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家中概股被轉入“確定摘牌名單”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當地時間4月21日消息，百度、富途控股、愛奇藝、凱信遠達醫藥和Nocera這五家中概股公司已從其“預摘牌名單”轉入“確定摘牌名單”。
上述公司是今年3月以來第三批被納入“預摘牌名單”的中概股。同日，“預摘牌名單”再次更新。理想汽車、貝殼、知乎、瑞幸等中概股公司，成為第五批進入該名單的企業。在SEC更新其名單後，理想汽車、貝殼和知乎等企業已經發聲回應。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網站截圖
值得説明的是，進入名單不等於立即摘牌，列入清單的公司是否在未來兩年真正退市，最終取決於中美審計監管合作的進展與結果。在中美雙方3月起開始釋放積極信號後，中國證監會副主席方星海4月21日進一步表示，證監會談判團隊與美國團隊談判非常順利，很有信心未來達成協議，讓PCAOB（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合法合理地進行審查。
被《外國公司問責法》盯上，中概股公司發聲回應
美國東部時間2022年3月30日，SEC將百度、富途控股、愛奇藝、凱信遠達醫藥和從事漁業養殖的Nocera加入“預摘牌名單”。這5家公司需要於4月20日前向SEC提供證據，證明自己不具備被摘牌的條件。
次日（3月31日），百度發佈公告稱，一直在積極尋求可能解決方案，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持在納斯達克市場及香港聯合交易所有限公司兩地掛牌。愛奇藝也聲明稱，將積極謀求解決方案，保護股東利益。SEC網站最新信息顯示，4月21日，上述五家公司已如期被轉入“確定摘牌名單”。
融孚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林菡對觀察者網表示，根據SEC方面的有關規定，被列入“預摘牌名單”中的公司，需要在15個工作日內向SEC提供證據，來證明自己不具備被摘牌的條件。如果他們沒有提供美國政府要求的相關文件（如審計底稿等），那麼經過這15個工作日的審核後，“預摘牌名單”中的公司就會被轉入“確定摘牌名單”。
百度等企業需要於4月20日前向SEC提供證據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網站（3月30日）截圖
根據美國《外國公司問責法案》（HFCAA），在美國上市的外國公司需遵守美國審計標準，否則將面臨退市。今年3月8日，SEC公佈首批5家預摘牌中概股，此後該名單不斷更新，至今已經是第五批。
在4月21日，“預摘牌名單”進行了更新，涉及到的17家中概股為：知乎、諾華傢俱、LOVARRA、萬春醫藥、瑞幸咖啡、極光移動、Scientific Energy、中國食品、Value Exchange International、澤爾西西醫療集團、Entrepreneur Universe Bright Group、中比能源、中網載線、尚乘國際、百世集團、理想汽車和貝殼。SEC表示，上述17家公司提交申辯的截止時間為當地時間5月12日。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網站截圖
對於被列入“預摘牌名單”一事，理想汽車回應表示，被納入不等同於美國退市，根據相關法規企業如果連續三年未向美國開放審計底稿才會被限制美股交易。“我們作為對投資人負責任的企業一直在積極尋找解決方案，在根據國內外監管要求，積極配合審計底稿相關的工作。”
理想汽車稱，公司已經在去年完成香港主要上市，兩地股票可以互換，美股投資人可隨時轉換為在香港持有，香港主要上市的上市地位不會受美股相關監管影響（和香港二次上市不同）。以上不會對公司實際業務經營有任何影響。
貝殼找房表示，公司一直在積極尋求可能的解決方案,以最大程度地保護股東的利益。本公司將繼續確保遵守中美相關法律法規，並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持本公司在紐約證券交易所的上市公司地位。
知乎表示：“我公司已完成在香港的雙重主要上市，後續會密切關注進展，該事件對知乎影響有限。”
2020年，美國《外國公司問責法案》（HFCAA）經簽署生效。2021年11月SEC通過修正案，明確要求在美國上市的外國公司遵守美國審計標準，否則將面臨退市。SEC主席根斯勒彼時明確（Gary Gensler）表示，“如果你想在美國發行公共證券，審計你賬簿的公司必須接受PCAOB的檢查。”
不過根據美國“連續三年”的現有要求，最早也要到2024年才會出現因為進入HFCAA名單面臨退市的情況。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美國擬修訂新法案，將3年觀察期變成2年，一旦通過，中概股面臨的退市風險將提前到2023年。
被列入清單就要退市？最終取決於中美審計監管合作的進展與結果
在百度和愛奇藝等中國企業剛被納入“預摘牌名單”之時（3月30日），融孚律師事務所魏捷律師就對觀察者網表示，隨着後續中概股提交年度報告，將會有更多企業被SEC列入名單。基本上所有中概股，只要沒有滿足HFCAA的規定，相關上市公司都有可能被納入這個“暫定名單”。
但魏捷同時指出，HFCAA規定只有連續三年使用未經PCAOB審查的審計機構，才會被實施交易禁令。綜合相關企業的回應，以及中國證監會近期答記者問中透露的中美雙方審計監管合作溝通情況，相信短期內美國方面是不會超越HFCAA的規定，要求相關中概股強制摘牌和退市的。
中國證監會3月31日明確表示：“對於一些企業被SEC列入有退市風險的清單，經向美國SEC瞭解，這是美國監管部門執行《外國公司問責法》的一個正常程序，列入清單的公司是否在未來兩年真正退市，最終取決於中美審計監管合作的進展與結果。”
今年3月以來，雖然HFCAA名單在持續更新，但是中美雙方都在釋放積極信號。3月15日，美國方面表示，正與中國監管部門保持積極溝通，雙方致力於達成一份合作協議。
在昨日（4月21日）的博鰲亞洲論壇2022年年會分論壇上，中國證監會副主席方星海表示，證監會談判團隊與美國團隊談判非常順利，很有信心未來達成協議，讓PCAOB（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合法合理地進行審查。“相信這個不確定性很快就會移除，這對中概股會是一個好消息。”
方星海指出，證監會的態度是支持企業到境外上市，支持企業自己選擇到哪個市場上市，“我們認為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自己的資本市場發展還不充分，企業要利用境內境外兩個市場發展自己，這個方向是不會變的。”
在此之前的4月2日，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發布《關於加強境內企業境外發行證券和上市相關保密和檔案管理工作的規定（徵求意見稿）》（下稱《規定》），並向社會公開徵求意見。
在其團隊微信公眾號“商小法”上，林菡和同事多次撰文對中美跨境監管的最新動態展開解讀。林菡表示，本次刪除了《關於加強在境外發行證券與上市相關保密和檔案管理工作的規定》中“現場檢查應以我國監管機構為主進行，或者依賴我國監管機構的檢查結果”的表述，這體現“我國對跨境審計監管合作一貫持開放態度。”
中國證監會網站截圖
林菡律師同時也指出，針對目前中美存在較大爭議的審計監管問題，《規定》強調境外會計師事務所從事境內企業境外發行證券和上市相關審計業務的，應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履行相應程序。境內企業不得向未履行相應程序的境外會計師事務所提供會計檔案。那麼，目前已在“暫定清單”中的中概股也無法為了滿足PCAOB審查要求，任意選擇境外會計師事務所。
林菡表示，境外證券監督管理機構及有關主管部門（境外機構）對境內企業以及證券公司、證券服務機構（下稱中介機構）進行調查取證或開展檢查，應通過跨境監管合作機制進行，證監會或有關主管部門依據雙多邊合作機制提供必要的協助。境內企業和中介機構在配合境外機構的調查、檢查或提供文件資料之前，應當事先向證監會或有關主管部門報告。
4月9日，中國證監會主席易會滿在中國上市公司協會第三屆會員代表大會上表示，我國正加快推動企業境外發行上市監管新規落地，同時按照“尊重國際慣例、遵守國內法規”的原則，推動中美審計監管合作取得成果，為資本市場高水平開放構建可預期的國際監管環境。
林菡表示，“可以看到，我國監管部門對跨境監督管理持積極意願和務實態度，相信中美雙方不久將會就審計監管達成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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