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夏商時代,占卜只是文字的其中一個使用場景_風聞
波波Chris-假话不说,真话不全说2022-12-20 17:11
【本文來自《為什麼至今夏朝的考古發現,還是沒找到文字》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 滿河星
- 三星堆有出土龜殼占卜,但是龜殼上沒有文字。這一個考古事實就證明了您所謂的無文字,不占卜是錯誤的。歷朝歷代都有新的漢字發明,追尋到源頭是甲骨文,甲骨文對比後世的文字,是演變的過程,這足以證明甲骨文是漢字的源頭,是目前為止發現最古老的成熟文字。商人的青銅銘文基本是商晚期,有足夠的時間演化為更成熟的文字,這一時期的金文有着鮮明的時代特色。表現在以下方面,一:表示人體、動物、植物、器物的字,在字形上有較濃的象形意味。取人體形象的文字,頭部常作粗圓點。腿部作下跪形狀。這種字形並不表明此時文字還處於原始階段(這從同時的或較早的甲骨文字即可得知),而只是一種美化手段,是鄭重的表示。二:絕大多數筆畫渾厚,首尾出鋒,轉折處多有波折。三:字形大小不統一,銘文佈局亦不齊整,豎雖基本上成行,但橫卻不成排。。。這足以證明,甲骨文要比金文原始,兩者是傳承關係。車字倒寫,蟲女等來源於甲骨文考古發現,您可以去搜索:甲骨文記載最古老的車禍。您不懂就給我扣上亂七八糟的帽子,這不是論據。
對於您的説法,有很多細節需要作出提醒和糾正。
三星堆並沒有出土用於占卜的龜甲,是金沙遺址出土的,而且與商的占卜形式有所不同。如果您非要説古人使用甲骨占卜才促成了文字,那麼另外一種同期的占卜形式——蓍草占卜(筮),讓許多根草莖在地上的互相勾搭糾纏,不是更容易啓發出符號和文字嗎,為何一定是甲骨?
事實上在夏商時代,占卜只是文字的其中一個使用場景,單説以甲骨作為載體的,除了用來記錄占卜的問題和結果以外,還有僅用來記錄事件的甲骨刻文,以及以及我之前提醒過您的那些用來“做練習”的甲骨(例如安陽大司空村出土的刻辭牛骨)。更重要的是,還發現了書寫在甲骨上的朱文、墨文(例如殷墟小屯南地出土的卜骨),據統計,出土甲骨中寫有書辭的達到70多片,而且還有許多其他的甲骨是“先書後刻”或者“先刻後書(填墨)”,證明當時的已經有一套成熟的軟筆書寫模式。
而甲骨以外,還有陶、金、玉,都是與甲骨同期的文字載體。陶文方面,偃師二里頭遺址(夏晚期)發現的契刻陶文有大約50例,其中部分可與後來的甲骨文、金文相對應;商代前期的文物中就發現有軟筆書寫的陶文(例如鄭州商城就發現了有20多個朱書陶文),商中後期的書寫陶文更是與甲骨在相同的遺址被發掘出來,而且與商前期的陶文有明顯的繼承關係。玉器方面,不但有在玉器上面銘刻的文字,如婦好墓大玉戈上的“盧方皆入戈五”的字體就與同期的甲骨文、金文不同(因為玉器上刻字更難),而且近年來在殷墟墓葬還陸續發現了書寫在玉器上的朱書文字。
更顯著的是金文方面,商代前期的青銅器即已有文字鑄銘(例如河南中牟大莊、陝西岐山京當出土的青銅戈),商代後期帶有鑄銘的青銅器則更是屢見不鮮,光殷墟出土的就有接近接近6000件。商代金文與甲骨文“看起來不同”的原因我也已經提醒過您了,它們的載體不同,刻寫方式不同,在平整而堅硬的甲骨上刻寫正字,與在有弧度的模、範上製出便於青銅溶液成型的鏡像字,怎麼可能是一樣的字體??您所説的“筆畫渾厚,首尾出鋒,轉折處多有波折”,正是為了服從金屬熔鑄特性而發展出來的,直接拿刀刻出來的那種筆畫是不能翻印到模上的,否則就鑄造的時候就可能出現斷續。到了後期青銅器採用刻文而非鑄文的時候,筆畫的樣式就又與甲骨文類似。
您的信息來源有訛誤或者缺失,這影響了您的理解和判斷,希望您不要以簡單線性的方式看待中國文字的發展史。再此也貼一下賈湖契刻文讓您看看,您怎麼能説它們與漢字毫無關係?

您所説的“車禍甲骨”,是《甲骨文合集》第10405號甲骨,這段話它本身就不是卜辭,而是記錄,一整段的文字是:“甲午,王往逐兕。小臣甾車,馬硪,迫王車,子央亦墜”。您所謂的“反過來寫的車”,只是一小部分學者的解讀,更主流的觀點認為:前一句小臣甾車的“車”字有車轅無車廂,突出車上用來駕馭的結構,即表示這是人站在上面駕的車,而後一句迫王車的“車”字則有車廂無車轅,顯示不是王自己站着駕車,而是坐在有車廂的車裏,説白了這嚴格意義上並不是“車字的兩種寫法”,而是“兩種不同的車”。這種情況與文字是否“成熟”沒有關係,在中古時代也一樣常見,比如同樣是馬,就有“騢、騟、駂、騝、騧”之類如今被淘汰的字,因為當年馬是高端交通工具,所以人們創造各種字來區分不同的馬,而上古時代的車同樣是高端交通工具,不同地位層級的人又使用不同規制的車,寫成不用樣式是理所應當。如果您還不明白,看看下圖我作的簡單分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