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實共進的中國實踐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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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朔 | 文·

最近三年，我們的社會和經濟飽受疫情之苦，隔斷、分化甚至撕裂不時發生。風大雨大之時，本該多一些相生之舉，抱團取暖，無奈經常看到的卻是相剋。

誠然，相生相剋是不可分割的，沒有生就沒有成長，沒有克就缺少平衡。但當下的情況，是互相滋生、助長的“相生”一面不足，而互相制約、抑制的“相剋”的一面過度。例如，在輿論場上，動輒就把實體經濟和互聯網當成對立、相剋的概念，既偏離了事實和常識，又加劇了行業認知和某些政策的偏頗。

我調研的企業越多，就越是發現，數實相生，數實共進，這才是經濟的新常態。實體經濟是中國之本，而數實共進的新實體經濟，才是中國的未來。

百年前後，兩個大國的兩次人口普查

1890年，美國人口普查運用了當時最前沿的技術——穿孔卡製表機，幫助完成大量數據的統計與製表。整個過程比10年前上一次統計快了很多，成本也有顯著下降，節約了500萬美元。

這一嘗試的本質，是以自動化提升效率、降低成本。此舉也成為計算機的發端，並催生了美國現代商業中最偉大的公司之一IBM。正是看到了自己發明的商業潛力，協助此次人口普查的機械工程師赫爾曼·霍勒瑞斯（Herman Hollerith）創建了“製表機公司”，即IBM的前身。

從穿孔卡製表機，後來演化出計算機、個人電腦等等，幫助美國引領全球科技創新至今。100多年後，中國開啓了智能驅動時代，它比計算自動化的效能更大。

在我國的第七次人口普查中，700萬普查員、全體中國大陸公民，首次在線上完成了人口普查的數據採集。

一連串的“首次”支撐了這次人口普查：首次全面採用電子化，實時及時上報數據；首次實現普查對象通過互聯網自主填報；首次利用行政大數據進行比對核查；首次實現利用互聯網雲計算雲服務實時處理工作；首次用信息化系統對700多萬普查員進行線上管理。

**在“七普”背後保駕護航的，是新一代國產數據庫的代表之一，騰訊雲數據庫。**在這個項目中，騰訊雲數據庫支持了十億級用户數據、700萬個終端和百萬級峯值TPS（每秒處理量）。

這只是今天中國產業力量的一個側面、一束微光。但可以啓發我們，站在百年大變局的轉折路口，如果有更多的微光匯聚到一起，有可能形成推動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力量。

過去幾年，我在數字化方面進行了不少實地調研。其中，也看到一些騰訊的印記和案例。一直以來，其實我對騰訊這個消費互聯網的巨頭能不能做好產業互聯網，是心存懷疑的。看過這些案例之後，我改變了想法。11月28日，我和騰訊集團高級執行副總裁、騰訊產業互聯網戰略的第一負責人湯道生做了一次深入溝通，他對於產業互聯網和產業數字化，抱着堅定的長期投入的信心和決心，他所分享的案例和思考，也印證了我對新實體經濟與中國經濟未來的判斷。

在鄂爾多斯的露天礦山，騰訊雲結合5G和音視頻傳輸技術等自研的遠程控制系統，已成為三一挖掘機無人駕駛體系的“標配”，在危險作業中實現了無人化。

在上海的寶鋼580熱軋廠，工業數字孿生正從一個設備推廣至一條產線，未來將實現遠程檢修和對高危作業的遠程調度。

隱藏在“數字化”這個概念之下的，中國產業的內生力量、創新的能動性、不妥協的精氣神，不斷帶給我以驚喜和鼓舞。對於這場數實共進的深刻變革，我總結為幾個關鍵詞，和大家分享。

關鍵詞之一：國產化突圍

我第一次深入瞭解國產數據庫，是在微眾銀行的走訪之後。他們告訴我，微眾銀行從建立之初用的就是國產化數據庫，這顛覆了我對金融數據庫的認知。

過去很多年，在數據庫領域，國外廠商處於絕對領導地位，行業中有甲骨文、IBM和微軟“三座大山”的説法。

2021年，微眾銀行做了一次斷網演練：模擬單個數據中心完全不可用的極端情況，然後再快速恢復服務、保障數據安全。演練的結果是，用户幾乎“零感知”，業務運行也不受影響。結論是：有騰訊雲數據庫的保障，系統可以自動監控，自動進行故障探測，並馬上識別出異常，然後啓動智能運維，保障業務的穩定、用户資金的安全。

**微眾銀行的嘗試，開創了銀行交易系統採用國產分佈式數據庫的先河。**騰訊雲的專家告訴我，騰訊雲數據庫的故事，可以往前追溯到2007年。最開始，這個產品主要支撐於騰訊內部的增值業務、計費業務等泛金融場景，自誕生之初，便被要求做到足夠安全、穩定可靠、系統高可用。所以微眾銀行的數據庫並不是“平地起高樓”，而是有着至少15年的技術積累。

湯道生説，現在中國十大銀行裏面，有7家使用了騰訊雲數據庫TDSQL。

讓我更意外的是，數據庫的戰火已經燒到海外。最近，東南亞最大的銀行之一印尼BNC銀行宣佈完成新核心分佈式遷移，他們徹底告別了昂貴的傳統商業數據庫，選用了騰訊雲數據庫。現在，BNC銀行每天通過騰訊雲數據庫處理200萬筆交易和15萬筆貸款，發放完成超過9億美元的月交易額。

**從一個騰訊內部的數字化工具，到成為銀行核心系統、人口普查數字助手，再到出海，騰訊雲數據庫的演進與變化，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國產化突圍的故事。**過去，中國製造銷遍全球，Made in China代表着低價、好用。以後，Made in China的數字化產品，不僅代表低成本、好用，更代表着品質與競爭力。

關鍵詞之二：生活化創新

數字化是創新的工具，在某些特殊時刻，也是求生存的最好幫手。有時你可能意識不到它究竟在哪裏，事實是，它已經無處不在。

例如我們每天都搭乘的地鐵，有的已經運行多年，系統已經比較陳舊。同時，地鐵涉及的專業領域極其繁雜，涵蓋土建和機械、電子電氣、環境控制、運輸組織等不同門類，功能各有不同，系統也錯綜複雜。

25年前，廣州地鐵一號線一期工程觀光試運營之後，我參與了一本報告文學的寫作，負責寫“決策篇”，深知地鐵對廣州的意義。20多年後，通過在線採訪，廣州地鐵的創新讓我眼前一亮，他們用了最前沿的操作系統和低代碼，重構了整個地鐵的運營管理模式和服務效率。

通過和騰訊智慧交通團隊的合作，廣州地鐵打造了一個叫穗騰OS的操作系統。雙方一起把系統打磨了3年之後，地鐵的運營人員驚喜地發現，穗騰OS不僅實現了設計之初的既定目標，能有效管理紛繁蕪雜的軌道交通網絡，提升效率，還展現出了強大的自我生長能力，那就是“人人都可以成為數字化轉型的開發者”。

一方面，穗騰OS通過軟件將硬件設備統一管理起來；另一方面，也搭建好了底座和平台，提供低代碼甚至無代碼工具，不需要特別資深的技術人員，普通一線從業人員就可以通過簡易的操作，開發應用、實現具體業務功能。

例如，廣州地鐵的一線業務人員在穗騰OS上快捷完成了防洪應急模塊的開發及上線部署。在水泵、防淹門、實時行車、建築空間結構等關鍵風險點安裝了液位傳感器，實時監測水位狀態，運營管理者可以通過防洪防汛全貌圖，實時掌握車站區間進水位置、水量及應急設備物資分部的關鍵信息，一旦水位達到預警閾值，系統自動調用關聯視頻，一鍵啓動車站的防汛應急預案。

和廣州地鐵幾乎同一時期推進轉型的，還有紐約地鐵，同樣是解決設施老化、軌道複雜的問題，但不同於廣州地鐵的數字化轉型，紐約地鐵採用了完全不同的路徑，在2020年1月上線了NGPS系統（下一代列車定位系統），通過更高精度的定位、速度的計算，來減少乘客延誤的幾率。

我最後一次去紐約是2019年，所以不瞭解紐約地鐵的最新變化，但我覺得，廣州地鐵的轉型更加底層化，它建立了一個強大而靈活的底層操作系統，未來所有方面的變革都可以在這個系統之上推動，不用各起爐灶。至少，廣州地鐵的試驗從思考模式上超越大洋彼岸的地鐵先驅，展現出更具想象力的創新性。

經過廣州地鐵的實踐評估，各機電設備智能運維應用上線後，廣州地鐵18號線生產檢修人員配員減少了16%；一鍵開關站等智慧車站應用上線後，原本要1個小時完成的巡站工作，現在10分鐘就可以完成。

關鍵詞之三：技術下沉

中國有1300多個縣城，4.16萬個鄉鎮行政單位，按照第七次人口普查的結果，有超過5億人居住在鄉村。在鄉村，還有大量需求沒有被很好地滿足，城市人習以為常的服務，還沒有觸達到他們那裏。

騰訊的同學告訴我一個養鵝的故事。在廣東汕頭澄海市後洋堤村，在幾位深圳大學學生的幫助下，村民們用AI來改造他們的鵝廠，打破了過去數百年獅頭鵝的穩定供應的難題。

深圳大學的同學在實地走訪中瞭解到，獅頭鵝的養殖方式，幾百年都沒有發生過根本性的變革，至今仍高度依賴個人經驗。年輕人不願意下地，一旦老農人退休，將面臨手藝失傳的危險。養殖產出的不穩定，對前端供應影響極大，也導致農民的收入受到影響。為此，這些學習了AI等前沿技術的大學生，幫助農民開發了一個養鵝小程序，讓農民及時識別病鵝，提升鵝的存活率。

現在，小程序每天為農户推送5-10次關於呆頭鵝、發燒鵝的預警，把鵝場的温度、濕度、PM2.5指數等數據和變化也記錄下來，並且用簡單易懂的圖形呈現出來，通過數據指導農民養鵝，幫助農户把獅頭鵝的存活率環比提升了30%。

另一個故事發生在福建龍巖。由於地處山區，資源匱乏，交通閉塞，當地人更崇尚走出去做生意，很多人更是遠渡重洋到東南亞，開餐館，做買賣。挑戰在於，一旦遇到資金週轉問題，貸款就是個“老大難”。福建龍巖農信社找到騰訊雲，他們合作推出了“遠程銀行”，嘗試幫助老鄉們解決這個問題。

藉助騰訊雲的實時音視頻能力、AI技術和安全能力，現在老鄉們可以遠程辦理貸款。很多傳統銀行也想這樣做，但卡在前面有一系列安全、合規等問題。這些問題利用遠程銀行音視頻的安全機制能很快得到解決。他們採用了嚴格的組合密鑰管理模式，支持最高的加密強度的加密算法，確保信息安全和保密。

一羣大學生與一個鵝場，一家村鎮銀行與一批遠渡重洋謀生的村民，每一個個體，都因為技術的下沉，或者實現了收入增加，或者讓人生有了新的可能。當1300多個縣城、4萬多個鄉鎮、5億多村民因為技術而變得更好的時候，中國的高質量發展、普惠發展就不會太遠。

關鍵詞之四：數字裂變

多年前我採訪過李寧，那時他剛剛加入健力寶擔任創始人李經緯的助理。今天的李寧，在年輕人心目中不是一個人，而是國潮品牌。一個數字化的李寧在過去幾年悄無聲息地練成，相比國際服飾廠商，李寧更適應中國市場，和消費者離得更近。

截至2022年5月，李寧官網小程序已經積累了超2000萬用户，GMV佔到了線上直營電商的近10%。

數字化發生在李寧的幾乎每個環節。

在前端，李寧引入了騰訊智慧零售的一體化全域智能營銷雲產品，做好用户全生命週期的精細化運營；

在營銷端，李寧在廣告投放前，通過騰訊有數對小程序用户畫像進行研究，分析潛在購買人羣的具體特徵，並將這些洞察結果應用於商品廣告的決策，以商品特徵匹配最可能購買它的潛客。同時，商品廣告可以支持用户點擊商品一鍵購買，直接帶動銷售增長。騰訊智慧零售還幫助李寧打通了全渠道會員，實現了多觸點的身份識別，並結合對人羣的洞察，構建起具有李寧業務特色的消費者畫像體系，為精準營銷奠定基礎；

在算法側，基於推薦與搜索引擎優化工具，李寧官網小程序可以實現陌生訪客識別，有效區分人羣，做出千人千面式的內容和商品推薦；

隨着業務快速發展，為了應對用户量激增帶來的高併發訪問，李寧引入了騰訊智慧零售的雲Mall，對小程序進行升級，通過交易中台實現了全渠道官網商城的重構，解決了高併發下訪問效率與支付成功率的問題，並支持多樣化的營銷玩法；

在安全層面，雲Mall通過包括用户賬號、設備、行為在內的多維度數據與風控模型，可以幫助李寧有效識別用户安全等級，並輸出會員安全分，提供貫穿私域會員運營售前、中、後的全鏈路安全保障和全方位產品支持。

兩年前，湯道生曾説，未來所有的公司都有可能成為數字化公司，帶來效率提升甚至產業模式的創新。在李寧身上，我看到了“數字化公司”的成效與裂變，他們利用數字化重構了生產端、銷售端、營銷端、物流配送系統等每個環節。新的李寧，已經不是20年前那個需要體操王子親自上陣賣貨的李寧，數字化帶來的每一個觸點，裂變出的每一種新可能，都轉化成了生產力。

結尾

今天中國經濟面臨着很多挑戰，發生着很多變化，也孕育着新的機遇。

和湯道生的採訪也讓我很受鼓舞，他對騰訊的定位有清晰的認知，對產業數字化的未來也有充分的信心。他告訴我，更希望發揮好騰訊自己的產品、技術優勢，把能力開放出來、把服務做好，和行業一起進步。

“時間是優秀企業的朋友，穩紮穩打、健康可持續的經營，會帶我們穿越週期，長期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在11月30日騰訊數字生態大會的主論壇上，湯道生如此提到。我想起一年前在北大見到湯道生，當時他就提到：只要我們看準一個市場，看到它的長期價值，我們往往是能夠堅持到最後的那家企業。

可以明確的是，產業數字化和產業互聯網就是騰訊看準的這個市場——數實相生，數實共進，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行業，會有不同的表現形態。但是，大方向是非常清晰的，那就是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通過融合，對實體經濟進行全方位、全鏈條的改造，發揮數字技術的連接、放大、疊加、倍增作用，提高整個社會經濟的運行效率。

從國產化突圍到生活化創新，技術下沉，數字裂變，這些發生在中國產業中的產品與服務的質的飛躍，不僅是應對困難、提升韌性的迫切舉措，也是以創新求突破的必由之路。

這些案例，單個來看，似乎力薄，但百川匯海，一旦集合起來，就會形成巨大的勢能，徹底激活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生動力，並引領中國經濟下一波創新與突圍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