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操縱3000多隻美股，26名中國“牛散”遭美國證監會起訴

美國證監會（SEC）官網近日披露了一則對中國26名股民的最終處罰。因非法操縱美股市場，他們將總計支付超750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5.02億）的罰單。

SEC官網公告

至少從2013年起至2018年，這26名股民非法利用至少3000只美股市場股票，創造了超過350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34億）的非法利潤。最終美國馬薩諸塞州波士頓聯邦法院判決，16名被告被罰超過7350萬美元，10名救濟被告（relief defendants）被罰超過150萬美元。

獲利超2億人民幣，法院判決連本帶利吐出

時隔三年，案件一錘定音。

2019年10月，SEC向美國馬薩諸塞州波士頓聯邦法院提起訴訟。SEC訴稱，來自中國的多名交易員操縱了數千種股票價格，這些股票的特徵大多成交量少，而他們故意製造了股票交易的虛假繁榮，通過推高或壓低股價來獲得非法利潤。同時，SEC已採取緊急行動，將18名被告的財產凍結。

在SEC提交的訴訟文書中，具體解釋了這些股民的交易手法。他們通常至少使用兩個經紀賬户，首先通過幫手賬户（helper account）下達幾筆小額賣出訂單來壓低股票價格，然後使用獲利賬户（winner account）低價買入大量股票。在積累了頭寸後，他們又通過下達小額買入訂單，推高股票的市場價格，這樣一來，就可以以市場價高價出售大量股票而獲利。反之也一樣，他們先製造出買進的假象，抬高股價後再賣出。

這種操縱股市的行為被稱為“幌騙”（spoofing），指的是在股票市場或者期貨市場交易中虛假報價再撤單的一種行為。“幌騙者”通過假裝有意在特定價格買進或賣出，製造需求假象，企圖引誘其他交易者進行交易來影響市場，藉助市場的新價格來買賣獲利。

2019年11月12日，法院發佈了初步禁令，繼續對所有被告和救濟被告進行資產凍結。同年12月23日，SEC修訂訴狀，增加了兩名被告和八名救濟被告。所謂救濟被告，是指未被指控從事違法行為，但他們因為被告非法獲取了相關資金，且對這些資金沒有合法的權利要求。這時，法院會要求他們吐出非法所得。

因中美之間沒有簽署引渡條約，SEC在2020年要求法院對15名中國交易員和1家香港諮詢公司作出部分缺席判決。

2022年6月9日，法院批准了SEC對16名被告的缺席判決請求，判處陳爽（Shuang Chen）、杜文文（Wenwen Du）、高麗容（Lirong Gao）、關靜（Jing Guan）、家童輝（Tonghui Jia）、薛傑（Xuejie）、時紅雷（Honglei Shi）、孫路軍（Lujun Sun）、王外龍（Wailong Wang）、王家棟（Jiadong Wang）、王家峯（Jiafeng Wang）、吳林林（Linlin Wu）、邢林（Lin Xing）、楊勇（Yong Yang）、趙建城（Jiancheng Zhao）和Forrest（香港）有限公司，永久禁止他們違反美國《證券法》及《證券交易法》中的反欺詐規定。

法院裁定，所有被告對非法所得的3560.34萬美元及利息598.98萬美元負有連帶賠償責任。除了連本帶利歸還以外，每個被告必須支付200萬美元的民事罰款。

同時，法院裁定，救濟被告關為國（Weiguo Guan）、劉景全（Jingquan Liu）、劉日山（Rishan Liu）、楊維港（Weigang Yang）、翟靜如（Jingru Zhai）、耿松（Song Geng）、任清華（Qinghua Ren）、滕吉祥（Jixiang Teng）、楊洋佳（Yangjia Yang）和修雨春（Xiuuchun）等10人分別支付3505美元到53.37萬美元不等的非法所得，外加預判利息，總額為151.23萬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這份判決裏缺少的兩人王家利（Jiali Wang）與王曉松（Xiaosong Wang）是該案的兩位主謀。2021年9月，SEC已對王曉松作出處罰，永久禁止其違反美國反欺詐條款，索償和民事處罰的部分，由法院稍後確定。同時，SEC還在繼續對另一主謀王家利提出欺詐指控。

作案手法隱蔽，SEC曝光團伙身份信息

至少6年時間，通過非法操縱3000多隻股票，獲利3500萬美元，這一團夥平均每年通過每隻股票的收益在0.19萬美元左右。收益雖小，但積少成多，並且該行徑嚴重擾亂了股票市場的正常交易。

加之其作案手法相當隱蔽，這一案件的調查蒐證經歷了重重難關。SEC工作人員通過對大量數據的梳理、層層穿透IP地址，發現了他們在不同經紀公司註冊百個賬户互相串聯作案的細節，並量化交易對證券市場價格的影響。

SEC市場濫用部門（Market Abuse Unit）負責人約瑟夫（Joseph G．Sansone）曾表示，這些人不遺餘力地逃避偵查，把交易放在多家經紀公司開設的100多個不同的交易賬户，提交偽造文件，以他人名義開設新賬户。

此前，SEC在訴狀中披露了其中24名涉案人員的身份信息，這些中國股民大多來自山東省。

其中，四人在美國有住宅。濰坊人王家利與關靜是夫妻，兩人在馬薩諸塞州的韋茅斯擁有一套公寓。唯一一家被告公司Forrest（香港）有限公司的老闆就是關靜，這是一家諮詢公司，已於2019年3月1日宣告解散。他們在美國的鄰居Vicky Lin也參與到這起案件中。另一主謀，青島人王曉松同樣在麻省的阿普頓擁有住宅。

其他成員在中國居住。

有8名被告來自山東泰安、肥城、惠民等地，5人居住在上海。6名救濟被告均來自山東青島或濰坊。年齡最高者已將近70歲，最小的現在也有30歲。在他們中，不僅有任職於上市公司的員工、大型國企職工，還有任職於幼兒園和小學的教育工作者，以及退休人員。

（文中人員姓名為音譯，記者| 馮賽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