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局勢再度升級,又有人想引爆“歐洲火藥桶”?_風聞
乌鸦校尉-乌鸦校尉官方账号-2022-12-22 09:05
大家好,我是烏鴉。
關於俄烏衝突不管你持何種立場,有一點是確定的,即不論是2014年的“克里米亞入俄公投”,還是近來的烏東四州“公投併入俄羅斯”,都沒有得到我國的官方認可。

但所謂“反戰不反美,心中必有鬼”,若真的“中立客觀”,便不應無視美國為首的北約同樣打着“民主自由”幌子去分裂他國的歷史先例。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塞爾維亞境內的科索沃。要知道,今年四月,普京會見聯合國秘書長時,竟直截了當地表示:承認烏東四州獨立就是學當年科索沃,“因為已經確立了先例”。
這個“科索沃問題”,其遺毒至今,近15年後仍在掀起波瀾。
就在剛剛結束的世界盃進行之際,科索沃再生事端,稍有差池,“歐洲火藥桶”將會有復燃之傾向,巴爾幹半島也會重陷血雨腥風之中,塞爾維亞更可能進一步陷入分裂動亂。

而衝突早在7月下旬就顯露出端倪。
當時,科索沃當局突然宣佈:8月1日起,前南聯盟發放的車牌必須要進行登記,並在兩個月內換成“科索沃車牌”,否則將處以150歐元的罰款。
此舉引發了科索沃的塞爾維亞族人的不滿,在他們看來,這意味着自己要向這個分裂的割據政權妥協,失去自己的塞爾維亞公民身份。

於是,大量塞族人選擇用各種重型車輛堵住交通道路抗議,數百名塞族警察也選擇罷工抗議科索沃當局。其中,科索沃北部地區抗議最激烈,那裏是目前塞族人在科的最大聚居地。

但代表阿爾巴尼亞族的科索沃當局卻不斷鎮壓塞族羣眾,並在12月6日逮捕了辭職的塞族警傑楊·潘季奇,這導致雙方劍拔弩張。
可這一次,科當局似乎在刻意推動局勢緊張,他們竟然在12月15日申請加入歐盟,明顯一不做二不休,企圖將自己的“非法獨立”完全坐實。

此舉無疑觸碰塞爾維亞方面的底線,於是,塞總統武契奇立刻在同一天表示:塞政府將根據聯合國安理會1244號決議,向北約駐科索沃部隊致函,要求派出1000名塞爾維亞安全部隊和警察赴科執行維和任務。
科索沃**自從1999年6月由聯合國託管,並於2008年2月單方面宣佈“獨立”**後,實質上從塞爾維亞分裂。

對此,塞爾維亞只能以最後的尊嚴堅持“不承認”原則,加上依然有中俄在內的近百個國家不承認科索沃分裂,至少確保了科索沃無法加入聯合國。
而與現在烏東“公投”截然相反的是,當時的西方各國可絲毫不提什麼“主權完整”,反是忙不迭地第一時間承認科索沃獨立。

而最意味深長的莫過於,時任美國國務卿賴斯在代表美國正式承認科索沃獨立時,特地加了一個“補丁”:科索沃是“特例”,下不為例。
頗有點發動過高平陵之變的司馬懿臨終時遺囑“子弟羣官,皆不得謁陵”的意思,不知當時美國是否已經預見到了如今俄羅斯“循科索沃之故事”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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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沃的面積一萬平方公里出頭,約為大半個北京大小,人口目前有200萬人,其中88%為阿爾巴尼亞人,7%為塞爾維亞人。

儘管從目前的數據看,科索沃完全是信仰伊斯蘭教的阿族領地,可奇怪的是,科境內超過90%的文化歷史遺產都來自塞爾維亞東正教文化。
歐美史學界也普遍承認,科索沃一度完全是塞爾維亞文化主導,並且那裏也曾是塞族人的本部領土,這一點截然不同於克羅地亞、斯洛文尼亞等地。

早在6世紀末,當地還處在原始部族階段,斯拉夫人的一支部族從中東歐地區遷徙到如今的科索沃,在同當地部落民進行融合後,逐漸形成了一個南部斯拉夫民族——塞爾維亞人。
就連“科索沃”一詞也取自塞爾維亞語“黑鳥之地”之意。
不過,科索沃當地除了塞族人外,還有土著居民伊利里亞人,這個民族也就是阿族的祖先,他們曾經臣服羅馬帝國,也信仰包括東正教在內的基督教各派。

塞族和阿族雖然在民族語言文字有些許差別,但由於在宗教信仰上沒有根本矛盾,所以兩個民族在近千年歷史中一直相處相對融洽。
但一切都在15世紀末發生了根本改變——奧斯曼土耳其人來了。

起初,奧斯曼帝國並不熱衷在巴爾幹傳播伊斯蘭教,因為其統治政策中策略性的規定:居民如果擁有穆斯林身份可以贏得一定的優惠待遇,比如異教徒必須繳納比穆斯林更多的税額。
所謂堵不如疏,這種格局客觀上吸引了被統治地區民眾“自願”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伊斯蘭教為信仰。

於是,當地阿族人開始大量皈依伊斯蘭教,但塞族則普遍做出了堅守信仰的選擇,而“同教”的阿族則在奧斯曼政權的撐腰下大肆欺壓“異教”塞族。
如此,越來越多的塞族被迫離開科索沃,阿族則大量湧入科索沃,就這樣,到了18世紀後,阿族人首次超過半數,成了科索沃的第一民族。

塞、阿兩大民族也在此後數個世紀因為宗教文化衝突,不斷相互碰撞,互相持續爭奪優勢地位,造成了反覆爆發羣際衝突的局面。
而奧斯曼朝廷則樂見如此局面,並不斷進行挑唆,尤其是在17世紀後,奧斯曼國力日漸凋零,朝廷開始刻意地將伊斯蘭教作為形成並且維持與被統治者之間紐帶的工具,這使得阿族人還是海量改信。最初投伊斯蘭教可能是曲意逢迎,可長年累月,信眾覆蓋絕大多數阿族人,假戲真做,伊斯蘭教真的統治了阿族人的信仰。

阿族和塞族之間的矛盾日趨緊張,但兩族之間相近的文化也使得雙方還是存在着一些緩和餘地,通婚往來也時有發生。
可是,由於宗教信仰的根本不同,科索沃不可逆轉地形成了一種相互隔絕的平行社會結構。

只是,對於塞爾維亞人來説,彼時的科索沃已經成為了所有塞族人不可分割的家園,這種思想在歷代塞爾維亞政府的支持下得到不斷強化。
就比如在1889年6月28日,當時塞爾維亞國王在那一天加冕,並舉行了科索沃英雄紀念碑的奠基儀式,同時出版了許多塞族人在科索沃抵抗奧斯曼入侵的詩歌。

當時的塞外交部更是發表了以下宣言:
科索沃是我們民族驕傲永不枯竭的源泉。這種驕傲比語言更重要,比教會更強大,它將所有塞爾維亞人凝聚成一個統一的民族……500 年來,科索沃英雄們的光榮就像暗夜裏閃耀的恆星……我們的人民……以無數次起義來爭取重獲自由。沒有哪一次爭取自由的戰爭——哪有沒有戰爭的歲月呢——科索沃的英靈不曾參與。塞爾維亞的新歷史從科索沃開始,這是……長期的苦難、無休止的戰爭以及永不熄滅的光榮的歷史**……**
到一戰前夕的1912年10月,塞爾維亞王國軍隊大敗奧斯曼,將科索沃納入其版圖後,塞爾維亞人更是舉國狂歡,激動不已。
一名參戰的塞爾維亞士兵在他的日記裏寫道:

當我們到達科索沃,部隊待命出發時,軍官向我們發表演説:“兄弟們,我的孩子,我的兒子們!”他停頓了一下,“我們現在就站在埋葬着我們光榮的地方。我們向犧牲的祖先的英靈致敬……”他的聲音哽咽了,眼淚像流水一樣順着臉頰和灰白的鬍鬚落在地上……拉扎爾、米羅什,所有科索沃殉道者的亡魂都注視着我們。我們感到強大而驕傲……我們這一代人將實現整個民族好幾個世紀以來的夢想: 用我們的劍奪回失去的自由。
科索沃,單單這個詞就引起了難以名狀的衝動。它指向的是我們黑暗的過去——5 個世紀了! 它包含着我們整個悲慘的過去,從拉扎爾的悲劇到全體塞爾維亞人的不幸……我們每個人還在搖籃的時候就有了自己關於科索沃的形象。我們的母親唱着科索沃的歌謠哄我們入睡,學校的老師總是在講述拉扎爾和米羅什的故事。

塞爾維亞收復科索沃的紀念章
但是,彼時的科索沃阿族人口占比已超過70%,兩族已經漸行漸遠,衝突也日漸增多,雙方更是開始爭奪宗教崇拜場所,因為在巴爾幹半島各民族來看,宗教的信仰構成要素包括私人思想和公共兩個領域。
宗教的公共領域的宗教是思想領域宗教的外化,包含了固定的宗教場所、制度性的宗教組織等外在性表現形式。其中宗教場所和宗教建築恰恰因為是不可遷移轉換的,也就無法替代,這些固定的宗教外在因素在科索沃常常成為不同信仰羣體爭奪的實體目標,“爭勝”支配了信仰羣體的利益判斷及其行為。

受某個相對獨立宗教敬拜場所影響力輻射的信眾是在心理或者組織上歸屬、讚美、依附於這個特定敬拜場所的認同聯盟。
因此,巴爾幹各族都認為,所有用以舉行宗教儀式、傳播宗教文化的處所是絕對神聖的,這種圍繞某一特定宗教敬拜場所形成的認同同盟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宗教教團有着顯著差異。
這就使得不論是阿族還是塞族,在強調自己民族認同之餘,也將清真寺、東正教堂這些宗教場所作為其民族關鍵特徵。

於是,科索沃那些激進的阿族穆斯林開始專門襲擊東正教堂,反過來塞族人選擇摧毀清真寺來作為對等報復,如此加劇了兩族仇怨。
不過,在塞爾維亞王國及前南斯拉夫時期,科索沃和其他加盟共和國一樣,在強力壓制下保持着表面的和睦。
兩族的宗教界有識之士也試圖緩解矛盾,其中,塞族和阿族的教士集團選擇將東正教修道院作為共同保衞的聖殿。由於兩族宗教界高層一度達成了這種和睦同盟,一度讓兩族關係大為緩和。可惜的是,這種和諧隨着南斯拉夫解體、阿爾巴尼亞政府更迭而走到盡頭。
根據塞爾維亞歷史學家杜尚·T·巴特科維奇的研究,鐵托去世後,阿族民間開始了所謂“表露阿爾巴尼亞身份”運動。

大量極端阿族將攻擊教堂、拆毀東正教古蹟等極端行為作為“證明”自己是“虔誠穆斯林”的手段,阿爾巴尼亞當局立刻對這些極端行為煽風點火,很快,民族仇恨愈發濃烈。
1996年,阿族激進分子成立“科索沃解放軍”,以暴力手段推進“獨立運動”。

1997年之後,科索沃局勢徹底失控,暴亂分裂分子開始興風作浪,而當時的南聯盟政府派兵進入科索沃平叛也是一個主權國家的正當權利。
誰曾想,北約卻以南聯盟種族大清洗為由,宣稱“人權高於主權”,開始武力干預南斯拉夫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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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3月24日,科索沃戰爭爆發,整場戰爭維持了78天。美國為首的北約出動超過一千架次飛機,對南聯盟進行轟炸,造成超過兩千名平民死亡。

而也正是那次空襲中,北約悍然轟炸中國駐南大使館,造成我三名記者遇難。

到1999年6月10日,南聯盟被迫宣佈接受安理會通過《1244號決議》:同意聯合國成立科索沃特派團,並授權派駐當地,作為臨時行政機關,南聯盟軍警被逼撤出科索沃地區。
這番操作簡直就像當年國聯要求中國和日本同時撤出東北一樣的荒謬。
就在塞軍離開和北約軍隊進駐之間的軍事真空時期,阿族開始暴力襲擊塞族以及吉卜賽人和阿希卡利人等其他非穆斯林民族以及宗教場所。

短短時日,科索沃境內76處東正教堂被焚燬,塞族也進行了激烈的反抗,燒燬了部分清真寺和阿族村莊,這招致阿族更兇殘的報復。
直到北約軍隊進駐,阿族才稍有收斂。
只是,北約軍隊拉的還是偏架,只是派兵守護東正教教堂和修道,以確保神職人員的生命安全,但其他的塞族聚居區則完全讓其聽天由命。

更可悲的是,那次不僅是強大的西方勢力,宗教關係也讓世界不少伊斯蘭國家加入對科索沃阿族分離勢力的支持,而塞族和南聯盟政府則孤立無援。
科索沃戰爭影響深遠,它被認為是世紀之交西方又一場十字軍東征,強行將科索沃分離勢力的地區政治問題推向國際化。
戰後,科索沃境內的阿族已經佔據絕對優勢,如果不是因為聯合國協議中規定了科索沃不能組建軍隊,當地塞族恐將遭受滅族之災。

而科索沃阿族清真寺的那些阿訇、穆杜提們也徹底拋棄了此前“共同捍衞聖殿”的立場,開始煽動阿族信眾,強調:塞爾維亞人是科索沃宗教的侵略者、經濟的掠奪者,並將東正教堂稱為“該被清洗的渣滓”。
結果,科索沃針對塞族以及非穆斯林的迫害屢見不鮮,終於在2004年3月,科索沃發生了大規模暴力事件。

2004年3月17日,3名阿族兒童溺水身亡,而當地阿族媒體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直接宣稱:兇手是塞族人,他們卑鄙地襲擊了我們的孩子。
結果,成千上萬名阿族走上街頭暴亂,一時間,科索沃各地火光沖天,僅一個晚上就有800多座塞爾維亞房屋和30多所東正教教堂被燒,塞族形容這場暴力衝突為科索沃的“水晶之夜”。

可諷刺的是,“維和”的北約軍隊卻有意無意地縱容阿族的暴力行徑,科索沃甚至出現眾多暴徒在數以千計的國際軍人和聯合國任務官員在場的情況下,肆無忌憚地將東正教堂、民居焚燬,而這些“維和”人士只是在一旁柔聲細語地“勸導”阿族冷靜。

塞爾維亞政府和科索沃塞族東正教會憤怒地指責這就是有組織、有計劃的種族迫害。
更噁心的是,美國在當年發佈的《國際宗教自由報告》對阿族的行為一筆帶過,卻着重譴責隨後塞爾維亞人在貝爾格萊德和尼斯兩所清真寺縱火的報復事件,並稱之為“比三月暴力衝突更惡意的破壞行為”。
根據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公署資料統計:僅在1999年科索沃戰爭結束到2004年初,保守估計有超過3200名塞族人逃離科索沃。

令人心寒的是,雖然科索沃當局一再宣稱各民族一律平等,但阿族顯然沒有做到位。
比如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讚揚“最有價值的拜占庭鼎盛時期古文藝復興繪畫樣本之一”、“14 世紀生活的珍貴記錄”,始建於中世紀的德卡尼修道院,曾經在米洛舍維奇嚴酷鎮壓科索沃分裂分子期間,勇敢地保護了逃亡的阿族穆斯林。

可在科索沃戰爭後,科當局卻並沒有以德報德,反而放任極端阿族攻擊德卡尼修道院,以至於連修道士們的人身安全只有在被北約保護的教堂建築之內才能得到有限的保證。
阿族的知識分子們更是對年輕人、兒童進行洗腦,其中就有阿族教師直接在課堂上宣稱:塞族人的東正教教會就是貝爾格萊德政權的喉舌,是“塞爾維亞特洛伊木馬”,應該徹底剷除。

為了削弱所謂“塞族文化殖民”,科索沃當局甚至開始系統性對過去的歷史進行否定,2005年,科索沃的“官媒”《新紀元》( Epoka e Re) 發文稱:塞族的德卡尼修道院是在伊斯蘭化之前的阿族天主教徒的基礎上建立的,説白了,塞族人就是在攛掇科索沃阿族的文化,塞族才是向奧斯曼土耳其俯首稱臣,助紂為虐的存在,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奧斯曼帝國統治期間居然沒有拆毀德卡尼修道院!

對阿族方面的言行,有塞族神父憤怒地質疑:“如果所有的塞爾維亞東正教古蹟都是阿爾巴尼亞人的,那麼你們戰後為什麼還要按部就班地摧毀和褻瀆它們……沒有一個傑出的阿爾巴尼亞知識分子站出來反對暴徒對科索沃東正教宗教聖地的破壞。”
更離譜的是,科索沃當局還開始發明歷史,將自己的伊斯蘭化歷史人為“追溯”到 9 世紀,比如在今天阿族穆斯林最古老、最重要的宗教敬拜場所之一——希南帕夏清真寺。

根據考古資料,很明確這座清真寺的基石來自阿爾巴尼亞人破壞了的周邊地區東正教教堂料石,但清真寺寺長在對外介紹希南帕夏清真寺歷史時強調: 據科索沃阿裔考證,清真寺最初是阿爾巴尼亞人的天主教教堂,而後被塞爾維亞入侵者改為東正教教堂,所謂移用東正教修道院料石純屬塞爾維亞人杜撰。

更為棘手的是,域外的其他基督教西方國家無意幫助同為“信基督”的塞族明辨是非,而伊斯蘭各國則大力宣揚科索沃阿族當局的這一論調。北約軍方以及聯合國甚至多次考慮將撤軍提上議事日程,理由是“科索沃的安全局勢在不斷好轉”。

可這卻讓科索沃廣大修道士們十分懼怕,因為當地局勢很明顯:北約一旦撤軍,民族大清洗是註定結局,但很明顯的是,西方就算撤軍也會阻撓塞爾維亞政府安全部隊進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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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以上歷史,我們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這次塞爾維亞政府要“頂撞”北約,提出派遣安全部隊了。當然, 目前塞政府的提議被美國不出意外地回絕了,美國甚至還想要推翻《1244號決議》。

而塞爾維亞之所以還在堅守“收復科索沃”這個渺茫希望,除了基本的民族信念外,更是要表明守護住國家的另一塊重要領土——伏伊伏丁那自治省——的立場。
不少人認為,塞爾維亞若能在科索沃問題上妥協,至少國家境內就能保持穩定了。這就把問題想草率了。
前南時期,整個國家其實有8個組成部分。除了我們熟知的6個互相平等的加盟共和國——塞爾維亞、克羅地亞以及波黑、北馬其頓、斯洛文尼亞、黑山外,其實還有兩個理論上和加盟共和國平等的自治省,一個就是科索沃,還有一個就是伏伊伏丁那。

伏伊伏丁那,正好與科索沃一北一南,土地面積還要大科索沃一倍多,達到2.1萬平方公里,相當於目前塞爾維亞實控領土的四分之一,人口也有203萬。
伏省的地形以平原為主,有多瑙河流過,是一塊平坦、肥沃,水源充足的土地。

當地盛產小麥、玉米、向日葵等農作物,是塞爾維亞最主要的農業區。
在工業方面,伏伊伏丁那主要有紡織、農業機械製造、食品加工、資源開採等產業。對塞爾維亞來説,伏伊伏丁那是重要的工農業基地。

伏省的戰略價值更加突出,此地位於塞爾維亞北部地區,同羅馬尼亞、匈牙利、克羅地亞相鄰,為連接中歐、西歐、巴爾幹半島的交通樞紐。
而與科索沃在歷史上就屬於塞爾維亞“龍興之地”不同,伏省併入時間其實不長,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屬於匈牙利。
一直到16世紀,奧斯曼帝國入侵巴爾幹地區,佔領伏伊伏丁那時,在當地進行了野蠻大屠殺,大量匈牙利人被驅逐、殺戮。
但在奧斯曼最終兵敗維也納後,匈牙利人沒能再大量遷回,反倒是此前被奧斯曼驅趕的塞爾維亞人大量湧入伏伊伏丁那地區,逐漸成為當地主體居民。

但在18世紀時,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控制了伏伊伏丁那,許多匈牙利人遷回,同時還有周邊的克羅地亞人、斯洛伐克人也移民,一度讓當地相應民族人口回升。
只是,塞族在經過2個世紀的繁衍後,已經牢牢佔據了當地主體民族地位,即便是在奧匈帝國成立後,大肆迫害驅逐塞族近半個世紀也沒能改變這一事實。

而奧匈在一戰後戰敗解體,受到了懲罰,原本屬於匈牙利的大片土地被劃入了周邊國家。以塞族為主體的伏伊伏丁那正式加入了塞爾維亞。
可以説,伏伊伏丁那目前能夠穩固在塞爾維亞版圖內和其主體民族地位息息相關。
不過,西方勢力,尤其是匈牙利、德國等一直在暗地裏支持伏伊伏丁那分離主義,並且取得了一定成效,怎奈那裏人口的65%是塞族人,加上塞政府派駐精鋭國防力量在當地守衞,才沒有最終得手。

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可以肯定的是,西方絕不會滿足於科索沃,如果可以,進一步肢解塞爾維亞是可預見的結果。
塞族“龍興”卻由阿族為主體的科索沃,西方要支持其獨立;塞族“後來居上”,佔據主體民族的伏伊伏丁那,稱得上是“反向科索沃”,西方也要在那裏搞分****裂。
與俄羅斯的現狀不同,即便做一樣的事,西方世界仍然能憑藉自己所有的強勢,讓自己總是能處在“正確”的地位。
對塞爾維亞人來説,舉目望去,又該是何等的絕望。

無怪乎武契奇在局勢升級之初,不無悲壯地表示,塞爾維亞已經被逼到牆角。
而當年美國人所“承諾”的“下不為例”,真的能相信嗎?

參考資料:
知乎:狼天行VVL
B站:賽博情報站
羅國強:《獨立、分離與民族自決的法律困局 ———結合科索沃和克里米亞問題的探討 》
章遠:《科索沃衝突中的宗教因素解讀》
黃豔紅:《記憶建構與民族主義: 近代塞爾維亞歷史中的科索沃傳奇 》
Spolna i nacionalna struktura žrtava i ljudski gubitci vojnih formacija(1991–1996)
CIA Report – “Ethnic Cleansing” and Atrocities in Bosnia
ICTY: Radoslav Brđanin judgement
左婭:《波黑國際治理的回顧與反思》
張玉龍:《前南聯邦解體與波黑內戰探源》
葛壯:《關於前南境內的民族衝突問題的評析》
戚德剛:《波黑戰亂的前因後果》
谷立恆:《追尋“薩拉熱窩圍城戰”的印痕》
格桑亞西:《瓦爾特和他保衞的薩拉熱窩》
朱曉中:《世界銀行與波黑重建》
餘建華:《民族主義、國家結構與國際化——南斯拉夫民族問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