着下結論,首先多看看徐燦的詩詞,市場上不難買到,讀過後才好發表你的感想。在你不瞭解徐燦之前,可以不相信我的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