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卡馬克之冠:一些烏克蘭人反華,就怪中國網友站俄羅斯?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託卡馬克之冠】
一
俄烏戰事一開,天下喧囂頓起,三教九流齊匯,牛鬼蛇神橫行。
這次事件對俄羅斯而言是一場決定國運的大戰,對中國來説則是一場觀察國內公眾輿論眾生相的巨型浮世繪。
戰事一起,國內某些人一夜之間突然關心國際局勢了,突然變得反戰了,突然變得愛好和平了,突然變得充滿人文關懷了,突然高呼理性對待戰爭了。
這讓我突然想起電視劇《雍正王朝》裏,康熙皇帝是這麼評價他那個擅於收買人心的八兒子胤禩的:
“難怪人家叫你八賢王,你果然賢得是時候啊。”

這句話同樣可以適用於國內某些人。北約把中國駐貝爾格萊德大使館炸平的時候,他們不反戰;美國人在伊拉克大打出手的時候,他們不反戰;澳大利亞人僅僅因為直升機座位不夠就隨意打死阿富汗人的時候,他們也不反戰;美國人慫恿各股勢力把敍利亞變為白地的時候,他們還不反戰……
俄羅斯面臨北約的苦苦相逼被迫反擊,他們突然反戰了。
反得可真是時候啊。

在這些所謂反戰聲浪中,有一股聲音尤其值得關注,即認為:
中國網友對烏克蘭戰局的密切關注,以及對俄羅斯軍事進展的支持聲音,“惡化了”中國社會與烏克蘭社會之間的關係,這導致了烏克蘭內部出現了反華情緒,而這種情緒可能會導致烏克蘭出現針對當地華僑的暴力事件。因此,這類聲音要求中國網友“理性、剋制”討論戰事,甚至要求中國網友最好不要關注烏克蘭的戰事,而是要“多關注一下國內的社會問題”。
看看,這就叫“賢得是時候”。
實際上,用道德綁架來引導輿論走向並不是一種新鮮手段,而是一種極其老派且傳統的手法,比如早年一度進入過教材裏的《五人墓碑記》,就是一起典型的發生在古代社會的以道德綁架手段引導輿論走向的事件——
地主士紳階層唆使家丁打手毆打國家公職人員,暴力抗税,又炒作“與民爭利”話題合理化自身的行為,大搞道德綁架,最後逼得愛面子的崇禎皇帝只能妥協讓步。而明朝的滅亡,被普遍認為與財政體系的崩潰有着莫大關係。
眼下,這些《五人墓碑記》作者的精神傳人又開始幹起了老本行,只是這一次他們的綁架對象,改成了國內的網民們。
針對這種觀點,我們有必要釐清幾個基本事實:
1.烏克蘭內部由於歷史原因和長期的政局動盪,存在不小的新納粹羣體,而對於新納粹羣體來説,白人至上,反華乃至反對一切有色人種羣體是一種基本的政治倫理,這種政治倫理是加入他們圈子的初級門檻。換言之,對於這些自視甚高的新納粹來説,中國人是“劣等人種”。因此,他們是否反華與中國社會的言行舉止無關,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他們照樣要反華。
2.就更廣泛的社會層面來看,在政治思潮逾趨兩極化的氛圍下,讓長期浸淫在西方宣傳環境中、且心態上主動擁抱西方的部分烏克蘭民眾,接受或不反感不斷被渲染威脅論的中國,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這兩日,陸續有印度人在社交媒體上控訴,因為印度在25日聯合國安理會就美國、阿爾巴尼亞提交的關於烏克蘭局勢的決議草案投出棄權票,所以有印度留學生在烏克蘭邊境遭烏克蘭軍警棍棒毆打。不譴責、不跟風制裁俄羅斯,即被看成烏克蘭的敵人,對印度尚且如此,更何況一直被視作跟俄羅斯一個陣營的中國?


3.烏克蘭的社會秩序處於嚴重的混亂局面,而這種混亂局面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例如烏克蘭當局對社會治理的長期忽視、烏克蘭經濟條件的長期惡劣、戰事不利引發的社會動盪,這些都是烏克蘭社會秩序混亂的直接原因。
特別是2月25日,烏克蘭政府為了抵抗俄軍可能的進攻,澤連斯基總統發表公開講話後,開始在首都基輔街頭向平民發放槍支彈藥,鼓動居民和俄軍展開巷戰,而這種胡亂擴散槍支的結果,是當地出現了持槍劫掠的“零元購”行為。實際上發槍當天就發生了數起槍擊事件,還發生了劫匪搶劫家用汽車,車上一家人被全部打死的悲劇。
中國僑民大多是經商的生意人或者求學的學生,這類羣體在烏克蘭的各路暴徒眼裏具有兩個共同特徵——不設防、有油水。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肯定會成為各種劫掠行為的首選目標之一。這也是中國方面在戰事初開時就籌謀組織包機前往撤僑,要求僑民待在家中不要外出的一個重要原因。
客觀而言,在烏克蘭當前事實上的無政府狀態下,指望中國僑民在一個兵荒馬亂的國家裏能絕對安全無虞,顯然不是實事求是的態度。
要知道烏克蘭政府已經自顧不暇了,議員、政要和寡頭們都爭先恐後出國逃亡;總統澤連斯基雖然每天堅持拍攝視頻鼓舞士氣,但是陪同他拍攝視頻的人越來越少;烏克蘭的各路武裝力量在作戰時絲毫不顧慮可能造成的平民傷亡,而是爭先恐後把居民區當作抵抗俄軍的據點,甚至在居民單元樓下直接部署重武器——他們都拿自己人去當人肉盾牌了,還會在乎僑居的外國人?
在這種環境下,把中國在烏僑民可能受到的安全風險責任推到中國網友對烏克蘭局勢的關注上,無疑是一種捨本求末的做法。
二
中國在烏僑民面臨的諸多安全風險中,尤其要提一嘴烏克蘭的新納粹分子。
此次戰事中,烏克蘭的納粹武裝組織“亞速營”在國內引發了廣泛關注。實際上烏克蘭的新納粹組織淵源極為深厚,早在蘇聯解體之初他們就在烏克蘭地區廣泛開展政治活動了,到了當下,已經可以算是烏克蘭內部一支老牌政治力量了。
烏克蘭的納粹組織公開使用納粹符號,並遵奉二戰期間完全由烏克蘭人組成的德國武裝黨衞軍第14“加利西亞”師為先驅,在全歐洲招募極端分子擴充隊伍,建立軍事組織,長期搞一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比如毆打侮辱烏克蘭的蘇聯紅軍老兵、破壞搗毀慶祝二戰勝利的紀念活動、破壞蘇聯紅軍在烏克蘭的烈士陵墓,等等。

蘇聯紅軍老兵被羞辱
在2014年烏克蘭東部地區民兵組織與烏克蘭政府軍的衝突中,他們對烏東地區的俄羅斯族居民展開大規模種族滅絕,期間屠殺虐待、劫掠毆打,這些都不在話下。最嚴重的是,在這些新納粹分子撤退後,當地民兵組織居然在頓涅茨克州發現了數個萬人坑。
而這些新納粹分子後來被烏克蘭政府軍收編後依然我行我素,並日常在烏克蘭搞一些令人髮指的暴行,比如人口販賣、器官走私、販賣毒品、開設妓院賭場之類,而烏克蘭政府也對他們的行為多包庇縱容,烏克蘭的一些地方政府,例如利沃夫等地甚至支持他們的公開活動。
2019年香港出現修例風波時,烏克蘭新納粹就被目擊到出現在暴亂現場,他們和“港獨”分子公開合作,對“港獨”暴徒進行對抗訓練,甚至直接參與到暴亂活動中,明確聲稱希望香港步烏克蘭後塵。
如果某些人把新納粹分子常態化反人類行為的根源也要算到國內網友對烏克蘭局勢的關注頭上,那我只能借用一句前國足名將范志毅的名言:“臉都不要了。”
三
有人説,某些人之所以賢得特別是時候,遇事不論青紅皂白,不看是非曲直,哪怕自己完全是受害者也要一律反思自身,一律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中國人不自信的表現。
我看恰恰相反。
恰恰是當下的中國人開始自信起來了,遇事不再一律反思自身,不再只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所以某些人急了、怕了、慌了、沉不住氣了、站不住腳了,所以他們才開始扇陰風點鬼火,渾水摸魚,盤弄是非,企圖以道德綁架的方式引導輿論,打着所謂的“理性、剋制”的旗號,要求中國人不能討論一些他們不喜歡的事情,大搞道路以目的行為。
這些言論觀點的源頭,恐怕並不是完全來自於大陸。
此次俄烏戰事造成的廣泛影響早已超越了俄烏問題本身,俄烏戰場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在世界範圍內引發關注,排行前10的熱搜,至少5個都與俄烏相關。
所謂“打者無意,觀者有心”,實際上在俄烏尚未開戰、局勢還處於升級階段時,不少西方媒體就開始造勢放風,不斷強調“烏克蘭問題與台灣問題不一樣”;開戰後又反覆強調“烏克蘭局勢不會在台灣重演”。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令台灣當局深感兔死狐悲,因此也動作頻頻。比如台灣當局之前就譴責俄羅斯,還發出所謂倡議,要求“國際社會”聯手反對“俄羅斯的入侵”,美軍也應聲而動,派遣軍艦穿越台灣海峽,給“台獨”分裂勢力壯膽助威。
台灣當局收買水軍,僱傭網絡打手已非一日,至於“港獨”分子與烏克蘭新納粹的勾結更不是什麼新聞。這些境外勢力長期在互聯網上諸多熱點話題中煽風點火、推波助瀾,這次事件頗有他們的運作空間,各種“賢得是時候”的突發性反戰人士中,必然是少不了這些人的身影的。

當然,境外勢力在此類問題上的興風作浪,並不意味着就應該把所有持類似觀點的人一概打為境外勢力;也有許多人由於這幾天互聯網中的一些過激言論而感到不滿,這很正常。但互聯網上什麼時候缺少過過激言論呢?實際上只要對海外互聯網的言論氛圍有所瞭解的人都知道,國內網民的某些所謂“過激言論”相較之下是極為剋制的了。
退一步説,就算某些言論較為激進,令部分人感到不適,那也是一個輿論道德事件,大可不必動輒上升到“友邦驚詫”乃至“引發反華情緒”的高度。
烏克蘭的新納粹公開搞反華活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不是一年兩年了,而烏克蘭當局長期對其包庇縱容,甚至將其納入正規軍序列也是完全公開的,而這些新納粹分子又與美國有着不清不楚的長期資金關係,請問美國資助下的各路反華勢力及其走狗什麼時候又在乎過中國人民的情緒呢?
憑什麼需要反思的總是中國人呢?
實際上那些聲稱中國網民的言論“引發反華情緒”的人恐怕不知道,由於中國在聯合國俄烏問題決議草案進行表決時,沒有行使否決權,而是投了棄權票,海外某些聲音甚至認為中國在關鍵時刻“拋棄了俄羅斯”。當然這種説法實際上也很荒唐,但這也是海外輿情的部分態度。
沒有任何人天生應該反思並承擔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責任,烏克蘭國內的反華情緒,責任究竟應該由誰去負,相關歷史問題是清晰的,在這個問題上渾水摸魚那一套是無用的。當然,要點明的是,這不意味着一些惡臭言論就可以因不擔主責而肆無忌憚地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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