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美國“拉美新政”盯着中俄
據報道,美國共和黨參議員盧比奧和民主黨參議員梅嫩德斯聯名提出一份“西半球安全戰略議案”,指稱中國和俄羅斯在拉丁美洲的影響“威脅美國國家安全利益和地區福祉”,成為“對西半球最大的威脅”。他們據此揚言,美國必須認真應對,遏制中俄在拉美影響力的擴張。聯想到拜登總統不久前宣佈今年6月將舉辦美洲國家第九屆峯會,正式啓動“重建美好世界”計劃。另外,幾個月以來,美國國務卿布林肯等高官頻訪拉美-加勒比諸國,美國國際開發署等機構通過各種渠道和方式向除古巴、委內瑞拉以外的拉美國家提供小額“人道主義”贈款、貸款的“撒胡椒麪”外交。不難看出,拜登政府正在醖釀推出新的拉美戰略和相關政策,新戰略的基本出發點是以盧比奧、梅嫩德斯等為代表政客們的“害怕”心理造成的“危機感”。他們在怕什麼?
一怕所謂“中俄威脅”。這是一種吃不到葡萄説葡萄酸的嫉妒心理和見不得別人好的陰暗心態。拉美-加勒比地區33國都是主權國家,有自主選擇發展道路和合作夥伴的權利。國際合作是供需互補的自然結果,基本原則是互利共贏。中拉關係的發展壯大就是這樣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沒有政治操弄,絕無暗箱操作,也不針對、不排斥任何國家。將近4500億美元的雙邊貿易額,巨大的投資存量,每年逾百億美元的直接投資,都是雙方實實在在的努力取得的碩果,給雙方帶來切切實實的利益。3億劑中國疫苗和大量的防疫物資,在拉美各國的抗疫鬥爭中發揮重要作用。中拉合作為拉美各國政府和人民所稱道,沒有傷及美國和任何國家的利益,何來“威脅”之説?
二怕拉美“左翼”回潮,在中俄“支持”下衝擊美國在該地區的地位。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拉美左右翼政治力量的鐘擺效應是本地區各國政治、經濟、社會發展演變的產物,其對美國的立場也是歷史和現實造成的,他們同美國之間的愛恨恩仇取決於雙方能否正確處理雙邊關係,與他們和中國的合作毫無關係,把拉美左翼中的“反美”情緒歸結於中拉關係的發展純屬無稽之談。事實是,廣大拉美國家無論左右翼執政,都希望發展同中國的合作,有的“右翼”當政的國家甚至更積極搭乘中國改革開放的快車。中國從不插手別國內政,也從不搞小圈子挑撥離間,美國之“怕”完全是庸人自擾。
三怕拉美“脱美”傾向愈演愈烈甚至失控。這種擔心“不無道理”,但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自19世紀20年代“門羅主義”問世以來至今200年間,美國在拉美巧取豪奪,粗暴干涉,造成的後果是資源稟賦得天獨厚的拉丁美洲總體落後,“捧着金飯碗討飯吃”。“脱美”傾向早在民族解放戰爭時期即已有之,“解放者”玻利瓦爾明確提出的拉美應獨立於北美的主張由查韋斯代表的激進左翼傳承光大,成為當代拉美一體化進程的一面旗幟。雖由於美國的高壓嚴控和地區內部分歧而未能實現,但聯合自強、擺脱美國控制的潮流不可阻擋。墨西哥等國提出拉美退出美洲國家組織的動議雖未能得到多數支持,卻代表着一種不可忽視的呼聲和力量。大量事實證明,美國已經不能控制拉美,地區國家中虛與委蛇者多,完全聽命於美國者幾乎沒有,敢於公開説不或以行動説不者越來越多。對此,美國心裏是明白的。
有評論認為,阿根廷、厄瓜多爾總統的北京冬奧之行和其間兩國對華合作關係的新突破加劇了美國以上“三怕”,美俄關係的緊張則強化了美方的“危機感”。盧比奧-梅嫩德斯提出的相關議案凸顯美國國會兩黨和拜登政府調整對拉美戰略的思想軌跡。明年是“門羅主義”問世200週年和拜登政府本任期最後一年,美國很可能通過6月的第九屆美洲國家峯會拋出新拉美戰略,一種變通的、柔化的門羅主義或將成為其新拉美戰略的基本取向。根本目標是重建對拉美的控制,重點是遏制中俄影響,打壓“左翼”(特別是古巴、委內瑞拉、玻利維亞、尼加拉瓜)坐大,防範“脱美”傾向發展,手段是“拉”與“打”相結合。以“重建美好世界”計劃對沖“一帶一路”倡議,以“疫苗外交”干擾中拉抗疫合作,將是其拉美新政的主戰場。這將是一場“堂吉訶德大戰風車”式的滑稽表演,因為中國本就無意與其對陣。(作者是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高級研究員)