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庭的足球情懷，三代球迷的心靈《遠征》_風聞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青春，不過幾場世界盃。

無論是梅西説“這是我的最後一屆世界盃，這是我追逐偉大夢想的最後一次機會”，還是C羅成為首位連續五屆世界盃進球的球員，不管卡塔爾世界盃是不是他們的“最後一舞”，都讓我們感受到足球追求極限、不斷挑戰自我的純粹精神力量。

為什麼足球被稱為世界第一大運動，為什麼足球令人如此着迷？

英國著名動物學家、人類行為學家德斯蒙德·莫里斯認為，最接近於狩獵的足球喚醒了人類隱藏的部落基因：對有限範圍的高度忠誠、對勝利的極度渴望，以及儀式感與一整套獨立的文化符號。“足球激發我們內心的部落性，用部落的方式把人們牢牢連接在一起。”

非常奇妙的，中國移動攜手導演陸川打造的世界盃主題短片電影《遠征》，以藝術方式給出的答案竟然異曲同工。部落被聚焦為血緣至親的家庭，求勝被落地為生活工作的磨礪，而“看球”，仍然是那個最無法割捨、幾乎已變成家族符號的關鍵儀式。“足球有治癒人的力量，它並不是把人分開的，它是把人團結在一起的。”陸川這樣説。

不管是從理性出發，還是從情感出發，我們都通向了足球更深遠的意義：不是百戰不殆的勝利，而是永不言棄的“遠征”。

兩次反轉，三代熱愛

雖然是一部短片電影，但陸川無論拍什麼都是大熒幕標準。看完《遠征》，硬糖君覺得它太適合被延展成一部兩小時的劇情長片了。短短十幾分鐘的體量，情緒濃度和價值傳遞充滿電影質感。片尾字幕出現時，硬糖君鼻子還在發酸。

**《遠征》不露聲色地講述了足球對於一個普通中國家庭的意義。**它的敍事結構相當精巧，用“兩次反轉”承載了“三代熱愛”。

第一次反轉出現在“爺爺看了世界盃”。送了一天外賣的男主回到家，電視里正在播放世界盃。妻子不看球，寫作業的兒子也堅決否認，“我沒看，爺爺看的”。從“別胡説，你爺爺在醫院呢”可以推測，男主並不相信生病的父親回家了。

第二次反轉出現在海邊，爺爺“消失”。原來，男主與自己父親的一路風景、一路“遠征”，僅僅是一場男主臆想中的父子之旅——其實他的父親已經不在，去卡塔爾看世界盃是男主為父親完成遺願。“後面我陪不了你了，兒子。這場球只能你替我去看。”

至此，“看球”不再是一箇中年人的熱愛，而是昇華為“替父”的代際希望。漫長的遠征，則是理想主義的堅持。

爺爺並沒有回家看球，也從未和男主一起踏上自駕看世界盃的旅程。但他卻是解開家庭矛盾的關鍵，他希望男主對孫子蛋蛋好一點，“不要老是那麼兇”。也希望男主理解妻子阿惠，她其實早就知道丈夫失去工作，只是緘默不言扛起家庭重擔。

此時我們再回看男主剛進門的動作，就會發現蛛絲馬跡：他先是藏起外賣頭盔，接着整理髮型，進門後對妻子説“我下班了”——他不想讓家人發現他已經失業，在送外賣。而妻子關上冰箱門，並未對丈夫做出回應，應是不知如何面對這沉重的謊言，而非冷漠。典型的東方家庭的含蓄表達，明明心理都有秘密，卻不願讓對方感到沉重。

爺爺的戒尺，同樣是東方家庭典型嚴父模式的呈現。男主本來不想打開車上的音樂，但被戒尺威脅，立馬服軟。“出來玩怎麼還帶着武器呀！”一句調侃，又將父子關係的親密呈現得淋漓盡致。“其實我一直為你感到驕傲。”最終，爺爺還是將這句最重要的話説給兒子聽。

此時，男主的一句台詞讓人眼眶瞬間濕潤。“爸，你可別把我扔在半路上不管我呀。”男主回頭時，父親不在了，只剩下奔湧的海浪和荒蕪的沙灘。這裏的“半路”應該有兩層含義，第一層是自駕的半路，是具象化的；第二層是人生旅途的半路，父親無法再陪伴男主的下半生，是抽象化的。

主演柳小海經由《遠征》的拍攝，重新回憶了自己與父親的關係。受訪時他坦言：“我覺得父子之間的狀態，很難用一句話兩句話來交代清楚。所謂的遺憾，每個人都有。”但無論如何，所有的遺憾和經歷，最後都成為了現在的我們。

《遠征》中有多處強烈的情感衝擊，原來妻子早就知道丈夫失業、默默撐起家庭，原來爺爺已經去世、留下心願，而男主去卡塔爾是為了帶父親“一起”看球……當許多人都被現實困住時，男主不僅替父親、更替所有不能去現場看球的人完成了夢想。

遠征背後，足球的無國界寓言

前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説：“全宇宙只有兩種通用的語言，一種是足球，另一種是音樂。”的確，在《遠征》中我們除了看到中國家庭的柴米油鹽、辛酸笑淚，更看到了足球精神的感染力。

在卡塔爾世界盃現場，當男主拿出和父親的合照向現場其他球迷介紹“my father”時，全片達到了情緒高點。這場“父子的遠征”，回到了應許之地。

我們注意到男主手上的照片是有轉化的：

第一張是少年男主與中年父親的合照，第二張則是中年男主與老年父親的，時空的遷移讓人唏噓不已。也許當男主斥責自己兒子時，他才真正明白了父親當年的感受。養兒方知父母恩，不只是片中的家庭，更是千千萬萬個現實家庭的縮影。

七千公里。當男主踏上去往卡塔爾的征途時，內心是怎樣的情緒？正如背景音樂的吟唱：

“撐一條船，離開岸邊一百米。風平浪靜，彩霞慢慢淡下去。撐一條船，離開岸邊兩百米。風平浪靜，夜晚輕輕呼喚你。”

離岸需要勇氣，靠岸則是目的。人生的常態，可能就是不斷離岸、靠岸，不斷出發、到達。

當看到爺爺病牀上緊握着護照和機票的手，我們心情沉重。而男主披星戴月一路前行，我們又似乎得到了安撫。

應該説，男主完成了很多人的希望和夢想，也成了妻子和兒子的“眼”。妻子看到丈夫旅途上傳來的風景會微笑，兒子在電視中看到父親激動得溢於言表。

導演陸川表示：“很多人困頓在這個現實生活中，所以《遠征》是代表着所有人的夢想去進行一次理想的遠征。”

從小就是國安球迷的陸川發現足球是一種共同語言，球迷之間只要講到足球，就能被聚合在一起。柳小海也有同感：“要相信奇蹟是人創造出來的，這是足球總讓人着迷的地方。你到低谷的時候就想想那些反敗為勝的球隊，真的挺勵志的。”

正如《遠征》中的家庭被足球捆綁得更加緊密，現實中我們對足球賽事的關注也更多是精神力量的汲取。那種純粹的熱愛，少年時代的熱望，總是讓人熱血澎湃。

小夥陳錚豪辭職去看世界盃的新聞，是現實層面的一場遠征。他像片中的男主一樣，幹了多少人想幹而不能實現的事。“願我們的理想，都不再敗給現實，願我們的月亮，都不再屈服於六便士。”熱愛從來不只一種表達，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陳錚豪，但每個人都應該有做出選擇時的勇敢、堅持和希望。

日本隊戰勝德國隊和西班牙隊，是一種戰術的勝利，也讓本土球迷得到鏡鑑和反思。同樣的體質基礎，我們究竟需要從哪些方面破局？阿根廷輸給沙特，韓國最後時刻絕殺葡萄牙，讓我們看到，被稱為“生命之杯”的世界盃,有着太多不言放棄的傳奇。而那些跌跌撞撞的出線，再次讓人堅信天道酬勤。

美國球員摸頭安慰伊朗球員，是一種惺惺相惜的體育精神，他們為這場焦點對決畫上一個温情的句號，也讓足球贏得尊重。

在世界盃的賽場上，人們可以跨越彼此的國籍、文化、地域，用共享的體育精神去發現美好、慶祝勝利、點燃希望。

人生就是一場球賽，遠征還在繼續

熱愛使他前行，夢想是他的旅伴，堅持是一路的風景。《遠征》裏的神奇之旅，是曾經的觀眾難以想象的。

1978年，宋世雄洪亮清澈的聲線配合老電視的黑白畫面，構成了中國觀眾的世界盃初體驗。那個年代，即便是在收音機裏聽比分，也會覺得熱血沸騰，更不用説像《遠征》那樣親臨其境。

如今，媒介的飛躍進步革新了觀看體驗。那種左鄰右舍擠在一家看球賽的氛圍感，逐漸被塵封。

科技讓世界盃更好看了嗎？答案是肯定的。我們發現《遠征》中隱藏着彩蛋：兒子蛋蛋正是通過咪咕視頻的直播，看到了卡塔爾看台上的爸爸。作為2022卡塔爾世界盃的持權轉播商，中國移動咪咕為觀眾帶來了熟悉的嘉賓大咖陪伴，以及全場景沉浸式的觀賽體驗。這是在電視時代、互聯網時代轉播世界盃時都未曾達到的。

技術讓熱愛有了承載，希望與夢想得以在另一種維度得到共鳴和滿足。對於中國球迷來説，2001年無疑是具有重大意義的里程碑。“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中國足球在神奇教練米盧的帶領下，首次衝進了世界盃決賽圈。

最振奮人心的故事是中國隊是如何去到世界盃的。出線關鍵之戰，在我們戰勝阿曼後，電視轉播屏幕打滿了五個通紅的大字——我們出線了！終場哨聲響起時，五里河沸騰了，中國球迷也沸騰了。所謂熱愛，再沒有比為球隊吶喊來得痛快。

從2018年咪咕全程轉播世界盃、和全世界球迷一起見證法國捧起大力神杯，到今年卡塔爾世界盃中國移動咪咕以全量賽事直播全程陪伴用户，一屆又一屆的世界盃就像一把尺，丈量着我們的時光，也用他們的夢想與頹喪、巔峯與遲暮映照出我們的夢想與頹喪、巔峯與遲暮。

媒介與國民記憶的建構總是相伴而生，從電視屏幕上“我們出線了”五個大字到《遠征》裏的七千公里，熱愛、希望、堅持等體育精神，被演繹出太多戲劇性的故事，形成了一種大眾“共同記憶”。正如人們忘不了打進世界盃那一年球迷的狂熱激情，多年後我們也會記得那個攜帶很多人夢想前行的“遠征父親”。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賽場揮灑汗水，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熱愛的力量、堅持的厚重、希望的熾烈。這是每一屆世界盃的殊途同歸，也是普羅大眾都能感受到的足球之美。不管你處於何時何地幹着哪種職業，每個人的內心都可以有一位從不輕言放棄的球員。披荊斬棘，頭球破門。臨危不懼，勇者得勝。

文化使我們相聚，科技則不斷推進極致體驗。足球與娛樂、足球與科技，從未在場景體驗上如此融合無間。

《遠征》讓我們看到，熱愛的背後，是對理想不懈的堅持，是低谷時永不言棄的希望。

其實，我們不光在看台，我們就是在賽場。人生就是一場球賽，終場哨吹響前必須全力以赴。

《遠征》展現的不只是路途上的遠征，更是一場心靈的遠征和滌盪。父子的遠征，終點是卡塔爾；而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那些飽含的熱愛、堅持和希望，將支持着我們遠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