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謊言帝國”幾乎裸奔,但滲透依然無處不在
【視頻/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沈逸】
大家好,歡迎來到本期的逸語道破。
今天來聊一聊“謊言帝國”,在國家安全問題上,美國系統性通過製造虛假信息進行操控,塑造一個有利於自己的輿論環境,來達成自己的這種戰略目標。
很多時候人對於世界的認識是很容易被操控的,一個人在單位時間裏面能夠有效處理信息的能力是有限的,利用這一特點,通過長期的遮蔽形成某種福柯式的規訓之後,可以很容易的進行系統性的操控和影響。尤其是如果形成了一個合謀的權力結構,會更容易的推進。
在新聞傳播史上有一個著名事件,緬因號巡洋艦在古巴訪問的時候,突然間沉了,而當時古巴是西班牙的殖民地。通過緬因號沉沒的報道,美國成功塑造了緬因號一定是被西班牙人炸沉的認知,挑動起了民眾的復仇情緒,成功地推動了美西戰爭的爆發。進入到冷戰時期,用虛假信息作為國家安全戰略的一種工具,實施心理戰,信息戰和輿論戰,基本上成為了美國維護國家安全的手段。
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這個謊言不僅僅是在國際傳播上去抹黑蘇聯,捏造關於蘇聯的虛假信息,他也高度關注對於美國民眾認知和思維的控制。很多UP主的視頻中都提到過,聯邦調查局曾做過迷幻藥實驗這件事。當時美國的安全機構看到了蘇聯、1949年的新中國,還有越南,在這些地方的發展過程中都出現了一個現象,就是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表現出了一種極高的政治熱情,他們就堅定地認為這種熱情一定是通過某種技術性的方式對人的思想進行了操控。
因此在這種恐慌的認知下,他進行了大量的人體實驗。實驗的核心就是試圖用致幻劑、迷幻藥對人進行操控。他們首先要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甚至在20世紀50年代,在這個實驗啓動的時候,買斷了能夠買到的迷幻藥進行實驗,然後拿美國的一部分羣體做實驗。在五六十年代嬉皮士文化大規模興起之前,這個迷幻藥文化便開始在美國的一部分羣體當中擴散了。
而在用藥物進行操控的同時,他們一直高度關注如何對修訂過的信息進行操控,其中一個標誌就是20世紀50年代,艾森豪威爾總統成立了美國廣播委員會,它下面一些進行對外宣傳的電台所傳播的信息,根據美國的法律是不允許在美國國內進行傳播的,因為它有些信息是加工修改過的,用來對受眾進行誤導。
這種煽動在軍事行動方面非常著名。在美國大規模介入越南戰爭的東京灣事件前,電報聲稱兩艘越南的魚雷艇襲擊了美國的一艘驅逐艦,很快當時約翰遜政府便以這個事情為由,宣佈大規模提升對於越南的介入力度,開始打高強度的局部戰爭。但是後來人們通過檔案發現,其實當天晚上事情發生之後沒多久,驅逐艦那邊就發來了澄清的電報,但這件事情被壓下去了,秘而不宣對信息進行管控,真相被管制起來,塑造出了一個遭受到北越攻擊的假象,然後以此為使用武力的理由。
越南戰爭最後的終結也跟信息的披露有關係,所謂五角大樓文件案,內容就是美國政府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裏,系統性地向國民,包括國會中的大部分的議員隱瞞了越南戰爭發生的真相,以及整個戰事進展不利的內容,還包括美軍在當地實施的一些反人道事件。他用謊言製造了一場戰爭,然後用謊言維持了一場戰爭。當這個謊言被戳破的時候,越戰結束了。諷刺的是,類似的情況在後來的阿富汗戰爭當中又重複了一遍。當然在阿富汗,它沒有完全建立一個謊言,而是建立了一個引導性的虛假信息。
從開打以後,到後來進入到阿富汗的國家建設,在將近 20 年的時間裏面,他系統性的塑造了一個虛假的信息:一切盡在掌握,只需再多投一點錢。到最後美國前前後後花了2萬多億美元。美國再一次為他的霸權,將行動建立在謊言之上。然後最後因為維護這個謊言,在 2021 年再度上演了像“西貢時刻”那樣的倉皇出逃。
到冷戰結束前夕,他又策劃了一段令人聲淚俱下的“納依蘭證詞”,向美國國會的人權委員會披露,説看到了伊拉克軍隊的暴行。而老布什總統在她作完證詞之後,先後十次引用納依蘭的證詞,表示派軍隊到伊拉克是為了承懲戒那些殺害嬰兒的兇手,這對美國民眾,對美國的議員極具殺傷力。
把看上去很真,和明顯假的東西混雜在一起,就變成一個真假難辨的東西,對民眾進行操控。冷戰結束以後,享受着冷戰紅利的美國,在全球範圍推動人道主義干預的時候,就開始更加放飛自我。1999年美國在沒有聯合國授權的情況下,對南聯盟進行大規模的空中轟炸行動,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大家耳熟能詳的伊拉克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事情,也是一個從頭到尾被編織出來的謊言。這是美國情報機構內部的一種特殊的做法。為了拼湊證據,各種各樣的證據基於特定的目的進行一輪篩選,這會導致情報作業當中出現一個非常典型的現象,就是所有不利的證據全部被排除掉,然後堆積起來。當時國務卿鮑威爾舉着一罐東西,他並沒有説那個東西里面裝的就是大規模殺傷型武器,他只説舉一個例子,但是照片被歷史定格下來,這也讓鮑威爾在歷史上扮演了極其不光彩的角色。這件事情沒有不了了之,後來俄羅斯領導人普京説:“他就舉了個罐子裏面不知道裝了一些什麼,他用的姿勢就像刷牙用的那種牙粉。”

鮑威爾在聯合國安理會展示可能裝有炭疽的小瓶
編造出來的證據,用謊言去支撐軍事行動,大體上算是一個登峯造極的東西。但是它還沒有完全結束,而是繼續順着慣性向前發展,還包括在國內政治當中去編造針對自己競爭對手的攻擊性的材料。非常著名的就是特朗普所謂的通俄門背景材料,用選擇性的方式編織能夠符合大家某種常識性推論的謊言,但其實是建立在純粹的想象和猜測基礎之上。當然這不是美國國家機構定製的,而是為美國政治選舉相互攻擊對方所衍生出來的黑材料的蒐集和撰寫的組織。
諷刺的是,它是一個連環片。有的時候他做着,自己也被兜進去了,後來發現一層層兜回去,已經形成了一個無處不在的生態。對外國家情報機構出面編造理由為自己違反國際法進行辯護,國內政治選舉時衍生出來畸形的東西,也沒有人追責和承擔起領導責任,從而形成了一個比較穩固的生態。當然這種生態後來又轉向了中國,包括在新疆的人權問題上完全基於想象對中國進行抹黑,毫無根據的材料被蒐集起來當成是真的。
到最近的俄烏衝突,又將歷史進行切割,重新編造一個把美國和北約的東擴摘得乾乾淨淨的歷史敍述,將一個複雜的由歐美國家在30年間沒有理性思考而肆意消費地緣政治的紅利,最終導致的地緣政治災難,簡單的重塑成一個理想化的專制的壞人打民主國家的簡單故事。繼續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去維繫和支撐這個所謂民主陣營,或者説這個民主陣營籠罩下的霸權體系。
同時還要藉助發達公民社會的媒體,將製造謊言的機制方法向外輸出。希望像在敍利亞培養出像“白頭盔”一樣,在中國培養出一批願意在科普的名義下為他去洗地的特殊的生態。拜登政府專門投入以億甚至以十億美元為單位來計算的這個資源,去進一步的系統培養一大批謊言的製造者、傳播者和維護者,一起去鞏固這個本質上以及相當程度上建立在謊言基礎上的帝國,毫無疑問是人類歷史上一個比較罕見的現象,也是我們值得去認真思考的問題。
為什麼這個自詡為偉大的國家,最終偏轉成了一個將謊言當作是真理。在他騙別人之前,先把自己給騙信了,甚至導致在他內部有一些人説出了戳破這些謊言的話時,哪怕這些人是站在美國長期的真正的國家立場上,也會遭到邊緣化,甚至會遭到打擊,這是一種極其病態的現象。這種病態現象的根源值得我們去思考。
當然我們更加需要關注的是,既然他現在已經進入了這樣的狀態,我們就更需要全面的提升對於信息的分辨能力,去識別那些在這個謊言帝國構建自己影響力和對外輻射投射謊言過程中扮演着關鍵角色的那些行為體。不管是所謂的NGO也好,還是記者也好,以及那種常見的話術框架方法,你會發現他的滲透幾乎無處不在。以至於如果不經過仔細地提醒,甚至會習以為常。就這種潛移默化的制謊的能力,真的是需要引發各方的高度防範。
凡此種種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走向了他最初的反面,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宣稱他站在歷史的正確一邊,而歷史也到了一個關鍵性的時刻。我們也不説“棄用”、“清算”這樣的詞,容引發誤會,我們需要去意識到這個帝國謊言的本質,透過本質去看清歷史前行應有的方向,然後再和這個謊言帝國搏鬥,在揭穿謊言的過程中,朝着歷史前行的正確的方向持續地向前邁進。
今天就説到這,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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