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智主義為何在全球愈演愈烈了?_風聞
奶瓶战斗机-2022-12-25 11:51
反智主義其實是底層人民的一種反動,對什麼的反動呢?對來自上層的“智慧”的欺騙的反動。
在這裏我先引用李德勝同志的一段話:“美國確實有科學,有技術,可惜抓在資本家手裏,不抓在人民手裏,其用處就是對內剝削和壓迫,對外侵略和殺人。”——《別了司徒雷登》
什麼叫做科學技術的“用處就是對內剝削和壓迫”呢?
我們來看看下面的例子:
塔斯基吉梅毒實驗
為研究梅毒的傳播及致死情況,美國公共衞生部(PHS)自1932年起授權塔斯基吉研究所啓動一項“塔斯基吉梅毒實驗”,其全稱為“針對未經治療的男性黑人梅毒患者的實驗”。
面對免費治療等條件的誘惑,399名感染梅毒的黑人男子和201名沒有感染梅毒的黑人男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試驗品”。
這項實驗違揹人性之處在於,研究人員隱瞞事實真相,有意不對這些梅毒感染者提供任何治療。即使是在1947年青黴素成為治療梅毒的有效武器後,研究人員也沒有對參與實驗的黑人患者提供必需的治療。
就這樣,這項原本聲稱為期6個月的計劃一直進行到1972年。直到1972年7月,美聯社記者才通過一名前公共衞生部官員提供的線索,首次揭開 “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黑幕,旋即在美國各界、特別是黑人等少數族裔羣體中引起軒然大波。一個由醫學、法學專家組成的特別委員會於同年成立,受權調查“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真相。
然而,通過對各方當事人的採訪以及對塵封檔案的細緻搜索,美國記者兼生物倫理學者哈麗雅特·華盛頓發現,該調查委員會當年匆匆數月的調查遠遠沒有揭露出事件本質,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掩蓋醜惡事實。
據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近日報道,哈麗雅特·華盛頓計劃推出《醫學種族主義》一書,講述她所發現的事實——“塔斯基吉梅毒實驗”比人們想象的更違揹人性和道德標準。
“試驗品”均已去世
歐內斯特·亨登曾不只一次地回憶起1932年的那一天,一輛滿載醫生的客車來到亞拉巴馬州梅肯縣。他和當地其他近400名感染梅毒的非洲裔窮苦黑人原本以為生機從天而降,孰料從此落入痛苦的深淵。
在這片醫療條件極為惡劣的地區,當地人當時將梅毒症狀、貧血症狀以及身體疲勞等症狀一律稱為“壞血病”。醫生們以免費體檢、免費治療所謂“壞血病”、免費提供喪葬保險等條件,吸引當地的黑人男子們加入一項“治療計劃”。
根據哈麗雅特·華盛頓的採訪和調查,這些黑人男子大多是被這樣一句話打動,“記住,這可是你能得到免費治療的最後機會”。然而,對於所謂“治療計劃”的真正目的,這些黑人男子卻一無所知。
亨登記得,醫生給他吃了兩種藥片,“然後他們對我的背部進行化驗,抽取了什麼東西”。吃了什麼?他不知道。抽取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他更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一名“志願者”。
在此後40年中,亨登又接受了無數次這樣的檢查。所幸,作為少數比較幸運的梅毒感染者之一,他的病症雖不治卻得以緩解,他也奇蹟般地活到96歲高齡。然而,數百名和他一樣經歷過“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受害者卻沒有這般好運。
截至1972年美國媒體首次披露這段臭名昭著的醜聞時,參與實驗的患者中已有28人直接死於梅毒,大約100人因梅毒併發症而死亡,40人的妻子受到傳染,19名子女在出生時就染上梅毒。此後,悲劇還在不斷上演。
兩年前,歐內斯特·亨登撒手人寰。至此,“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試驗品”全部離世。
為研究不顧人死活
黑人護士尤妮斯·裏弗斯是整個事件的關鍵證人之一,她為“塔斯基吉梅毒實驗”項目工作到上個世紀60年代中期。裏弗斯回憶説,患者們免費接受的所謂“治療”,實際上不過是幾片維生素或阿司匹林藥片。
“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當時的負責人雷蒙德·馮德勒曾表示,他就是希望能達到實驗的真正目的,並讓患者繼續參與所謂的“治療計劃”。
實驗還包括一項患者屍體解剖計劃,旨在加強梅毒對患者腦部及其他器官傷害的研究。當時的一名公共衞生部(PHS)高官1933年時曾表示,“只有這些患者死了,我們才對他們有更多興趣。”
為此,裏弗斯扮演的角色格外重要。她要定期走訪參與實驗的患者家庭,遊説患者繼續參與實驗。她會給患者們分發阿司匹林、維生素等藥品,偶爾也會帶上一些現金做為“小禮物”。此外,她還要努力説服那些身處死亡邊緣的患者同意死後接受屍體解剖。提供免費安葬是她屢試不爽的一個利誘條件。
哈麗雅特·華盛頓認為,歸根結底,“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主要目標就是保證“試驗品”沒有接受任何治療,以保證醫學研究的“連貫性”。
這一點在青黴素被廣泛應用於治療梅毒後依舊沒有改變。馮德勒曾於1952年表態説,“我希望抗生素的出現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這項實驗。”
由於這種刻意的延誤治療,根據哈麗雅特·華盛頓提供的數據,截至1955年,“塔斯基吉梅毒實驗”死者中的三分之一系直接死於梅毒,同時還有大批倖存者已經處於梅毒最危險的發病階段。
調查人員粉飾太平
儘管如此,“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當年還是備受維護。就連大力主張以青黴素根除梅毒的美國時任醫務總監托馬斯·帕倫也為之辯護説,該實驗為人們更好地瞭解梅毒提供了獨一無二的“良機”。
在這種政治環境下,據哈麗雅特·華盛頓調查,當年那個調查委員會並未將調查職責進行到底。
一方面,調查委員會只獲得數月時間來調查一樁延續了40年的實驗計劃,政府官員還拒絕為他們提供一些重要的相關檔案。
另一方面,調查委員會也直接起到“粉飾太平”的作用。當年的調查委員會成員弗納爾·凱夫和傑伊·卡茨在接受哈麗雅特·華盛頓採訪時表示,他們認為當初有關部門任命布盧德斯·布特勒為調查委員會主席就是要他掩蓋醜聞,布特勒也在調查過程中説服其他調查人員“給真相攙水”。比如,他們明明已經採訪了包括裏弗斯在內一批關鍵證人,但當布特勒提出如果保留錄音可能會影響證人聲譽後,這些關鍵的錄音隨即被付諸一炬。
普渡製藥和奧施康定
上世紀90年代,普渡製藥陷入了經營困境,在這種情況下,它盯上了阿片類藥物。不多時,普渡製藥便研製出一款名為“奧施康定”的鴉片類止痛藥。為了將這款藥物投放市場,普渡製藥先後買通了藥監局高管、醫療專家、政府議員等等,讓這場並不高明的騙術一直持續了20多年。彼時,普渡製藥宣揚公司的奧施康定藥物擁有緩釋系統,也就是説藥物進入人體內的12小時裏才會慢慢釋放,從而避免使用者藥物成癮。
然而,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普渡製藥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而為了讓這一謊言成“真”,讓藥物能通過藥物審定,普渡製藥買通了藥監局高管,讓他在測試報告中做了手腳。藥物上市後,**普渡製藥又收買醫藥專家為自己的產品站台。通過一系列的宣傳,醫生們把奧施康定當成了止痛良藥,患者哪怕只是肚子疼、牙疼,也會被建議使用奧施康定。**一場悲劇由此開始蔓延。隨着奧施康定的大量銷售,普渡製藥的營收隨之攀升。1997年,這家此前還一度瀕臨破產的公司,一年便賺取了10億美元的銷售額。此後,普渡製藥的銷售額更是保持在30億美元左右。
普渡製藥實控人薩克勒家族的財富也迅猛攀升,並登上了全球富豪榜第十六位。有數據顯示,薩克勒家族由此獲得了120億到130億美元的利潤。然而,薩克勒這一財富的取得,卻是建立在數以萬計人的鮮血之上。普渡製藥的這一謊言並不高明,奧施康定上市不久後,便因造成大量患者出現成癮症狀而遭到質疑。但是,普渡製藥通過買通專家、政府官員以及為議員提供競選資金等多種方法,將質疑的聲音壓了下來。直到2020年時,普渡製藥的謊言才最終被揭穿,向受害者賠償83億美元。
故事的最後並不是壞人受到懲罰的大圓滿結局,問題暴露之後薩克勒家族早已拿着140億美元跑路,逃避了法律追責。況且,故事遠沒有結束。倒下了一個普渡製藥,仍有其他企業還在售賣阿片類藥物。據美國媒體在本週五傳來的消息,美國強生、McKesson、AmerisourceBergen和Cardinal Health這四家制藥商與分銷商,因為引起美國大量阿片類藥物濫用而遭到處罰。

據瞭解,這四家企業已經在訴訟中得到和解,四方將共計支付260億美元為阿片類藥物成癮者提供社會服務。由此能夠看出,阿片類藥物在美國濫用的情況仍舊存在,已經有50多萬人因此死亡。可以見得,這是一個相當嚴峻的問題,但是,想要徹底拔除這一問題卻並不容易,畢竟這背後牽涉着太多的利益。
在上面的兩個例子中,我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最先進的科學和技術,是怎樣為利益集團所用,並在欺騙、剝削和壓迫人民中發揮了何等關鍵的作用。曾幾何時,美國人民也曾經對科學技術,對科學家充滿了信賴,但是經過了這些血的事實的教育之後,還有誰會相信那些專家學者嘴裏的“智慧和科學”?
現代科學是如此的的專業化,以至於哪怕是高級知識分子,對於自己專業之外的東西,也可能是非常無知的。也是可以被其他專業的“專家學者”欺騙的。更何況是一般的老百姓?
我們再看看疫情中美國鍾南山的表現。
一開始,他説大家不用帶口罩,因為戴口罩沒用。後來他又要求大家戴口罩,因為可以有效控制病毒傳播。這個變化是因為於病毒相關的科學研究發生了什麼突破,以至於推翻了此前的理論嗎?不是,福奇先生説的很明白,一開始那樣説是因為口罩有限,要優先保護醫務工作者。説得更明白些,一開始他就是在有目的地騙你的。至於他後來説的,撒謊是為了保護醫療工作者,你真的相信嗎?
那麼在福奇先生説戴口罩沒用的時候,表示不相信的底層人民,是不是就被叫做“反智”了呢?,當他們在一次次受騙之後,再也不相信這些“專家學者”了,把他們説的東西全當做消化系統排放某種廢棄氣體,是不是就叫做“反智主義”了呢?
回想一下我們自己,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們曾經是多麼地相信那些“專家學者”,他們告訴我們,日本小朋友負重二十公斤可以一天越野前進五十公里甚至是一百公里,我們都無條件的相信了。但是如今呢?某些“專家學者”告訴我們新冠百分之九十八的患者都是無症狀的,新冠就是小感冒,我們當中的一些人居然就敢不相信了,就敢懷疑人家是不是和內外資本家勾結了。居然就敢拿着“身邊統計學”來質疑“百分之九十八的患者無症狀”的“科學結論”了。我們是不是也越來越“反智主義”了呢?
其實,無論在美國還是在中國,都不是底層人民越來越反智了,而是那些“智慧”,那些科學和技術越來越不在我們的手裏,越來越被用來反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