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女性代孕內幕_風聞
血钻故事-血钻故事官方账号-这里有硬派历史故事。2022-12-27 17:48

塔娜
2022年2月24日,當又一枚炸彈落在烏克蘭首都基輔附近一處軍事基地時,36歲的塔娜焦急地抱着還沒滿月的“布魯克林”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她合作的一家代孕中介公司,可對方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塔娜放下電話,無助地看向窗外
不遠處已經濃煙滾滾,城市上空縈繞着刺耳的警報聲。路面到處是奔跑的人羣,人們都在驚恐地尋找避難處,俄軍的突然襲擊讓烏克蘭人慌作一團。
困在戰火中的塔娜已經陷入絕望
雖然對戰爭早有準備,可大家都覺得彼此就是打打“嘴炮”,誰也沒想到俄羅斯居然真的動手了。
塔娜看着襁褓裏的孩子,金髮碧眼的“布魯克林”睡得很安詳,而她已經淚眼婆娑。
這麼小的孩子還根本不知道戰爭會給他的命運帶來怎樣的變化,但塔娜知道,未來將有很大的可能,這個孩子將不得不由自己撫養了。
實際上,小“布魯克林”的真正父母遠在美國紐約,而她根本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之前是通過視頻的方式接的“訂單”。
2021年1月,塔娜接到一直合作的中介公司電話,對方想找個代孕母親,覺得她很合適。
因為是疫情期間,來往不方便,彼此就通過中介的WhatsApp進行了多次視頻溝通。
那時的塔娜已經成功生育過兩胎,有代孕的經驗。而且她還是大學畢業,曾是個舞蹈老師,無論身材、相貌以及學歷都令客户感到滿意。
隨即,塔娜按要求再次進行了體驗。
在提交了身體健康的報告後,她住進了中介公司安排的一家醫院。
當年4月,塔娜在診所內接受了代孕手術,被植入了已經成熟的受精卵。
這顆受精卵是在烏克蘭培育完成的,事先經過了嚴格的遺傳學疾病的診斷和篩查。
塔娜並不清楚遠在美國的客户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的卵子和精子運到烏克蘭,反正中介公司有的是辦法,她只關心説好的費用如期拿到就行。
按照協議,如果順利生下孩子,塔娜可以拿到20000美元,而且懷孕後的所有食宿都由中介公司負責。

烏克蘭代孕母親可以每次賺到約20000美元
此前,塔娜通過代孕已順利拿到了近40000美元。這筆費用如果按照她以前當老師的工資來説,是筆鉅款。
在烏克蘭,像塔娜這樣的年輕女孩十分不好找工作。即便能找到,每月的工資絕不會超過12000格里夫納(烏克蘭貨幣),大約400美元。
這意味着代孕一次,雖然要花費一年的時間,可賺到的卻是普通人至少三年的工資。
正因如此,和塔娜一樣選擇的年輕烏克蘭女孩不在少數。
塔娜看過當地的《基輔郵報》一份調查,説每年有大約3000個代孕孩子在烏克蘭出生,這意味着最少有3000個烏克蘭女孩在從事這個“職業”。
而塔娜能走上這條路,和她的家庭有着直接關係。

家庭
塔娜出生在基輔,她的父親原本是當地一家飛機制造公司的工程師。
從她記事開始,父親就沒少抱怨現在的政府把他們這些技術人員給坑了。
雖然沒有經歷過父親所描繪的“輝煌時期”,可她從母親口中得知,父親的單位原本是家效益很不錯的軍工企業,不僅吃住醫療全免費,還能經常去黑海療養,家裏也從不為生計犯愁。
而等她上小學後,公司發的錢越來越少,很少去單位的父親就窩在家裏靠喝酒解悶,喝完就罵領導人。
塔娜對烏克蘭領導人的認知,全都來自自己的父親。
每次喝高了,父親就會大罵一個叫“克拉夫丘克”的人,説他是個騙子,更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塔娜上了學後終於知道,這個克拉夫丘克原來是烏克蘭獨立後的首位總統。
他最主要的功績是與俄羅斯前總統葉利欽一起炮製了《別洛韋日協議》,讓15個國家完成獨立,其中就包括烏克蘭。

烏克蘭首位總統克拉夫丘克
烏克蘭獨立後,也是他同意銷燬境內的核武器,被西方國家大加讚賞。
但是核武器是銷燬了,可西方國家説好的不管經濟還是軍事捐助都沒見蹤影。
烏克蘭經濟陷入困境後,也是克拉夫丘克在西方經濟學家忽悠下采取了“休克療法”,推進國企私有化,放開金融管制。
可當時烏克蘭對這種經濟模式毫無概念,束手無策。結果被蜂擁而來的海外資本瘋狂圍獵,老百姓一夜之間一貧如洗,各路“寡頭”和外國資本很快掌控了這個國家的經濟命脈。
1993年,7歲的塔娜剛上小學。此時的烏克蘭通脹率已經達到4734.91%,隨後更飆升到恐怖10256%。
眾所周知,一個國家出現了惡性通貨膨脹就意味着物價飆升,購買力下降。
如此罕見的通脹率徹底將烏克蘭經濟甩到了谷底,打斷了這個國家的脊樑,至今沒能恢復元氣。
塔娜自然不懂啥“通貨膨脹”,只記得父親一直買的”伏特加”悄悄變成了母親釀的葡萄酒;而她上了小學都沒能買一身新衣服,還穿着姐姐的舊衣服。
父親罵完了克拉夫丘克,就會罵庫奇馬。
這是克拉夫丘克之後,又一位烏克蘭總統。
在她父親眼裏,這傢伙比克拉夫丘克還不如。

烏克蘭前總統庫奇馬在任期間,國內出現了更多“寡頭”
庫奇馬執政期間,烏克蘭的核武器被徹底銷燬和封存,可國內經濟絲毫沒有任何好轉,還多了許多富可敵國的“寡頭”。
這些以各種手段控制了國家經濟命脈的“寡頭”為了維護自己利益,在議會里塞滿了自己的代理人。
450人的烏克蘭議會中,有400會議員是有名有姓的百萬富翁,而誰都知道他們只是“提線木偶”,身後是一個又一個權勢滔天的“寡頭”
可想而知,在如此多的利益集團的劫掠下,烏克蘭腐敗日益增多,經濟更是爛到家。
對於年幼時的塔娜來説,腐敗不腐敗,她感覺不到,也並不清楚現在和過去到底有何不同。
她那時唯一的煩惱是父親每次醉醺醺的咒罵。
苦惱的塔娜只能和姐姐塔莎偷偷抱怨,希望有朝一日能早點搬出這個家。
姐妹倆感情很好,小學中學都在同一所學校,成績也很優異,也是一起學的芭蕾。
她們的母親曾是個社區學校的舞蹈老師,可婚後身材開始臃腫,加上要撫養女兒,只好離開了學校。
塔娜的母親是個性格很温順的人,她對自己丈夫毫無辦法,只能逼着孩子從小就學習芭蕾,希望將來能進個專業劇團有口飯吃。
姐姐塔莎比塔娜大三歲,很有主見,非常喜歡西方的生活。
如果説烏克蘭獨立後,與過去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年輕人接觸到更多的西方文化,互相也經常攀比各種渠道獲得的服飾和電子產品。
塔莎的願望是能在歐洲做一名模特,聽説不僅收入高,還能經常出入各類高檔的場所。

去國外當模特是很多烏克蘭女孩的夢想
也是這個原因,姐姐塔莎在大學還沒畢業就偷偷跑出國,一直沒和家裏聯繫。
直到塔娜大學畢業當小學老師時,塔莎忽然回到家裏,懷中卻多了個孩子。
如果不是姐姐,塔娜或許不會踏上代孕的路。

代孕與賣淫
塔莎回來後,她們的父親十分憤怒。
不僅是由於塔莎不辭而別後又帶回一個孩子,而且死活都不肯説出孩子父親是誰。
最令父親難以忍受的是,這個快一歲的男孩居然還不會説話,而且明顯有些基因缺陷的毛病。
塔娜那時已經知道姐姐回國了,因為塔莎私下聯繫過她,還不定期給她打點錢。
一家人吵得雞飛狗跳時,媽媽忽然患了重病入院,可父親實在掏不起鉅額的治療費,是姐姐掏出錢幫家裏渡過難關。
這之後,父親雖然還時不時嘟囔姐姐塔莎,可早不像之前那麼理直氣壯。
而塔娜這才從姐姐嘴裏知道她當初被人騙到法國當模特,可那只是個幌子,她被迫從事了“皮肉生意”。

雖然沒少捱罵捱打,可她在那時認識了個羅馬尼亞男人薩科。
彼此幾乎是一見鍾情,對方甚至還幫她逃回到烏克蘭。
可回國後,塔莎才明白自己是從一個“魔窟”掉入到另一個“巨坑”,薩科並沒那麼好心。
薩科以幫忙逃離法國花了很多錢為由,向她索要10萬美元的“解救費”,否則就將她再次賣到南美某個地方。
塔莎很恐懼,她早聽説過很多同胞被賣到南美后的悲慘下場,已經不僅僅是“皮肉生意”那麼簡單,當患了病或是年老色衰,唯一值錢的就是身體器官……
為了還所謂的“債”,她只好在薩科的引誘下做起代孕母親。
可後來她才知道,薩科將她帶回烏克蘭其實一分錢沒花,那時正逢烏克蘭遭遇“橙色革命”。

“橙色革命”對烏克蘭人民來説,只是個漂亮的“肥皂泡”
這是一場原本抗議烏克蘭大選舞弊的政治事件,可卻引來歐洲以及美國多個國際組織和所謂民間組織的支持與聲援。
2005年,由於“橙色革命”的影響,烏克蘭總理亞努科維奇敗給了有西方勢力支持的尤先科,後者成為總統;而此次事件的幕後主導者,女富豪季莫申科則當上了總理。
整個政治運動中,歐洲悄悄開闢了許多到烏克蘭的“秘密通道”,用來運輸人員和物資,而薩科則藉助這個機會將塔莎帶回烏克蘭。
“橙色革命”對烏克蘭人民來説,只是個漂亮的“肥皂泡”。
雖然當選後的總統尤先科將全國八成以上的預算都投入到了福利項目,但這對財政已捉襟見肘的烏克蘭來説,純粹是“寅吃卯糧”,經濟很快就負擔不起。
老百姓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就結束了,連基本的温飽都成了問題。而國內的國防、基建、教育等根本沒有多餘的資金可以投入,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塔娜那時剛當老師,工資隨即從一個月一發,變成三個月一發,到後來就始終拖欠着。
至於薩科,他對政治毫無興趣,只對賺錢有興趣。
原本他只是某個羅馬尼亞黑社會集團裏的“小嘍囉”,曾從事過拐騙格魯吉亞和摩爾多瓦女孩到歐洲賣淫的勾當。

許多東歐女孩被以當模特的幌子騙到了歐洲其他地方
可隨着組織業務擴展,組織又多了代孕的項目。
因為在歐洲某些國家,以及美國部分州,雖然代孕合法,可價格不菲,代孕的總費用不會少於40萬美元。
可這個世界生不出孩子,可又想要孩子的父母實在太多,這就直接催生了代孕這個產業。
想要一個健康漂亮的孩子可以説是每對尋求代孕父母的最大心願,而這是個龐大的市場。
根據聯合國人口基金會的統計,全球不孕症患病率從1997年的11.0%上升到了2017年的15.0%。
這是個價值上百億美元的產業鏈,僅最早從事代孕產業的印度每年都能有超過20億美元的收入。
只是很多歐美國家的客户看不上黑髮黑皮膚的印度人,希望代孕母親是個地地道道的白種人。

金髮碧眼的烏克蘭女孩是最令客户歡迎的代孕母親
於是,歐洲很多地方就開啓了非法的代孕中心,資源就是手裏掌握的來自東歐的眾多金髮碧眼女孩。
當聽説代孕在烏克蘭只要15萬美元左右,甚至還可能更便宜,刺激了全世界想要孩子的夫婦前來尋求代孕業務。
代孕與傳統的賣淫業務相比,一個是“批發”,一個是“零售”,幕後的操縱者自然會選擇利潤更大的“批發業務”。
心動不已的薩科這才盯上了烏克蘭女孩塔莎。

灰色產業鏈
薩科選擇將塔莎帶回烏克蘭,是因為那時烏克蘭已將商業代孕和精卵捐贈完全合法化。
按照烏克蘭所謂維護生育權的法律,代孕各方無需申請政府部門的批准,只需事先簽署相關法律文件,便視為合法。而代孕的母親從開始懷孕的那一刻,不論預期中的父母與孩子是否有遺傳學聯繫,就享有胎兒的親權,不用等到胎兒出生後再確立親權。

在烏克蘭,代孕母親是個合法的行業
關鍵是,這條法律適用於所有烏克蘭及外國公民。
甚至按照法律,代孕母親的名字還不能出現在出生證上,只能寫預期中的父母名字。
這就給烏克蘭的代孕產業帶來了巨大的機會,也給別有用心的人提供了難得的賺錢機會。
2006年,23歲的塔莎生了第一個代孕孩子,在還了薩科10000美元后,她拿到了3000美元,十分激動。
她不知道,薩科通過中介公司,至少又撈走了原本應該支付給她的10000美元。
雖然不敢和家裏聯繫,可她還是偷偷聯繫了妹妹塔娜,從她嘴裏知道點父母的情況,也時不時轉點錢資助妹妹。
就這樣,塔莎在隨後的14年時間內,陸續又代孕了6個孩子。在徹底還清薩科的“債”後,她自己也積攢下了近40000美元。

烏克蘭的代孕已經是一條龍的產業鏈
只是這時的塔莎由於多次懷孕,身材完全走樣,客户再也看不上,也被薩科放棄。
令塔莎更揪心的是,由於檢測的問題,她最後一個代孕的孩子生下後被查出有基因缺陷,客户隨即表示拒絕支付餘款,更不肯要這個孩子。
那時還住在醫院裏的塔莎清楚,根據烏克蘭法律,代孕的新生兒只能留置28天;如果孩子最終不能得到妥善安置,就會像其他代孕嬰兒一樣,被安置到孤兒院中。
而這種有基因缺陷的孩子,則可能直接被中介公司帶走,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看着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可能遭遇到不幸,塔莎實在不忍心,只得將孩子抱回家獨自撫養。
自然,所有的真相很快就被父母知道了,家裏一度陷入混亂。
父親有次看份報紙,氣得將報紙丟在地上。
塔娜撿起來一看,上面是個段子:
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有人問:今年的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獲得者是誰?
答:波羅申科
問:他有何成就?
答:他是第一個讓受精卵在西歐誕生,在烏克蘭分娩的人。
塔娜那時已經懂點政治,知道父親不僅是聯想到自己的姐姐,更是氣那位被稱為“將烏克蘭徹底帶到溝裏”的前總統波羅申科,是他最早讓代孕在烏克蘭合法化。
可以説,如果不是波羅申科糟糕的執政能力,烏克蘭女孩未必成為代孕產業的犧牲者。

政治與經濟
2014年,趁着國內政局混亂,波羅申科通過政治手段逼迫總統亞努科維奇下台,隨即登上了總統寶座。
波羅申科經濟上是個 “寡頭”,政治上是個“滑頭”。
甚至可以説,目前烏克蘭的糟糕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這傢伙一面討好俄羅斯,一面又向歐洲示好。可這種政治上的搖擺不定,註定讓烏克蘭付出慘痛代價。
當時,烏克蘭第三大“寡頭”科洛莫伊斯基是波羅申科強大的政治對手,彼此支持者爆發了許多武裝衝突。
最終,自感力量不足的波羅申科在美國人的支持下,打敗了科洛莫伊斯基,逼他出國流亡。
或許是美國人的到來,使得波羅申科覺得只要有美國人撐腰,老子天下無敵!隨即在烏東地區問題上態度強硬。

波羅申科是烏東地區以及克里米亞半島問題淪為烏克蘭亂象的始作俑者
他不僅在烏東地區推行了最嚴密的經濟封鎖,還取消了該地區退休居民的養老金,停止了該地區的所有公共服務。
其實,那時烏東地區最多也就是嘴巴上喊喊親俄,可飯碗都被波羅申科砸了,只能揭竿而起。
同時,由於政治上缺乏遠見,波羅申科在後來的選舉期間,決定不在克里米亞半島及烏東地區設立投票站,等於變相承認了這些地區不受重視。
這就是烏東地區以及克里米亞半島問題淪為烏克蘭亂象的根源。
更糟糕是,波羅申科為了緩解經濟壓力,開啓了多種灰色產業,其中就包括代孕產業。
只可惜這些灰色收入要麼杯水車薪,要麼大部分錢又落入其他“寡頭”腰包。
被逼無奈的波羅申科就想着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求援。
可人家貸款就一個要求,政府清廉且開源節流。
為了拿到國際援助,波羅申科選擇了取消政府的能源補貼,並大幅提高公共服務的價格,這一毫無章法的經濟政策。
後果十分嚴重,烏克蘭通貨膨脹激增,能源價格暴漲到之前十倍,國內民不聊生。
全國4000多萬人口,近三分之一處於最低生活保障線以下,收入還不到每月60美元。
2018年,根據聯合國的《世界幸福報告》,烏克蘭排名133,只比乍得低一位,比埃塞俄比亞高一位,歐洲墊底。

由於烏克蘭一系列親歐美政策,也讓俄羅斯感覺不滿,頻頻向波羅申科施加壓力。
感覺不妙的波羅申科就想通過加入歐盟來獲得經濟援助。
可歐洲人向來是“嫌貧愛富”,窮得叮噹響的烏克蘭自然不入他們法眼,加入歐盟一事是能拖就拖。
波羅申科當選的五年時間,烏克蘭經濟始終一塌糊塗,政府腐敗不斷,國內民眾早就喊出波羅申科“下台”的口號。
大選前民調,他只有不到9%的支持率。
可貪戀權力的波羅申科還是想連任總統,於是又想到一處“妙招”。
2019年,為了討好歐美,波羅申科硬是把烏克蘭歐洲一體化和加入北約寫進了憲法。
而這種毫不顧忌俄羅斯態度的做法,自然讓普京十分憤怒,更為後來的烏克蘭帶來嚴重的政治後果。
不過,這樣的伎倆依舊挽救不了敗局。
同年,波羅申科敗給了演員出身的澤連斯基。

演員出身的現任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
烏克蘭人民也天真以為,這位在電視劇中成功扮演“總統”角色的演員,或許真能讓烏克蘭“鹹魚翻身”。
事實證明,無論政客還是演員,烏克蘭亂局從一開始就註定瞭如果不能妥善處理與俄羅斯的關係,不能真正解決國內百姓的生計問題,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皮肉生意
政治太複雜,年輕的塔娜肯定沒興趣瞭解這麼多,她只關心自己的生活能不能好過一些。
姐姐塔莎雖然掏錢挽救了母親的命,也算是拯救了整個家庭,可父親對她一直沒好臉色。
由於年紀大了,父親已經徹底失業在家,僅靠微薄的社會補助勉強活着。
家裏如果沒有塔莎的貼補,母親後續的治療就完全陷入困境。
可塔娜的生活越來越艱難,工資是徹底發不出來了。因為這時期的烏克蘭人均GDP為3095美元,早是歐洲最窮的國家。
烏克蘭國內,大量年輕人找不到工作,女孩就更別提了。
正因如此,許多年輕的烏克蘭姑娘選擇了另一個“職業”——賣淫。
而這早已是烏克蘭“公開的秘密”。

色情業猖獗是烏克蘭國內一個“公開的秘密”
2006年,尤先科上台後,烏克蘭修改法律,賣淫不再違法。
從此之後,烏克蘭到處都是活色生香的畫面,淪為無數外國人前來尋春“勝地”。
烏克蘭政府藉此狠狠賺了一筆,而烏克蘭女孩也紛紛在彼此同伴的攛掇下,開始操起“皮肉生意”。
尤其是2012年的歐洲世界盃,許多聞風而來的球迷乘機溜達到烏克蘭,流連在城市的酒吧中。
那些年輕的烏克蘭女孩也像蜜蜂一樣,成羣結隊的在酒吧裏尋找客户。彼此只要一杯酒就能開始心照不宣的交易,然後互相攙扶着共赴温柔鄉。

酒吧裏等待客人的烏克蘭性工作者
那時期,每個性交易者都能賺到成千上萬的美元,也是她們最開心的時刻。
可隨後由於烏克蘭時不時就和俄羅斯有點摩擦,讓海外的嫖客們有些緊張,來烏克蘭的人逐漸少了。
於是,在歐洲一些有組織的犯罪集團安排下,大量烏克蘭年輕女孩被以“當模特”,“拍電影”等名義騙到了國外。
説起來,塔莎也是當年這些騙局的受害者之一。
2015年,國際移民組織做過一個統計:在海外打工的烏克蘭人佔到國際從事不定期工作人口的41%,而大部分是從事性交易的烏克蘭女孩。
烏克蘭女孩也是國際性交易產業的“搶手貨”,相比沒啥文化的其他東歐女孩,烏克蘭女孩不僅個個金髮碧眼,而且多半具有大專以上文化,能唱歌會跳舞,格外受到客户們的喜愛。
可對陷入騙局的烏克蘭女孩來説,這無疑是纏繞一生的噩夢。
從踏入其他國家開始,她們的護照就被沒收走,被囚禁在一個個私人妓院內。

每天至少要接幾十單,還要應付那些不願意戴套和有各種變態需求的客人。
身體遭罪不説,感染上各種性病和艾滋病也是她們不可避免的命運。
2019年,烏克蘭官方數據顯示,有超過17%的性交易者感染了艾滋病。可誰都清楚,真正的數據比這要高的多。
塔莎很幸運,因為自己的高度警惕,她並沒有得任何性病,這也是薩科當初找上她的重要原因。

懷孕換錢
看着妹妹整天為錢發愁,塔莎自然不敢建議她去從事性交易,而是委婉提示了代孕這門業務。
畢竟,相比賣淫,代孕既合法,又能快速賺到大錢。
塔莎還有個不能説的原因,在外闖蕩多年,她早淪為金錢的俘虜。眼看自己已經接不到“活”,還有個孩子要撫養,她只能通過拉妹妹下水賺點中介費。
在烏克蘭,每個能找到合適代孕母親的人,都可以抽取10%左右的中介費,雖然不多,可還是比普通打工要強。
不過,塔莎最初只建議妹妹當一名“卵妹”(卵子捐獻者)。
烏克蘭的代孕產業有兩種類型,一種是直接代孕的母親,一種是隻提供卵子的“卵妹”。
這些“卵妹”經過篩選後,被中介分門別類,按照身高長相、教育背景以及喜好等輸入到電腦中,供全世界的客户進行挑選。
許多希望藉助他人卵子生育的客户,為了保險,會一次購買較多的“卵妹”提供的卵子。

紀錄片《The new motherland》裏一名代孕母親向記者講述自己為何選擇這條路
只要自己的卵子被選上,一樣可以拿到數千美元的報酬。
雖然沒有代孕報酬多,可勝在簡單方便。
只是很多“卵妹”並不清楚,長期的被抽卵,不僅會造成自身生理系統紊亂,嚴重的還會導致自身不育。
而整個取卵過程也是很多女孩難以忍受的,因為要被醫生用一根長達45cm的取卵針插入陰道取出卵子。
雖然事先有麻醉,可麻醉過後帶來劇烈疼痛絲毫不遜於生孩子的疼。而且由於要服用大量排卵藥,還會造成自身卵巢的嚴重炎症以及多器官損害,同樣會有生命危險。
塔娜思慮再三,還是選擇了代孕母親這條路“一步到位”。
畢竟,一次就能賺到上萬美元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姐姐雖然遭到父親的嫌棄,可也是她掏出真金白銀後,父親才逐漸閉上嘴。
2015年,在姐姐的介紹下,29歲的塔娜當上了代孕母親,客户是來自歐洲的一對夫婦,整個過程都很順利。
拿到首次靠代孕賺到的18000美元,身體還十分虛弱的塔娜感覺值了。

這時,姐姐已經帶着孩子搬出了家,她找到一個願意照顧她和孩子的烏克蘭工人,只是新房是她出錢買的。
可塔娜心裏有些擔心,她知道,由於烏克蘭的“特殊行業”覆蓋了很多女性,導致烏克蘭有高達42%的離婚率。
不管怎麼説,塔娜還是真心祝福着自己的姐姐。
塔娜這時也有了合作的中介公司,雖然代孕很辛苦,可看着厚厚的一疊美元,她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條快速致富的道路。
而對愛情,她已經不抱幻想。
其實,在上大學時,塔娜認識箇中國男孩,他是學校的留學生。
對於中國,塔娜的印象很模糊,只知道這是個很神秘,也對女孩格外友好的國家。
這樣的印象來自那個中國男孩,對方彬彬有禮,穿着得體,顯示出他來自一個良好教育和富裕的家庭。
塔娜也在他的介紹下,知道很多同胞在中國當模特賺錢,賺的也確實比國內多。
有一段時間,塔娜和這個男孩交往親密,甚至想一同去中國發展。可惜這一切都隨着當年的俄烏局勢動盪,那個男孩突然回國戛然而止。

尾聲
2022年新年過後,塔娜看到新聞裏的烏克蘭與俄羅斯糾紛逐漸升級,心裏卻並不在意。
她習慣了,每年這個時候,幾乎都會曝出兩國因為爭議地區問題惡語相向的新聞,可最後都偃旗息鼓,不了了之。
塔娜只想安心當好代孕母親,疫情下,能有份豐厚的收入,實在不易。
甚至也因為疫情,她的代孕費用還漲了5000美元,原因是代孕這個行業麻煩事更多,費用自然水漲船高。
但是,塔娜萬萬沒想到,戰爭會突然爆發。
眼下,她已經聯繫不上中介人,而自己也壓根沒有客户的聯繫方式。
這意味着,如果繼續找不到中介,不僅説好的代孕費用泡了湯,懷裏的孩子也將不得不由自己撫養。
雖説是攢了點錢,可這真是自己的“血汗錢”。
再説,養個理論上來説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孩子算怎麼回事?
戰火依舊籠罩在烏克蘭上空,塔娜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麼樣。
只是選擇了代孕的道路,她的人生其實也如同自己祖國的現狀:淪為某些大國爭端的“工具人”,永遠無法掌控自己真正的命運。

END

逍遙侯|藍鑽故事特約主筆
參考文章
1.BBC News, In search of surrogates, foreign couples descend on Ukraine
2.SilviaBlanco, The dark side of Ukraine’s surrogacy boom
3.Samantha Hawley, Damaged babies and broken hearts: Ukraine’s commercial surrogacy industry leaves a trail of disasters
4.紀錄片《The new motherland》
5.烏克蘭40個長腿模特拍裸照,“歐洲子宮”的血淚慘劇/藍鑽故事
6.鄭爽被曝美國代孕生子:這個灰色產業鏈,其實早已遍佈全球/正解局
7.海外“代孕”合法國家政策介紹之烏克蘭篇/烏克蘭文化交流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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