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萬高鐵明年建成通車，助推中國高鐵標準走向世界-祁懷高
【文/觀察者網 張菁娟、王慧 編輯/馮雪】“要想富，先修路。”交通越發達，人員流通和貨物流通速度越快，經濟也越有活力。
近日，一條由中國為印尼量身打造的高鐵——雅萬高鐵，在中印尼兩國元首的見證下試運行成功。
通車之後，印尼首都雅加達到有着"爪哇之巴黎"美譽的旅遊名城萬隆的出行時間將由現在的3個多小時縮短至40分鐘。
作為中國高鐵出海“第一單”、印尼乃至東南亞國家的首條高鐵，雅萬高鐵是中國高鐵首次全系統、全要素、全產業鏈在海外建設項目，全線採用中國技術、中國標準。
當年“中國方案”戰勝“日本方案”才拿下這一單。但從2018年6月全面開工到現在，雅萬高鐵建設過程中充滿了各種爭議和挑戰，比如預算超支、工程延期、環境評估等等。
眼下，這塊“硬骨頭”就快被拿下了。目前，中印尼建設者們正步入雅萬高鐵建設的“最後一公里”，整個項目預計於明年6月建成通車。
這條鐵路一旦建成，對中國和印尼來説分別意味着什麼，戰略價值何在？在推動中國高鐵成為“世界高鐵”的過程中，“中國標準”國際化對中國來説意味着什麼？雅萬高鐵所面臨的挑戰目前為止有何解決方案？
針對上述問題觀察者網特邀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副院長祁懷高進行深度解讀。祁懷高研究員2019年7月曾作為復旦大學團隊一員調研中印尼高鐵公司（KCIC）。
以下為採訪實錄：
【感謝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薛松副研究員、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賀嘉潔青年副研究員提供相關信息。】
觀察者網：雅萬高鐵是中國高鐵首次全系統、全要素、全產業鏈在海外建設項目，全線採用中國技術、中國標準。這意味着什麼？據您瞭解，雅萬高鐵建設當中有哪些中國技術和中國標準？
**祁懷高：**雅萬高鐵於2018年6月開始全面推進工程建設。2022年11月16日，在中印兩國元首的見證下，雅萬高鐵進行了展示性試運行，預計於2023年6月建成通車。
雅萬高鐵是中國高鐵全系統、全要素、全產業鏈走出國門“第一單”。“全系統”是指雅萬高鐵路基、軌道、橋樑、隧道、接觸網、通信信號、列車控制、動車組、客服等各個子系統全部採用中國標準；“全要素”是指雅萬高鐵勘察設計、工程施工、裝備製造、運營管理、經營開發等高速鐵路建設運營全過程全面採用中國方案；“全產業鏈”是指雅萬高鐵採用的工程機械、接觸網、鋼軌、動車組、通信信號、列車控制等裝備全部由中國企業生產製造，覆蓋高速鐵路領域上中下游產業鏈。
中國高鐵全系統、全要素、全產業鏈在印尼投資意味着中國高鐵技術成熟，能適應印尼當地運行環境和線路條件。更重要的是，這標誌着中國高速鐵路技術標準體系（中國標準）在海外的成功落地和實踐。
雅萬高鐵建設中，大量使用了中國技術和中國標準：
比如，雅萬高鐵採用中國具有完全知識產權的“簡統化”接觸網。“簡統化”，指接觸網零部件及安裝實現“簡單統一標準化”，具有“三統、一提高”的特性，即“統一技術參數、統一併簡化裝備結構形式、統一併減少零部件種類，提高關鍵零部件服役性能”。雅萬高鐵全線將安裝新型“簡統化”高速鐵路接觸網腕臂7千多套。
再比如，雅萬高鐵的哈利姆（Halim）站附近30公里已鋪設無砟軌道。這種無砟軌道採用中國自主研發、自主知識產權的CRTSⅢ型板式無砟軌道，具有結構簡單，性能穩定等優點。
中國CRTSⅢ型板式無砟軌道
還有，雅萬高鐵採用CTCS3級列控系統。CTCS3級列控系統是中國高鐵三大核心技術之一，由中國鐵路通信信號股份有限公司自主研發生產，是高鐵的“大腦和中樞神經”，系統滿足雙線雙向運行。
CTCS3列控系統
再舉個例子，雅萬高鐵引入高鐵地震預警系統，該地震預警系統由1個預警中心、12個信號單元、7個監測點組成，將有效提升雅萬高鐵抵禦地震災害能力，減輕災害風險。
觀察者網：在推動中國高鐵成為“世界高鐵”的過程中，“中國標準”國際化對中國來説意味着什麼？
祁懷高：“得標準者得天下”，在中國高鐵和中國技術走出去的過程中，中國標準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從2012年開始，中國國家鐵路集團有限公司在中國開展了“中國標準”動車組研製工作。中國幅員遼闊、地形複雜、氣候多變，被極寒、高温、風沙等“淬鍊”出的“中國標準”正逐漸超越過去的“歐標”與“日標”，被越來越多的國家採用。
比如，中國中車股份有限公司已經開始面向國際市場系統性打造中國標準。在制定和打造中國自己的技術標準基礎上，由點到面，形成領先的整機標準體系，讓中國標準成為世界標準，實現中國標準國際化。“復興號”的研製創建了中國標準的技術體系，構造了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供應鏈體系。在“復興號”254項重要標準中，中國標準就佔了84%。
2021年11月，國際鐵路聯盟發佈中國主持制定的《高速鐵路設計通信信號》標準，2022年7月，國際鐵路聯盟又發佈中國主持制定的《高速鐵路設計基礎設施》標準和《高速鐵路設計供電》標準。這三個標準為世界高速鐵路建設運營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
中國高鐵標準國際化之路的核心“引擎”是中國高鐵的領先技術。中國的高鐵技術已經處於全球領先地位，中國的高鐵企業已經成為了高鐵行業的一流企業，自然也就是國際標準當仁不讓的制定者。
中國在交通基礎設施方面打造“中國標準”，將有助於世界各國深化基礎設施標準化合作，支撐設施聯通網絡建設。近年來，以中國標準設計建造的中老鐵路、亞吉鐵路、匈塞鐵路在亞非歐的不斷延伸，給世界各國經濟社會發展帶來新的動力。
採用中國標準、為雅萬高鐵量身定製的高速動車組車廂內部，二等座座椅灰、藍相間，體現印尼海灘文化，座椅上設計了印尼“巴迪克”風格的祥雲圖案。
觀察者網：雅萬高鐵在建設過程中遇到了很多挑戰和爭議，比如預算超支、工程延期、環境評估等等。您曾經赴印尼對這條鐵路進行過調研，能否談談您認為雅萬高鐵所面臨的挑戰和目前為止的解決方案？
**祁懷高：**雅萬高鐵建設過程中出現了預算超支（超概）的問題，該問題正在得到很好地解決。雅萬高鐵最初的預算約為55億美元，2021年時預算增加為60.7億美元。截至2022年9月，雅萬高鐵超概約14.49億美元或21.74萬億印尼盾。超概用25%股本金和75%貸款來解決，25%股本金由印尼政府預算撥付，75%貸款由中國國家開發銀行借貸。
與超概相關的是中印尼高鐵公司如何在五十年特許運營權時間內收回建設成本的問題。
雅萬高鐵除了售賣高鐵票外，還試圖通過公共交通導向型開發方案來收回成本。該方案的思路是在沿線地區建設衞星城並適當發展房地產。在保證盈利的同時，服務於當地疏散附近大城市人口的需求，並讓更多人享受到高鐵帶來的便利交通條件。
原來設計的瓦利尼（Walini）站擬採取這一模式。但後來雅萬高鐵的車站有所調整，瓦利尼站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帕達拉朗（Padalarang）站。巴達拉朗站之前就是一座火車站，地處交通樞紐，但商業開發潛力有限。
現有的4座車站中，德卡魯爾（Tegalluar）站離萬隆市30分鐘車程，擬建成萬隆市的衞星城，商業開發面積340公頃，建築面積318萬平方米；卡拉旺（Karawang）站附近擬建設科達瓦納（Kotawana）商業區，該商業區開發面積250公頃，建築面積393萬平方米；哈利姆（Halim）站附近將建設一個商業區，開發面積19.2公頃，建築面積17.3萬平方米。上述3座車站附近的商業區都藴含着商業潛力。
雅萬高鐵建設過程中出現了工程延期的問題，但工程始終在克難而進。
中印尼高鐵公司最初的計劃是在2019年4月印尼總統選舉以前通車，後改為計劃2021年通車，但由於徵地、印尼地方政府的“尋租”行為、新冠肺炎疫情等原因，導致工期延後，目前是預計2023年6月完工。
徵地問題曾長期困擾印尼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印尼政府在2012年通過了《公共利益發展徵地法》後，在公平給予補償的前提下解決了徵地難的問題，雅萬高鐵的徵地工作也得益於上述法律的執行。2021年，項目徵地已經完成。
在印尼地方分權的體制下，長期存在地方與中央的利益和規則博弈。印尼有的地方政府希望用高鐵準證換當地高速公路的優先建設權，有的地方政府希望獲得高鐵項目的股權。印尼地方政府利用審批權向印尼中央政府“尋租”使雅萬鐵路建設進度遭到拖延。
此外，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後，項目還出現了人員短缺、物流受阻、防疫壓力等不利影響。儘管遇到上述挑戰，中印尼兩國鐵路建設者共克時艱、艱辛努力，把項目建設努力向前推進。
隨着雅萬高鐵的開工，很多當地民眾擔心高鐵建設會影響周邊地區的生態保護、沿線居民的生活環境。
2019年7月23日，復旦大學團隊調研中印尼高鐵公司
我們在調研的時候瞭解到，中印尼高鐵公司的公共關係部門承擔起了向民眾解釋高鐵項目對當地環境影響的重任。通過及時公佈鐵路的設計路線及其10公里緩衝區的覆蓋範圍，民眾更好地瞭解到鐵路沿線的自然生態以及高鐵建設可能對此造成的影響。
據瞭解，由於雅萬高鐵的設計路線採用隧道與橋樑相結合的方式，減少了生態佔用及對野生動物遷徙、植物繁殖、物種多樣性的影響，因此在環境上所造成的負面影響非常有限。
我們調研時，雅萬高鐵公司還表示，為了配合高鐵工程的建設而建造的臨時房屋和設施在規劃時都充分考慮了當地社區的文化和教育設施佈局，承建方希望其中的部分設施能在工程結束後仍然發揮作用，服務於當地社區。
我們在調研時還瞭解到，雅萬高鐵面臨已確定的客户羣數量過少的挑戰。
雅萬高鐵單程車票預計定價為25萬印尼盾（約合115元人民幣）至35萬印尼盾（約合160元人民幣）之間，目標市場是往返於雅加達和萬隆通勤的商務人士，目前制定的票價對於舉家出行的遊客或非商務乘客的吸引力有待提高。
據我們瞭解，中印尼高鐵公司已在印尼民眾中加強使用公共交通的宣傳。
公司未來可以考慮在印尼地鐵、公交車站、加油站、雅萬收費公路擁堵路段投放雅萬高鐵廣告，轉變印尼民眾對公共交通的刻板思維；可邀請印尼知名媒體和社會知名人士來華體驗高鐵行，在印尼全國媒體和沿線地方媒體上撰寫乘坐高鐵的便捷體驗，逐漸轉變印尼中產階級對公共交通的負面觀感；還可提供乘坐優惠，如在低峯時段提供票價折扣，提供通勤快捷卡，模仿航空公司推出常旅客優惠計劃等。
相信隨着未來印尼經濟增長和民眾工資提升，能乘坐雅萬高鐵的客户羣數量會日益增多。
2019年7月23日，復旦大學團隊與中印尼高鐵公司公共關係部門座談
觀察者網：雅萬高鐵當初的競標過程並非一帆風順，日本高鐵也參與了這場激烈的競爭，最終“中國方案”勝出，才拿下了中國高鐵的“海外第一單”。您認為，中國當時拿下這一單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麼？
**祁懷高：**中國高鐵拿下“海外第一單”，核心原因是中國高鐵技術成熟。2008年京津高鐵開通運營，標誌着中國鐵路開始邁入高鐵時代。2014年11月，印尼總統佐科在華出席APEC峯會的間隙乘坐了京津城際高鐵，他對中國高鐵大加讚賞，當即決定，印尼也要修建自己的高鐵。截至2021年底，我國高鐵營運里程突破4萬公里，佔全球高鐵總里程的2/3以上。“四縱四橫”高鐵網建成運營，中國成為世界上唯一高鐵成網運行的國家。
中國擁有建設運營成本低於其他高鐵大國的優勢，擁有在不同地質、氣候環境條件下建設運營高鐵的經驗。
中國在雅萬高鐵競標中獲勝，也與中國積極推動高鐵走出去有密切關係。2013年以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出訪中多次與出訪國領導人談及高鐵合作，並向來華訪問的外國領導人積極推銷中國高鐵。李克強總理更被譽為“中國高鐵超級推銷員”。
起初，2015年中日競標雅萬高鐵時，部分印尼民眾認為只有日本的高鐵技術才是最好的，中國的技術不如日本。在競標過程中，中國做了大量的工作，積極展示中國高鐵的強大實力，拿出中方的最大誠意，並尊重印尼政府的訴求，最終中國勝出。
中印尼高鐵公司（KCIC）於2015年10月註冊成立後，積極開展宣傳教育，以打破部分印尼民眾的偏見。公司通過舉辦各種展覽並結合模型和互動式體驗，向當地民眾介紹工程的進展和突破，幫助他們瞭解中國技術的性能和優勢。中印尼高鐵公司還結合本地實際，告訴當地民眾為什麼中國的技術更能適應印尼的地質和氣候條件、經濟發展水平以及當地人的生活習慣。比如，從地質和氣候條件來看，雅萬高鐵所在的爪哇島區域多地震和火山，岩層地質複雜，沿線雨量極為豐沛，氣候複雜多變。中國海南高鐵與雅萬高鐵在地質和氣候條件上非常相似，海南高鐵自開通以來運行安全平穩。
1月28日，印度尼西亞西爪哇省普哇加達縣拍攝的雅萬高鐵2號隧道施工現場（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徐欽 攝
另外，中國願意承擔雅萬高鐵項目潛在的財務風險，這也是中日競標中中國能夠勝出的一個重要原因。
2015年中日競標時，日本提出了6000億日元（當年匯率約合50億美元）的預算報價，並提出將為其中的4500億日元提供長達40年的低息貸款（0.1%利率）。日本試圖通過這些優惠來讓日本公司贏得競標。但印尼對日本方案有兩點擔憂：一是25%的資金需要由印尼方面籌集；二是75%的資金雖然來自日本低息貸款，但是需要印尼政府提供主權擔保。而印尼政府對高鐵建設的訴求是不使用該國政府預算、不提供主權擔保。
2015年10月，中方企業聯合體與印尼企業聯合體簽署雅萬高鐵項目合資協議。合資協議採用兩國企業對企業商業合作（B2B）模式，兩國企業通過資本金和中國國家開發銀行進行項目融資，解決項目的投資問題。中國方案在建設資金來源方面滿足了印尼政府的訴求。中國願意承擔該項目的財務風險，放棄讓印尼政府提供主權擔保，而日本則沒有能力或不願意這樣做。
中印尼合資方均看好雅萬高鐵的商業前景和印尼未來的發展前景。2021年印尼的人均GDP（美元時價）已達4292美元，遠超2003年開始大規模建設高鐵時的中國（1289美元）。印尼政府提出了“2045年宏願”，印尼有望在2045年建國100週年時發展成為全球前五大經濟體之一。
觀察者網：這條鐵路一旦建成，對中國和印尼來説分別意味着什麼？戰略價值何在？
**祁懷高：**對中國而言，雅萬高鐵有助於進一步促進中國高鐵“走出去”，併為中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的高鐵合作起到示範作用。印尼作為東盟最大的國家，在東南亞國家中有重大影響力。中國成功完成印尼高鐵項目，將為中國帶來承建印尼和其他東南亞國家高鐵項目的更多機會。中印尼雅萬高鐵合作將對中國與東盟其他成員國的高鐵合作產生積極示範作用以及連鎖效應，促使東盟其他成員國尋求與中國高鐵合作，比如泰國高鐵項目等。從全球範圍來看，雅萬高鐵項目也將為中國與中亞、歐洲、美洲、非洲國家之間潛在的高鐵合作起到示範作用。
對印尼而言，雅萬高鐵建設能緩解印尼爪哇島交通擁堵，推動印尼經濟發展和增加印尼民眾就業機會。
作為印尼第四大島，爪哇島上聚集印尼2.6億總人口的將近60%。雅加達、萬隆兩座大型城市都坐落在爪哇島。爪哇島尤其是雅加達周邊地區的交通擁堵是嚴重的民生問題。雅萬高鐵通車後，雅加達和萬隆之間的車程將由現在的3個多小時縮短至40分鐘。這將為雅加達和萬隆之間提供更有效率的交通，也有助於緩解交通擁堵。
除此之外，雅萬高鐵還將帶動商業開發、拉動經濟增長，甚至可能構建出一條“雅萬經濟走廊”，將產生巨大的經濟和社會效益。該高鐵的建設同時帶動了印尼施工裝備、建築材料等產業的發展，為當地創造了大量就業機會。在項目建設期，雅萬高鐵為當地提供了約一萬個工作崗位；建成通車後，預計可以創造三萬多個就業崗位。
觀察者網：雅萬高鐵是印尼總統佐科大力支持並推動的項目，他的這一任期到2024年。2024年印尼將舉行大選，您覺得這會對雅萬高鐵項目產生多大影響？
**祁懷高：**2024年2月，印尼將舉行總統大選。雅萬高鐵項目預期將在這之前完工並投入商業運營。我認為，2024年的總統大選，無論誰當選印尼總統，都應會積極支持雅萬高鐵項目。且印尼新政府只可能對雅萬高鐵延長線有新的考慮，並不會影響雅萬高鐵的運營。因為這一項目得到了印尼絕大多數民眾的支持，對印尼緩解雅加達和萬隆的交通擁堵有利，對印尼的長遠發展有利。
10月13日，佐科來到雅萬高鐵德卡魯爾車站施工現場，視察高鐵建設情況 圖源：印尼媒體報
觀察者網：雅萬高鐵是“一帶一路”倡議的標誌性工程。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9年以來，包括鐵路、公路、港口、機場、發電站等在內的“中國建造”不斷出海，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國家樂於接受“中國建造”？向發展中國家講好“中國式現代化”故事時面臨着哪些機遇和挑戰？
**祁懷高：**藉助“一帶一路”這個合作平台，中國建造確實被越來越多的國家接受。原因包括：“中國建造”技術成熟、效率高、適應當地環境、努力嵌入東道國的發展規劃中。比如，今年卡塔爾世界盃的主體育場盧塞爾體育場由中國鐵建國際集團有限公司建設。這是中國企業首次以設計施工總承包身份參與世界盃主場館建設，從施工設備到製造技術的每個環節，都彰顯了“中國建造”的高水準。
雅萬高鐵建設和中國標準國際化體現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國際影響力。其他發展中國家對中國式現代化的以下幾個方面特別感興趣，如中國減貧的成效、中國可持續發展的做法、中國優化提升產業結構的措施、中國保持發展政策穩定的經驗等。上述方面是發展中國家非常感興趣的領域，也是我們講好中國式現代化故事的重要素材。
同時，中國也需要與其他國家開展的現代化互相借鑑。講好中國式現代化的故事，中國要對其他發展中國家的關切予以積極主動回應。一些發展中國家擔心中國會減少對其投資，但實際上，中國正推進更高水平對外開放。2021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1788.2億美元，比上年增長16.3%。另有部分發展中國家擔憂所謂“債務陷阱”，事實上，債務問題與目前全球通脹有緊密聯繫，美西方是發展中國家的主要債主，而中國的借貸大多數是生產性項目，是相對謹慎的。
目前，發展中國家越來越清醒而全面地認識到“現代化並非西方化”，並對自身的發展道路更加自信。未來，中國將和廣大發展中國家攜手合作，努力在21世紀共同實現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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