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解讀全球首款吸入用新冠疫苗：更快，5-7天后產生黏膜免疫

（文/李鵬濤 編輯/周遠方）“吸入式新冠疫苗的抗體產生速度較快，一般在吸入後的5-7天能夠產生黏膜免疫。”病毒學專家常榮山向觀察者網表示。

康希諾9月4日晚間公告稱，其研發的吸入用重組新型冠狀病毒疫苗成為我國批准的首個吸入式新冠疫苗。

央視報道截圖

這款疫苗與康希諾已經獲得附條件上市批准的注射用新冠疫苗“克威莎”同屬一款疫苗，是用霧化器將疫苗霧化成微小顆粒，通過口腔吸入的方式完成接種。

儘管臨牀數據顯示該疫苗的價效比較高，但隨着全球新冠疫苗接種率飽和，產品的銷售能為康希諾拉動多少業績尚不可知。

對此康希諾表示，若後續國家相關部門對上述疫苗採購使用，將對該公司的業績產生一定的積極影響。不過目前仍不確定這款疫苗何時上市，因為還需要額外的行政審批程序，而疫苗的銷售情況仍然取決於國內外疫情和國內的疫苗接種情況。

受此消息影響，9月5日康希諾生物A股收漲9.82%至141.5元/股，其H股收漲7%至53.5元/股；截至9月6日發稿，該公司A股股價跌3.19%至136.99元/股，H股股價跌4.77%至50.95元/股。

什麼是吸入式疫苗？

康希諾公告顯示，其研發的吸入用重組新型冠狀病毒疫苗（5型腺病毒載體），經國家衞生健康委提出建議，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組織論證同意作為加強針納入緊急使用。這是我國批准的首個吸入式新冠疫苗。

目前我國已有9款針對新冠病毒的疫苗獲得國家藥監批准附條件上市或緊急使用，其中有3款被列入世界衞生組織的緊急使用清單，另有多款處在臨牀試驗階段。

這些已上市或緊急使用的新冠疫苗均為注射式疫苗，採用的技術路線主要是滅活、重組蛋白、病毒載體和mRNA疫苗。其中在研新冠疫苗主要集中在mRNA、重組蛋白和病毒載體這三條技術路徑。

除了注射式疫苗，康希諾獲批的吸入用重組新型冠狀病毒疫苗“克威莎霧優”是在肌注型腺病毒載體新冠疫苗“克威莎”的基礎上創新給藥方式，用霧化器將疫苗霧化成微小顆粒，通過口腔吸入的方式完成接種。該接種過程無需針刺，一呼一吸間即可獲得高效免疫保護。

康希諾的“克威莎霧優”疫苗是全球首款霧化吸入式腺病毒載體重組新冠疫苗，由康希諾與中國工程院院士陳薇團隊合作研發，與肌肉注射使用的是同種疫苗，其製劑配方未改變，僅採用不同的給藥方式。

據康希諾介紹，“克威莎霧優”疫苗於2021年3月獲得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藥物臨牀試驗批件，適應症為預防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所致疾病(COVID-19)，有研究表明，“克威莎霧優”疫苗不僅能激發體液免疫和細胞免疫，還可高效誘導黏膜免疫，實現三重保護，阻斷感染和傳播。

眾所周知，新冠病毒是一種呼吸道傳播病毒，其主要傳播方式分別為呼吸道飛沫傳播、氣溶膠傳播和接觸傳播。

而呼吸道黏膜受體會最先接觸新冠病毒，隨後產生的主要症狀即呼吸道症狀包括肺炎，例如新冠病毒Omicron突變株在肺內的增殖能力下降，但入侵上呼吸道的能力顯著提高。若要預防新冠病毒感染，最有效的方法是在病毒進入細胞之前阻斷它與受體的結合。

目前市面上的直射式疫苗包括mRNA疫苗、腺病毒載體疫苗、重組蛋白疫苗以及滅活疫苗僅能夠誘導體液免疫和細胞免疫反應，但對黏膜免疫的誘導能力較差。

作為噴鼻或吸入劑型的呼吸道病毒載體疫苗，通過感染呼吸道上皮細胞進入人體細胞發揮作用，模擬了病毒感染的天然過程，能夠更好地激活黏膜免疫。

可以説，黏膜免疫正是防禦呼吸道病毒感染的第一道屏障。黏膜免疫能夠在病毒和人體的黏膜之間築起一道長城，這將有效降低上呼吸道感染的可能性。

吸入式疫苗優勢在哪？

吸入型疫苗與肌注疫苗的區別，不僅在接種方式，還在接種劑量與疫苗類型相關。

在用量方面，陳薇院士曾公開表示，“霧化吸入式疫苗只需針劑疫苗五分之一的劑量，且不用一瓶一瓶裝，可以解決目前疫苗瓶子的瓶頸問題。”

在效果上，病毒學專家常榮山向觀察者網介紹稱，“吸入式新冠疫苗的抗體產生速度較快，一般在吸入後的5-7天能夠產生黏膜免疫，不過吸入式疫苗的保護時間較短，一般在1-2個月左右，超過保護時間後，它的黏膜免疫保護效果就會消失。”

而注射式新冠疫苗，通常需要通過皮下注射或肌肉注射形成體液免疫、細胞免疫，一般情況下，注射式疫苗需要接種兩次疫苗，且兩針間隔2-4周左右。常榮山指出，“注射式疫苗在接種後，大概在35-45天后才能產生免疫保護，不過這類疫苗有效保護時間較長，免疫效果較好。”

值得注意的是，“由於注射式疫苗在接種時用量要比吸入式疫苗用量大，因此注射式疫苗較容易引起副反應，例如注射部位腫脹、發燒、渾身無力等，但這類副反應對人體沒有多少傷害的，需要説明的一點是，副反應並不等同於不良反應。”常榮山表示，黏膜免疫和注射式免疫的都會有些不良反應，具體出現不良反應的概率是需要根據不同種類疫苗來具體分析的。就新冠疫苗而言，吸入式疫苗的副反應非常小。

在提及康希諾的吸入式新冠疫苗“克威莎霧優”，作為加強針是否可與之前注射式疫苗混用時，常榮山認為，“混用是沒有問題，吸入式新冠疫苗是比較安全的，該疫苗能較快的產生保護效果，同時保護效果消退的也快，可以作為應急免疫。”

目前來看，雖然吸入式疫苗所產生的黏膜免疫具有一定的優勢，但在市面上，採取黏膜免疫的疫苗非常少。

相關資料顯示，吸入或噴鼻疫苗中最常用的是減毒、滅活病毒疫苗或病毒載體疫苗（主要是呼吸道病毒載體疫苗），目前已有一款上市的吸入式流感疫苗FluMist，該疫苗經鼻腔給藥，是首個噴鼻劑型流感減毒活疫苗。

僅以吸入式流感疫苗為例，其目前銷量不是很好。常榮山向觀察者網透露，“目前吸入式流感疫苗銷量不好不是其疫苗本身的問題，而是人們本身對流感本身的重視度較低，其次是黏膜免疫疫苗都比較貴，如美國打一針流感疫苗需要20美元，黏膜免疫流感疫苗則需要50-100美元，價格差距也影響了黏膜疫苗的市場銷量。”

除了康希諾的“克威莎霧優”新冠疫苗外，根據clinicaltrials數據，目前有15項新冠噴鼻或吸入疫苗正在進行臨牀試驗，大部分為呼吸道病毒載體疫苗。

能否對抗變異毒株？

不得不説，面對新冠病毒不斷進化的突變株，注射式疫苗對於預防COVID-19感染略感無力，吸入型新冠疫苗因獨有的黏膜免疫或成為人們新的期待。

美國知名病毒學家、Howard Hughes醫學研究所首席科學家Akiko Iwasaki博士曾在WBUR的On Point節目中表示，“黏膜免疫疫苗可以誘導黏膜產生大量抗體，可以將病毒阻擋在感染的第一站，從而更有效地預防病毒感染。”

雖然目前還沒有針對全球流行的奧密克戎BA.4和BA.5變異株的中和作用進行研究吸入式疫苗。但吸入式疫苗可能成為現有新冠疫苗的重要補充。

有專家認為，“與肌注疫苗相比，吸入式疫苗有望通過呼吸道黏膜免疫反應，守住病毒進入人體的“第一道防線”，在黏膜組織中引發先天性和適應性免疫來提供更多保護。”

對於新冠易感人羣來講，“黏膜免疫疫苗使用方便、產生保護效果快，作為應急疫苗是個不錯的選擇。”常榮山表示，對普通老百姓來説，黏膜免疫疫苗的出現為大家提供了更多的一種選擇。

在未來如何應對快速變異的毒株方面，常榮山指出，現在看來，新冠變異株的傳播力還在逐漸增強，R0值在12-18之間，非藥物防控(NP丨)防控的作用己經式微。以戴口罩為例，人們戴N95口罩出門，只要摘下口罩就有感染的風險，但人們又無法保證一直不摘口罩，在此情況下，如果沒打疫苗，口罩的防護作用就很難保證了。老人和兒童作為免疫力較差的人羣儘量去打新冠疫苗，而作為18-55歲的流動性較大羣體，個人的自覺、主動性防控就顯得尤為關鍵，只有他們做好防護，傳播率才會低，免疫屏障才能形成，傳播蓮才不至於延長到老年人羣體，重症率、死亡率才保持低水平，疫情對正常的生活不致於造成嚴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