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傳遞，科大訊飛能靠教育、醫療等“社會剛需”過冬嗎？
【文/觀察者網 呂棟 編輯/周遠方】
“在當前的大背景下，中國需要一批企業站出來，成為一個國家的中流砥柱。我們相信訊飛是人工智能時代的引領者，未來能夠代表中國參與全球人工智能產業的激烈競爭。”8月23日，科大訊飛董秘江濤在2022年中期業績會上開場説道。
2022年上半年，全球通脹、國內疫情反覆、供應鏈被擾亂，經濟大環境的惡化讓科大訊飛感受到寒意的同時，也給其“千億營收”計劃帶來更多不確定性。
財報顯示，科大訊飛2022年上半年營收剛過80億，增速較去年有所放緩。在寒武紀、商湯科技等公司股價影響下，科大訊飛本期公允價值變動收益明顯減少，拖累歸母淨利潤同比下滑超過三成。
去年提出的“到2025年實現千億營收”的目標還能否實現，如何在不確定性的時代尋找確定性？
科大訊飛董事長劉慶峯在業績會上頻繁提到一個詞——“社會剛需”，正是這個詞讓他“信心很足”。
他表示，科大訊飛佈局的智慧教育、智慧醫療等賽道都是真正的社會剛需，不是可有可無的事，在新基建和社會智能化改造中，“訊飛這樣的企業會優先獲得陽光雨露，優先承擔社會責任，同時獲得增長機會。”
科大訊飛股價走勢
資本市場上，科大訊飛昨日（8月23日）小幅收紅，今天收跌逾4%，目前市值不足900億元。在昨天的業績會上，江濤提到，今年二季度該公司啓動了2008年上市以來的首次回購，規模不低於5億元，“這也是用實際行動告訴資本市場，科大訊飛的股價現在是被低估的。”
“每個企業都面臨一場大考”
8月23日下午，華為內部論壇上線一篇關於要轉變經營方針的文章。任正非在該文中提到，全球經濟將面臨着衰退、消費能力下降的情況，華為應改變思路和經營方針，把活下來作為最主要綱領，邊緣業務全線收縮和關閉，“把寒氣傳遞給每個人”。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距深圳華為總部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合肥，科大訊飛的高管們也在業績會上透露出一些“寒氣”：在當前全球經濟下行的背景下，中國經濟還面臨着西方脱鈎打壓、疫情反覆的雙重考驗，每個企業都面臨着一場大考。
在這場大考中，被視為中國人工智能頭部企業的科大訊飛，上半年又拿出怎樣的成績呢？財報顯示，2022年上半年，科大訊飛實現營收80.23億元，同比增長26.97%；歸母淨利潤2.78億元，同比下滑33.57%。
單從增速來看，科大訊飛上半年的表現明顯不如去年同期。2021年上半年，該公司營收和淨利潤增速分別為45.28%和62.12%，主要業務板塊的增速和毛利率表現也比今年更好。
科大訊飛董秘江濤在業績會上提到，今年上半年淨利潤同比下滑34%，主要是因為該公司持股的三人行、寒武紀和商湯科技等公司股價波動，進而導致科大訊飛公允價值變動收益金額較上年同期減少2.73億元所致。
寒武紀股價走勢
“三家公司都是科大訊飛在天使輪投資的，成本相對較低，現在都有了非常大的增幅。扣除公允價值變動損益後，科大訊飛上半年歸母淨利潤的同比增幅將達到43%，扣除非經常損益後的歸母淨利潤同比增幅也達到33%。”江濤説道。
根據財報，科大訊飛今年上半年的非經常損益項目中有兩項指標值得關注：一是政府補助達2.28億元，佔利潤總額的99.13%；二是持有交易性金融資產產生的公允價值變動損益等項目帶來1.61億元的損失。多個項目疊加，導致科大訊飛本期非經常性損益為-93.30萬元。
觀察者網注意到，即便扣非之後，科大訊飛上半年的淨利潤也與往年有差距。拋開疫情剛爆發的2020年，該公司2021年和2019年上半年的扣非淨利潤增速曾高達2720.80%和56.61%。
總體來看，科大訊飛今年上半年的業績增速較去年明顯放緩是不爭的事實，營收增速甚至已是2009年（拋除2020年）以來的新低。而據2021年財報披露，該公司是過去10年來唯一連續10年營收年增長率均超 25%的A股上市公司。
在業績會上，科大訊飛高管認為增速放緩主要因為疫情。董事長劉慶峯表示，今年上海疫情對經濟社會的影響比2020年還要嚴重，“如果不是疫情，我們可能會增長百分之五六十以上”。
實際上，除了營收淨利潤增速放緩之外，科大訊飛財報中也透露了一些積極信息，例如2022年上半年實現回款81.85億元，超過營收規模，同比增長超40%，顯示出該公司回款能力有所增強。
“今年一季度現金流比去年同期要好，二季度現金流又比去年二季度進一步改善，三季度我們的現金流就一般就轉正，四季度會有大量的回款回來。近三年，我們平均期末的資金存量達到30億量級。現在銀行給我們的授信額度已經增長到260多個億，應收賬款餘額現在達到94.97億，整個經營回款持續向好。”江濤在業績會上説道。
但與此同時，劉慶峯也在業績會上坦言，未來由於國內乃至全球的經濟可持續發展，以及大的政治經濟和安全的格局都面臨着不確定性，“在一些小的非戰略性方向上，如果短期又不盈利的，我們會做更進一步的聚焦，要把這些方向要做必要的刪減和淘汰”。
與任正非異口同聲的説法，凸顯出科大訊飛的危機感。而危險往往與機遇並存，這家中國人工智能行業的翹楚，又該如何在不確定性中尋找確定性呢？
“社會剛需”成業績會高頻詞
科大訊飛成立於1999年，自創業之初便聚焦智能語音、自然語言理解、機器學習推理及自主學習等人工智能技術研究。
在推動人工智能技術研發和行業應用落地方面，科大訊飛秉持“平台+賽道”的戰略：依託訊飛開放平台，逐步推動人工智能多領域的應用。
截至目前，科大訊飛共佈局了智慧教育、開放平台及消費者業務、智慧城市、運營商、智慧汽車、智慧醫療、智慧金融等七大業務。
圖源：科大訊飛2022年半年報
2022年上半年，科大訊飛多個業務增速較去年同期放緩。
營收佔比27.49%的第一大業務——教育產品和服務，本期收入同比增長27.38%，而去年同期的增速為31.48%；
營收佔比16.78%的第二大業務——開放平台，本期收入同比增長4.15%，而去年同期的增速為131.70%；
備受關注的智能汽車業務，營收佔比為2.10%，本期收入同比下滑5.72%，去年同期增長74.31%。
圖源：科大訊飛2022年半年報截圖
在業績會上，科大訊飛高管們也對此解釋了一些原因：
在智慧教育方面，學校對疫情防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上半年很多學校都是上網課狀態，無論是客户的交流，還是現場會的組織，還是到校的運營和服務，很多地方都受到了影響；
政府在做一些疫情防控工作，所以像社會事業的一些項目，感覺不是當前最迫切火燒眉毛的事情，稍微往後放一點，招標確實受到一些影響；
智能硬件由於疫情原因，線下渠道的拓展和線下渠道的運營受到一定的影響；開放平台的商業模式之一是後項的廣告收費。受疫情影響，整個廣告行業投放顯著減少；
報告期內，在受到疫情和缺芯影響，導致中國汽車市場產銷量降幅超過6%，我們上半年汽車的收入，跟整個汽車行業大勢的出貨量是差不多的。
一些業務受疫情影響增速放緩的同時，也有部分業務表現亮眼。
2022年上半年，科大訊飛智慧城市業務中的信息工程、數字政府行業應用分別同比增長47.93%和66.01%；智慧醫療業務同比增長40.17%；智慧金融產品和解決方案業務同比增長43.74%。
劉慶峯在業績會上提到，由於疫情下各地基礎建設並沒有停止，而科大訊飛隨着資質的提升，中標率也明顯提升，“像智慧醫院、智慧學校中業務屬於數字化底座的，基本上都被放在智慧城市事業羣裏面，所以看起來它增速比較快。”
在智慧醫療方面，江濤介紹稱，科大訊飛醫療人工智能助理應用已經覆蓋全國300多個區縣，形成了基於統計數據的規模化應用成果，累計輔診4.4億人次，其中規範1.68億次的電子病歷書。面向醫療服務的支付方，該公司還開發了人工智能醫保審核系統，輔助醫保部門通過高效監管實現醫保資金的合理使用。
這些成果的取得都離不開研發投入。2022年上半年，科大訊飛研發投入達15.99億元，同比增長30.46%，比營收的增速高出3.49個百分點，佔營收的比重為19.93%，比上年有微幅提高。
2021年2月，劉慶峯曾在企業年度計劃大會上提出了未來五年的目標：科大訊飛要達到“十億用户、實現千億收入、帶動萬億產業生態”。而2021年該公司營收183億元，2022上半年受疫情等因素影響，營收不到去年一半，千億營收的目標還能否如期實現？
劉慶峯對此“充滿信心”，而信心來自於他頻繁提到的智慧教育、智慧醫療等“社會剛需”。
他表示，科大訊飛用系統性創新來解決社會真正的重大剛需，用代差級優勢形成比較優勢，“我想我們今天所看到的無論是國家的剛需，還是從整個社會發展，國家在保GDP保就業中需要做的新增投入，甚至放水養魚，來加大基礎投入中，訊飛現在做的儲備都使我們對未來更充滿了信心。”
“未來即便是政府資金相對緊張，但這些民生領域是非投不可的。還有老年社會趨勢中，必須要用到的這些社會兜底服務。如果不靠我們現在做的人工智能化，靠現在的社區人員和政府，各種工作人員的投入根本沒法完成。所以我想這種剛需會支撐我們在G端業務繼續保持比較快速的增長。”劉慶峯説道。
“面對外部經濟環境出現更多的不確定性，我們採取的一個很重要的應對措施，就是以訊飛的技術和產品來切入到解決社會的剛需，來找準更確定的應用場景。所以在這個角度，雖然從當前的經濟形勢看，政府的財政收入壓力比以往更大，但是在排定一些項目財政支出的優先順序上，我們所服務的領域還是排在相對更優先的位置。所以也為我們有效開展業務，組織銷售回款，創造了一個比較好的外部環境。”科大訊飛高級副總裁段大為在業績會上也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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