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台電腦,讓村裏娃也能學編程_風聞
刺猬公社-刺猬公社官方账号-2022-11-29 08:14
3萬台雲電腦,能改變多少孩子的命運?
文|園長
編|石燦
“當我們的孩子能夠編程做出一台鋼琴,能在鋼琴上彈音樂,我當時就覺得非常了不起。”
王文嘯是浙江省淳安縣楓樹嶺鎮中心校的信息科技課老師。其實,他主要的工作是在這個略顯偏僻的小學教數學,“代着信息科技這門課”。
他個子不算高,但2022年的雲棲大會上,他在一羣教育系統的領導中間發言時底氣很足。2022年年初,楓樹嶺鎮中心校的電腦課機房換下了使用多年的舊電腦,用上了阿里雲“無影”提供的雲電腦:沒有主機,只有屏幕和鼠標鍵盤,其他硬件設備都集中在雲端,學生只需一個賬號,就可以根據需要調動雲端的計算和存儲資源,訪問文件和應用。
因此,這是一台幾乎“永不過時”的電腦。硬件的改變,也在改變着鄉村教師們的“心氣”。“我們雖然是農村學校的孩子,也能做到城裏孩子能做到的事情。”王文嘯説。
“向10000所欠發達地區的中小學捐建雲電腦機房。”2021年的雲棲大會上,張勇宣佈啓動“少年雲助學計劃”,助力改善欠發達地區中小學校的科技教育。
一年過去,這朵“少年雲”,播撒了多少雨露,在那些曾經被遺忘的土地上?

**鄉村電腦課,有多難上?**2022年11月,**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在杭州見到了兩位“鄉村信息科技教師”,一位是淳安縣楓樹嶺鎮中心校的王文嘯老師,他“主要從事數學教學”;另一位是衢州市新華小學下村校區的彭丹萍老師,她是一位專業的音樂老師,大學時輔修過信息技術課程,因此兼職了學校裏的信息課。
在農村學校,“兼職”信息科技課是一種常態。即使在教育事業比較發達的浙江也是如此,而這背後,是城鄉之間亟待解決的教育資源不均衡問題。
淳安縣教育局局長鮑永紅告訴我們,淳安是浙江西部最大的一個山區縣,學校點多面廣的情況是普遍存在的,經過多次整合,到了2022年仍然有十幾所學校的學生不足100人。另外,生源萎縮現象也十分明顯,從2011年到2021年十年間,淳安的小學生總數萎縮了3000多,初中生萎縮了5000多,高中生萎縮了2000多。
此外,淳安縣還是千島湖水源地,經濟社會發展本就受到限制。在這樣的條件下辦教育,特別是辦好信息技術課這樣相對“高科技”的課程,就需要更多社會力量的支持。
2021年,淳安縣楓樹嶺鎮中心校搬了一次家,王文嘯和幾個老師兩個晚上徹夜不眠,把舊電腦搬進了新的機房,再組裝好。但使用起來,仍然發現電腦存在着藍屏、死機之類的問題。這批電腦是2015年投入使用的,已經“超期服役”兩年,影響了孩子們學習信息科技課的興趣,也大大抑制了信息科技課的教學效率。
就在2022年,教育部還發布了新修訂的義務教育信息科技課程標準,規定學生們要從一年級開始就要上信息科技這門課,數據、算法、網絡、信息處理、信息安全、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都要學,即使五六年級的小學生,也要開始接觸身邊的“算法、過程與控制”。
這就對於信息技術課提出了比以前更高的要求。小學生的信息技術課,再也不是90後、95後們那樣穿着鞋套去機房,趁老師不注意偷偷玩超級瑪麗的時代了。
回頭看信息科技課的教學設施,即使相對發達的浙江,也很難為所有城鄉學校全部配備一流的教學電腦,並且還將面臨更新成本的問題,就算一時配齊了電腦,過不了幾年就會過時;加之城鄉之間維護能力的差異,鄉村學校設備老化的速度可能更快。

“少年雲”桌面示例
這樣看來,用雲計算助力鄉村的數字化教育,也就成了相當經濟且高效的解決方案:只用一個賬號就能調用雲端資源,實現對於CPU、硬盤、內存這些易過時設備的“去硬件化”,也方便進行配置、運維,配置和使用成本都大幅降低了。
近些年良好的基礎設施建設,則為雲計算在鄉村的落地提供了可能性。
杭州市學軍小學校長張軍林深度參與了“少年雲”計劃的實施,在規劃討論時,他最擔心的就是農村地區的網絡問題,因為雲電腦本質上就是雲計算,數據和應用都在雲端進行:
“在捐建雲機房的時候,是不是應該也送給農村學校一條寬帶?”
可是通過調研,他們發現農村學校的網速甚至比省城名校還要快,由於農村地區學校規模小、人數少,反倒寬帶速度更好,根本就不用擔心網絡問題。
在信息時代教育向智能時代教育轉變的過程中,學習內容、學習環境、學習方式都在發生深刻變化,一場改變鄉村信息科技教育的行動開始了。

用雲,填補城鄉的溝壑2022年初,“少年雲”機房分別在杭州市學軍小學和楓樹嶺鎮中心校落成。前者是全國聞名的百年名校,後者是一個山區縣的鄉鎮小學。為什麼在這兩所學校,開啓少年雲機房的第一堂課?
“推行下去總要有模式和經驗,建在學軍小學可以先行先試。”張軍林説。他是一個很熟悉數字化產品的校長,在另外一所學校工作時,他就開始用釘釘管理學校;在學軍,他們建成了數字中樞、學軍大腦,持續深化學校的數字化改革。
經過教育數字化先行者們的試驗,少年雲的最初版本得以快速更新:課桌太大,不適合小學生的身高;一體機23.8寸屏幕太大,看着累……在更多學校落地時,剛開始發現的問題都得到了優化。特別是一線用户——孩子和老師們的提議,得到了產品經理們的認真採納。比如,在應用上增加分享和求助的功能,讓學生在遇到困難時,不僅可以向學校求助,還可以向家長求助;學習成果也可以分享給家長,等等。
城鄉學校之間的資源差異,也正在被少年雲縮小。**“學軍小學和楓樹嶺鎮小學的設備是一模一樣的,軟件是一模一樣的,平台是一模一樣的,通過雲電腦能獲取的外部資源是一樣的。”**張軍林校長説。通過雲機房,在教學資源上差異巨大的學軍小學和楓樹嶺鎮中心校可以同上一門課,實現教學資源的共享。
張軍林還認為,“教育共富不僅僅是發達地區向欠發達地區的單向輸出,應該是雙向的”。比如,鄉村學校可能擁有城市學校沒有的勞動教育資源,藉助少年雲實現互補、共建。
少年雲幫助鄉村學校打破的還有另一層空間限制,那就是家庭和學校之間的界限。由於一個賬號就能調用阿里雲的資源,只要有網,學生就可以在任何一台電腦上登陸使用,將課堂從學校延伸到了家庭等更多場景。
除了信息科技課,雲電腦還被用在了更多學科的教學上。比如楓樹嶺鎮中心校的王文嘯老師,有時會把數學課搬到雲機房;新華小學下村校區的彭丹萍老師也説,她如果想讓學生完成一個打譜,學生在課堂上沒有完成,就可以藉助雲電腦帶回家去做。“當他們可以呈現一個屬於自己的樂譜的時候,就會覺得不但音樂課有趣,信息技術課也會變得有趣。”

B站Up主極客灣用雲電腦,給小學生上AI課
圖源:B站Up主 極客灣Geekerwan
艾瑞諮詢的一份報告顯示,從學習方式來看,“以學生為主體,以教師為主導”的教學理念深入人心,越來越多的教師開始倡導探究式學習、小組合作學習、情景化學習與個性化學習。
在鄉村學校,雲電腦可以做的事情有時超出了教學的範疇。在楓樹嶺鎮中心校,雲機房根據家長的反饋建立了親情通話時段,學生和家長可以藉助雲電腦,進行視頻交流。藉助展示習作的機會,家長也能和學生找到更多的話題。“家長反響非常好。”王文嘯老師説。
“現在孩子們上課是完全放開的,全身心投入課堂討論。”前幾天,王文嘯打球受了傷,學生們跑來問他,下節信息課能不能去上,幾個男生看到他拄着枴杖不太方便,都“迫切”地説,要抬着老師去上課。
被少年雲改變的還有王文嘯老師本人。“現在和外面的朋友接觸更多了,現在我覺得自己能力非常需要去補充,也經常去學、去請教。”比如,前來共創美育課堂的,有中國美院這樣的知名學府。山外面的世界,正在越來越多地藉助少年雲,向楓樹嶺鎮的這所學校走來。
“相比學軍小學,我們鄉村學校對於信息化、數字化的渴望,可能比他們要更強烈,或者説更迫切。”淳安縣教育局局長鮑永紅説,“最終(目的)是要實現教育公平”。

雲,終究是要落地成雨的在投入鄉村學校使用之後,少年雲一直在迭代。“在必備的教學管理軟件基礎上,少年雲團隊還做了智慧課堂、智慧作業。”王文嘯説,“這其實比傳統電腦做得更好”。
教育工作者們還提出了更多的需求。
“要有信息科技課老師的備課平台,可以直接在裏面備課。”
“少年雲落地的時候有產品經理收集反饋的環節,老師們也需要在每節課結束之後,收集學生的問題。”
“希望顯示器的分辨率進一步提高,保護孩子的視力。”
“內容要更豐富一些,尤其適合孩子的軟件要更多一些。”

河北省青龍縣的一所學校的雲機房
圖源:青龍報道
一年多來,少年雲已經在全國各地的60多所學校落地,其中,有數千人規模的職業中學,也有不到百人的山村小學,一共發出了三萬多個賬號。相比阿里雲在互聯網和工商業中的應用規模,這個數字顯得相當迷你。
根據教育部2018年頒佈的《中小學數字校園建設標準(試行)》,數字校園建設應採用雲服務模式統一規劃與分步實施。中小學信息系統上雲,早已成為共識。
相對於10000所學校的目標,阿里的行動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教育興則科技興,‘少年雲助學計劃’希望藉助前沿數字科技,讓欠發達地區學校機房裏的電腦‘永不過時’,更早激發孩子們的數字創造力,用工具平等促進教育公平。”**張勇在2021年的雲棲大會上説。
這也可以被看做阿里“助力共同富裕十大行動”的計劃中“加大科技投入,扶持欠發達地區數字化建設”舉措的一部分。承載“少年雲計劃”的無影,是阿里的“第一台雲電腦”,也將在這個進程中,持續釋放算力的温度。
雲進入中小學教育領域,也是中國教育信息化的一部分。艾瑞諮詢的報告稱,我國長期實行的城鄉二元結構導致城鄉教育資源分配不均衡,城鄉之間存在着較大的教育鴻溝。隨着我國互聯網的迅速普及和信息化進程的加快,藉助互聯網的發展彌合城鄉之間的數字鴻溝,已成為促進基礎教育均衡發展的重要舉措。
“它就像天空中漂着的雲,雲在哪裏,陽光和雨露都能夠到達哪裏。”王文嘯老師這樣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