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裏時常見到，八路軍用日語向日軍喊話，他們真的懂日語嗎？_風聞

在抗日題材電視劇裏，我們時常可以看到，主人公會利用掌握的日語技能帶領小分隊潛入日軍敵後，從事各種破壞與抗日活動。有人或許認為這是一種“抗日神劇”的表現，覺得八路軍裏哪有這麼多會日語的幹部。事實上在八路軍內，還真有這樣一批掌握日語的“特工”幹部，他們經過八路軍開設的特殊培訓班的日語訓練之後，大多能夠完成深入敵後的任務，為抗日事業的勝利做出屬於他們的貢獻。

一、掌握一門外語的重要性

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之後，國共再度合作一同抗日，紅軍改編成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即我們熟知的八路軍。與大規模集團作戰的國軍不同，八路軍無論在人數還是武器裝備方面，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因此很難像國軍那樣與日軍進行正面戰場上的大兵團作戰。游擊戰由此成為抗日戰爭中八路軍最主流的作戰方式。

正面戰場上的國軍

既然是游擊戰，其作戰方面便更要突出靈活性與多變性，尤其是八路軍所處的華北戰場，幾乎處於全面淪陷的狀態，日軍在四處活動，對八路軍的生存也造成巨大威脅。與單方面強調軍事作戰而忽略政治策略的國軍相比，八路軍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采取軍事與政治攻勢雙管齊下的策略。中共中央一直將對日政治工作視作八路軍的重要戰略工作，這裏的政治工作不僅是指八路軍內部的工作，更重要的是面向日軍方面的政治工作。

面向日軍開展政治工作的第一步，是要潛入日軍敵後進行活動，這就為八路軍的將士們提出了難題，因為八路軍內掌握日語的人屈指可數，但如果連日語都不會，何談潛入敵後開展政治工作。在抗日初期，因為缺少會日語的將士，八路軍已經吃過虧了，例如在著名的平型關大捷中，八路軍便因為沒有人會説日語，導致被包圍的日軍始終無法理解八路軍的俘虜政策，八路軍在戰鬥中沒能俘獲一個活口，這已經暴露出八路軍內缺乏日語人才的嚴重缺陷，因此培養一批掌握日語的軍政幹部迫在眉睫。

日軍俘虜

二、開設日語培訓班

1938年，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副校長羅瑞卿在一次講話中直接説道，如果我們所有的戰士都會講兩句對日軍宣傳的日本話，那將是難以估量的宣傳力量。全面抗戰開始後，中央與各根據地開始陸續開辦針對黨政幹部與士兵的日語培訓班，以訓練可以潛入敵後的特工幹部。

抗日軍政大學

各級培訓班的訓練難度是不一樣的，播撒面最廣的自然是面向全體戰士的日語培訓，這一種都不能稱之為培訓班，而是一種日常性的訓練活動。給戰士教日語一般是以班級為單位，每班選派一人到營、連學日語，學好後再回到班裏教給其他戰士。內容大致為我方不殺俘虜、優待俘虜之類的宣傳用語，以免在作戰時再度出現因語言不通，導致日軍不知道八路軍的優待俘虜政策，從而全體自殺的情況。

更高一級的培訓則面向軍中幹部，當然也分初級的敵工幹部與高級的敵工幹部。初級幹部參加的培訓班內容，主要包括日軍內部的宣傳標語以及日軍內部的聯絡口號，還有日語當中常見的問候語。待培訓結束後，培訓出來的幹部最好每個團、旅、師都配備幾人，以備不時之需。自1938年至1939年，八路軍內開設20次初級幹部日語培訓班，有600多位八路軍幹部掌握了日軍內部的基礎宣傳與溝通用語。

八路軍115師

如果説以上涉及到的日語培訓都是短時間起應急作用的，那麼要想長時間深入敵後，並向日軍開展政治工作與政治宣傳，就必須熟練掌握日語。為此，中共中央在短期培訓班的基礎上，創辦專門的敵工訓練隊、敵軍工作幹部學校，同時還在抗大開辦敵軍工作訓練隊等。這些培訓大多是長期培訓，參加的幹部要接受系統科學的日語聽、讀、説、寫的訓練，還要對日軍內部的政治、軍事情況有相當的瞭解。

電視劇《敵後武工隊》劇照

三、潛入敵後與宣傳工作

作為抗日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敵後工作與宣傳工作在八路軍的抗日戰略中起到十分重要的地位。日語教育的開展與敵工人才的培養，無疑極大地助推了敵後工作的開展。就拿數量最多的普通戰士來看，根據保留下來的資料記載，像115師這樣的主力師在抗戰過程中一直很注意對戰士的日語訓練，即使是基層戰士也可以用最簡單、最基礎的日語向日軍喊話。而經由初級訓練的幹部，則可以在日軍俘虜集中區書寫簡單的日語口號，並和他們進行簡單的日常對話。經由高級培訓機構培訓出來的高級政工幹部，甚至可以直接翻譯日軍的機密文件，並能夠對日軍俘虜進行審訊工作。

八路軍根據地內的日軍俘虜

1937年11月，八路軍部隊在山西廣陽的作戰中，首次用日語口號向日軍喊話，併成功使日軍士兵投降，這也是八路軍在抗戰以來第一次成功俘虜日軍。通過政工幹部的喊話教育，在八年全面抗戰時期，有746名日軍是主動向八路軍投誠的。通過各級政工幹部與全體士兵的努力，八年全面抗戰期間內，八路軍向日方散發的日語小冊子與畫報等宣傳材料，數量達到250萬份以上。當時在軍隊內就有人説，懂日語的敵工幹部組成的武裝宣傳隊，彷彿是可以移動戰鬥的堡壘一樣，日方也對八路軍的敵後攻勢表示震驚，他們認為中國軍隊的反戰宣傳使部隊出現了某種不安的情緒，以致於指揮士兵變得困難起來。除了敵後的宣傳攻勢外，八路軍還利用培養出的政工幹部破獲翻譯了大批量的日語文件，並據此編纂出一系列戰略戰術資料，為中央與地方各根據地制定方針政策提供了參考。

八路軍在作戰

文史君説

八年全面抗戰期間內，八路軍展開一系列日語培訓工作，訓練出大批敵後特工幹部，這是一場自上而下的教育運動，由此掀起一場軍內學日語的浪潮。日語訓練對八路軍開展敵後工作十分重要，也為他們破獲翻譯日軍資料提供重要幫助。可以説，日語幹部的培訓體現出我軍的戰略智慧與遠見，為抗日貢獻了重要力量。

參考文獻

周大軍：《中共抗日武裝的敵工日語教育活動》，《抗日戰爭研究》2021年第2期。

周大軍：《人民軍隊外語專業教育發展八十年》，《軍事歷史研究》2019年第3期。

（作者：浩然文史·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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